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植入根钢钉块钢板,四战奥运皆无缘金牌,他还想继续比下去

初九2022-09-12  23

腿部植入22根钢钉2块钢板,四战奥运皆无缘金牌,他还想继续比下去 再次找出那身领奖服时,贾宗洋已经回到了沈阳的家中,他要为倪萍老师的赠画拍段感谢视频。奥运过去一个多月,这位以心大著称的老将,以为“翻篇了”,但当他穿上那件绣着国旗的衣服,对着镜头说话时,他的思绪还是会回到冬奥赛场。
8年前,李妮娜完成了自己运动生涯的最后一跳,泪洒奥运赛场。贾宗洋问李妮娜为啥哭,娜姐说了很多,二十岁出头的贾宗洋都听进去了,但并不理解。
直到北京奥运会,贾宗洋带着遗憾结束自己的第四次奥运之旅,他才明白娜姐为什么会哭,眼泪是宣泄,也是释放:想放弃,但又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那种感受,只有运动员自己知道。
以下是贾宗洋的自述。又在奥运会的领奖台上,我不禁往左看了一眼。和四年前一样,还是银牌。
平昌冬奥会,竞争对手率先完成了最后一跳,我没看,我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比赛。到了奥运会最顶尖的对决,大家都很了解彼此,跳好了能得什么样的分数,心里都有数。我下去跳完了,动作都做出来了,心里隐约觉得,金牌有戏了。我在那等着裁判打分,准确说是在等名次。大屏幕上出来个“2”,还有“128.几”的分数,我记不清了。
那次奥运会前,我状态确实非常好,从训练到比赛,我的每一跳,心里头都是有数的。我只能感慨,对手这一跳得多完美。错失金牌的那一瞬间,我该想什么?遗憾?名次已经定了。想不足?没有下一跳了。2010年温哥华冬奥会,李妮娜最后一跳冲金失败,哭了。我问娜姐为啥哭,她讲了很多,当时我都听进去了,但没理解。直到八年后,我也和金牌擦身而过。赛后,娜姐在微博上发了我左腿的CT照片,配文“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在那之前,我不怎么公开说这些,对于职业运动员来说,受伤太正常了,我不信哪个运动员是完全健康地度过职业生涯,伤病是必须经历的东西,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换一个行业。
15年那次大伤,双腿胫骨粉碎性骨折、腓骨断裂、内侧踝关节断裂,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一两块钢板下去就行了,但我伤处紧挨着雪鞋的卡扣,是很吃劲的部位。你见过带着雪具去医院看病的吗?我就是。在医生办公室里,我们讨论了很久,设计了各式各样的方案,最终,我打了22根钢钉,2块钢板。打那时候起,就落了个“钢铁侠”的外号。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七岁时那年,我从体操改项练滑雪,图的是这个项目轻松,不累。每次在体操馆看到他们练滑雪的大队员,去了就是简单做做牵拉,然后在馆里踢足球。当时在沈阳体院训练,他们说滑雪这个项目小众,咱沈阳开展的早,有优势,以后兴许还能上个大学,我就开启了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滑雪生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五点,滑雪队就起来跑操了。
你问我有没有想过放弃,这也确实想过,15年那次大伤,恢复的周期也比较长,我主要是不确定,自己能否恢复到以前的身体条件。但就在那段养伤期间,没有一个教练和队友跟我说过别的事儿,他们全都在说好好恢复,肯定没有问题,安慰中带着鼓励。这种话天天在耳边响起,你自然就没有放弃的想法了。我们队里大多都是韧带伤病,我这种骨折的还没有什么先例。在康复过程中,我的体能教练和康复教练是最难的,他们要对我实时监测,康复训练强度大了,对骨骼生长会有负作用,训练强度小了,会错过最佳的康复期。在恢复的过程中,我就是一个执行者,真正带我战胜挑战的,是背后的团队。
征战四届奥运,除了个人的坚持和团队的保障,还需要一些运气。腿伤恢复后,我跟着国家队去美国训练。雪季很短,每次出国训练,我们都憋足了劲提升技能。在一项很常规的技术训练阶段,我觉得自己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到什么情况了呢,一堂训练课结束,我连固定器都踩不去下了,膝关节疼得不行,有几趟我都站上了起点,却疼的只能自己再走下去。休息两天呢,膝盖就好点,还能坚持。直到有一天,我实在是疼不过去,临时决定去拍个片子,出来的结果让我傻眼了:压缩性骨裂。这得说运气好,要是再练下去,别说平昌奥运会了,职业生涯都得报销。平昌奥运会结束,我问自己:还要坚持一届奥运吗?四届奥运会,对每一位运动员都是很不容易的。天天吃同样的饭,你会不会腻?我这20多年,都在干同一件事。可这毕竟是北京冬奥会,没有几个运动员能够参加上本国所举办奥运会,这是一个非常荣幸的事情,它能让职业生涯变得圆满。这届北京冬奥会设立了混合团体项目,不管说是我们奥运前测试赛的成绩,还是外界对我们的评价和期待,要说不往冠军想,那是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可能,说白了我们三个也是奔金牌去的。我们三个对彼此非常了解,也非常有信心,我觉得我们三个运动员,包括我们的团队,都做得很到位了,可惜就是我在第二轮当中出现失误。
我确实没想到,那个做过无数次的动作,能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失误。那一瞬间,我大脑是一片空白,就像一场梦。而且这还不是个人赛,团体赛中一个人的失误,导致冠军溜走,这种压力是个人项目参赛者永远无法体会的。下来以后,大家通过转播都看到了,我们获得一枚银牌,但还是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俩没有一句埋怨,都是在鼓励我,非常暖心。我们都属于同一批运动员,不夸张地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都多。
尤其像我和齐广璞,有时候出去训练,我俩睡觉都在一块,我们非常清楚,彼此从事的是什么运动,面临什么困难,不管是什么样的成绩,我们都会祝福彼此。
等到个人赛,发挥得不尽如人意。最后一条下来,准备往混采区走,李妮娜冲着我就来了,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没有关系,已经非常非常好了。”本来我当时还在强忍着,但听到这话,瞬间就绷不住了,哭了。14年,她最后一跳屈居第四,我这次没能进决赛,所以说,只有我俩体会过那种感受。那时的眼泪,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释放。想放弃,但是又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娜姐是世界冠军,退役后也一直在这个领域里,每一年都见证着我们的变化,所以她真的能理解我们。她对我说了一些她的观察,包括一些技术上的分析,她的话真是给了我很大的安慰。你说难受不,那肯定难受。晚上回去没睡好,那两天也不太能吃进东西,包括电视啊手机啊各种新闻也在说这事,那没办法,只能自己消化。但好在我是一个比较心大的人,小时候不懂事,我老训练迟到,有时候他们练完了我才去。后来教练特地跟我睡一屋,那该睡过还是睡过,你就说,我得是个什么心态。
其实我是一个比较知足的人,练体育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自己定个特别明显的那种大目标,因为那样会让自己过得很累。你定位越高,你面临的压力就越大,包括每天训练的态度就会不一样。确实,我没有拿到奥运会金牌,但我已经非常非常幸运了。我见过太多运动员,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只为登上奥运赛场,向领奖台发起冲击。就在快要接近他们目标的时候,因为伤病等等,被迫退役了,这对他们来说公平吗?只有我们这些运动员,才知道这个过程是多么不容易。
四届奥运会,都能够拿到奥运会的积分,并且站在奥运会决赛的赛场上,我非常知足。能在我们中国、北京参加一届奥运会,并且登上领奖台,我真的非常荣幸。
因为疫情原因,非常遗憾地错过了冰雪之夜的活动。现场摄影师抓拍到了齐广璞和我的“梦幻联动”,他在台上唱歌,我正好是那个背景。那天虽然我没能到场,但活动开始后没多久,队友就给我打了视频,那感觉就是我们都在一起,我也在台下,挥舞着胳膊。大概有二十年了,我没在家里待过这么久,我一边养伤,一边思考着未来。说实话,我还没想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国家还需要,那我就一定会继续滑下去。*图源:视觉中国

转载请注明原文地址:https://juke.outofmemory.cn/read/1586965.html

最新回复(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