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外贸老板打响订单保卫战：硬着头皮接亏损单，为留客户不敢谈利润

中国外贸老板打响订单保卫战：硬着头皮接亏损单，为留客户不敢谈利润

“国外客户取消了10月份的圣诞大单，金额超过1亿元，原因是在越南发现了我们的‘备胎’。”常老板无奈地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这个订单占常老板总业务的40%，是他2017年终于从印度厂商手里抢来的。

常老板的企业在中国沿海一个民营经济非常发达的城市，是当地服装生产的龙头企业。其产品主要是男女内衣，2岁以下婴儿服装。做服装外贸，常老板已经干了23年了。目前厂里有2000多名员工，下游有近千人的配套企业跟着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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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海外客户主要是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大型超市，所以总盘子就那么大，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常老板最近很担心。

事实上，这只是近年来东南亚市场大量内外贸订单外流的缩影:目前他们面临着诸多现实困难，比如供应链梗阻、成本上升等等。

对此，国务院办公厅近日印发《关于促进外贸稳中提质的意见》，明确提出13项政策措施，促进外贸货物运输平稳顺畅。商务部会同发展改革委、财政部、人民银行、海关总署等27个部门，制定了一系列相关政策，采取了具体措施，目的是保护主体、秩序、市场、信心和业绩。

“随着一系列稳定外贸政策的发布，当地政府也进行了多次调查，听取了企业家的意见。”常老板说，这些都是积极的信号。

面对困难

常创业至今，经历了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2020年以来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对于之前的两次大危机，他表示，非但没有受到影响，业务量反而有了很大的提升。

据他回忆，1997年，中国正处于外资大力发展时期，影响不大。2007年原材料价格涨幅较大，刚开始比较困难。虽然当时签的订单实际上是亏损的，但中国企业非常诚信，保证了海外客户的货源。到2008年，这些外国客户在中国的合作工厂下了更多订单。到2009年，由于原材料价格下降等原因，中国企业实际上获利不少。以常老板的公司为例，业务量增长了2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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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到了2020年，因为我们国家控制疫情比较早，一些原本在东南亚其他国家生产的订单都到了中国服装外贸企业，所以“日子还是可以的”。但今年，他感到有点悲观。在与同行的交流中，普遍认为这种下滑还没有见底。

一家国际服装品牌的总经理小草也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小草总公司成立于20世纪90年代初，是一个家族企业。她告诉记者:“这几年我也是刚刚逐渐接手，收入增加的现状让人感觉压力很大。我意识到我们必须加快转型。”

海关总署4月13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一季度，我国出口值同比增长15.8%，与去年相比增速明显放缓。业内预计第二季度增速在8%左右。国家统计局4月30日公布的数据显示，4月份制造业PMI为47.4%，比上月回落2.1个百分点。其中，新出口订单指数和进口指数分别降至41.6和42.9，比上月分别下降5.6个百分点和4个百分点，表明外贸景气度进一步减弱。

“现在我们不和国际客户谈‘利润’。只能说预期的‘损失’。即使知道会亏1.5%~2%，我们也愿意接单。”往往老板在解释原因时会说:他们接的海外大客户的订单一般都是款式单一的基本款，从加工难度和对工人的要求来说都不算太高。外贸企业也比较好做，所以如果没有太多亏损，考虑到一方面很难拿到大客户，另一方面也不容易招到熟练工人，只能“硬着头皮”了。如果生产线停了，客户和工人都得接。

针对外贸企业生产经营遇到的困难，国家近期密集出台了一系列保稳定政策。

特别要努力帮助外贸企业抢订单、拓市场。商务部副部长兼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王受文在6月8日的国务院政策例行吹风会上提到，目前采取的措施是优化创新网上展模式，建设国家展、专业展、特色展，帮助企业获得更多外贸订单。对于中小企业，鼓励在国内通过线上与国外客户进行对口洽谈，将产品运往海外进行线下商品展示。加强网上广交会与跨境电商平台的联动和相互促进，便利商务交易。

财政支持

此外，人民币汇率的大幅波动也让外贸企业的经营者有点难以应对。常老板说，最近人民币贬值确实促进了外贸企业。但由于波动剧烈，这些海外订单大的企业还是有些无奈，没有很好的抗汇兑风险能力。

老板们经常遇到的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5月26日，商务部、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发布《关于支持外贸企业提高汇率风险管理能力的通知》，进一步细化了加快提升外贸企业应对汇率风险能力的具体要求，要求完善汇率对冲产品和服务，进一步提高人民币跨境结算的便利性。通知要求，各地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外汇局要鼓励银行和担保机构降低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套期保值成本。有条件的地方可以探索专项授信、数据增信、公安保证金等方式。，减少企业信用占用和资金占用。

小草的公司目前使用一些金融工具锁定外汇。“因为从收货到出货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所以在此期间要避免汇率波动对运营的影响。金融工具可以帮助很大一部分企业的风险管理。”她说。

除了金融工具，更多包括信贷、财税、保险、期货等金融优惠政策正在全面帮助企业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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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王受文的介绍，正在努力增加财政支持。包括扩大出口信用保险短期保险规模，特别是针对中小微外贸企业。要进一步提高承保范围，缩短理赔时间。特别是也支持一些银行机构不盲目惜贷、撤贷、断贷、压贷，梳理出一批急需资金的中小微外贸企业名单，在资金方面给予重点支持。

6月6日，中国银行业协会发布《关于积极加强金融服务全面稳定经济的建议》。其中，提出要提出信贷。还要求成员单位及时满足暂时受困于疫情的行业企业合理有效的信贷需求，进一步推进银保合作，加强与政府融资担保机构的合作，加强对外贸客户的跨境结算、融资、保值、对冲等全流程贸易服务，不断加大对稳定外贸融资的支持力度。

此外，针对航运运力不足的问题，国务院也开始要求上海期货交易所和大连商品交易所加紧研究推动航运运价和航运运力期货上市。

目前，运输能力的短缺也开始恢复。交通运输部6月1日发布的数据显示，5月份以来，全国港口水路畅通高效。5月份，全国重点监控港口货物吞吐量10.3亿吨，同比下降0.7%，日均环比增长3.2%。集装箱吞吐量达到2308万标箱，同比增长4.2%，日均环比增长4.4%。

迁移和转换

从竞争力来看，欧美客户普遍反映中国合作企业诚信度高、质量好、性价比高，对中国业务伙伴的服务满意度也是最高的。东南亚国家的一些企业在“硬条件”和“软条件”上都不如中国企业。

但由于各种因素，这些海外大客户在向中国企业下单时考虑的因素比平时多，要求这些合作多年的中国企业到东南亚设厂。

小草先生说，国外客户对中国企业的评价是“又好又快又便宜”，所以他们“还是愿意给我们订单”，但是他们要在供应链上做多元化的改变。

“因此，我们也开始做市场调研，继续与海外客户沟通，积极应对变化，订单已经开始出现回流迹象。”总经理小草。

“由于考虑到他们本国的一些贸易政策，这些海外客户建议我们最好在非洲建厂。如果是这样，他们甚至愿意提价10%以上，但对于我们这样的中国企业来说，在非洲设厂是不现实的。”常告诉第一财经，他去过很多非洲国家，那里的劳动力真的很便宜，月薪差不多50美元，但是当地电力不足，运输能力不足，很难获得原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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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大家谈论最多的越南，对中国传统服装厂商来说，未必是个好地方。他也曾多次访问越南。以前的一些政策确实很吸引人，但是这两年越南一直不愿意吸引纺织业这样的传统产业，他们也希望吸引高端产业。而且越南当地企业提供的产能基本饱和，越南技术工人月薪近4500人民币，并不便宜。

为了更实际地帮助像常老板这样的外贸企业，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前几天提到，要充分保障外贸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就要扩大外贸产业的发展空。充分发挥外贸转型升级基地、跨境电子商务综合实验区、进口贸易促进创新示范区、边境贸易落地加工试点等外贸示范试点平台，国家级经济开发区等投资促进平台，自由贸易试验区、自由贸易港等高水平开放平台作用，不断优化营商环境，不断提高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增强对全球资源要素的吸引力，壮大外贸产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