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韭菜，还是革命产业？
文|石鑫
编辑石灿
2022年6月3日，中国知名说唱歌手MC HotDog发布了自己的最新单曲《NFT》，立刻在音乐圈引起了不小的热议。
这可能是华语乐坛第一次有歌手把《NFT》作为一首歌来命名和讨论。整首歌更像是一场NFT艺术展:
歌曲不仅唱出了元宇宙和去中心化的概念，视觉上，热狗也是类似的结合。歌曲的封面和MV都融入了目前NFT市场流行的像素风格和拼贴元素，看起来像是NFT领域的老玩家。有人在评论区调侃:“狗哥是不是亏了钱才写的这首歌？”
《NFT》歌曲翻唱，来源网络
事实上，音乐一直是NFT产业发展的重要领域，音乐NFT是整个市场中最常见的类别。据统计，2021年全年将有近50个音乐NFT交易平台上线，这为整个音乐NFT行业的扩张和发展带来了机遇。
然而，机遇与问题并存。随着星乐NFT的涨潮，每秒钟都销售一空，炒作、盗用、割韭菜等负面评论层出不穷。
音乐NFT的发展对音乐产业到底意味着什么？会不会像很多人说的那样，给行业带来一场革命？带着诸多疑问，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打开了音乐NFT编年史，希望能找到答案。
靠NFT
发迹的音乐家
如果说NFT在2021年之前还是一个“新词”，经过一年多的快速发酵，它已经成为大众眼中熟悉的客户，就像元宇宙、虚拟偶像等概念一样。
与金融圈同质代币的流行不同，NFT在艺术领域大放异彩，除了NFT的PFP等形式的流行之外，作为艺术表现的重要形式之一，音乐行业在NFT这种新形式的冲击下掀起了一股新潮流，全世界的音乐人、唱片公司、音乐平台都将目光投向了这一新产品。
美国DJ兼制作人3LAU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2021年2月，他的专辑《紫外线黑胶NFT集》正式发布，并在电商平台Dshop上拍卖，随即引起轩然大波。这一次，他不是因为他的音乐而闻名全球——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音乐，而是因为那个全新的名词:NFT。
音乐人3LAU，途远网
UVNC有33张，是3LAU与NFT平台Origin Protocol合作发行的NFT专辑。这也是世界上第一张音乐专辑，在整个NFT发展史上具有历史意义。
专辑并不是简单地将音乐转化为NFT，而是为买家提供了一种全新的音乐体验:拍卖最高级别“白金级”的竞拍者不仅可以获得专辑中的一张实体黑胶和11张音乐NFT，还可以获得3LAU根据自己的音乐品味定制的歌曲。此外，其他级别的投标人也有权利自定义混合和获得未发行的音乐。
这场拍卖的总收入达到了1168.41万美元，仅铂金得主就出价366万美元。一场NFT拍卖让3LAU赚得盆满钵满，这对于靠点击播放分一杯羹的音乐人来说，无疑是震撼的。
3LAU的“成功”吸引了更多人进入游戏。如果说以前只有少数小众音乐人在这个领域“玩票”，那么现在所有的国际巨星都会进入这个游戏。
2021年4月，著名说唱歌手“狗狗”史努比·狗狗(Snoop Dogg)发布了自己的NFT艺术作品《与狗狗同行的旅程》(A Journey with The Dogg)，并将自己的说唱作品制作成专属音乐NFT出售，同时搭配一个由西海岸文化和生活片段组成的艺术NFT。
说唱歌手Snoop Dogg，来源网络
这次发行后不久，他还与著名的《NFT彩虹猫》的原作者合作。他们联合推出的NFT作品上线后暴涨，几个小时内超过原值十倍。
此外，顶级音乐人如“叶超”史蒂夫·青木、知名电子音乐制作人Deadmau5、Grimes等。已经进入NFT音乐界并发行了NFT的专辑。由于其全球知名度和NFT收藏的特殊性，几位音乐家的NFT专辑的成交价非常惊人。这一新的尝试为他们带来了数百万美元的收入，震惊了全球音乐界。
在国内，有些人第一次赶上了潮流。因歌曲《跳舞治大病》而出名的音乐人高嘉峰就是其中之一。
2021年3月底，高嘉峰在NFT交易平台Opensea上推出了自己的音乐NFT《情感舞蹈Muisc》。这是一个只有7秒的MP4文件，由它过去的音乐片段和3D波形为动态的“嘉峰”一词组成。嘉丰把起拍价定为0。上传时ETH(约623美元)。4月10日，在拍卖开始13天后，一位名叫“Oxunnamed”的买家以0.01ETH(约合1953美元)的价格将其拍走。
情感舞蹈音乐拍卖界面，来源网络
就这样，国产音乐NFT的“第一枪”以一万三千元左右的价格“打响”。
随后在5月，著名歌手阿朵发布了国内首张NFT音乐作品《水知道》，在阿里拍卖30万元，这也宣告了国内音乐人开始以更加专业的姿态进入NFT。
随着平台的推广和NFT产业的成熟，大量海内外音乐人进入音乐NFT市场。在国际上，歌手和团体如ASAP Rocky、Kings of leon和Jay z正在制作NFT专辑，而在中国，许多歌手和资深歌手如胡彦斌、张楚和罗大佑也与该平台合作发布了自己的NFT作品。
除了“代币”音乐之路，更多知名音乐人选择成为NFT玩家。前面提到的Snoop Dogg是圈内知名的鲸鱼。2021年9月，他高调宣布在其名为Cozomo de' Medici的账户中收藏了价值超过1700万美元的NFT艺术品，并发布了许多不是音乐载体的NFT收藏。
在中国，周杰伦、林俊杰等巨星的NFT球员家喻户晓。他们不仅收集NFT，还发行自己著名的NFT。2022年初，周杰伦新潮品牌PHANTACi宣布出售NFT项目Phantasbear，总价超过6200万，40分钟空就被一扫而空。不久前，“周杰伦天价NFT被盗”的消息更是刷爆网络，登上热搜。
无论是符合音乐的艺术形式，还是各种音乐NFT所表现出来的高价值，整个市场都在“疯狂”。有一段时间，NFT似乎成了音乐人致富的新途径。
音乐行业的NFT时代来临了吗？
音乐NFT的火爆，除了知名音乐人的命运，更离不开平台和企业的推动。
比如2020年底上线的音乐NFT平台ROCKI，是币安智能链第一个音乐平台，也是全球第一个音乐NFT平台。2021年4月，ROCKI推出公测版。在这个平台上，用户可以听一些免费的音乐，并交易NFT音乐的听歌权，而音乐人可以创建版税合同，自动分配收入，并像大多数艺术家一样创造他们的听歌权。
平台上线后，迅速吸引了大量独立音乐人入驻，其“音乐人和用户都能从中受益”的特点吸引了众多用户。截至2021年12月30日，平台估值已达2100万美元，目前ROCKI上聚集了近万名独立音乐人。
途远网络
对许多人来说，NFT音乐更像是这个行业的“表演秀”。
ROCKI的创始人Bjorn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ROCKI的成立是为了改善音乐行业的一些问题。他认为，在在线音乐已经被垄断的情况下，音乐NFT可以为更多的音乐人提供盈利机会，重点在于通过NFT和交易创造稀缺性和价值。
很多新的音乐NFT平台似乎与之前音乐播放平台的商业逻辑完全不同:在线音乐平台靠播放点击流量和广告收入赚钱，而NFT平台让价值属于音乐本身，音乐人和用户都将是受益者。
有意思的是，很多音乐NFT的早期玩家——第一批入局的头部艺人——都成为了NFT平台的投资人。
不久前，“鲸鱼”史努比·道格宣布将旗下hiphop唱片公司转型为NFT唱片公司，还与史蒂夫·青木共同创立了NFT平台Aokiverse。NFT“先锋”3LAU也是NFT音乐平台Royal的创始人。目前平台已经和多组知名艺人合作，收入非常可观。
在国内，NFT平台的增长速度同样惊人。数据显示，截至2022年5月，全国在线的NFT交易平台多达500家，但真正“有自己名字”的并不多，基本都被各大厂商接手。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平台的规模如何，几乎所有的大厂商都将音乐NFT作为他们进入数字收藏行业的突破口。
乐视是腾讯集团在NFT领域的“先锋”。
2021年，伴随着全国首个NFT交易平台腾讯“魔芯”的上线，TME也正式宣布进军NFT领域，启动NFT音乐项目“TME数字收藏”，让音乐成为一种收藏。8月15日，歌手胡彦斌成为TME数字典藏合作的第一位音乐人，2001首纪念NFT《和尚》的QQ音乐随即被一抢而空空。据报道，8万人参加了数字收藏的预订。
和尚数码收藏，来源网络
半个月后，独家音乐版权时代随着政策的颁布正式落下帷幕，国内在线音乐领域正式进入后版权时代。正是这个特殊的节点，TME开始高调进入NFT行业。NFT对于版权、所有权、创作者收入等板块的特殊性也引发了更多人的猜测:NFT会是TME重铸版权护城河的“利器”吗？
在正式推出首个TME数字典藏后，腾讯音乐开始了积极的尝试，与张楚、周传雄、莫西子诗、腾格尔歌手、罗大佑等知名音乐人合作。可以理解为，在国内音乐NFT的整个发展过程中，价值和人气都很高的数字音乐收藏基本都是TME数字收藏，腾讯在音乐NFT领域确实领先。
不久前，腾讯、阿里相继与中国唱片集团达成合作，中国唱片集团分别在TME数字典藏和阿里旗下平台鲸探上发布了三张数字典藏唱片。与中国唱片集团的合作也表明国内音乐NFT产业正在向主流靠拢。
合作的另一方阿里的鲸探也值得关注。作为中国最大的NFT交易平台之一，音乐NFT已经成为捕鲸业最重要的品类之一。虽然很少和著名歌手合作，但是捕鲸已经成为很多音乐人的选择。同时，还有许多独特的音乐NFT项目。上海交响乐团首次在NFT的舞台上选择了捕鲸。
2022年3月，上海交响乐团在猎鲸平台发布了1万张NFT作品集《中国最早的交响乐唱片》。那是1929年上海工商所乐队演奏的2分21秒的《巫师之恋》录音。该合集上线几秒钟就被一抢而空空，这也是古典音乐在国内音乐NFT市场的一次新鲜尝试。
早在2018年，网易就推出了区块链相关产品“网易星球”。2021年，网易星球也开始进入NFT领域，推出数字收藏平台网易星球。然而，与NFT音乐有关的行动要谨慎得多。2022年初，网易云音乐、网易尹田、网易星球联合发布了网易首批音乐NFT。然而，与TME和歌手合作的路径不同，网易将视角放在了AI virtual上。
除了平台之外，很多音乐行业的上游企业，比如唱片公司、音乐厂牌，都在积极探索这个领域。国内最有代表性的是摩登空。
2022年5月26日，Modern Day 空首个数字收藏系列，I . m . o Star Power Rangers-Star Rover开始预售。摩登天空的APP也在现场正式上线，由摩登天空于2022年1月正式公布。
途远网络
但有趣的是，摩登空的第一个NFT并不是音乐NFT，而是其视觉品牌MVM的作品。总共七个数字收藏，主要是场景+虚拟影像，玩家获取后可以AR形式展示观看。
与很多歌手利用NFT盈利不同，这更像是Modern Day 空在虚拟世界布局的重要一环。和国内外很多音乐厂牌、唱片公司一样，他们并不急于将旗下艺人的作品变成音乐NFT进行直销，而是倾向于将NFT和虚拟偶像、虚拟世界等概念结合起来。他们更注重的是建立一个属于网络和元宇宙的虚拟品牌。
NFT会成为音乐产业的新出路吗？
音乐人告一段落，平台如火如荼。随着一系列相关的文章和新闻，NFT之火已经火遍了整个行业，也引起了越来越多业内人士的关注:NFT真的会成为搅动整个音乐界的“鲶鱼”吗？
如果从NFT的根本特征出发，它给整个行业带来的改变似乎是颠覆性的。
首先，是音乐NFT商业逻辑的不同。前面在介绍ROCKI平台时提到，音乐NFT的价值实现不在于点击播放带来的流量价值，而在于品质、稀缺性和拥有性带来的价值。
举个例子，非头部音乐人想通过作品盈利，如果走传统渠道，可能会把作品上传到在线音乐平台或者流媒体上，而真正的盈利取决于产品是否火爆。同时，广播带来的收入并不高，其根本收入在于流量。
如果NFT被采用，音乐家们只需要铸造他们的作品并限量出售。有了内容质量，只要粉丝或听众愿意付费，音乐人就可以直接盈利，而当作品在二级市场进一步流通，音乐人又可以再次盈利。
按照目前NFT市场的高溢价特点，这对于很多非头部音乐人来说，无疑是一笔赚钱的生意:他们将告别“苦哈哈”的流量之争，将价值回归到作品本身。基本上，在这个歌曲批量化的时代，歌曲被制作成单一的艺术品，通过限量的方式进一步强调其稀缺性。音乐不是网站上只能点击播放的“按钮”，而是珍贵的“虚拟黑胶”。
NFT的“专有”特性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一直困扰音乐行业的版权问题，也能让音乐人对自己的作品有更强的掌控力。
同时，音乐人不仅可以用音乐的形式制作NFT，还可以数字化收集他们的其他周边产品。围绕音乐、文化和艺术，音乐人可以制作更多的NFT藏品，一个未发行的Demo(演示)，一个现场视频，一张经典演唱会的门票，以及他们标志性的装饰，这些都可以成为NFT藏品，这大大拓宽了音乐人的收入渠道:只要有人愿意付费。
但是就像现在的NFT市场一样，音乐NFT产业的快速发展也伴随着太多的问题。
首先是整个市场的泡沫。一个直观的数据可以反映出整个市场的疯狂:2021年3月，众多头部音乐人进入市场，整个市场的销售额直线上升，单月达到惊人的2700万美元。看起来立刻进入市场就可以“到处赚钱”，但不到两个月，市场销售额迅速下降，回到150万美元左右。
整个行业都面临着一个问题。为音乐NFT的稀缺买单的不是真正的音乐欣赏者，而是更多的投机者。在市场前期意气风发的情况下，除了早期进入的玩家，很少有人能达到预期的盈利。
这就给音乐NFT的一个原始优势“让非头部音乐人被看到”打上了问号。大部分投机者更看重头部艺人的知名度和流量价值。真正高价值甚至天价的NFT基本都被头部音乐人占据了。虽然还有其他人在长尾效应下也能盈利，但还是只赚了一点钱。
对于很多头部音乐人来说，Snoop Dogg、3LAU这样的深度玩家还是少数，更多人的行为更像是“赚快钱”。送NFT收割流量一次后，没有相关后续，“卖完就退出”。很多头部音乐人都这样做，相关NFT的价值大打折扣，粉丝成了“冤大头”。
更重要的是，在市场不成熟、缺乏监管的条件下，欺诈、挪用等行为屡见不鲜。2022年2月，音乐NFT交易平台HitPiece遭到多名音乐人的指控，称该平台将他们的作品制作成NFT，并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出售。这对音乐NF无疑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本该维护权益的NFT，却成了侵权牟利的工具。
与此同时，NFT的失窃和频繁的盗版给整个市场蒙上了阴影。从NFT本身出发，未来可能真的会改变音乐行业，但前提是能建立一个标准化、规范化、安全的市场，这也意味着整个行业任重道远。
在歌曲《NFT》中，MC Hotdog将这三个字母解构为近乎低俗的“Nonstop Fucking Trouble”，用犀利的歌词表达了自己对NFT行业的看法和担忧。讽刺的是，在现实世界中，随着他的单曲《NFT》即将发行的消息，MC HotDog名下的NFT项目也出现在NFT交易平台上。
这无疑是一种盗用行为。加上对歌曲本身的反思，完成了一场完美的“行为艺术”。这是一种针对超宇宙和web3时代的行为艺术，正如歌词所唱:
“为什么谎言越来越可笑，是为了财富还是为了艺术”
“这是趋势，你这条鱼游到这里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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