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顺义是北京北郊的农业生产基地。新中国成立后，首都国际机场落户顺义，给其带来了独特的发展机遇。在顺义的产业发展，良性的城市化进程，北京核心区的经济功能，人口乃至多元化的生活方式上，都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从北塞腹地到京郊粮仓
▲马，竣工后的首都机场3号航站楼/摄
首都机场、现代汽车、燕京啤酒、牛栏山二锅头...从硬化路面到建厂房，水泥灰成了如今顺义的主色调。但是，如果我们看看历史，就会发现顺义的色彩不止于此。就在三十年前，从即将降落的飞机上看到的顺义的土地，仿佛是黄绿交织。
▲麦田和叶萍构成了前工业时代华北平原最常见的景观。张联华/摄
历史上，顺义曾以“京郊粮仓”的身份出现。自元代北京建都以来，顺义一直是北京及其周边地区最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和首都功能区之一。
▲潮白河蜿蜒流过顺义老城区的东侧，其冲积平原构成了顺义的主要地形，传统的经济文化形态由此诞生。肖/摄
一条潮白河贯穿了顺义从秦汉到现在的历史，周边的水陆交通和农业发展是顺义大地两千多年的主旋律。潮白河位于顺义潮白河中游，出山后在马平川冲积平原上自东向西反复摆动、冲刷、沉积，形成了顺义的今天地貌。广阔的地形、富饶肥沃的土壤、丰富的地表水资源、适宜的气候环境，共同构筑了顺义作为“京郊粮仓”的基础。辽宋时期著名的地理学家沈括曾这样描述周顺(今顺义区)“地平、土厚、庄稼适宜，……地广、粟多，……顺石南，平阔、桑谷肥沃”。
自古以来，顺义的地缘优势就体现在两个方面:内向和外向。它不仅是从北京北部出古北口的必经之路，也是北方边防要塞的补给腹地。潮白河上游蜿蜒于燕山山脉之间，是连接华北平原与北方草原和东北地区的重要天然走廊。顺义位于这条走廊的南口。山西女山的原牛栏山，由深红色和淡黄色页岩组成。有可能两者是相连的浅丘。由于潮白河的侵蚀，形成了隔江相望的两座孤山。好像是一扇大门锁住了古北口走廊的南口。从此，来自马平川和北方的入侵者可以直捣北京市中心的小平原。同时也是跨越潮尔河、拜尔河的重要渡口，堪称水陆枢纽。
▲战国时期的盘纹壶出土于顺义南蔡附近，是顺义早期文化遗产的代表。现藏于首都博物馆。尹楠/摄
隋唐统一，北方已定。随着汉朝的回归，华北平原的农业经济逐渐恢复，出现了燕山南北的农牧业局面。此时，北京北部山区的隧道逐渐成为两大文明交流和交战的前线。幽州(当时北京的名字)再次成为帝国东北边疆的重要基地。
唐朝盛世，各民族都来朝鲜，北方的突厥、契丹抵挡不住鼎盛时期的唐帝国。他们沿袭了唐朝开放包容的民族政策，自愿吞并并接受了唐朝的羁绊(唐朝在其军事力量所及的边境地区设立羁绊郡，其酋长由部落首领世袭，内部事务高度自治，其领地被视为唐朝版图的正式部分)。唐玄宗开元四年(716年)，宋末契丹谢边部落迁至柔顺国，唐玄宗李隆基将其置于潮白河畔，置怀柔县(即今顺义区)。地、县政府在同一个城市，其管辖范围相当于顺义区的中西部。它的名字承载着扬名四海、俯首帖耳的美好寓意，是历史上顺义县的前身。唐天宝年间改名为归化县，唐末改名为周顺。
自元代以来空前行政权力的加强，使得北京人口不断膨胀，城市对水和食物的需求与日俱增。大量的粮食需要通过新挖的运河从江南运到北京。于是，在郭守敬的主持下，新开通的通惠河从北京西北引水进行经济运输，同时将水运路线引入大都城。潮水和暖榆水不再承担运水任务，其水源被解放出来满足当地粮食生产的需求。
▲顺义位于燕山山脉以北，坐拥浅山丘陵，为顺义早期发达的农业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李宗印/摄
周顺适宜农耕的地理环境早就被前人所重视。金朝建都中都后，金人贵族在周顺安营扎寨，占据良田。此后，到了元朝，在大都路上设置专管农事的官职，大力兴修水利，鼓励开垦农田和农业。周顺地区的军屯和民屯相继涌现。这些都为明代顺义的大规模开发奠定了基础。
▲顺义作为北京外围主要粮食生产基地的地位，从明清一直延续到八九十年代。如今，粮食生产已不再是主要功能，但顺义现代农业用地的面积和产业规模依然可观。李宗印/摄
在明初统治者移民垦荒政策的影响下，顺义县(洪武年间更名为周顺县)逐渐成为“京郊粮仓”的称号。今天顺义还能看到一些明代大规模开发的历史遗迹。
顺义:大北京的“卫星城”
▲更现代的建筑，比如城镇、工厂，逐渐在田野上浮现。这种景观变化反映了顺义从京郊粮仓到现代化新城的转变。视觉中国/图
针对城市体量过大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规划学者早在近百年前就开始探索各种补救措施。其中，巴黎提出的“卫星城”名称，体现了一种法国式的浪漫想象——外围新城像卫星一样围绕着“家园之星”。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天体都能成为卫星。它们必须具有一定的质量和稳定性，以便与它们的母星保持独特的相互作用的引力关系。
理想中的“卫星城”与中心城的关系就像这样:外围城市在“家园星”的牵引下，既有服务能力，又有自我运转的力量，就像卫星的公转自转一样。
上个世纪末，中国也推出了“卫星城”的概念，但实际上成功的人很少，就连巴黎本身的教训也多于经验。究其原因，主要是完善的产业结构没有建立起来，导致新城成为功能单一的集中居住区——一颗失去自转动力的卫星，注定要坠入母星，成为陨石。
作为北京城市功能外溢和迁移的承担者，与城六区相邻的几个平原县，各自拿出大量土地空，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村庄，与北京核心区连接，只是连接方式不同。
以昌平、通州为居住区代表，以通州、回龙观、天通苑等老城区为起点，高密度的住宅单元逐渐向一个圈扩散。主要交通干线沿线一字排开的建筑，满足了无数北京人的梦想，这些边缘群体也逐渐与北京的城区联系在一起。然而，单一而集中的功能使这些地区难以实现城市功能和经济系统的独立运行。由于缺乏工业基础，生活在这里的数百万人无法就近找到工作，只能挤进超高密度的小时和空进行潮汐式通勤，这对交通服务来说是一场灾难。顺义不一样。每天早上，虽然铁路15号线的车厢摩肩接踵，但并不像13号线经过回龙观那样从站内到站外都很拥挤。在北京地铁常规限流站点列表中，顺义至北京的15号线没有一个站点，可见居住在顺义的远程通勤人口与昌平或通州不在一个量级。
▲首都机场的强劲带动，是顺义一系列显著变化背后的重要驱动力。视觉中国/图
对中心城市的全方位依赖，导致北京急需的城市功能和人口疏解不仅没有实现，反而产生了一批重大的城市病。盖楼很容易，但从零开始建设一个功能齐全的城市很难。除了自身条件，决定性的时机同样重要。或者说得直白一点:首都机场是让顺义独一无二的重要原因。
▲从农业到传统产业，再到高科技制造业，经过30多年的发展，顺义的产业结构在内外环境的双重推动下不断升级。这是顺义从北京卫星城向京津冀地区重要功能中心转变的内在动力。
(一)北京汽车厂生产线上火花四溅。安婷/摄
(二)北京三迪科技有限公司生产车间李晓峰/摄
雨荷河在顺义和北京之间形成了一个迷人的软隔离，这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了顺义被北京巨大的引力场撕裂。由于地铁开通较晚，顺义一直没有建成以城市上班族为主的超大型住宅区。同时，以机场为核心的航空空企业和配套服务业直接吸纳从业人员近10万人。在机场的辐射带动下，物流、加工、会展、酒店等产业集群。还吸纳了一大批胃口很大的员工。此外，顺义还有很多不是以机场为中心的传统制造业，比如北京汽车，也是用工大户。那么多居民在顺义工作，也在顺义生活消费。他们上班时为顺义提供服务，下班后为顺义创造价值，形成良性循环。因此，顺义成功避免了成为“睡城”的命运。
▲潮白河畔的顺义区，是顺义传统的政治、商业、居住中心，与空经济主导的空港区共同构成顺义这座新城的核心。安婷/摄
“与世界为邻”在这里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随着2017年最新纲领性文件《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2035)》的发布，顺义未来的功能定位和发展方向变得清晰。在北京规划展览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可以思考北京这个国际大都市的未来。全景/图片
大型工商业有自发造血的能力，不靠中心城区供应的“脐带血”，这是顺义经济的一大特色，也是“卫星城”成功的关键。由于国际航运枢纽空的存在，顺义不仅吸纳了世界各地的优质资本和技术，还通过货运航班将工业品销往世界各地。贸易空的扩大，让顺义成为经济全球化的参与者，而不只是围着北京转。顺义作为一个功能齐全的经济体，在北京的“主场之星”旁边，可以像卫星一样自我运转。
顺义更多的魅力在于，它的经济和功能的独立性不是封闭的和自给自足的，而是其内部和外部兼容的多样性。在机场的辐射圈之外，大量平坦开阔的土地承载着从北京溢出的需求和梦想，拓展着北京人(当然也包括顺义人)对美好生活的想象空。
▲90年代牛栏山酒厂的大门。李宗印/摄
普通人日常对酒和肉的需求都要靠顺义:北京市场上的猪肉有一半以上来自顺义的鹏程食品公司，它的前身大概是母辈的人比较熟悉的——顺义肉联厂。酒桌上的“牛二”和“普京”更让北京人想家。顺义作为京郊自古以来最重要的农业生产基地，其乡土文化与农业社会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如今，一批新的有识之士用自己的方式向顺义当地的传统致敬。他们的农业新发展越来越多地被摆上对生活有更高诉求的人们的餐桌，他们在文化产业上的新探索、新尝试也在吸引一些城市年轻人加入进来。
▲自由摄影师小艺选择了她家乡生活的地方顺义。既与闹市保持一定距离，又离便利的城市生活不远，还可以相互自由切换。车英/她
生活在顺义这个不同于市区的中产阶级郊区，也是被很多人创造出来的。租个小院的理想青年和在这个巨型城市里住别墅的成功人士可能没有什么实际的交集，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一致的。挤在地铁里的上班族，绝不是向往这样的生活，而是他们生活的地方似乎没有这样的氛围。这些有趣的灵魂选择顺义是有原因的。自然环境优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顺义离北京首都和文化创意最集中的地方不远。这是一个国际机场，步行很短的距离就可以到达世界上数百个城市。“与世界为邻”在这里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顺义温榆河畔有北京最密集的高档住宅区。这种类似北美郊区社区的住宅空房，为初来中国的外国人提供了一种熟悉的氛围，从而成为北京别墅区的典范。李宗印/摄
顺义的真实面貌在这种多维度的叠加中越来越有趣，空感十足。它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郊区，更像是一个地理、文化、经济、社会齐全的小城市，却在很多方面与巨型城市北京紧密相连。抛开纯理论术语，将顺义重新解读为“卫星”城市，是绝对恰当的。
结束
中国顺义风光
《流浪》主编徐俊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