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性者参加女子游泳赛事引发争议，国际泳联颁布新政限制其参赛

本周，第19届世界游泳锦标赛在匈牙利布达佩斯拉开帷幕。

与此同时，FINA通过会议投票确认将限制跨性别运动员参加精英女子比赛。

对此，FINA总统姆萨拉姆表示，他们希望保持“公平竞争”。

随着新政的颁布，利亚·托马斯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年初，在各方的博弈下，作为一名“变性人”，她很难获得NCAA的参赛资格。

现在，利亚未来的运动生涯似乎蒙上了阴影。

2022年，利亚首次以女性身份参加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比赛。在过去的三年里，她一直是宾夕法尼亚男子游泳队的成员。

本赛季以来，利亚创造了新纪录，迎来了运动生涯的最高时刻。这个害羞的经济学专业学生在常春藤联盟的比赛中击败了其他对手，成为美国最具统治力的大学运动员之一。

人们不止一次注意到，当莉亚第一次打完墙在泳池休息的时候，她的对手们正在拼命地为亚军打水花。

此前有预测称，以利亚·托马斯的竞技状态，她完全有可能达到美国女子游泳两位大师富兰克林和莱奇的高度，而她也顺势将目光瞄准了2024年巴黎奥运会。

“我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我喜欢现在的状态，我想打。我想告诉其他跨性别运动员，‘你并不孤单’。”

但质疑莉亚的人不在少数。

“飞鱼”菲尔普斯今年1月公开发声，呼吁给运动员一个公平的比赛环境；《游泳世界》的编辑甚至将她与六七十年代的东德“药罐”联系在一起；代表美国保守右翼势力的福克斯新闻频道频道在节目中频繁提及莉亚的名字(威尔)，仍称她为男性；英国《每日邮报》乐于连载利亚在女更衣室的秘密故事。

随着Leah的走红，宾大游泳队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主教练Mike Shure的个人邮箱里塞满了辱骂的邮件。队员去佛罗里达集体比赛时，在学校的建议下换上了没有任何校徽的运动服。佩恩甚至主动关闭了社交主页上所有提及莉亚动态的评论区。但情况正在失控，一些运动员的父母打电话给美国游泳协会，要求剥夺利亚参赛的权利。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爱游泳，每天努力训练，仅此而已。”

反对利亚参加妇女活动的示威者

莉亚挣扎着。她曾希望自己能激励更多有着同样经历的跨性别运动员，但面对外界来势汹汹的指责和担忧，她不得不把自己锁起来。

在与《体育画报》交流时，利亚在措辞上显得极为谨慎。为了避免自己的发言被媒体歪曲，她习惯性地停下来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为了保险起见，她还主动录下了整个对话。

等待她的是死亡威胁、辱骂……各种网络暴力。莉亚被迫关闭了自己社交账号的私信功能，但她告诉家人不要理会争议，无意谴责暗中反对她的个别队友。

“我不会回应负面评论和仇恨。我只想游泳。”

利亚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缘分始于童年。她的哥哥韦斯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游泳队的成员。利亚小时候经常去费城看哥哥和家人一起玩。她被校园的氛围所吸引，所以很早就下定决心——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一名学生。

2017年夏天，她顺利入学，加入校队。在团队中，她认识了一群同样热衷于日语和电子游戏的伙伴。大学第一年，她以男选手的身份参加了常春藤联盟游泳锦标赛，她参加的三个项目都名列前八。

当游泳池艰难运行时，利亚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风暴。

“我觉得不合适。我越来越觉得身体不舒服。”Leah试图在网上寻找答案，在虚拟空房间里找到了一些安慰，这个房间是变性人为了取暖而挤在一起的。

这时，学校也向莉亚伸出了援助之手，安排了一名咨询师为她答疑解惑。莉亚回忆说，与心理咨询师的对话让她感到很开心，所有曾经困扰她的难题似乎都有了答案，但她不知道如何向家人和朋友解释。

暑假期间，利亚鼓起勇气告诉了哥哥。令利亚惊讶的是，她的哥哥很快接受了现实。后来，莉亚的父母也表达了对她的支持。

2018-19赛季，Leah继续在常春藤联盟冠军赛上打出凯歌，并在多项赛事中取得巨大成功。她离参加NCAA锦标赛的目标又近了一步，甚至有机会入围2020年奥运会全国选拔赛。

她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在赛场上肆意释放全身的能量。虽然此时的莉亚已经向家人“出柜”，但她心中的焦虑并没有消失。她开始断断续续的徘徊，整天呆在宿舍里，生物钟完全紊乱，训练计划也受到影响，队友也察觉到了异样。

“可以看出托马斯(利亚)很无助，似乎想说话但不愿意和我们交流。”

好几次，利亚试图向教练吐露心声，但最终她都胆怯得不敢开口。2019年5月，冒着结束运动生涯的风险，莉亚接受了激素替代疗法。

她意识到药物的额外影响，例如无法恢复到以前的体能水平，训练后需要更多时间恢复等等。不过治疗的积极效果也很明显，整天困扰我的恐惧也在逐渐消失。

利亚试图掌控自己的生活，但她意识到她真的不能放弃游泳。高二暑假过后，莉亚决定重新开始，于是她把真相告诉了教练和队友。

“嘿伙计们，我是变性人！”这成了莉亚全新的开场白。

由于联赛的限制，跨性别运动员必须接受至少一年的激素治疗，才能参加女子比赛。所以莉亚只能留在男团。

在2019年11月举行的一场比赛中，利亚穿上女运动员的泳衣与其他男运动员比赛。Leah在画风与她略有相悖的场景中迈出了第一步。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2021赛季将停赛。为了继续她的大学运动员生涯，利亚选择推迟毕业。2021年夏天，距离莉亚第一次注射雌激素已经过去了两年。她的样子明显变了:变矮了，力气也不如以前了，也应付不了之前的训练强度了。不过相对于其他女选手，莉亚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2021年11月，Leah代表宾夕法尼亚大学与来自普林斯顿和康奈尔大学的运动员进行了比赛。结果，她在200米和500米自由泳中都游出了常春藤联盟冠军赛季的最好成绩，并为宾夕法尼亚大学创造了新的记录。

在500米决赛中，她领先亚军将近13秒。搬到俄亥俄州两周后，她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地位，甚至平了利奇和富兰克林的记录。

比赛结束两天后，多名运动员家长联名上书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常春藤联盟，要求相关组织取消莉亚的运动员资格。与其他生物女性相比，跨性别者的骨密度和肺活量更大，尤其是在游泳比赛中，先天优势尤为明显。

“莉亚的存在是对这项运动的伤害。一旦有了这个先例，那么女子赛事就没有公平可言了。”家长说。

NCAA没有回应家长的不满，而宾夕法尼亚大学体育部的负责人私下告诉团队，学校致力于创造一个包容的环境，并将坚定地站在利亚一边。然而，一名消息人士告诉《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宾夕法尼亚大学游泳队中至少有一半人反对利亚作为女性参赛。然而，考虑到当前的舆论环境，人们不愿意冒被贴上“恐交者”标签的风险，公开抗议。

“我们支持利亚的选择，并祝她一切顺利。但她一次又一次地改写纪录，并在比赛中淘汰了其他女孩。我们不能看着袖手旁观。如果人们不大声疾呼，类似的事件将在其他学校上演。最糟糕的情况是女子运动将不复存在。”一位家长说。

利亚尽可能不理会球场外的是非，但队内令人窒息的不适还是蔓延到了训练馆的每一个角落。多名匿名消息人士向媒体透露，莉亚私下经常炫耀自己如何轻松赢得每一场比赛，尽管她否认了所有的“指控”。

冰泳女团有37名队员。据说坚定支持莉亚的队友不到8个，大部分都站在她的对立面。今年2月，宾夕法尼亚大学公布了一封来自游泳队内部的未署名信件，信中称全队始终与利亚站在同一战线，外界的各种恶意指责并不代表球队的观点。

但两天后，在1984年奥运会三枚游泳金牌得主南希·麦卡尔德的要求下，16名宾夕法尼亚大学运动员向常春藤联盟官员写了一封信，要求将利亚除名。常春藤官方随即回应:莉亚的参赛资格不会受到影响。

更衣室里的“捉马”还在上演。莉亚的两个朋友指责一名队友故意散布谣言，但后者拒绝承认。队内气氛越来越诡异，曾经团结的队伍现在支离破碎。

“那些恶意诽谤莉亚的人真的太过分了，人们应该善待她。但是，我们也不认为反对她参加就应该简单粗暴地归为‘跨恐者’。”一位运动员家长说。

利亚不能接受这种观点。“其实很简单。我是女的，所以我属于女团。跨性别运动员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受到尊重。”

今年1月24日，南希·麦卡德(Nancy Macard)组织了一场90分钟的在线会议，会议的主题是如何在校际女子比赛中彻底将跨性别者拒之门外。250多人参与了讨论，包括奥运冠军、现役运动员、教练和美国游泳协会的董事会成员。有人提议成立法案，有人呼吁集体罢工。

事实上，在会议召开的四天前，NCAA将审查跨性别运动员资格的权利交给了美国的个别体育组织。此前，接受激素治疗一年的球员可以报名参加与NCAA相关的比赛。然而现在，由美国游泳协会来决定莉亚是否能继续她的运动生涯。

美国游泳协会于2月1日宣布了新规则。据悉，一个由三名医学专家组成的小组将决定变性人是否符合要求。按照规定，运动员的睾酮含量必须连续36个月低于5纳摩尔/升，才能参加比赛。

莉亚已经接受了33个月的激素替代疗法，这意味着她将错过3月份开始的NCAA锦标赛。

在NCAA作战的利亚仍然被她的对手拒绝。

两周后，情况有所好转。NCAA公开宣称美国游泳协会不公平，并决定推迟实施协会的新规则。

“我17年前开始游泳，但我的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活力。”

NCAA的声明让利亚松了一口气。她仍然有一个奥运梦，她渴望继续她的运动生涯。与此同时，莉亚开始申请法学院，这三年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边缘人群的基本权益远未得到保障。

2月16日，常春藤联盟游泳锦标赛在哈佛大学布拉吉尔体育馆举行。第一个比赛日，莉亚和队友合力拿下800米自由泳接力第三名。第二天，利亚以4分37秒12的成绩打破了美国奥运选手凯特·西格勒(Kate Segler)创下的场地纪录。

第三天，她继续创造常春藤联盟200米自由泳的记录。第四天，她创造了预赛阶段100米自由泳的场地新纪录。在晚上的比赛中，每当莉亚出现，会场就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在400米自由泳接力决赛中，佩恩被安排在第六跑道。第一个出发的利亚在第一个转弯前建立了半个位置的领先优势，然后她将优势扩大到一个位置，以48.14秒的成绩完成了第一杆。撞墙后，莉亚看了一眼迅速跳进泳池的队友，起身在场边休息。她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们队友的表现没有让人失望。他们将优势保持到最后，以3分17秒80的成绩第一个完成比赛，创造了另一项场地记录。

比赛结束时，宾大游泳队的队员们聚集在一起，兴奋地尖叫着，拥抱着。站在一旁的教练双手抱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游泳队45年来首次获得女子400米自由泳接力冠军，挤进常春藤联盟冠军的前三名，仅比排名第二的耶鲁大学少两分。

在场边，莉亚和队友们互相击掌庆祝，她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在那一刻，利亚·托马斯的故事全是关于游泳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