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秋，老兵何立富退伍，他在部队干了26年。
1955年，何立富开着崭新的斯柯达卡车来到鸭绿江边。后来这辆车陪他西行，他常年走在人迹罕至的新藏线上。一人一车，青壮年，新兵变老兵。
岁月的风吹日晒让老兵看起来格外苍老，颠簸的山路上飞起的石块把老兵的牙齿敲成了碎片。
脸上有一种高原车兵特有的高原红，鼻子似乎在滴血。所以，老领导都叫他红鼻子老何。但是，只有老首长敢这么喊，其余的不说是新兵。就是这些初级营长，见面都会毕恭毕敬地喊自己是什么班长。
他是年轻汽车兵的骨干。每次老兵带队，上级领导总是很放心:红鼻子老何平安。
老兵技术娴熟，脾气暴躁，说话总爱骂人。有一次，莫名其妙地，他让一个新兵用钳子打掉了他半颗门牙，心痛得流泪。没有道歉，老兵愤怒地告诉新兵:车和人一样有牙齿，即使现在换挡也吱嘎作响，车知道疼。
有一年，阿三在边境闹事，被解放军打得鼻青脸肿。但是，前线有一些重伤员需要及时从高原送到后方医院接受治疗。
比如救人灭火，退伍军人奉命向前线运送物资，然后把伤员运下来。回程时天色已晚，大雪纷飞，天气恶劣，路况恶劣，这让年轻的车兵们很无奈。
只有何立夫把几个重伤员集中在汽车里，连夜出发了。
除了伤员，车上还有一名军医和一名军官。午夜时分，熟睡的军官被老兵叫醒，被命令脱下羊皮大衣。
这个时候外面的温度是零下二三十度。如果你没有外套，不要把人冻死。
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军官不得不脱下他的外套，把它给了老兵。这时他才发现，老兵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外套早就没了。
最终，军官的外套没有穿在老兵身上。他把它放在车的水箱上，然后解释说:现在车一定不能出问题，否则没人能活着走出大山。伤兵的大衣不能用，卫生员也不能出错，只好委屈首长大人了。
车子又上路了，军官们冻得瑟瑟发抖，老兵们却不得不时不时地摇下玻璃，把头伸出去查看路况。
第二天早上，重伤的车安全到达医院。老兵满脸水泡，耳朵半透明。
但是他没有休息。他简单地吃了几口，然后开车回去。按照老兵的话来说，那些新兵蛋子都嫩了，昨晚也没休息好。他们早上很匆忙，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如果没有老人带路，路上就会出事。
很多年，何立富自己都记不清送走了多少辆车的连长，直到有一天，老兵找到连长，要求给自己配个副驾驶。
刚刚上任的新连长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表示马上汇报，请求上级派副驾驶过来。
但何立夫很认真地说，我要自己培养一个。
连长笑着说，全连的新兵都是随机选的，包括我的通讯员。
这位老兵的驾驶技术有目共睹，所有的新兵都期待着他的青睐，但何立富选择了养猪人孙世维。
为什么这位老兵选择了他，孙世维一直不清楚。
这是老兵收的唯一一个徒弟。那年冬天，车连换了一辆国产卡车，老兵的斯柯达破得厉害，新兵都避着这辆破车。
新藏线漫长而艰难，师徒二人无话不谈。老兵斯柯达报废的时候，就应该脱下这身军装。当兵这么多年，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亲眼见过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估计这辈子没机会了，就带个徒弟去完成心愿吧。
在斯柯达报废之前，孙世维是一名教师。半年后，他接到一个电话，老兵要退伍了。
孙世维从连长那里得知，这位一生中从未出过事故的师傅犯了一个大错误。
老兵开着他的破车，在一个叫且末的地方抛锚了。不是车坏了，而是老兵发现附近要进行核试验。
老兵轻松潜入核试验场，偷偷跑到最前线，目睹核爆，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惩罚。
这是公交公司历史上最隆重的老兵告别仪式。老师和团长都来了。他们都是退伍军人的乘客。
老兵不知所措地站在人群中间。当孙世维走到大师面前时，他发现这位老兵是个盲人。
老兵抓着徒弟的手，很认真地说:“师傅，请你做点什么。那一次我只听到了一声巨响，却没有看到蘑菇云。下次，你一定要看看蘑菇云是什么样子的。写信告诉我。认真写。”另外，看的时候别忘了戴护目镜，记得…？
这是一个老兵有生以来第一次求助。他说，新藏线上的车兵能撑起一座山。
最终，老兵没有等到徒弟的来信。这是最后一次大气层核试验。高温不仅弄瞎了他的眼睛，还造成了致命的核辐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