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东部崇武大岞一带,妇女按古老传统装扮,服饰独具一格,历千百年虽略有衍化,却风格犹存。
衣裤除太青兰、苹果绿、黑色以外,还有白底柳条花纹或上下绿白拼接而成的,颜色甚为鲜艳。上身穿斜襟衫(截衫),又短又窄,衣身、袖管、胸围紧束,衣长仅及脐位,肚皮外露,现出身段的曲线美;袖长不到小臂的一半且紧束,上衣下摆弧度为椭圆形。下身裤子多是黑色的,裤筒甚为宽大,裤头只到脐下。
裤带上的银裤链是惠东女奇特装饰的重要内容。她们穿上宽筒的黑裤时,通常都用四至八条编织带(一般都是用色彩鲜艳的塑料丝编织,图案精巧)扎紧裤头,以银裤链悬挂在臀部上,把腰部、臀部构成的曲线美衬托出来;已婚妇女则用多条银练子扎裤头,银裤链先前只有一两股,最多也只三股,后来逐渐加多,增加到五股、七股,如今最多的达九股。那些银裤链一般是结婚时男方必送的礼物之一。
头上的装饰主要是头巾和斗笠。头巾有不同的颜色和小朵花纹图案,或兰、绿底白花的,或红底白绿花的,戴上头巾时多缀上大小不同、式样各异的塑料花。圆形尖顶黄斗笠上装饰四个绿色塑料扣子,缀上几朵塑料花,有的还在斗笠里面夹上彩色照片或流行歌曲的卡片等等。头巾捂住双颊下颔,把脸包得只露出眼、鼻、口狭小一部分,而头笠又戴得很低,熟人也很难一下子认出斗笠下的人是谁。早年有些妇女头戴前伸黑头罩,上作双角兽状,鬓插三支剑形银簪。
因为不论夏天或冬天,她们总是把头包紧,而让肚皮露出来,裤子又特别宽大,民间称之为“封建头,==肚,节约衫,浪费裤”。
惠女出门时多数人都戴上精制的银手链,把折叠整齐的小花帕一半缀于腰侧衬衫口袋,一半露出外面;手中提着精美的小竹篮子等。
随时代发展,惠女服饰也在改变中,不过那种奇特的格调和韵味却经久不衰。
惠女服饰的起源
惠东人群是土著(古越族)的残余,是经过历代汉化而演变成汉族人的。
惠东妇女服饰的起源,应是一种纪念本族历史文化象征,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以弱势群体无意识的形式泛散而上的。我们所能追溯到惠东妇女服饰的整体样式定型于唐朝,此时的惠东人群汉化已经有一个相当阶段了,汉文化的影响不可避免,宋代可能成熟,而明朝就有文字记载,在张岳《惠安县志》中曾记有:“衣服稍美者,别藏之,有嘉事递服以出……”明清两个朝代对服饰样式没有多大的影响变化,只是在纹样上丰富了惠东妇女服饰
惠东妇女服饰主流源于南蛮集团的“苗瑶系”。可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寻找到一些影响的因素,而这些因素的研究表明了惠东妇女服饰:有彝族的影响,如百褶裙、绣花翘头鞋、帽子、挎包、手镯、手环;有苗族的影响,许多学者也从风俗及蝴蝶妈妈崇拜里找出某些例证;有傣族的影响,如短衣、竹帽、腰饰;有瑶族的影响,如纹样等……
据最新考证,崇武人种有蒙古血统,所以惠东妇女服饰颜色有蒙古族喜爱的颜色———绿色、黑色、蓝色,如澄江汉族包头巾等;还有壮族和布依族的百褶裙、布依族的袖子、水族衣服颜色。
从清朝官服、民服上可以看出一种影响存在于惠东服装,特别是马甲或者一个多纽绊的背心,由于这个时期为晚清,因此对近代惠东妇女服装影响较大。
综上,惠东妇女服饰主流是起源于古百越诸族,沿着自身与古百越互动的道路走上富有自己的服饰特色的道路,在历史传承过程中,不断汲取其他民族的一些服饰因素,并发生一定的变异。(据黄坚《惠东妇女服饰的传承与变异》.
泉港女红衫裤
泉港区峰尾、后龙、南埔、山腰翟或,不管青、壮、老年妇女,只要丈夫还健在,平时都有穿红衫或红裤子(未出嫁姑娘穿粉红色,寡女穿紫色)的风俗。遇到喜庆曰子,如春节、正月初九天公生曰、元宵节;孩子出生、满月、四周月、周岁;兄弟或子女结婚,父母姑姨等上辈以及丈夫生曰或竖寿棺;新屋奠基、上梁、钉桷;大厝落成或迁入等,泉港妇女更是浑身上下都穿红衫红裤。
传说北宋之后,惠安北部(今泉港区)大部分乡村的人们为了纪念杨家将中的杨延德,在许多宫庙中为他塑像,敬奉祭祀。这杨延德(本地尊称“王太师爷”)塑像黑脸大耳,身披红袈裟,在香烛灯光照耀下,十分鲜艳夺目,令人心生歆羡。不久,本地的地方戏剧将其绚丽色彩移植到装扮上,凡是王侯将相府中有喜庆之事或大团圆等,夫人或小姐都穿大红或浅红衫裤,配上挂红、结彩、张灯等,越发隆重热闹,更增添了喜庆欢乐的气氛。
这样一来,妇女穿红衫裤,就被视为是富贵、幸福的象征。于是,泉港妇女纷纷仿效,穿起红衫红裤来,成为当地服饰的一大奇观,并且形成风俗,一代代地沿袭下来。
鹧鸪姨服饰
泉州丰泽区东海镇鹧鸪山附近的蟳埔村,古为鹧鸪巡检司所在地,村民以渔为业。妇女从小下海捕鱼捞虾捉螃蟹,挑到城镇沿街叫卖,人称鹧鸪姨、蟳埔阿姨,现称蟳埔女。她们因特定环境、特定生活,形成别具一格的服饰习俗。
鹧鸪姨上身穿褐色粗布斜领、宽袖、长襟的渔民衣,其色系染帆布用杜仲或猪血染成,耐用耐洗;下穿略宽黑色布裤;长发后梳,盘到脑后,绾成一大圆髻; 鲜花穿线串成小花环,俗称“簪花围”,簪戴在绾髻四周,髻中横插一根象牙筷子。
对鹧鸪姨服饰,尤其是“簪花围”习俗的来源,有几种说法:
杨八姐遗风说
有研究者认为与宋· 杨文广平闽十八洞有关,是宋·杨八姐服饰的遗风。
但厦门大学历史系叶国庆教授《平闽十八洞研究》认为,史无杨文广平闽事,“平闽十八洞”是借宋将杨文广之名,其实是演唐初陈政、陈元光父子暨部将李伯瑶、马仁等58姓入闽,平峒蛮、辟草莱、开辟闽疆之事迹。蟳埔女服饰受杨八姐服饰的影响是没有根据的。
宋元阿拉伯人遗俗说
有研究者认为,蟳埔姨的簪花围是宋元时代遗留下来的阿拉伯人的风俗。
但元朝汪大渊、明朝巩珍、费信都曾到过阿拉伯国家,见过阿拉伯人的服饰。他们所见阿拉伯妇女的服饰是“穿长衫”,头“辫发”、“编发”、“编发四垂”、“编发盘头”、“拳发”、“丫髻”,并没有簪花的记载。头上“盖头卒不能见其面”、“用丝嵌手巾盖头,只露其面”、“用青纱蔽面,布幔兜头,不露外貌”。
宋元时期居住在中国的阿拉伯妇女的服饰,宋·庄绰《鸡肋编》载:“广州波斯妇,绕耳皆穿六带环,有二十余枚者。”元时回回人,喜穿头篷、缠头或盖头,妇女用头袖作盖头布,喜用珠翠装饰,与中世纪阿拉伯人装饰无异。也不见有簪花围的记载。说蟳埔女“簪花围”是宋元时期阿拉伯人遗留下来的风俗也难以令人信服。
古代妇女装饰遗风说
以鲜花簪首作为一种民俗事象,早在汉代已经出现。四川成都杨子山西汉墓出土的女俑,就在发髻正中插一朵硕大的菊花,菊花两旁还依附数朵小花。
汉代以后,簪花之俗在妇女中历久不衰,所簪之花大多为时令鲜花。如:
茱萸:梁·简文帝《茱萸女》诗:“茱萸生狭斜,结子夏御花。遇逢纤手摘,滥得映铅华。杂与鬟簪插,偶逐鬓细斜。”
蔷薇:梁·刘缓《看美人摘蔷薇》诗:“钗边烂熳插,无处不相宜。”
梅花:梁·鲍泉《咏梅花》诗:“可怜阶下梅,飘荡逐风回。度帘拂罗幌,萦窗落梳台。乍随纤手去,还因插鬟来。”
石榴:梁·简文帝《和人渡水》诗:“婉婉新上头,湔裾出乐游。带前结香草,鬟边插石榴。”
杏花:唐·朱揆《钗小志》:“阮元姬插鬓用杏花。”
棠利:唐·元稹《村花晚》诗:“三春已暮桃李伤,棠梨花白蔓菁黄。村中女儿争摘将,插刺头鬓相夸张。”
玫瑰:五代·李建□《春词》:“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茉莉:五代《烬宫遗录》:“后喜簪茉莉,坤宁有61余株,花极繁。每晨摘花簇成球,缀于鬟髻。”
一般情况,春天多簪牡丹、芍药,夏天多簪石榴、茉莉,秋天多簪菊花、秋葵等。也有簪宫花的,宫花是用罗、绢、通草等原料制成的。
节令不同,所簪花也不同:
上元夜:“妇人皆载珠翠、闹娥、玉梅、雪柳。”“闹娥”,剪彩做成花或蛱蝶、虫的形状。“玉梅”,以白绢做成的梅花。“雪柳”,以绢花装簇的花枝。
端午节:“茉莉盛开,城内外扑载朵花者,不下数百人。”
立秋:“都城内外,侵晨满街叫卖楸叶,妇人、女子及儿童辈争买之,剪如花样,插于鬓边,以应时序。”
重阳节:“都人是曰饮新酒,讯萸簪菊。”
除了妇女簪花,唐朝已有男子簪花的现象,到了宋朝已曰益普遍,而且还成为某些典礼的仪节。
《宋史·舆服志》载:“中兴,郊祀,明堂礼毕回銮,臣僚及扈从并簪花,恭谢曰亦如之。”可见当时参加重要典礼的百官及随侍人员都要簪花。
在民间婚仪中,按照宋朝婚俗,新郎可以“戴花一两枝,胜一两枚。”胜即花胜,古代的一种首饰。
宋朝朝廷宴会,“尝以春秋之季仲及圣节、郊祀、籍田礼毕,巡幸还所至设宴,惟从官预,谓之曲宴。”皇帝要给群臣赐花,由中使为之插戴。朋友之间的便宴也可以簪花。如果遇到国家大灾之年、瘟疫、忌辰等,则不可以簪花。
簪花除了有审美之外,还有避邪的象征意义。“茉莉花能驱鬼,戴上菊花能长寿”等。
簪花是中国古代妇女装饰的遗风,在泉州高甲戏《桃花搭渡》的唱词中有“四月围花围,一头簪两头重。”泉州地区的惠安洛阳、南安丰州、晋江河市、双阳,很多妇女至今还保持“簪花围”的风俗。
还有头饰
泉州城四郊,包括晋江、南安、惠安农村部分妇女,保留“簪花围”习俗。把含苞或初放的花朵(含笑、玉兰或小朵鲜花),用麻丝线穿掇绕成环,围绕在发髻周边,多至三、四环,色彩相同。还簪插玉簪、银梳、金丝练和“佛仔线”,双鬓脚又簪挂大朵鲜花,把满头青丝装饰得明艳照人。据传是宋元时代阿拉伯人风俗延续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