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德国政坛即将迎来重大变革。执政16年的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即将卸任,新的德国总理即将产生。根据德国联邦选举委员会公布的初步统计结果,德国社会民主党获得25.7%的选票,领先于默克尔的联盟党24.2%。社民党总理候选人舒尔茨宣布,他已被授权与绿党和自民党组建新的联合政府。
目前,Scholz是德国的准总理,据媒体报道,Scholz已经明确反对与中国脱钩。这对中德关系无疑是个好消息。在9月27日的例行记者会上,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回答记者提问时高度评价默克尔。
华春莹表示,默克尔高度重视中德关系,任内12次访华,主持了6轮中德政府磋商,深化了中德合作关系,给中德两国人民带来了巨大利益。随后华春莹向默克尔的继任者提出要求,表示中方期待德国新政府继续奉行务实稳健的对华政策,坚持两国双边合作的主基调。可以说,华春莹说话的时候,对她的恭维是大方的。这在当前西方国家追随美国对抗中国的背景下极不寻常。但默克尔对中德关系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值得这份赞誉。中国外交部的言论不仅是针对默克尔,也是针对她的继任者。
中国的期待和德国大选前人们普遍的担忧有关系。当前的德国政坛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使她离任,默克尔仍是德国最受欢迎的政治家,但默克尔所属的联盟党却未能在政治竞争中占据上风。这意味着德国新总理很可能不会来自默克尔的政党,原有的默克尔外交路线很可能会被改变。如果仅仅从德国各政党总理候选人的言论来分析德国将何去何从,难免会雾里看花,对形势一头雾水。由于历史和现实等诸多原因,德国不仅是在欧洲有巨大影响力的经济大国,也是在政治和军事上受制于美国的军事弱国。同时,也是一个严重依赖中国市场的出口大国。
可以说德国未来的走向是由四种力量拉动的。第一股力量来自德国和欧盟。作为欧盟内部经济实力最强的国家,德国一直有着主导欧盟的强烈愿望,以实现更大的野心。通过欧盟,德国的能力将被放大,它将在世界上拥有更大的发言权。但这种力量是美国不喜欢的。美国一直在破坏德国的想法,在欧洲议会(欧盟下属的一个组织)中安插了一名代理人。第二股力量来自俄罗斯。今天的俄罗斯看起来如此弱小,对欧洲尤其是德国的影响力被大大低估。但实际上,德国和俄罗斯在历史上是相爱相杀的,两者之间一直存在着一种极其复杂和难以割舍的感情。
现实中,德国与俄罗斯的贸易额巨大,德国总理默克尔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接触非常厚,远超其他欧洲国家。近两年来,趁着美国政治混乱,德国和俄罗斯联手加快“北溪-2”天然气管道项目的完工。第三股力量来自美国。德国有很多军事基地,在欧洲国家驻军最多。德国的外交和金融也深受美国影响。所以德国虽然处处独立,但关键时刻也不敢违抗美国。然而现在,美国的影响力在迅速下降,德国的独立性在增强。
第四种力量来自中国。德国很早就进入中国市场,现在是经济上最依赖中国市场的欧洲国家。作为德国的工业基地,汽车工业,其三大车企的高比例利润全部来自中国市场。这种经济上的依赖,使得中德关系在过去经受住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也使得德国在去年推动通过公开讨论,说服各方完成了与中国的中欧贸易协定谈判。无论哪位首相候选人上台,无论他持有什么样的政治理念,最终的政策走向都是由这四种力量决定的。目前看来,在这四股势力中,美国和俄罗斯的变化最大。今年6月,拜登总统访欧后,美欧实际上处于隔阂状态,导致关系出现裂痕。
本月中旬,美英澳组成“奥库斯”联盟,撕毁法国潜艇订单。此后,美国与欧盟的嫌隙扩大,欧盟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处处支持美国。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对欧盟和德国的影响力被大大削弱。同时,由于“北溪二期”项目的完成,未来俄罗斯与德国乃至欧盟的关系将大大加强。在俄美影响力的消长之间,德国未来的政策会疏远美国,偏向俄罗斯,这种变化也会影响到中国。因此,中国暂时可以对中德关系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当然,由于多种力量的影响,即使未来德国的政策会发生变化,也不太可能迎来快速的转变,美国也不会放过德国,这就需要我们对这个西方国家保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