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寿彝的中国通史争议

銮怎么读2022-07-09  3

《中国通史》是白寿彝主编的。这本书写的时候他已经70岁了,又过了20年才出版。他对全书做了策划安排,但基本上每一卷都是其他学者编辑的。这本书是一代历史学家的思想结晶,参与编纂的优秀历史学家有500多位。

1999年3月,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中国通史》的最后一卷,即第十二卷。至此,由白寿彝教授主编的12卷22册1400万字的《中国通史》历经20年的研究和写作终于出版。4月26日,北京师范大学召开“祝贺白寿彝教授90寿辰暨多卷本《中国通史》出版发行”大会。会前,白寿彝教授收到了江泽民同志当天亲笔写的由专人送来的贺信。江泽民同志在信中说:“中国通史的出版,是我国史学界的一件大事。在您年过八旬的时候,您还在努力工作,勤于研究。可以说你已经丧失了勇气。我衷心祝贺你和你的同事们在历史研究方面取得的重要成就!”“我相信,这套《中国通史》必将有助于推动全党全社会进一步形成学习历史的浓厚氛围。”江泽民同志的信在社会各界引起了热烈的反响,《中国通史》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

中国通史:中国历史学家的百年追求

白寿彝教授(1909-2000)晚年为什么要编《中国通史》?它的学术背景和历史原因是什么?主观动机是什么?这是我们了解中国通史的几个前提。

自上世纪梁启超于1901年出版《中国历史的一个叙述》和1902年出版《新史学》并提出重写中国历史以来,撰写中国通史一直是20世纪中国史学家追求的目标之一。1904年,章太炎在《丧清史》随笔中附上《中国通史略例》,提出了撰写中国通史的设想和框架。此后,夏曾佑著有《中国古代史》,陈著有《中国通史》,张复著有《中国通史》,和陈著有《中国通史》,钱穆著有《国史大纲》,著有《白话文通史》和《中国通史》,著有《中国通史》。这些著作在写作时间上相互交叉,如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纲要》、吕振宇的《简明中国通史》、翦伯赞的《中国历史大纲》第一、二卷都是以唯物史观为指导的。

建国后,由翦伯赞主编《中国历史大纲》,郭沫若主编《中国历史草案》,经过多位学者的努力最终完成。20世纪五六十年代,范文澜开始修订《中国通史纲要》,并陆续出版了修订版。刘大年高度评价《中国通史纲要》,说它是“第一部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系统叙述中国历史的著作”(《范文澜历史论文选集》序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79年)。蔡美标教授在范文澜继续他的事业,并于1994年出版了10卷本的《中国通史》。白寿彝先生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撰写《中国通史》,并于1980年出版了《中国通史大纲》。经过20年的努力,《中国通史》已经出版了12卷和22卷。这些叙事是范文澜、吕振宇、翦伯赞等1940年代中国通史叙事的延续和发展。

通过这一极其简短的回顾,我们可以看出,中国通史的研究和写作是20世纪许多中国历史学家的愿望和追求。

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范文澜对他的《中国通史大纲》进行了反思。1963年,他写了《中国历史的一些问题》一文,加深了对中国历史的认识,对如何写中国通史做了总结。明确阐述了编写中国通史的艰巨性和必要性,对编写中国通史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简伯赞根据1961年全国文科教材会议制定的计划,编辑了《中国历史大纲》,并作为高校文科教材使用。如何处理历史上的阶级关系、民族关系和国际关系,如何看待发展观、综合观、人民和历史人物等。,都有精辟的论述。这篇文章可以说是关于如何研究和书写20世纪60年代中国历史的经典。

经过五六十年代的反思、探索和积累,中国通史的编纂正逐渐走向更高层次的认识和学术境界。然而,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期间,历史学家被迫停止了对中国通史的研究和写作。坚老、范老相继去世,老郭的《中国历史手稿》不得不停刊。在20世纪,中国历史学家撰写中国通史的追求遭受了严重挫折。正是在这艰难的岁月里,白寿彝先生开始酝酿《中国通史》的编纂。

在此,我们将进一步考察白寿彝先生主持《中国通史》编纂的直接动因。白先生撰写《中国通史》的动机源于20世纪60年代,70年代升华为坚定的信念。他在人民为他举行的90寿辰庆祝会上再次谈到这个问题。他说:“一部多卷本的《中国通史》的完成和出版,确实让我兴奋不已。我想起1962年巴基斯坦历史学会举办的国际学术会议,那是解放后中国第一次受邀参加的国际学术会议。会上,中国代表第一个宣读学术论文。巴基斯坦有学者说,过去我们以欧洲为主,现在要以东方为主,用的教科书都是日本人编的。他们希望看到新中国历史学家编写的教科书。1974年,我们再次访问巴基斯坦,对方用的教材是林语堂写的《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他们还没看过新中国的作品。在这两次访问中,我很惊讶外国朋友如此重视中国的文化和历史,同时我也很惭愧我一个字都没写。从那时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终于写出了自己的通史。终于可以宣布,我们有了新中国的历史书。”(《白寿彝教授在大会上的发言》,见《史学史研究》1999年第2期)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是什么样的历史条件使他深深感到,编纂一部能够满足外国学者要求的完整的中国通史是多么重要和迫切。他还记得,1972年,周恩来总理在全国出版会议上提出了编写中国通史的任务。只有这样,他才深深感受到一个历史学家的神圣使命和庄严责任。

1975年,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白寿彝先生邀请了一些同事开始研究和编纂。从1977年到1979年,用了两年时间,完成了白寿彝先生主编的一部小型中国通史——《中国通史大纲》,并于1980年11月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按照最初的设想,《中国通史大纲》由外文出版社出版,面向外国读者,因此在写作上有许多独到之处。没想到,上海人民出版社首次出版中文版后,立即引起了社会的关注。到2001年,这本书已经印了29次,累计印数超过96万册。目前已有英语、日语、德语、法语、世界语等七八种外文出版,在国外也有广泛的读者群。

《中国通史大纲》中文版是一本只有30万字的书。它在学术和编辑上成功的最重要的一点是科学和普及的恰当结合。白先生在谈到编写《中国通史大纲》的体会时,有如下几点体会:

《中国通史大纲》是一本受欢迎的历史书。所谓“通俗”,我们理解为:第一,普通读者容易理解。第二,历史专业人士也可以读一读,读完之后可以有一些新的收获。这样想,这样做,使我们所有参与编辑工作的同志都增强了事业心和责任感。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我们在编写《中国通史大纲》的过程中努力做到以下几点:

(1)把问题解释清楚,所有笼统的概念、词语和表达,以及辱骂,都不会写在这本书里。我们认为这是大众阅读的首要条件。

(2)不要面面俱到,而是立足于构思全书的体系,勾勒历史,写出主要问题。在我们看来,通俗历史书的另一个要求是要有一个清晰的大纲和重点。《中国通史大纲》由十章七十二题组成。可以说每一个标题都是重点。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试图突出这些问题中应该特别注意的那些问题。

(3)书面表达尽量做到清晰、准确、简洁。这是通俗读物的写作要求。为适应这一要求,在编写《中国通史大纲》时,一般不引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原话,而是在叙述中贯彻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的原则。除了力求清晰、准确、简洁之外,还要尽量给人一个科学的结论。在这方面,我们也要慎重考虑。就历史工作者的责任而言,不仅要为历史工作者写书,还要为全体人民写书,充分发挥历史工作在教育中的作用。对于专业工作者来说,编写《中国通史大纲》这样的通俗读物也是一种进步。从初稿到定稿,几乎所有的书都改了。比如只有《论叙利亚》一章提出的地理、民族、年龄三个方面,反复考虑了好几年才放下,后来又修改了好几遍才定下来。把学术文化放在政治后面,把科技发展和生产力发展放在一起,也是几经探索才确定的。至于封建社会内部的划分,以及各个时期表现出的阶段性的标志和特征,则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反复斟酌和多次改写,才达到现在的状态。其中的喜怒哀乐可以说是一言难尽(白寿彝:《中国通史大纲》编写的几点体会)。瞿栋著,见《森林》1982年第3期)。

本文之所以如此详细地论述《中国通史大纲》,一方面是因为它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也在很大范围内传播到了海外各国;另一方面反映了白寿彝先生在认识中国历史整体面貌方面的积极成果。

《中国通史大纲》的完成,也是多卷本中国通史编纂的起点。白先生决心编纂一部大型的中国通史。值得注意的是,1979年,白寿彝先生过了70岁生日。一个读书人,走过了70年的人生,还能实现这个宏大的愿望吗?这是一个严峻的挑战。白寿彝先生以其神圣的历史责任感、豁达开朗的性格从容应对了这一挑战。他说了一句很平实却很不平凡的话:“我七十岁才开始学。”这句话包含两层意思。另一方面,他很高兴中国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另一层意思是,学习是没有止境的,之前的学习成绩和成果只是为新的攀登做的积累。白寿彝先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历史学家。在70岁之前,他在中国思想史、中国交通史、中国伊斯兰教史、回族史、中国史学史等多个研究领域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现在,他把这一切都看作是为新的起点做准备。“七十岁始学”,这是时代的感召和学者的勇气相结合而产生的思想境界。在全国众多史学家的热心支持下,白先生集众多著名史学家之智慧与真知灼见,历时20年,终于完成了这一百年历史工程:多卷本《中国通史》。

《中国通史》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社会价值,我们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来估计,一是政治家的评价,二是史家的评价。江泽民同志给白寿彝教授的信清楚地表达了对政治家的评价。他写道:

你的22卷本《中国通史》的出版是我国史学界的一件大事。在你年过八旬的时候,还在从事写作和研究,可谓是老人了,只是身体不够强壮。我对你和你的同事们在历史研究方面取得的重要成就表示衷心的祝贺。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亡。中华民族历来重视历史的研究。在世界主要古文明中,只有中华文明延续不间断,这与我们民族重视历史有直接关系。几千年来,中华文明不断传承繁荣。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我们的祖先懂得通过总结历史来不断开拓进取。我国的历史浩如烟海,博大精深,蕴含着丰富的治国安邦的历史经验,也记载着我们的祖先在追求社会进步的过程中遇到的种种曲折和痛苦。对于这个历史宝库,我们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不断探索,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不断做出新的总结。这对我们今天推进祖国建设,走向未来,具有重要意义。

中华民族的历史是全民族的共同财富。全社会都要重视中国历史的学习,特别是要在青少年中普及中国历史的基本知识,使他们学习和掌握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牢固树立爱国主义精神和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鼓励他们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力量。我一直强调,党和国家的各级领导干部要重视学习中国历史,特别是高级干部要带头学习。领导干部要读中国通史。这对于我们了解我国历史的基本脉络和中华民族的发展历程,对于增强民族自尊、自信和自强不息的精神,对于增强历史唯物主义,对于丰富治国理政的经验,都是十分有益的。同时,我们应该学习外国历史。有了丰富的历史知识,你就能“默想千年”,你的视野和胸怀就能大大开阔,你的精神境界就能大大提高。我主张领导干部“讲学习、讲政治、讲廉洁”,讲政治、讲廉洁也要以丰富的历史知识为基础。

这套《中国通史》必将有助于推动全党全社会进一步形成学习历史的浓厚氛围(见《史学史研究》1999年第3期)。

这里引用信的全文,读者从中可以看出,江泽民同志热情赞扬了白寿彝教授的史学工作,高度评价了中国史学家治史的传统,精辟论述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及其在当前历史运动中的重大意义,充分肯定了《中国通史》出版的重大社会意义。我们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封信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将会更加突出地显示出来。

《中国通史》作为一部历史巨著,和许多伟大的著作一样,可能还存在一些不足,甚至一些错误,但其成就、价值和影响是目前不可替代的。相信人们会越来越重视它。在这方面,历史学家在报纸和专门的书籍中发表了许多评论。戴毅教授在庆祝《中国通史》出版大会上指出:“白老是老一辈的历史学家,他现在已经90岁了。可以说,吕典才华横溢,巍然屹立,是我们的榜样。我们特别钦佩的是在90岁高龄完成的巨著《中国通史》。这是空之前的杰作,20世纪中国史圈的压轴之作。这是白老的心血,是对学术界的巨大贡献,是他奉献给这个世纪的珍贵礼物。”戴毅教授强调,《中国通史》的编纂是“最全面、最详细、最系统的,是真正的通史”(见徐殿才《70年努力锻造的丰碑——祝贺白寿彝教授学术活动70周年暨中国通史全卷出版大会》)。本文还记载了何子全、、齐、等史学家的观点。《中国通史》在这方面的价值将对中国史学的发展起到长期的积极作用。

白寿彝先生主编的《中国通史》是一部历史丰碑。它是20世纪中国几代历史学家总结和创造性结合编纂的杰作。它为21世纪的中外读者了解中国历史和中华文明开辟了新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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