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岁硕士学历的中专教师，是28岁中专教师——近日媒体报道的这一“倒挂”引发关注。然而，报道中的大师并不简单。他虽然年轻，但已经是高级车工了。
这种“倒挂”虽然有一定影响，但符合理论和实践逻辑。一般来说，人力资本主要由教育水平、技能、健康和非认知能力构成。其中，学历在劳动力市场中起着更为信号的作用，技能是决定劳动力市场竞争力的核心因素。高学历的人通常认知能力更高，但不一定技能更强，尤其是一些专业技能，需要通过“做中学”来积累。文章开头提到的“倒挂”只是人力资本的表现。
“倒挂”现象也反映了经济发展的实际变化。当前，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深入推进，对技能人才提出了更强烈的需求，劳动力市场供求结构加速变化，技能人才需求旺盛，缺口较大。人社部监测数据显示，我国技术工人比例(即岗位与求职者的比例)长期保持在2以上，大学生就业难和技术工人招聘难并存也是劳动力市场对技能需求的直观反映。然而，在高等教育中，教育与技能不匹配、专业知识与工作要求不匹配的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当前我国就业的结构性矛盾。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种“倒挂”现象仍然作为特例受到关注，反映出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地位的事实并没有得到预期社会的认可。这与现行职业教育体系不完全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有关。
对教育的认可取决于三个方面，即生源供给、教育供给和市场需求。市场需求一直很旺盛，技能型人才长期供不应求。在教育供给方面，近年来，相关改革持续深化，政府投入不断加大。根据官方数据，2020年中国中等职业学校的平均支出已与普通高中持平。关键的制约因素是学生的供给。中专、中职的学生选拔模式，从过去的“拔尖”模式，变成了现在近似的“末位淘汰”，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今天职业教育的困境。
要从根本上扭转职业教育的困境，必须从整体上提高职业教育的回报率，这也是当前职业教育面临的现实挑战。中国社科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的调查显示，中等职业教育的工资溢价从2000年左右的35%下降到“十三五”期间的20%，而普通高中教育的工资溢价从2000年左右的10%下降到目前几乎完全消失。从代际比较的角度来看，8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的中等职业教育回报率明显更高，并且随着工龄的增长而逐渐增加。之后出生群体中等职业教育收益率转低，人力资本贬值迅速。遏制职业教育收益率下降，是促进职业教育持续健康发展的必然要求。
自5月1日起实施的新《职业教育法》对职业教育进行了全新的顶层设计，明确强调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试图消除职业教育属于“层次教育”的错误认识，努力提升对职业教育的认同度。目前，我国职业教育改革在普通教育衔接、产教融合、经费保障等方面取得了积极进展。要面向更长远的国家战略，做好未来前瞻性的政策储备。
一是促进中等职业学校和普通高中协调发展，统一基础课程体系，使学校的职业和技能课程个性化、多样化。家庭和学生可以根据兴趣自主选择，顺应普及高中教育的发展趋势，为提高全民素质打下关键基础。
二是高职教育作为职业教育体系的主体，可以在高职院校和普通院校之间融会贯通，学生可以申请转换，顺应了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发展趋势，为建设高素质技能型人才提供了关键支撑。
第三，让市场主体在职业教育体系中发挥基础性作用，特别是创新型企业在师资队伍、课程设计、实训基地建设等方面的引领作用。，同时，政府相关部门要做好监督管理工作。
此外，可以充分发挥职业教育在终身学习体系建设中的支撑作用，也可以讨论高职院校率先向社会开放，鼓励有技能提升需求的各界人士回归校园。如此一来，“中专生当师傅”的新闻可能不会再引起“围观”了。
(来源:光明日报作者:程杰，中国社会科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