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辉：当一个新东方老师开始直播卖菜，他真正在卖的是什么？

董宇辉：当一个新东方老师开始直播卖菜，他真正在卖的是什么？

学生时代，他从班上最后一名到年级第一名，考上了Xi安外国语大学。

当老师的时候，他是新东方最年轻的高中英语教研组组长，受到无数学生的尊重和认可。

做直播的时候，他一个人把新东方点着了。股价上涨800%，粉丝数从300万飙升至1800万。一人抢到10亿以上热搜阅读量，人气持续时间之长超乎想象...

董，一个来自陕西潼关的农村男孩，就是这么火。

在一场“链接上321”和“买在买买”的直播中，新东方的直播间就像一股清流荡涤着浮躁。

大家都说新东方卖的是情怀和知识。

其实，董卖的是解药，是希望。

穷人家生贵子难，难的不是 资源，还有心态。

1993年，董出生于陕西省渭南市潼关县。

董排行老二，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一家人以种地为生。

“生在农村，家境贫寒，身材矮小，头又大又丑”...董开始了“艰苦”的生活。

他记忆中的童年是什么样的？

是父母彻夜未归的无奈，赶上停电，他和弟弟躲在暗处相拥而泣；

是不小心伤了腿，让妈妈格外照顾的愧疚和焦虑；

是苹果的心酸奶奶在一场大冰雹后跪在泥里……

如果说这些只是物质条件的缺失，那么妹妹的辍学就是董抹不去的情感债。

第一年，家里突然变故，父亲外出打工，留下母亲在家种田、做家务、看孩子。

临近开学，妈妈找遍了房子，借遍了村子，还是凑不够三个孩子的学费。

初三的妹妹扔下书包说不想学习了。

大家都知道“我不想读书”不过是懂事的姐姐送给贫困家庭的遮羞布，但他们也没办法。

后来，无论于慧去哪里上学，姐姐都在哪个学校附近打零工。当有人嘲笑或欺负于慧时，她会冲上去为于慧挺身而出。

年轻的于慧可能缺钱，但她不缺爱。然而，带着妹妹牺牲的求学之路并不平坦。

农村的小学不教英语。在初中第一次英语考试中，董考了最后一名。英语老师用非常难听的话狠狠地羞辱了董。

在叛逆期，大部分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会从此讨厌这个老师，进而讨厌这门学科。

但董不能也不敢。

他看了看手里仅有的资料:课本和试卷。

没人告诉他怎么学，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背！回到课堂，下课，走路，摔倒，爬起来继续背...就这样，他硬生生的考出了倒数第一个正数。

甚至，在苦练英语的过程中，他居然爱上了英语。

作为一个年轻人，他还不懂什么道理，但他已经做到了:不因为别人的评价而放弃自己应该走的路。

他努力学习，成功考入Xi安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

上了大学，他开始勤工俭学养活自己。

老师介绍他做导游，他一年最多讲解兵马俑17次。

面对直播中大家对他长相的嘲讽，他兴致勃勃地回答:“我长得像兵马俑，是因为去兵马俑坑太多次了”。

玩笑背后，他又累又饿又困。为了节省路费，他整夜往返于学校和星光下的兵马俑坑之间。

他还在半夜去机场见了一个美国教授。结果谈好价格的司机反悔了，把价格从250到300提高到400，让他看到了被垫底的无奈和难过。

有人问他:你抱怨过这个吗？你有过不甘心吗？

董说，“因为没有选择，所以我走得很坚定”。

是的，他别无选择，只能低着头。

大学毕业那年，这个步步为营的农村孩子终于迎来了命运的眷顾，来到了人生的第一个纠结的岔路口。

面对来自手表公司、汽车公司和新东方的三份工作邀请，董犹豫了。

三份工作，没有一份来之不易。

尤其是持续了几个月的新东方面试，他经历了无数痛苦的循环:熬夜准备课件，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试听，然后被老师批评的体无完肤，垂头丧气的回到学校，然后熬夜准备课件……

最终，他在1000多人中赢得了双人舞的入场券。

在平台上上英语课是他的激情所在，但这份工作的收入远不如另外两份。

你想要月亮还是六便士？

董专程回到老家，找到正在地里挥汗如雨的父亲，询问父亲的意见。

我父亲说:“如果你把昂贵的手表和汽车卖给富人，你的贡献是什么？只有影响到更多的人，活着才有意义。”

也许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需要家人的认可和支持。

作为父母，他们想要的只是孩子得到他们想要的。

所以，当董后来从英语老师转行做“推销员”的时候，他父母的回答是:“卖农产品帮农民就好，没啥丢人的。”

2015年，22岁的董正式来到新东方工作。

在安新东方校区，时任校长的新东方在线CEO孙，后来的东方选拔项目负责人，提拔了董。

第二年，董当选为新东方历史上最年轻的高中英语教研组长。

深夜备课，奔波于各个校区，是董的家常便饭。为了工作，他连续五年没有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

不久，他成了一名有名的老师。

学生喜欢他的幽默，喜欢他的博学和智慧，喜欢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和鼓励。

“只有董老师相信我能考上985！”不止一个学生在回忆中这样说过。

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为大部分行业按下了暂停键。

新东方所有线下教学已经停止，无法转入线上的教学业务面临巨大的退费压力，所有老师被迫转入线上。

当时，董下班后，第一次回家跟父母一起过年。但因为担心封路，信号不好，大年初二才离家赶回Xi安。

董于空年在新东方安分公司废弃的办公楼里成立了一个小工作室。每天早上，他都偷偷溜进来，在那里呆上一整天。

在夜以继日的直播和录播课上，董说:我觉得自己像个孤胆英雄，一个人撑起了一座大山。

27岁的董在接受《三联周刊》采访时这样介绍自己:

开始是冲刺，出道是巅峰，外号“中关村周杰伦”。

他真的很爱周杰伦。他可以在课间唱歌，单手弹琴，却沉浸其中，给正在努力学习的孩子们带来慰藉。

如果说之前是新东方培养了董，那么疫情中的董第一次感受到了与新东方的患难与共。

当时，于作出决定，将收费课程改为免费公益课程，并退还已经付费的学生。

对于董这样的老师来说，他们面临的不是简单的线上线下的转换，而是课程框架的迭代。

网络公益班的学生水平差别很大。课程设计很难把控，如何让基础差的孩子跟上，同时让基础好的孩子学到东西。

因此，董对也是放心不下。他回复过各种亲笔信和学生的反馈。

从《中关村周杰伦》被大量学生认可，不难发现董的口才并不是因为直播而特意培养出来的，而是他讲课风格所固有的。

早在课程中，他就多次给学生讲“阿拉斯加鳕鱼在你背单词的时候跃出水面”这样的笑话。

董说，“一流的教师可以帮助学生开阔视野，改变思维方式。这是最宝贵的财富，也是打开他们未来世界大门的一把小钥匙”。

那时，董又苦又累，付出了很多努力和汗水，但他充满了希望。

董一直记得公司孙的一句话:“在困难的时候多做不一定有回报，但善良会给人力量。”

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更大的困难还在等着他们。

2021年7月，双降政策出台，教育培训行业巨变。新东方市值下降90%，营业收入减少80%，6万员工被辞退。

大家对新东方最后的记忆是于给农村小学捐赠了8万套全新的桌椅。

新东方开始了艰难的转型。

2021年11月7日，余公开表示，要带着留守的老师做农产品直播，带货支持乡村振兴。

有人鄙视，有人嘲笑，有人观望，有人抄底投资新东方。虽然不知道余最终会有什么成就，但他敢打赌，余不会倒下。

当时，留守的董一个月只有3500元的底薪。

月亮没了，六便士也远了。我该怎么办？

董一夜未眠，半夜戴着耳机在北大校园里走来走去。

他会想起父亲的反问“卖车卖表能给别人价值吗？”然后他对自己的“推销员”身份感到不安，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对他失望。

他真的想放弃。一天，孙找到说再见。

这个一直很欣赏董的伯乐问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董摇了摇头。

孙徐东说:“既然你还没有决定做什么，留下来看看吧！”

两人谈完后，公司人事部下班了。董觉得这是天意，于是留了下来。

2021年12月28日8点，新东方直播新平台“东方精选”正式开始运营。

转型的痛苦是无法想象的。

第一场直播秀，于和孙亲自上阵，业绩只停留在500万，连一个网络小名人都不如。此后一路下滑，日均销量几十万。

用孙的话说:暴跌每周都会发生一次，每次都会持续六七天。

颓废的日子里，这群人互相打气:

如果你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努力去做眼前的事情吧。

在Tik Tok下沉的市场中，“双语直播”不是被追捧，而是被嘲讽。

少数观众，他们的目光往往集中在董的外表上。“长大了就这样过来住？”“是歪瓜裂枣”！

这些董可以装作不在意，但谈了几个小时，连一个梨都卖不出去，那种焦虑是无法抑制的。

“没有观众关心你，没有人听，很痛苦”。董经常直播一上午，只有四笔交易，两笔来自他父母，两笔来自另一个老师的父母。

有过温暖。

有一次，董从凌晨1点到7点点播，直播间1000多名观众陪他通宵达旦。他们什么都不买，也不会睡觉。

董劝他们，“去睡觉吧”

观众不会离开。

后来，董把叫住了，问他们，“那我们能聊聊吗？为什么睡不着？”

结果他收到了各种各样的人生故事。

有些人因为失业而不知所措，有些老人盼望着能在远处看到自己的孩子，有些熬夜照看孩子的新妈妈，还有一些半夜刚下班回家的中年人...

从那以后，已经明白，董不是唯一一个有困难的人，而是所有的人。

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他把直播间的用户当成朋友、学生和其他自己。

从苏轼到毛姆，从乡村到茫茫宇宙，从父母亲情到遗憾爱情，他告诉他们:一切都会好的。

如果能活得如诗如画，在远方，谁愿意局限在当下的泥淖里？

董给自己的纸条是:“曾经是老师，现在是业务员。”

这样的直播工作室卖的不是知识，而是希望和温度。

董把自己的经历、书中的历史典故、名言一点一滴融入到直播中。

6月10日，董迎来了他的高光时刻。

直播间里，桌子上有一块牛排。他捧着一个小黑锅，毫不客气地调侃自己的“兵马俑”脸:“大家六月的早上六点进直播间，看着我兵马俑般的脸，感受着生命的无常和命运的不公。

这句话炸了互联网，250多万块并不便宜的牛排卖出去了。

新东方的优质内容创作模式被嫁接到直播中。克服了之前的水土不服，冬眠后迎来爆发。

股价暴涨，粉丝暴涨，新东方活了！

过去的嘲讽和吐槽变成了赞美和欣赏。

大家一方面感慨新东方老师发货的“量”，一方面又惋惜自己曾经在讲台上痛斥方遒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一个不那么高大上的发货主播。

很多人说董不应该出现在演播室，他应该站在领奖台上。

但是，有人听，有人共鸣，就能给人力量。人生哪里不是讲台？

董说:“人们喜欢我，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通过学习和奋斗可以取得成就的普通孩子。就像看到了平行的自己空。”

他撕开自己，活了下来。在里面，那不是淤青的伤疤，而是坚固的盔甲。

广受欢迎的董喜欢鲜花和掌声。

他高兴地说，他的父母一直守在电视机前，认真地看着他的采访。

每个农民的孩子都有一个令父母骄傲的梦想。那一刻，他的快乐异常真实。

周六一大早，发来短信感谢董的努力。董的回答也显示了他的情商，被网友们奉为老板的黄金答案。

头脑清醒、才华横溢、情商高的董，值得大家喜欢。

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深夜，大家都睡着了，北风从散发着垃圾味道的破旧筒状建筑里吹进来。

年轻的董蹲在角落里，默默地举着英语单词。

走廊里有一盏声控灯。他每背几句就需要拍手给自己鼓掌。

他很努力的奋斗，但那时候他不知道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但他已经懂得，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把悲剧的背景做成喜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