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随着高油价,国内成品油定价机制中的“天花板”限制迎来了更明确的政策“补丁”。财政部官网6月29日发布的《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做好国际油价达到调控上限后实施阶段性价格补贴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称,为保障成品油安全稳定供应,降低实体经济运行成本,减轻消费者负担, 经国务院批准,当国际市场原油价格高于国家规定的成品油价格调控上限时,不阶段性上调成品油价格,中央财政给予炼油企业相应价格。
《通知》明确,当国际市场原油价格高于调控上限(每桶130美元)时,对炼油企业给予阶段性价格补贴,政策期限暂控制在两个月。后续如国际市场原油价格持续高于国家调控的成品油价格上限,将提前明确相关调控政策。炼油企业是指生产、委托加工和进口汽、柴油的国内成品油生产经营企业,包括三桶油以下的炼厂和民营炼厂。
财政部和发改委最新通知的出台,本质上是高油价时期的未雨绸缪,提供了国际油价一旦突破调控上限的阶段性操作规则。从内容上看,国际油价突破上限后,国内油价不再上调,是为了减轻下游用户和消费者的负担;对炼油企业给予阶段性补贴的目的是保护炼油企业的生产积极性,保障成品油安全稳定供应。
高油价下国内成品油价格如何调整?其实已经有相关规定了。中国石油开采比例超过70%。根据现行成品油价格机制,国内成品油价格根据国际市场原油价格(成品油调价日前10个工作日的平均价格)变化,每10个工作日调整一次。这种联动机制受到“天花板”和“地板”价格的限制。2016年1月,国家发改委发布通知,进一步完善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包括对国内成品油价格机制设定调控上下限:当国际市场油价高于每桶130美元时,汽、柴油最高零售价格不上调或少上调;低于40美元时,汽、柴油最高零售价格不降低;在40-130美元之间操作时,按照机制的正常调整,涨了就涨,跌了就跌。
之所以设置调控的上下限,是因为中国是石油进口和消费大国,也是石油生产大国。过高或过低的油价都会对经济产生不利影响。如果油价过高,会增加石油行业和消费者的负担,影响国民经济的平稳运行。油价低迷将导致国内原油产能萎缩,削弱中国石油自给能力,不利于保障能源安全。根据论文,在实际操作中,这一机制已经触及了“地板价”,但至今没有触及“天花板价”。2016年国际油价下跌中,国内成品油调价因“地板价”机制出现“六连停”,未作调整。2020年,全球成品油需求被疫情冲走后,价格大幅下降,也触及“地板价”。在今年3月俄乌冲突爆发导致的国际油价暴涨中,布伦特原油期货最高接近140美元/桶。但整个调价周期并没有超过130美元,因为只是短暂的日内价格。
现行成品油价格政策有效削弱了国际油价大幅上涨的传导影响。根据论文的计算,以某沿海一线城市为例,目前92号汽油的零售限价比今年年初上涨了27%左右,而国际油价在此期间上涨了48%。
有网友称,“2008年国际油价达到147美元/桶高位时,国内92号汽油每升6.3元;2022年6月,国际油价120美元/桶,国内汽油已涨到每升9元”。什么问题?木桶真的很贵吗?
相似的观点很吸引眼球,但其实两者并没有直接的可比性。除了油品升级,两个时间节点的成品油定价机制不同,成品油消费税也经历了多轮上调。2008年国际原油价格飙升,达到每桶147美元的历史高点后,国内成品油价格并没有随着国际油价的飙升而上涨,很大程度上是炼油企业“买单”。中石化官方微信账号曾披露,2008年油价倒挂,原油价格高于成品油价格。为了不把高油价转嫁到所有行业,造成全国物价上涨,国家和“三桶油”补贴高油价1652亿元。本来10多块的油卖6.3块,每升油补贴车主4-5块。
炼油企业“补贴”,消费者享受低油价是好事吗?不是的。同样在2008年,由于炼油业务亏损,地方炼厂停工停产,国内一度出现“油荒”现象。
原油成本占炼油企业主营业务成本的80%以上。国际油价上涨直接增加炼油成本,持续抑制炼厂开工积极性。一位资深成品油市场人士分析论文称,通知补贴炼油企业,是兼顾生产者利益的需要。根据《通知》,炼油企业价格补贴以10个工作日(对应成品油调价窗口期)为一个周期计算,补贴标准为本周期汽、柴油最高零售价格调整后的金额。符合条件的炼油企业可按流程申请。“如果国际油价持续处于高位,成品油价格达到调控上限后不再上调,那么炼油企业不断上涨的原料成本就无法传导到下游零售端,导致企业成本负担加重,从而不断挤压炼油利润空,甚至出现亏损。”
该人士认为,虽然今年国内炼厂开工负荷低于去年,但由于成品油出口下滑,国内油品有保障、有供应。
这个观点也得到了第三方数据的支持。据大宗商品资讯机构金联创预计,7月份中国汽柴油和煤炭的出口量为111.2万吨。其中,汽油27.5万吨,柴油14.1万吨,航油69.6万吨。与6月份预计出口量相比,汽油环比下降80%,柴油下降12%,航油仅上涨7%,总量下降近一半。与去年同期实际出口量相比,汽油、柴油、煤炭总量分别下降63%、90%、5%,总量下降60%左右。该机构认为,在复杂的国际形势下,短期内国际原油或高位宽幅震荡运行为主,国内炼油企业成本居高不下,或出于保障国内能源供应安全的考虑,成品油出口政策再度收紧。
有人认为,通知的推出意味着国际油价即将突破130美元。目前来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截至6月29日收盘,纽约商品交易所8月交货的WTI原油期货价格下跌1.98美元,收于每桶109.78美元。8月交货的伦敦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下跌1.72美元,收于每桶116.26美元。
展望后市,由于短期内全球原油市场供应紧张的局面,业内普遍认为油价后市仍偏向走高,不排除短期油价突破历史最高水平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