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元十次课，因为一个班同时在线学习的人数多，学而思网校也不会亏钱，但这个价格也显然广告价，目的是以打折、优惠、大礼包等方式，吸引孩子和家长紧跟着报上价值1500多的秋季班。当然，为了打好这个广告，我相信学而思也是派出了优秀的师资，在课程设计上花了不少心思，以确保“首秀”成功，从而获得孩子和家长的青睐。这些孩子是新四年级，意味一旦认可并加入学而思，后面还有一年又一年好多茬“韭菜”可以割，一直到把他们送进大学。
对于不少农村孩子来说，学而思是个啥东西，也没听说过。但只要想想现在已经有多少城里的孩子在上学而思，而且线下的一节课平均每个孩子的花费怎么地也不会少于一百，甚至是两三百，就知道学而思这个学校是多么的赚钱了。现在的校外培训行业，似乎个个生意兴隆，遥想30年前自己读小学时，怎么好比，哪里有这种光景。暑期，我们报的这几个学而思的班，虽然总共有30节课，但作为家长我就支出了150元，大概有些不珍惜的心理，所以也没太重视，并不要求孩子有多少产出。我倒是更想知道学而思如此风靡，到底教些什么？怎么教的？我的孩子到底学得快不快乐？她的时间投入进入是不是很值得？
学而思给每个班安排了课程联系方面的辅导员，她也提醒我抓紧报秋季班，否则就错过了优惠多么可惜。会发给我“还有3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了”，类似这样的信息。我于是在报名截止前问了下女儿：你是否愿意续报学而思的秋季班？网课一来总能让孩子学到一些知识，这几次课，我也有意无意会在旁边观察两眼，课程质量和师资还是不错的。二来毕竟省去了其他课外学习活动依赖家长接送的麻烦，节省了父母和孩子的时间精力，要创造一个网络，有电脑或者Ipad用的环境现在来说不那么难。三是网课直播有固定的时间，如果错过就看回放作为补救。四是孩子的视力保护问题是个必须考虑的因素。五，影响我（从家中的角度讲）是否报班的最后一个因素是经济成本了，反正还都在我承受范围内。所以，到底要不要续报，我是不强求的，完全尊重女儿自己的意愿。当然我没有拿出这些看似理性的分析来说服她，而是自己心里有本帐就好了。
当我问她这个问题的时候，令我比较意外的是，女儿坚定地说“不报”。其实平时让她做个选择，双子座的她还是偏犹豫的，有时候嘴上会挂一句“我有选择困难症”。当然我认为这是她夸张的说法，可能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和引导。但这一次，她才学了四五天的课，兴致正高的时候怎么毫不犹豫说不报了？才9岁的她似乎也说不出多少不想报理由来，我因为在开车也没有跟她深聊这个话题，只是跟她确认好。这个很小的问题，却让我有所反思：那么学而思到底哪里不好了，吸引不了我的女儿呢？反过来也需要分析分析，我家养的女儿，我自己够了解她吗？以后的学习生涯还有十几二十年，需要怎样去引导她呢？要考民办中学吗？要补课吗？该“望女成凤”还是让她随性发挥，什么是适合她的方式呢？遇到学而思是否续报这个问题，当然不等于解决后续所有问题，只是这个小问题也让我脑子里大概留下了一个问号。
直到数学的第七讲“高斯定理”，我女儿忙完了白天的学习任务，饭后又坐到电脑面前开始她两个半小时的学而思课程。这是她第一次没随堂完全学懂，也做错了练习题，加上她来问我时我的态度不够耐心，可能让她有了受挫心理。她哭了，并且跟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我就是想哭”。我拿以前她舞蹈考级时的一个剧目“木偶人”给她取了临时的小绰号。我说：有个小木偶人，她今天的运气有点不太好，……。其实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晚了，我让她一边在浴缸里面泡澡一边说木偶人的故事，把她今天遭遇的不顺利、不舒服全部用木偶人来角色替代表达出来。她心情好了很多，我又跑进跑出，拿了纸笔，给她画了一幅形象的简笔画，在她听得进去的时候，花5分钟把她对高斯定理中没弄懂的部分讲解到她真正理解了，她还口头纠错了自己做过的题目得出了正确答案。到上床睡觉时，她已经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哭鼻子的小姑娘了，还在床上兴奋地教我她平时练习的舞蹈动作。
那么对于像我的孩子这样，平时学习比较扎实成绩也比较好的孩子，如果一直按照学而思现在这个课程的模式上下去，到底压抑了孩子什么东西？教育这个行业是不是因为网络以及各种网课、微课、慕课的发达和人工智能的发展，而终有一天彻底迎来产业化？传统的课堂将会被淘汰吗？对于这些，我仅仅通过女儿上几次学而思的网课，还没有多少发言权，我只有一个家长的观察和体会。现代化的教学手段，令数千上万人可以同时在线学习的模式可能更适合成人。但对孩童来说，不足之处也会暴露：教学环节的严格控制性、每个孩子个性化的问题得不到老师的关注，为了照顾到不同接受程度的孩子，老师给3分钟完成的课上作业我女儿只用了2秒种就提交了，然后等在那里——等着是浪费时间，但穿插着做点别的事情又容易注意力不集中。甚至表现优秀的孩子淹没在“优秀”的汪洋大海之中而得不到传统课堂上老师的点名表扬之类的，（虽然下线可以领取金币、抢答，也有表现机会）。
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可能有这样一种感觉：她也成了学习的机器，他被既定的学习程序所严格规定和控制。是的，就是这种被控制的感觉 。要么调整心态，不要在乎那些抢答、抢金币之类的证明自己更优秀的东西，否则，你想成为网课中表现优异的孩子，就必须在规定的时间上课、规定的时间完成作业，并随时把注意力收回来别错过金币。但真正优秀的孩子，学什么都会不自觉地进入很认真的状态，要么学好，要么不学。她既不喜欢那种被控制、失去自主的感觉，又还做不到忽略那些“激励措施”不为这些指标棒所动。这大概让她感觉不那么好，当然这是我隐约体会到的，而不是她自己陈述的。
教育，在任何时候，都要在乎孩子的感觉 。孩子是主体，是具有主动性和个性化的人。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善于学习的孩子，但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是能够自我选择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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