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还是员工？从英国最高法院对的判决看零工经济的未来

-想象一下城市的港口

康斯坦丁·博加耶夫斯基

1932

2021年2月19日，英国最高法院裁定优步司机为优步“工人”而非零工，应享有英国劳动法的部分权益，如最低工资、带薪休假等。近年来，类似案件屡见不鲜。可见，如何界定参与零工经济的劳动者与平台之间的劳动关系，以及应该为这些劳动者提供怎样的劳动保护，正成为数字经济时代劳动力市场发展中日益突出的问题。

什么是零工经济？零产业经济面临哪些问题？

零工经济为有全职工作的人提供了在业余时间赚取额外收入的机会，帮助他们改善生活，提高社会运行效率。我们生活中熟悉的外卖、网约车、快递平台都是采用这种模式为用户提供服务。优步是这一模式中具有代表性的成功企业之一。

随着平台经济的深入发展，以优步为代表的“零工平台”的成长已经突破了最初的零工经济图景:一方面，企业在工作内容上对零工有着严格的控制；另一方面，平台也越来越依赖这些名为零工，实则接近全职的工人。

如何认识和理解零工经济中平台与劳动者之间的劳动关系，其实是数字化时代劳动力市场体系发展的必然需求。从社会角度来说，需要探索一条既保护劳动者权益，又有助于平台经济和生态长期健康发展的道路。

英国最高法院怎么说？

2016年，英国伦敦的几名优步司机起诉优步伦敦有限公司不提供带薪休假，不支付病假工资是违法的。英国劳工法院裁定该司机在2017年胜诉，优步随即提起上诉。最终，2020年2月19日，英国最高法院驳回了优步的上诉，裁定优步司机为优步员工，享有英国劳动法规定的合法权益。

具体来说，优步主张根据优步的相关服务条款来判断司机与优步之间的关系。根据这些条款，优步是司机的预订代理，并提供相关的技术服务。当一个订单被司机接受后，司机和乘客之间直接签订服务合同。这份合同与任何优步实体都没有关系。

但英国最高法院反对这一观点。法官认为，相关劳动立法的目的是保护在劳动关系中处于从属和依赖地位的个人。优步提出的这些服务条款体现了这种从属地位，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根据条款本身来界定优步与司机之间的劳动关系。司机是否是“员工”，要根据立法意图和双方的实际行为来认定。

英国最高法院列举了以下具体原因:

1.优步可以决定每一笔订单的价格，所以它实际上决定了优步司机的劳动报酬。

2.优步司机只能接受优步设定的服务条款，没有其他选择。

3.一旦优步应用打开，优步司机是否接单的选择就受到了优步的约束。优步将监控司机的订单接受率，如果订单接受率太低，将强制司机退出软件10分钟。

4.优步对优步司机的服务内容进行严格控制。评分系统是控制工具之一。如果车手继续得到低分，他将被优步终止比赛。

优步将司机和乘客之间的沟通保持在最低限度，并将采取一系列措施防止司机和乘客在行程之外建立联系。

基于这些原因，英国最高法院认为，优步严格控制司机的工作内容，司机在与优步的关系中处于从属和依赖的地位。同时，与个体户不同，司机不能通过专业技能和创业来提高经济地位。增加司机收入的唯一方法是在满足优步要求的前提下增加工作时间。因此，优步司机被裁定为优步雇员。

需要注意的是，在该判决中，优步司机是“工人”而非“员工”，因此不能享有解雇保护等法律权利。对成为“员工”有明确要求的劳动合同。

未来零工经济何去何从？

面对这一判决和其他监管压力，优步面临三个选择。首先，优步可以放松对司机工作内容的控制，限制工作时间，以摆脱劳动关系，加强其零工经济。这样会降低成本，但也会降低用户体验，大大限制平台的规模。第二，优步可以明确劳动关系，加强对司机工作内容的控制。这将增加运营成本，但会提高优步的调度效率和用户体验。

或许，把两者结合起来，既接受专职司机，也接受兼职司机，更合适。专职司机保证了平台的运营效率，兼职司机为平台提供了有益的补充。优步在美国做了类似的尝试:根据司机的工作时间，优步为他们提供不同程度的医疗补贴。这说明企业有采取这种零工和全职混合经营模式的内在动力。

近年来，类似案例屡见不鲜，平台也尽量维持原有的零工身份。例如，优步和Lyft通过游说2亿美元和威胁涨价推动了22号公投(公投结果是网约车司机是个体户，而不是“雇员”)，并拒绝了加州法院关于他们与司机存在雇佣关系的判决。但是，很难想象类似22号公投的提案会在美国各州通过。

随着平台的全球化发展，零工作经济的概念逐渐变得复杂和有争议。零工经济最初的核心特征是灵活性。灵活性也是该领域公司的核心论点:即兼职经济为全职工作的人提供了用空业余时间换取额外收入的机会。

然而随着平台的发展，现实早已超越了这些讨论。这些名义上的零工，实际上全职参与者成为平台的核心竞争力。根据优步的数据，2015年10月，在纽约州，17%的优步X司机每周工作时间超过50小时，另有27%的司机每周工作时间超过35小时。这样的数据表明，这些名义上的零工已经不能简单定义为“用空业余时间换取额外收入机会”的劳动者。对于这种新兴的经济模式，国际社会迫切需要更加健全和成熟的认知体系和法律框架。

随着平台经济在全球的流行，以优步为代表的零工经济所面临的劳工权益纠纷只会愈演愈烈。英国的裁决可能标志着一个里程碑，鼓励国际社会更深入地思考数字经济时代劳动关系日益多元化的趋势，并推动劳动力市场体系顺应这一趋势进行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