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造就美德以什么为线索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劳动是财富和幸福的源泉。世界上美好的梦想只有通过诚实的劳动才能实现；发展中的各种问题，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解决；生活中所有的荣耀都只能通过诚实的劳动来创造。”人们不仅通过劳动满足了最基本的生存需求，而且实现了社会财富的创造和积累。而且，从根本上说，人最终会通过劳动实现为人的自由本质。因此，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劳动不仅创造了人本身，而且意味着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真正自由的劳动将构成人的第一需要。日常生活的延续离不开劳动，美好生活的实现更依赖于勤奋高效的劳动。在劳动过程中，精湛的技艺、积极的配合、平等的对待尤为重要。从这个意义上说，劳动不仅创造财富，也创造美德。

劳动力和技能

马克思说，“劳动首先是人与自然之间的过程，是人以自己的活动引起、调节和控制人与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人之所以需要引起、调节和控制这一过程，根本上是因为人需要从大自然中获取足够的生活资料，以满足自身在衣食住行等方面的生活要求。但是，如果劳动者缺乏基本技能，他们的劳动就无法达到“物质变换”的目的。如果工人的技能不够精湛或有效，那么随着人们需要越来越多的生活资料，社会将越来越可能普遍困倦。如果劳动者的技能不够丰富，不够广泛，那么社会成员所期望的美好生活就无法实现。

所以，劳动需要技巧。亚里士多德说“技能”是劳动或进行这种活动的美德。一旦有人开始充当劳动者，就必须努力使自己的劳动成为“好劳动”，即熟练劳动。而且，只有当他真正表现出高超的技艺，使自己的工作富有成效的时候，他才能被称为一个优秀的或者优秀的劳动者。在这个过程中，劳动者需要认真学习，反复实践，探索行之有效的方法，培养自己坚忍不拔、精益求精的美德。

劳动和团结

人类的劳动是社会性的，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劳动。随着劳动的发展，尤其是现代社会，越来越精细的社会分工开始发生，越来越复杂的社会协作开始运作，越来越庞大的社会工程开始出现。对于任何一个个体劳动者来说，完全靠自己的劳动完成一项任务已经越来越不可能了。

面对这样的客观情况，正如法国学者涂尔干所指出的，个体劳动者会越来越直接、越来越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对社会和他人的依赖，越来越感受到自己的联系作为一个集体或整体的意义。这时，如果他不选择积极合作，与他人保持团结，积极参与已有的分工与合作，不想做出相应的贡献和适当的牺牲，那么他就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劳动能力，实现自己的劳动目标，也就不能充分获得他人的社会认可，建立良好的社会关系。

因此，从根本上说，现实的劳动要求使劳动者更加清醒地认识到社会团结和社会凝聚的必要性，使他们更加自觉地参与社会协商和社会合作的过程。在广泛而深刻的社会联系下，不仅劳动者个人，而且劳动者个人和群体的利益诉求和价值取向也会更加一致。相应地，他们更容易形成宽容、友善、互助、奉献甚至为他人牺牲的美德。

劳动与平等

在任何人类社会，工人都占大多数。但是，只有在尊重劳动的社会里，那些占社会大多数的劳动者才会从社会形象的背景或底层“脱颖而出”，受到重视。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更加尊重劳动、更加尊重劳动者的社会，一定是一个更加平等的社会。在这样的社会中，“劳动者”的身份将成为社会成员的首要标志。与其他社会类型相比，它将更多的人置于同一社会层次，从而将平等待遇的范围适用于更多的社会成员。

而且对劳动的尊重和重视，也意味着社会会优先把“劳动”作为衡量社会贡献和分配社会利益的标尺。按照马克思的观点，“按劳分配”具有历史局限性，往往达不到完全的实质平等，在实践中仍需要其他分配方式的补充。但与人类历史上按身份、血缘、种族或资本分配的标准相比，“按劳分配”是迄今为止最公正的分配方式。它虽然不能承诺最后的分配在数量上是平等的，但它只是把每个人都当成了劳动者，这本身就承认了每个人作为人都有同样的主动性和自由。因此，在社会生产力尚未达到充分发展的历史阶段，最能促使劳动者形成平等观念，塑造平等美德，进而以最重要的原则按“劳动”的多少进行分配，反对“不劳而获”，促进社会成员的平等待遇的，仍然是经济基础。

显然，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劳动才能不再因为资本的贪婪而沦为单纯的追求利润的手段；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劳动者”才能构成社会成员的“第一身份”或“共同身份”，从而保证社会和法律的平等；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劳动才能重新获得其内在价值，重新建立起创造美德、表现优秀和获得社会承认的实践基础。也就是说，只有在尊重劳动和劳动者的社会形态中，也就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社会成员的优秀、卓越和完善，也就是我们作为社会成员的美德，才会现实地与劳动建立起直接的、内在的关系。

(作者:李逸天，清华大学德育研究中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