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介生:明清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重大转变

安介生:明清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重大转变,第1张

安介生:明清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重大转变

2022年7月,复旦大学历史地理中心举办暑期班,邀请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人民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复旦大学、中山大学、暨南大学等高校学者,以“明清时期的疆域管理”为题进行授课。经讲师批准和授权,《私人历史》发表了这个暑期学校的一系列专题报道。本文整理了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安杰生教授的学术报告。

讲座一开始,安杰生教授从“民族”、“历史上的中国”和历史时期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演变三个方面,阐释了历史民族的诸多基本概念和内涵。首先,安杰生教授回顾了学术界对“族群”概念的解释,指出了中外学术界广泛使用“族群”概念的原因,比较了“族群”与“族群”的内涵差异。学术界在谈论族群时,往往关注族群与政权或国家与政权的关系。因此,目前的研究往往以朝代和地方政权的演变作为民族研究的线索。其次,安杰生教授指出,如何限定历史民族地理学的研究范围,即“历史时期的中国”的范围,是民族地理学研究中最关键的基础问题。谭栖祥先生所概括的历史时期中国的范围,即鸦片战争前19世纪50年代至19世纪40年代的中国版图,至今仍是最具代表性和权威性的观点。这种观点区分了“历史时期的中国”的范围与古代文献中“中国”的范围、中原王朝的疆域范围、今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疆域范围、历史上所谓“内陆”的区别。多卷本的《中国历史地图集》体现了这一观点。接着,安杰生教授回顾了秦汉至元代千变万化的国家地理格局,指出其具有明显的时代性和差异性特征。

谭启祥先生。

随后,安杰生教授总结了明清时期疆域建设的成就。清朝是中国历史上又一个由非汉族创造的统一王朝。统一后,中国各级行政区的扩张广度和治理水平,以及中国民族融合的进程和密切关系,都大大超过了历代王朝。一方面,清朝强大的国力和行政区划的整合,为中国各民族的融合创造了绝好的机会;另一方面,在幅员辽阔、民族众多的地区实行统一的行政制度,清朝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

1.“长城内外”:明清时期北疆民族构成比较

在北疆,安杰生教授指出,始于秦朝或更早的长城不仅是民族地区之间最重要的分界线,也是中国北方农业和畜牧业的分界线。400 mm等降水量线,大致是大兴安岭-张家口-兰州-拉萨,也和长城比较一致。即北方的蒙古草原,被称为“沙漠”,长城南北之间的地区,实际上是农牧业的过渡地带。

为了抵御鞑靼人的入侵,明朝在边境地区设置了九个重镇,统称为“九边”。王士行《广志义》载:“九面绵延数千里,墩台通,重墙附之。它仍然是长城的遗产,但它仍然是禁忌。”明代北方的蒙古等非汉人也沿边境分布,但有关其人口的史料很少。安杰生教授根据毛《兵略》和《武北志》提供的资料和数据,分别阐述了长城沿线城镇附近蒙古部落的情况。据粗略统计,明朝末年(万历末年),蒙古境内约有41.75万个部落在边境城镇附近居住和放牧。游牧部落的“部落”在研究过程中通常与汉版中的“户”大致相同。如果每个部落5人,那么当时漠南地区的蒙古部落人数已经超过200万,户口也相当多。

到了清代,长城南北统一,长城的功能被削弱。安杰生教授认为,此后对北疆民族关系发展贡献最大的应该是七堂归化和“西进”移民的建立。清初,土默特及其周边地区基本仿照满清八旗的制度,建立了土默特二旗和西二盟(乌兰布察盟和伊克昭盟),由各都城控制或由扎萨克领导。这显然是考虑到了当地蒙古游牧民族的特点,带有浓厚的军事管制色彩,不能与正式的行政区域相提并论。塞北地区的稳定和适于农耕的广阔土地对长城以南的汉族平民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在清政府的允许甚至鼓励下,影响深远的“西迁”开始形成,许多汉人开始北上到口外地区从事农耕和商业活动,给这一地区的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活力。

雍正元年(1723年)设立桂花城,为同治理事,隶属山西朔平府,宣布设立桂花城会馆。这是在该地区建立行政区的初步尝试,也符合区域发展和移民管理的需要。乾隆元年(1736年),设立绥远城。朔州之后,佐为将军建伟作为归化区和华西二联的最高军事长官迁到这里。后来,两翼旗的事务也划归总管理处管理。这一系列的移民和防务安排,体现了清政府对这一地区统治的加强,同时也有利于晋绥地区的融合。乾隆六年(1741年)建立归绥路。从此,这一地区成为山西省的重要组成部分。归绥路与绥远城将军并存,也是清代地方行政“旗堂并存”制度的新表现。

安杰生教授接着指出,在口外六厅中,来自山西各地的移民在数量上优势明显,他们是最早来到这里从事农耕活动的人群。汉族移民,尤其是山西移民,是这一地区设立行政区的推手。到光绪八年(1882年),张之洞出任山西巡抚。上任不久,他就提出了改口外七堂为民,任理事的主张。光绪九年(1883年)九月,他发表了《七堂改革建议书》,详细阐述了改革的原因和重要问题。这次改革特别强调“编户籍”,即建立完整的户籍管理制度。因此,程桂花堂作为清代山西的重要地区,其设置本身不仅是山西行政区划演变的重大突破,而且与山西平民的北移及其口外地区的农业发展密切相关。

二。“进与出”:明清时期东北民族构成的变化

安杰生教授首先指出,山海关是冀州镇与辽东镇的分界点,是河北与东北三省的咽喉要塞,即所谓“自冀至辽,唯靠山海关一线相连”。到了明代,除了乌梁哈的三卫和东移的蒙古部落,女真族已经发展成为东北最重要的边疆民族,也是明代东北民族构成中最突出的部分。当时的女真其实是一个复杂的族群,根据居住区域的不同可以分为海西女真、野蛮女真和建州女真。其中,开元城(今辽宁省开元北部老城区)作为辽东镇与女真部落的交界处,是明代东北地区民族分布区最重要的分界点之一。

山海关

明朝廷对东北和女真地区最重要的管理方法是设立保健所,分而治之。后来安杰生教授整理了明代辽东都城和女儿国都城指挥、使臣下的拘留所,指出女儿国都城下辖384个中心,2.4万户,7个驿站,7层楼,1个村,除了乌梁哈的3个中心外,大部分都位于女真族所在的地区。

满清崛起是东北行政体制确立和政治地理剧变的关键。安杰生教授在还原清代奉天地区人口的基础上,强调大陆人口“入关”引起的奉天地区人口变化,本质上是一个民族构成变化的过程。清初东北实行八旗制度,一方面造成了“户户住省,均为旗人”的局面,另一方面也说明当时奉天地区居住的汉族平民并不多。而黑龙江省,地理位置更加偏远,人口稀少,到了清代就变得更加复杂。其中汉人“自始至终都是汉军,都是山东造的”,“商人一开始多是山西人,农民多是直从山东来的”。虽然军队本身也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移民,但在征招人和设置郡县方面,与开禁前的奉天、吉林有所不同。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黑龙江开东野后,汉人整体得以分批迁入。

3.从哈密到新疆:明清时期西北民族地区的变迁

元朝以后,明朝与西域的关系变得非常复杂。同时,西方国家与明朝形成朝贡关系。安杰生教授认为,与东北地区类似,明朝对西北边疆地区的战略明显体现在西北地区卫生所的建立上。当时西北地区的看守所可分为两部分:一是西域都护,包括西宁、贺州、周涛、周敏的都护;第二,镇守西域,包括安定、阿端、典县、沙洲和韩栋。

明末清初,额鲁特(或称额鲁特)蒙古在天山以北,周边部落抵挡不住,大多臣服进贡。在Errut之下,有四个威拉省,即Chuoros(准噶尔)、Durbert、Turhut和Heshuote,都是当地的牧民。康熙年间,噶尔丹自立为准噶尔汗,吞并额鲁特四国后,又吞并了南天山、青海、漠北蒙古,对边境地区的稳定构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康熙帝三次率军北上,收复漠北地区。准噶尔其余部分投降后,他们仍游牧在阿尔泰山以西至伊犁一带。雍正继位后,准噶尔再次入侵蒙古。清军坚决反击,大规模征讨,但没有在天山以北地区建立管理机构。乾隆年间,准噶尔地区发生内乱,多名酋长大臣投降。为了永久消除西北边疆的隐患,清廷数次出兵北方,待局势平定后,设置永久军政官员,大量驻军。从此,天山北路成为清朝版图的重要组成部分。

康熙皇帝

新疆独立建省是清朝在西北边疆地区建立行政区的重大突破。乾隆皇帝在位后,设立直隶地化州,下辖阜康、昌吉、绥来三县。新疆建省问题一直是清朝朝野讨论的话题。然而,在光绪初年,所谓的西北“复归”平息后,以左为代表的清朝官员正式将建省措施提上日程。光绪四年(1879)和六年(1880),左两次向朝廷建议在新疆“开省设县”。直到光绪八年(1882年)才得到清廷的最终批准。光绪八年至二十八年(1902年),清朝在新疆设置4路、6州、11厅、2直隶、1府、21县、2分县。清代,蒙古族、角族、布鲁特族、哈萨克族、甘慧族与满族、汉族共同构成了清代新疆的七大民族。

4.从"海禁"到台湾建省:明清时期东南岛屿的变迁。

安杰生教授说,明朝初年,郑和率领庞大船队七下西洋到达“南洋”,不仅是中国航海史上的伟大奇迹和里程碑,也是中国东南沿海地区海洋开发和移民史上的划时代事件。在郑和下西洋之前,中国东南沿海的大量居民已经移民海外。作为移民定居的标志,一些华人聚居地和移民社区的存在出现在文献记载中。如明代的马欢,是郑和的通译,其著作《英雅胜览》是中外交通史名著,记载了东南亚各国中国人的情况。明末学者张协在《东西方研究》一书中也提到了东南亚华人移民的分布。

但明朝中后期,东南沿海最大的问题恐怕还是“倭寇入侵”和相关的海禁。安杰生教授强调,“日寇入侵”从根本上反映了日本对中国产品的贸易需求。海图的编纂中有一个叫“日本好”的板块,记录了日本人喜欢的各种中国产品。与此同时,中国学者对日本刀、日本扇、金饰等日本商品也很感兴趣。明朝嘉靖年间,沿海船公司罢工可以说是明朝海禁政策最极端的表现。事实证明,这种极端的海禁政策是明中叶沿海“倭寇”日益严重的主要原因。但客观贸易需求无法遏制,严厉的海禁使得中外贸易有利可图。因此,嘉靖前福建巡抚谭纶指出:“海上之国,方所不知也。中国的丝、绢、绢、棉,不可能是一个国家。禁令越严,它的价值就越厚,遵守的人就越多。私了过不去,就扣押。”据当时土生土长的郑潇主编的《我的学习》一书记载,当时所谓的“敌人”相当复杂,包括“杀人犯、逃犯、罢工者、僧侣、穿衣服的失职者、失意学者、不炫耀的人”等等。

海图制作中的地图

明清中国东南沿海移民潮中一个重要的移民方向是台湾省。台湾建省也是中国东南沿海移民潮取得的最大成就之一。台湾省在中国古代文献中有很多名称,如益州、琉球、毗沙耶、鸡笼、淡水等。台湾原住民在古代文献中被称为“高山族”和“董藩族”。根据现有的研究,所谓“董藩”并不是孤立在海外的所谓“南岛语族”,而是中国古代百越民族的一个分支。

中国东南沿海和南海的海上交通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洋流的影响。比如秦汉时期,中国古代人民下西洋和中外交通的范围,就远远超过了文献上所谓的“南海”郡县。澎湖列岛作为台湾省本岛的“门户”,是台湾省与大陆沿海地区交通的“咽喉”之地。“台湾省的门户,叫澎湖,俗称‘铁门限’,因为它有磁石,船上必然有胶;这之前行不通的原因。”澎湖地区危险的航运状况,长期以来影响了台湾省与其他沿海地区的交通。阻碍航运的所谓“磁铁”,后来被称为“黑水沟”。

宋元时期,澎湖地区归属福建泉州后,东南沿海居民开始全力投入台湾省籍地区的经济开发。由于其在东亚海域的特殊地位,西方殖民者很早就开始争夺台湾省岛。荷兰殖民者于天启二年(1622年)占领澎湖,随后驱逐西班牙殖民者,开始殖民台湾省时期。从1624年到1662年,“荷兰占领时期”持续了38年。郑成功率军赶走荷兰殖民者后,模仿行政区照明,着手在台湾省创建行政区。郑成功和他的部下来自东南沿海的漳州和全州。事实上,它的到来和在台湾的定居也引发了一定规模的移民。

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清军攻克台湾省,郑政权投降。此后,清朝开始了在台湾行省地区的全面建设,并逐步建立了政府和县两级的行政组织。到光绪十一年(1885年),台湾省为独立省,下辖三府、一直隶、六厅、十一县。安杰生教授指出,从康熙二十二年清军收复台湾省,到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中日签订《马关条约》强行割让台湾省,台湾省属于清朝的领土长达二百多年,这是台湾省发展建设的关键时期。

总结

最后,安杰生教授总结道,明清时期民族分布的重大变化和民族关系的成就,以及在学术层面做出的客观评价,往往是通过比较得出的。通过比较,也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各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差异。北疆在明代受到长城的限制,清代大量汉人迁入长城以北,其中以山西移民开发的桂花城7号堂最具代表性。在东北,明朝设立了由女儿国、戆徒等少数民族管理的看守所。到了清代,东北虽有封疆政策,但仍有移民迁入,民族分布格局的演变也促成了东三省的建立。西北地区,到了明朝,还是羁绊为主,到了清朝,新疆建省,民政系统取代了军政系统。东南部的台湾省岛在明代被命名为“东范之地”,在清代移民的支持下,台湾省也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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