“黄金家族”在外蒙古还是内蒙的问题,其实不完全是历史和地域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为什么这么说?
“黄金家族”的意思是“贵族家庭”。这个概念是怎么产生的?根据目前的文献考证,它最早出自17世纪初的蒙古史书《阿尔坦汗传》。但是,只能说这句话是我们现在能找到的文献中最早的。但“黄金家族”的含义其实在成吉思汗时代就存在了。
成吉思汗统一漠北,攻占花剌子模后,开始分封土地和臣民。他当时的分封制特别有意思。他把自己在东方,尤其是东北三省的所有兄弟和亲戚都封了,称他们为“宿王”。而他自己的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和拖雷则被分封在内地和西部。成吉思汗这样做,是在刻意强调自己的儿子,他从所有蒙古贵族中脱颖而出。
而这种安排有成吉思汗的特殊用意。他的兄弟和其他旁系亲属居住的区域没有太大的扩张空间空,而他的儿子们可以从南向西尽量扩张。也就是说,在利益上,他留给儿子们的利益空也是最大的。
因为这种特别的重视,自己的儿子得到了荣誉,“黄金家族”的雏形就这样形成了。同时,黄金家族的疆域在蒙古漠北一方,是“西王”而不是“东道主王”。
成吉思汗的继承人是窝阔台及其后裔。然而,后来拖雷的儿子蒙哥夺取了窝阔台后裔大汗的位置。因此,芒戈刷新了“黄金家族”的概念。
一方面,他肢解了所有窝阔台后裔的封地,使他们的封地变得小而分散,仍然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同时,他还强调拖雷的后裔在察合台汗国和张金汗国起了主导作用。比如干涉察合台汗国的汗位继承,让哈拉旭烈取代苏孟格成为察合台汗国的可汗。同时,他还干涉金帐汗国的汗水传承。八斗死的时候,他陷害八斗的弟弟比尔格,让他汗流浃背。而是把八斗的儿子们放在一边。
另一方面,他自己的兄弟被肆意分封。让他的二哥忽必烈,宰相,处理漠南事务,让他灭大理,攻南宋。让他的三哥徐烈武攻打西亚,把西亚纳入蒙古版图。让他四哥管理蒙古漠北的地方事务。
通过这样做,蒙哥强调拖雷的后裔不同于术赤、察合台和窝阔台的后裔。拖雷的后裔成了“黄金家族”。拖雷后裔居住的地区就是“黄金家族”所在地。
忽必烈上台,再次刷新了“黄金家族”的概念。
忽必烈没有资格继承可汗的地位。徐吾是最有功勋的士兵,阿里布是当地的厨房看守,蒙戈的儿子是最近的亲戚。总之,似乎忽必烈继承可汗地位的理由是最不充分的。但他武力夺权,汗流浃背。忽必烈成为大汗时,特别注意自己的地位。阿里布不久就去世了,阿里布的后代,以及围绕着阿里布的蒙古旧贵族,都被称为“北王”。“北王”所在的地方,显然已经不是“黄金家族”所在的地方了。但其实以前是“漠北”,也就是现在的外蒙古。这里原本是成吉思汗、窝阔台、蒙哥的政治中心。是天然“黄金家族”的家。但不是现在。“黄金家族”位于莫南。后来忽必烈统一南宋,迁都“黄金世家”所在地大都。也就是说,不仅不是外蒙古,也不是内蒙,只是迁徙到了南方。
至于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的后裔,以及徐烈武及其后裔所在的地方,就更不是“黄金家族”所在的地方了,几乎感觉是个外国人。
忽必烈灭南宋,建立元朝,延续近百年。年底被农民起义军推翻,朱元璋建立明朝,大部分蒙古人跑回草原,成为北元。然后北元进一步分为鞑靼、瓦拉等部落。显然,整个蒙古人民都面临着被分裂甚至毁灭的危险。此时的“黄金家族”更具有精神意义。蒙古人支持“黄金家族”的后代,尤其是忽必烈的后代,团结在他们的周围,继续在南方和北方发动战争。
这种做法,显然收到了奇效。明朝近300年后,蒙古人依然生活在北方。当时,当皇太极派人消灭“黄金家族”最后一位大可汗——李丹汗,同时将李丹汗的妻妾和臣民收归己有的时候,“黄金家族”作为一种观念,在这个时候面临着严峻的挑战。
整个清朝,清朝的统治者都曾与蒙古人通婚。通过婚姻的方式,改变蒙古族的“贵族”成分。当时蒙古草原上的贵族是由他们与清朝的血缘关系决定的。比如皇帝女儿嫁的宗族,明显比王子女儿嫁的宗族高贵。新皇帝女儿嫁的宗族显然比旧皇帝女儿嫁的宗族高贵。因为改变了游戏规则,“黄金家族”这个概念实际上就消失了。
后来在清朝的西北,兴起了一个蒙古族,即准噶尔汗国。他们还自称是“黄金家族”的后代,以增加自己的号召力。但是蒙古大部分人不认可,所以没有成功,最后被清朝消灭。准噶尔汗国可以说是“黄金家族”政治理念的最后一个角落。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其实知道了“黄金家族”是在外蒙古还是在内蒙古。也就是说,既不在蒙古之外,也不在蒙古之内。它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概念,不仅是一个地域概念,一个历史概念,也是一个政治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