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住进养老院的前一天晚上，86岁的郭林洗了脸，用破木梳把自己梳成一个莉莉索发髻。
站在皎洁的月光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鼠药，抬头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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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是山东枣庄人。35岁那年，他失去了丈夫，只留下一套老房子和6个孩子，最大的13岁，最小的9个月。
当时大家都可怜她，劝她改嫁，可她舍不得那六个孩子。毕竟，她守寡了几十年。
她靠乞讨食物抚养她的孩子，现在他们结婚了，但郭林的家庭不关任何人的事。
陪伴老人的是孙子小道，他们一起住在那个破旧的老房子里。
吕霄是老四的儿子。很多年前，老四的媳妇跟别人跑到了上海。从那以后，老四就四处流浪，再也没有回家。吕霄和她的祖母一起长大。
林信佛。她有一尊石菩萨，每天晚上都拿出来供奉:
“菩萨保佑，保佑我的孩子平安”。
孩子们很安全，但郭林的家庭却成了一个大家都不喜欢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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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得了脑血栓，出门又摔倒了。随着这一摔，她的人生彻底掉进了冰窟。
她的健康每况愈下，连生活自理能力也减弱了不少。得知这个消息后，孩子们都来到老宅，聚在一起商量以后如何赡养母亲。
说起来这六个孩子只有二儿子，三儿子，小女儿能见到，还是挺让人寒心的。大儿子和大女儿离开山村就没回来过，四儿子也去流浪了。
现在，三兄弟都在谈论它，但没有人愿意管它。大家干脆一拍大腿，决定送老母亲去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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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辛苦了一辈子，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妈，你还是走吧，谁在家伺候你”。
“隔壁村的王大妈死在家里好几天了，也没人找到她。我听说她的身上爬满了蛆”。
林听了儿女们的话，默默地低下了头。虽然她接受去养老院，但并不是说她能进那个地方。
因为床位紧张，她只能等到一个老人去世，所以在这之前，她要轮流住在孩子家里。
谁知道这个住所让郭林的生活变得无望。
2
老太太先到老二家，一进门，二媳妇就端茶倒水。看似孝顺的东西，其实早就是老房子的想法了。
谈二胎家庭不容易。孩子们都去外地打工了，从来没有寄过一分钱回家，甚至把孩子留给了老两口。
有时候媳妇被“鸡毛遍地”的生活搞得心烦意乱，小儿子也快结婚了，就打算把房子留给小儿子，自己和二儿子去老太太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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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明白她的想法，但没有明确说出来。二奶奶一看，就生气了，整天抱怨:“家里孩子那么多，几乎开不了锅。我得伺候一个老伙计！
林躺在里屋，什么都听得到。
关于老房子的事情还没翻出来，小道因为偷电瓶车的电瓶被抓了。二媳妇怒吼“老的不让人省心，小的添乱”！
林没有骂萧导。她知道，小导只是想攒钱去上海找妈妈。只是这个噪音让他们在老二家的日子不好过。
然而幸运的是，他们在老二家生活的日子已经到头了。临走前，老太太让二儿子安排小路去小女儿的杂货店干点活。
郭林还把老房子的钥匙给了他的第二个儿媳。她理解他们，但这对夫妇的眼里没有母亲，只有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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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后来，郭林来到三儿子家，三儿子相处得比较好。他在县城买了房，开了车。
老太太一进门，三媳妇就急忙拿拖鞋来铺床，给沙发盖上一层白布。
到了吃饭的时候，看似和谐的画面“露出了狐狸尾巴”。
第三个家庭都用崭新的白色陶瓷碗吃饭，但郭林的碗是黑色的，很小，显得格格不入。
饭后，三媳妇把筷子刷干净，擦干，盖上一层纱。
当老人的碗被两个手指端着的时候，她只是简单地用冷水洗了一下，就扔到了一边。
后来，郭林又把自己的手帕擦了一遍，心想以后可以自己擦碗了，可是三媳妇看见老头的手帕拿镊子就扔了回去。郭林非常冷静，她熟练地捡起湿手帕，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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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让她在家里感到温暖的是孙女的素颜和懂事。她让奶奶躺在床上，自己洗头。
奶奶，你为什么同意爸爸离开山村？
郭林说:“我儿子大了就不听话。出去也没什么不好。见世面”。
萍萍一直想去浙江工作，但不幸的是她的父母不让她去。听了奶奶的话，她第一次有了“为自己而战”的勇气。
第二天早上，萍萍溜了。
媳妇一口咬定是郭林唆使的，她在家里大发雷霆:“孩子还小，不懂事。你这么老了还不懂事？如果萍萍出了什么事，我会和你算账的”！
林跪在观音像前，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求菩萨保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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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道第三家不喜欢她，就提前提出要去小女儿家。第三个儿子说:“妈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还有那些拿出来的老母亲的鞋子。
三媳妇躲在屋里，出不来。她悄悄地把妈妈不能带走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袋。
林前脚一走，沙发上的白布不见了，垃圾桶里却出现了一个“怪物”。
4
当郭林第一次来到他最小的女儿家时，一切都还很舒适。如果这家人没有赔钱，老太太可能还会享受一些幸福。
小女儿家里也很穷，夫妻俩住在一个小杂货铺里。自从老太太和小路来了，全家人都得仰躺着睡觉。
不过，夫妻俩并没有嫌弃。女儿经常早早回家给老母亲压腿，女婿知道她心疼，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老太太加个荤菜。
但是有一天，我女婿发现他在摊位上丢了50块钱。他的第一反应是老太太偷的。他对妻子说:
“我们妈妈拿了50块钱吗”？
妻子不相信妈妈会偷钱，反驳道:“你满脑子都是钱。我妈不是那种人。她辛苦了一辈子，现在生病了也没有孩子来看她。还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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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女儿和老母亲躺在床上:“妈妈，家里没有50块钱了”。
林听后，顺手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来，想着替女儿填补丢钱的烦恼，却不曾想，女儿此刻真的以为是妈妈偷了钱。
这时，郭林突然得了一种笑病，这是一种神经系统疾病，病人会莫名其妙地发出“怪异”的笑声。
我不知道林是怎么笑的。也许这一生苦到他连天空都见不到了吧。
看到这，女婿赶紧带她去看医生，却在路上遇到了骗子。她不仅病了，钱也没了，老太太却坐在板凳上哈哈大笑。
后来一家人因为这件事又坐在一起，讨论给妈妈看病的问题。孩子们推来推去，却没有人愿意承担给妈妈看病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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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皱着眉头问:“妈妈，你想死吗”？
林又笑了起来，说:“凡是想死的，或者不想死的”。
也许我回答了这句话“但不像那些曾经一起贫穷的人所知道的那样”。没多久，我女儿的儿子，也就是老太太的孙子，因为酒驾不幸去世。全家人痛苦地抱着骨灰盒，但郭林又笑了。
她知道自己在小女儿家待不下去了，就把自己的红领巾给了孙女，把自己的银手镯给了孙女婿:
“孩子，你还年轻，再找个人嫁吧”。
林深知做“寡妇”的痛苦。她不忍心看着孙媳妇重蹈覆辙，自己却成了最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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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兜兜转转，老人又回到了老宅，准确的说已经成了他二儿子和儿媳妇的房子。
老人一回来，夫妻俩就不高兴了。此外，郭林得了小病，二奶奶更不喜欢她，甚至不让她做晚饭。
这一次，郭林的回归有点不寻常。他每天都问二儿子:“收到养老院的信了吗？”
过了一段时间，二儿子问累了。他把母亲的石菩萨砸得粉碎，只剩下一个脑袋。他还把妈妈的床垫卷起来扔进了牛棚。
从那以后，郭林的家人再也没有进过这所房子。他整天坐在牛棚里笑。他媳妇天天嘲笑老人，每次喂牛都扔一块馒头给老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人的床头又多了几瓶老鼠药。她知道这是她二儿子放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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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二儿子突然进了牛棚。他问妈妈:“妈妈，你恨我吗”？
林又笑道:“儿子，胡说什么！”！
“有一封来自疗养院的信。你明天可以住在那里，但是今天你的好姐姐，二奶奶，死了。”二儿子第一次用温柔的语气对老母亲说了一句话。
“老家伙欠我的钱还没还，明天我就叫她走”。林说完，从床底下拿出一叠鞋垫:“去和你姐分着吃吧”。
二儿子一脸懵，弄不明白妈妈在说什么。他走后，郭林叫来他的二媳妇，把玉镯递给她。
“妈妈，你走了才送我一个玉镯。有什么好的吗？”
林摇摇头，默默地回到了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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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郭林慢慢坐了起来。她用冷水洗了脸，梳了白发，跪在只有一个头的石佛前磕头，说:“保佑我的孩子”。
然后，迎着皎洁的月光，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鼠药，抬头吃了下去。
第二天，养老院的车来了，他们发现郭林已经走了很久。......
6
有理由说，86岁的郭林家人的去世可以被视为一场葬礼。一般在农村，这样的葬礼可以邀请一些剧团过来，唱老人们生前喜欢的戏曲。
老人的子女也很识趣，大张旗鼓地为老人举行了葬礼。他们不仅邀请了剧团，还邀请了一位穿着透视装的“舞者”。这一场景堪比迪斯科舞厅。
观众席中老人的灰色画像被放在中央，一旁的孩子们戴孝地鼓起掌来。大儿子和大女儿还是没露面，但送了点钱，算是“帮忙”。
孙子们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父母。他们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他们只能模仿他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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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孩子们把老人埋了，坟前的纸还没出，他们都把头上的白布撕掉了。
不知道郭林在幕后看到这个会不会笑。
老人走后，小女婿有一天关摊时不小心打翻了钱箱，里面有揉皱的50元钱。老太太没拿，夫妻两个红着眼睛对视。
Trail要带着看杂货店赚的钱去上海找妈妈。在他离开之前，他去了郭林住的牛棚转了一圈，找到了老太太一直带在身边的全家福。他摸了摸奶奶的脸，放进了口袋。
自从郭林走后，二媳妇整天心情都很好，做什么事都精力充沛，但突然就倒在了郭林以前倒过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说明世界上有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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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这个故事出自张涛导演的《葬礼》，这是一部充满悲伤的剧情片。虽然令人心酸，但这是千真万确的。
目前，在农村地区仍然有许多像郭林这样的“空巢”老人。在他们眼里，人老了，就不能再给孩子添麻烦了。但最后，我痛苦了一辈子。
俗话说“天道有轮回”，孩子会像对待父母一样对待你。
我想知道郭林死后，孙子们会如何对待他们的父母。
那么到底什么是“葬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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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应该在老人去世后大张旗鼓地举行葬礼，而应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给予他们最温暖的陪伴，直到他们去世的那一天。
这就是所谓的“欢喜”和“失落”。
和这个影视剧里“葬礼”的含义不一样。我们可以想象谁是幸福的，谁是失落的。这个词的背后，暴露了人性的黑暗。
希望天下所有的老人都能被岁月温柔对待，希望天下所有的儿女都能做到“诸德孝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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