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博物馆沦为私藏“背书”?规范寄存制度或是良方

皮拉提斯2022-07-06  28

小钰

近年来,随着文化和文化事业的发展,高校博物馆开始进入大发展状态。然而,与北京故宫、上海博物馆等传承良好的藏品展览不同,大学博物馆的展品良莠不齐,其中许多展品都存在争议。

比如重庆大学博物馆的陶瓷展,因为受到广泛质疑,成为一个巨大的社会话题。私人藏品在博物馆展出,实际上会造成“背书”的事实——不同于公共博物馆藏品的不流通。除了捐赠的藏品,在公共博物馆展出的私人藏品最敏感的现实之一是,私人藏品未来可以在市场上流通获利。换句话说,公共博物馆的展览对他们来说是“背书”,一个不可否认的现实也能为他们的作品增值。

浙江大学艺术考古博物馆藏《三吴墨妙:墨塘附近藏明代江南书法》大部分来自私人收藏。最近有一些关于这次展览中展品真实性的讨论。其他如清华大学美术馆的“万物皆显:中国古代铜镜文化与艺术”,涉及单位较多。所有来自国有文化事业单位的,都有具体单位的名称,有一类标着“送收藏”,应该是私人收藏。这是对观众非常严格和负责的做法。

大学博物馆如何呈现和规划自己的私人藏品?

清华大学美术馆展览现场“万物闪耀:中国古代铜镜文化艺术”。官方地图

作为庆祝清华110周年的系列展览之一,由清华大学美术馆主办的“万物有灵:中国古代铜镜文化与艺术”展览自开幕以来好评如潮。无论是数量庞大的展品,还是明确的主题,抑或是详细的介绍,都让观众震撼不已。据悉,该展览时间跨度超过3000年。展品以清华校友王刚怀先生捐赠的铜镜藏品为基础,得到了国内24家文化机构和40多家私人收藏家的大力支持。最后从优秀中选出400多件精品。与同期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的《镜中千年——中国古代铜镜文化》(260余件)相比,其展品能隐约品味出策展背后的竞争心态。

“四夷投降,中国太平,人民平安”汉代铜镜。组织者地图

清华铜镜展的数量优势来自于博物馆的借展求助。它的展品来源广泛,巨大的选择基数成就了精品的绝对数量。无论是典型的镜型还是特殊品类,即使是铭文罕见、锈色罕见、规格超标的也能找到。幸运的是,我们也可以从每个展品的介绍中找出它们各自的归属。如果来自文化机构,具体单位名称上有备注,一些公共博物馆也会备注其展品的考古遗址;如果是个人收藏,就不签收藏者的名字;另一类是“清华大学美术馆藏品”,应该都是王刚怀先生的藏品。这是对观众非常严谨和负责的态度。

展出的绿漆铜镜。作者

我在现场的时候,也听到观众对一些藏品的真伪发表意见。比如铜镜的青锈分布不自然;隋代铜镜铭文的变异:一面铜镜太新,太整齐,太好。“私藏”永远是展标上的敏感词,它甚至会受到大众更多的关注和更深的观察。疑问的存在恰恰说明了观众在巡展过程中不断的认真学习和思考,才能达到展览的励志效果。但清华铜镜展的特别之处在于主要展品依靠个人,既涉及公共文化机构,也涉及私人博物馆和个人收藏家。有些展品还“存放”在清华大学美术馆或其他私人博物馆,一般观众很难区分公私定义。借此机会,有必要说说博物馆的“收藏”机制。

铜镜展的一角。作者

展出的隋代铜镜。作者

“寄存”,或称“寄存”,即“展品寄存”,是国际博物馆界通行的一种获取资料的方法。由于各种原因,一个收藏者或社会组织并不想把各种历史文物、绘画、手工艺品或其他实物捐赠或出售给博物馆,而是希望这些藏品能保存在一个更安全、更妥善、更科学的环境中,让公众欣赏和研究,就委托给博物馆管理。这些“寄存”的资料在被博物馆接收后,也会进行登记、编目和归档,必要时可以公开展示或出版。这些藏品本质上还是个人私有财产,其所有权受法律保护。收藏者可以随时取消委托,从博物馆取回。

商务脸镜。官方地图

例如,1936年,上海博物馆公布的收藏办法如下:“……第三条,收藏包括捐赠、寄存和购买。第四条。对于捐赠的物品,除了捐赠人的名字,还有另外一种纪念方式。具体办法另行规定。第五条。除存款人姓名外,存款方式另行规定。”

可见,押金是公共博物馆获取展品的一个主要渠道。公共博物馆的建立和发展显然离不开私人收藏活动。很多时候,存款和捐款的界限不是很清楚。如1934年,民国著名汉学家福开森将40年来耗资300多万元购买的1000多件古物捐赠给金陵大学。《大公报》随后发表了一篇题为“福开森博士存放和展出的中国古物”的新闻报道。原来,针对这份礼物,福开森还与金陵大学、古物陈列处签订了《赠与委托协议》,明确相关文物赠与金陵大学“永久保存”,但前提条件是学校要建专门的博物馆存放和展示,并对外开放,按时展出。这种“存款”本质上相当于一份礼物。其实也有很多家庭会把一代代传下来的名画、陶瓷、青铜器、玉器等等存放在各级国家博物馆,然后乘舟完成捐赠。

福开森收藏赠中国纪念特别版。源地图

董源(董源)近年来从“存”到“捐”的知名作品有《河堤图》。1997年,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美籍华人馆长汤益谦从王手中买下,并将其送往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但其所有权仍归汤益谦所有。2017年3月,正式宣布向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捐赠。然而,在捐赠之前,这幅作品在大都市地区展出过多次。2006年,它还与中国台北故宫博物院以及范宽和郭的著名作品一起展出。2012年,出现在上海博物馆的“中国古代书画珍品在美国”展览中。大都会博物馆还为此作品举办了专门的学术研讨会,邀请世界各地的顶级学者探讨其真实性,并出版了《中国画鉴定问题文集》。

五代(传)董源《河岸图》(轴)纽约大都会美术馆收藏

从博物馆借用私人藏品进行展览,本质上是一个私人藏品的宣传过程。这种宣传首先是对私人收藏价值的宣传。如果博物馆对私人藏品的价值认识不到位,或者其内在价值没有在展览中得到充分体现,这些藏品的真正价值就很难展现给公众,其宣传效果自然会大打折扣。相对而言,收藏本质上是个人的自娱自乐活动。对于那些最终将藏品转移到博物馆的私人主体来说,其实是在践行“一个人玩得开心不如和别人玩得开心”的分享精神,也是个体独立于群体,回归群体的表现。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三吴墨妙:墨塘附近藏明代江南书法”展览现场。摄影:陆

当然,我们应该清醒地认识到,博物馆借用私人藏品,实际上已经造成了为其“背书”的事实。最敏感的现实是,私人藏品仍然可以在市场上流通。一些痛苦的训练仍然困扰着人们。某大型博物馆曾展出傅抱石先生的44幅画作,私人收藏。专家随即曝光,傅先生的家人也指称所有展品都是赝品。藏家心虚,把印好的展览目录全部销毁,顿时社会一片哗然。在利益的驱动下,看似精心策划的展览,实际上玷污和损害了权威文化机构数年积累的学术声誉。

这些陶俑曾在重庆大学博物馆展出,被指为赝品,引起巨大争议。

私人收藏与公共博物馆之间的消极对立关系与私人收藏的特性密切相关。收藏的对象本质上是一种特殊的商品,收藏者也会因为经济原因而从事收藏活动。在商品经济社会,私人收藏的商业性与公共博物馆的文化性之间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近二十年来,艺术品和文物、古玩价格飞涨,造假活动更加猖獗,假冒产品充斥市场,刺激了各种不正之风。真伪因人而异,总是很难做出判断,往往由权威专家决定。近年来,一些文化机构和大学的人确实参与了市场投机,导致普通公众对私人展品缺乏信任,并猜测各种展览的动机。尤其是在一些大学博物馆相继被“国宝帮”攻陷后,相关的争论更是甚嚣尘上,影响了公众对整个行业的职业道德、专业水准和学术质量的看法。

虽然新颁布的《博物馆条例》并未明确禁止博物馆借阅来源不明的藏品,但被借阅的私人藏品应当被博物馆视为博物馆临时藏品。因此,博物馆必须严守道德底线,严格审查每一件将在博物馆展出的私人藏品。对于顶级博物馆,只能谨慎对待,相关规定非常严格。比如早在1969年,中国台北故宫就制定了藏品征集办法,后来又修订了两次。除了收购和赠与,办法第四章是寄存,明文规定接受私人收藏的文物寄存:“寄存的文物必须经台北故宫评估,认为无价值者,部分或全部谢绝;寄存的,其所有权仍属于寄存人...存款时间不得少于5年”。也就是说,收藏必须经过多次审议,同时,增加保存期限也在主观上遏制了不良企图。虽然在北京故宫或郭波等各大博物馆的藏品中偶尔会出现赝品,但策展人的职业道德不会受到质疑和批评,因为不管是不是真品,这些藏品都不会在市场上流通。

隋亮《黄绢兰亭序》(部分),7世纪存台北故宫博物院。2019年,出现在东京国立博物馆颜真卿展上。

诚然,风险总是有的,但没有必要因为噎废食。有时候,一些私人手中的藏品比公共博物馆的同类藏品更具有学术或美学意义。如果能在更大范围内出版和展示,将造福大众。事实上,私人收藏和拍卖早已作为文献在学者的论文和著作中被广泛引用。也许展品的真实性会被永远争论下去。但制度保障可以尽量消除一些麻烦。除了常规规则,博物馆通过与私人藏家缔结民事合同,明确规定双方的权利、义务和责任,可以避免在很多方面处于被动地位。

(注:作者是中科院博士后,本文原题为《从清华铜镜展看博物馆的‘押金’制度》)

编辑:黄松

校对:刘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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