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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科技星球

正文|翟媛媛

曾经让劳动人民羡慕不已的管培生光环，正逐渐失去光彩。

近日，买菜的管培生在某社交平台爆料。管培生，一个有着职业光环的角色，却有着不为人知的B面。“丁咚买菜管培生，不要走，快跑。每天12小时以上的体力劳动，没有午休，没有加班费，工作内容卸货杀鱼，水产杀鱼用螃蟹捉虾活剥牛蛙”。这是丁咚杂货店经理裴生写的。

管培生成为“工匠”，原本以为可以作为干部培养机制“直达CEO”。结果他最后杀鱼，捕虾，活剥牛蛙。

留言区很多也是管培生的网友互相支持。另一名丁咚杂货店员工告诉《科技星球》,该公司的前置仓系统经理裴生确实需要经历上述轮换，但其他系统不需要。

以上丁咚买菜和管培生的经历，揭示了管培生在大多数企业不为人知的一面。

管培生是个外来名词。是管理培训生的缩写，英文名是Management trainer。它是一个在外企以“培养公司未来领导者”为主要目标的特殊项目，后被包括JD.COM、字节跳动、腾讯、阿里等国内企业引入。

在公司众多的管培生项目中，“JD。COM管培生”是最著名的一个。京东物流CEO余睿是由管培生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管培生曾经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幸运儿”，甚至代表着同龄人的职业天花板。他不仅能拿到比同行更高的薪水，而且晋升路径更短，像个“天选之子”，还能得到公司创始人兼CEO的亲自指导。

然而现在，管培生的体制含金量被不断稀释，管培生不再意味着升迁的捷径，也不再代表着手握“正义之剑”的特权。很多管培生也在裁员潮中失去了免疫力，管培生梦想的神话破灭。人群开始分化，有些人开始从“行政梦”中醒来，有些人还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盘山路上停不下来。

深入基层轮换:杀鱼捉虾摘草莓，视频查账机

“管培生是块砖，哪里需要你搬哪里。”秦青，一家食品公司的管培生，总结了他短暂的管培生经历。

秦青告诉科技星球，她一开始就很渴望就业，而管培生的工资比其他公司更有优势，所以在权衡了一系列offer的利弊后，她选择去了一家食品公司当管培生。管培生在她公司的申请门槛不算太高，一个应届毕业生就可以有学位。然而，她入职后发现，职位其实与学历无关。只要她上了大学，她应该能考得很好。

在秦青看来，管培生并不是外界所认为的“天子”。公司很重视管培生这个部门经理，其他人一般。管培生唯一的特权，可能就是享受与工人分开的食堂，每天下午三点钟的茶歇时间与工人宿舍分开。秦青说，由于工作强度大，公司一般很难长期留住人才。部门主管预测管培生不会任职太久，所以不会太关注管培生。

在仅有的三个月里，秦青认为管培生的具体工作内容并不难，但需要轮换，工作强度相当大，旺季会更累。有些工作内容和你所学的专业基本无关。“通过安排我们的生产实践来采摘草莓，我的手指已经开始起泡了”。

一天摘完草莓后，秦青失望地发了一条微博。“食品公司管培生，狗不正当。”

培生的光环开始失效，不仅在传统行业，在顶尖的互联网公司也是如此。

字节跳动管培生在差不多4月份的时候离开了字节跳动，苏航说他的岗位角色只能说是审计。

去年12月，苏杭通过字节官网向“内容质量管理练习生——内容质量与用户体验平台”岗位投了简历。经过差不多一个月“面试+笔试”的面试周期，苏杭顺利拿到了offer。

同期，约有50名管培生受雇。苏杭说，管培生也有普通本科生，但985和211的新生明显多一些。当人事部门向他们介绍管培生的特权和机会时，Byte透露，管培生需要经过一年的考核和打磨，然后根据一年的表现确定管理级别。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晋升到管理岗位的唯一途径就是先去基层打磨，一年左右管理好。然而，4个月后，苏杭在轮岗前提前跑了。

审核岗位管理培训生的薪资待遇没有优势。苏航说，第一年，他们的年薪不会比普通应届毕业生高，需要等升职后再说。管培生特权很少，自己组的组长是能接触到最高层的领导。

成为储备管理干部需要一年时间，最快也要九个月。工作强度不小，一个月需要审核4万+视频，也就是每天需要审核1300多个视频。还有疯狂提高职业门槛的部门“卷王”。苏杭说“卷王”一个月能复习4.4万+。别人复习2个视频，他可以复习3个视频，一天8个小时他可以空根据工作量抽出1个半小时。但是超额完成没有奖励，升职加薪的速度反而会更快。

而机械枯燥的工作内容导致了高离职率。苏航说，同期50个管培生不到20个，字节公派的光环也留不住这个管培生。审计官管培生每天都特别焦虑。每天都有新的舆论指示需要背。有错就有回复，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定的更新。每天的抱怨也很累。“我觉得放心了，我的热情已经被上级磨没了。芝麻这种大东西，一定要像西瓜这种大东西一样对待。日常工作中的小失误，影响不是特别大，好像做了不可原谅的事。”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管培生内卷严重。

管培生也有鄙视链，零售业被认为站在鄙视链的最底端。业内流传着一句话:零售管理和培训都被当成了牛马。一些人开始失去“管培生崇拜”。他们以为管培生是“打杂的”，意思是一天24小时，随时待命，廉价劳动力。

但互联网大公司管培生，依然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抢手岗位。

Byte一个有七八千员工的垂直客户中心。最新一批管培生只招了二十几个人。陈是20多人中的幸运儿。在成为字节跳动垂直客户中心的营销经理之前，陈持有四份offer，包括美团和通用汽车。因为更符合字节跳动高管的想法，陈最终选择了加入字节跳动。

管培生的程度很严重。虽然字节跳动没有对管培生的岗位招聘要求设置明确的门槛，但最终的幸存者基本都是985、211等国内50强学校的毕业生，85%以上都有海外留学背景。陈说，他们组21个管培生，只有两三个是国内的本科生，本科生只有一个。

与审计管理专业的学生不同，像陈这样的营销管理专业的学生拥有应届毕业生的优越特权。普通新生加入字节岗位序列是1-1，管培生加入更高一级，直接1-2。工资比普通应届毕业生高，晋升通道更清晰。人事面试时，部门会承诺管培生三年内为管理层，三年年薪50万。接触的高管级别不一样。营销管理培生可以联系CEO以下的三级高管。

轮岗是管培生上任后必经的阶段。公司给管培生一定的时间进行岗位选择。营销培生在垂直客户中心需要轮换四个岗位，前三个岗位每次轮换两个月，最后一个岗位轮换半年。经过一年的轮岗周期，确定管培生的最终岗位。据陈介绍，管培生的职位已经由总经办在一对一的面谈中敲定。

权利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对于管培生来说，除了享受公司赋予的特权，还需要承担相应的义务。陈说，管培生的工作节奏，包括加班，跟正式员工差不多，只是需要在管培生体系内做更多的汇报，比如双周汇报，双月汇报。

陈表示，与相比，字节管培训项目的优先级明显不够高。之前的管培生周刊需要直接抄给CEO本人。

JD.COM管培生周洋告诉科技星球，今年JD.COM管培生已经到了第16届，这也是JD.COM历届管培生人数最多的一年，有100多名学生被录取。教育背景通常更优越。97%以上都是哥大、港大、清华北大等名校的毕业生，只有三个是211学校的毕业生。大部分是研究生，少数是本科生。

2022年，JD.COM启动最大规模春季校园招聘，他们将招聘2万多名高校毕业生，其中管培生100-150人，占比0.5%-0.75%。

JD.COM的管培生通常是提前招聘的。一般是在毕业前一年的秋招时招生，然后被录用的管培生拿到毕业证再统一上岗，接受培训和轮岗。周洋说，JD.COM管培生需要四轮面试:小组面试、复试、HR面试。前三轮面试通过后，他将进入最后一轮高管面试。只有通过所有四轮考试，你才能最终获得JD.COM的工作机会。其中，面对面环节为12进1-2，高管面试时，应聘者需要线下到总部面试，每组6人，6进1-2的录用比例为6。

JD.COM管培生的一个名额，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比赛，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关培生神话破灭

练习生制度的初衷几乎没有争议，是企业为了培养梯度人才而设立的。每一个成为管培生的应届毕业生，都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公司的管理层。

培训生制度在面试、薪资待遇、高管接触机会等方面营造了特权优越感。高管亲自面试，比同龄应届毕业生薪资水平高。

周洋说，一个JD.COM管理培训生的年薪可以高达45万左右，是同岗位普通应届毕业生的两倍甚至更多。最重要的是，管培生有机会直接参加中高层会议，而且周报可以直接抄给刘看。

JD.COM的管培生有一个工作共识，那就是管培生意味着公司未来的精英骨干和年轻管理者的后备力量。周洋表示，JD.COM管培生需要更强的综合素质，比如一定的项目管理能力，主人翁意识，在任何团队中都足够睿智，能够带领团队实现目标。

刘曾在采访中提到，相比京东物流，更让他自豪的是管培生体系。

曾经，管培生享有“特权”，包括接受刘等高管的授课，与刘一起出席各种商务活动，甚至亲自领导刘团建，吃刘亲自做的饭。根据刘2012年发布的微博，在管培生第五届毕业晚会上，刘给他们做了虎皮辣椒和白水豆腐。

随着企业规模的增长，管培生的团队也逐渐壮大，神秘感不断被弱化。现在，管培生与刘直接接触的机会已经变少了，内部事务已经由等高管亲自操刀。但是，刘依然信任管培生，重要的工程依然托付给管培生。像去年JD.COM的一个团购项目京西，90%的团队成员都是管培生。

但也有一些公司的管理培训制度和项目，在执行中被扭曲，成为一种招聘理念。

苏宁管培生刘一表示，所有企业的高层都比较重视管培生，都想培养更符合企业的人才。但现实情况是，国内大公司做得好的很少，小企业缺乏相关制度。中国每年的应届毕业生太多了。目前企业的管理培训生数量也比较多，管理培训生的概念大于实际意义。近年来，管培生在一些公司的离职率也比较高。

当刘一毕业时，电子商务仍然是一个热门的领域，所以他决定以管培生的身份从他的技术专业跨境到Suning.cn。“1200工程(苏宁人才引进培养专项人才工程)”源于1200管培生。苏宁创始人张于2002年亲自批出3000万元作为首批大学生招聘资金，并一直作为人才培养体系沿用至今。

2018年，Suning.cn约有1000名系统管理专业学生。当时管培生的工作要求基本是985、211学校毕业生的标配，苏宁总部对管培生的最低门槛是毕业证。

刘一说，在入职前，管培会有入职培训，主要是一些企业文化的宣讲，同期还有1200的合作活动。比较苦，会有淘汰和主动退出。淘汰比例一般在10%左右。入职后不需要轮岗，不需要打零工。相比其他员工，管培生的企业文化考核项目会多很多。

刘一表示，苏宁高层更看重“1200”管理培训体系，但在实际操作中，管理培训生和普通员工差别不大。为数不多的特殊待遇之一就是第一年比应届毕业生多交500元的房款，三年后还有无息贷款，升职速度更快。但总体来说，苏宁管培生在升职加薪方面并没有达到刘一的预期，差距很大。

大部分管培生可能都会经历这样一个幻灭的过程。管培生不再吃香，很多企业的管理制度也不规范。管培生的管理体系承载不了个别高管的梦想。企业在高速扩张的时候，晋升的机会比较多，但是现在无论是互联网行业还是其他行业都处于收缩期，管理岗位没有更多的坑，所以管培生空的晋升期自然不会太大。

(备注:、、陈、、周洋、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