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以“主情近俗”为其词学的观念的核心。它直接决定了明代词学的走向和定位。
“尊情”是明人词论最为重要的观念,它贯穿了有明一代。王世贞《艺苑卮言》云:“即词号诗余,然而诗人不为也。何者?其婉娈近情,足以移情而夺嗜。”“诗人不为”,乃是因为诗以“言志”为传统,而词的特点却在于“婉娈近情”和“移情夺嗜”,它正是以“主情”而区别于诗的。周逊《词品序》云:“是故山林之词清以激,感遇之词凄以哀,闺阁之词悦以解,登览之词悲以壮,讽喻之词宛以切。之数者,人之情也。”用更明白的语言概括出不同题材词作所蕴涵的不同情感实质,并指出词与“人情”是分不开的。杨慎《词品》卷二借评点韩、范二公词道:“大抵人自情中生,焉能无情,但不过甚而己。宋儒云:‘禅家有为绝欲之说者,欲之所以益炽也;道家有忘情之说者,情之所以益荡也。圣贤但云寡欲养心,约情合中而己。’予友朱良矩尝云:‘天之风月、地之花柳与人之歌舞,无此不成三才。’虽戏言亦有理也。”论者认为“约情合中”的规范应当包含“人皆有情”这一命题,词应当传情,正常的情感得不到宣泄与表现必将导致做作与虚伪。
明人所重视的情是一种委婉动人的儿女之情,而且越出了诗教的规范。王世贞说:“故词须婉转绵丽,浅至儇俏,挟春月烟花于襜内奏之,一语之艳,令人魂绝,一字之工,令人色飞,乃为贵耳。至于慷慨磊落,纵横豪爽,抑亦其次,不作可耳。作则宁为大雅罪人,勿儒冠而胡服也。”(见《艺苑卮言》)将“春月烟花”之婉美妍丽,与张炎提倡的“使情而不为情所役”、“性情之正”(见张炎《词源》)相比勘,明人所谓的情更多的带有个体化与私密性。他们不主张以词言志,所以“慷慨磊落,纵横豪爽”的情志在词中是不被欢迎的。为了强调“情”的特性,王氏甚至说出了惊世骇俗的话语:“宁为大雅罪人”,可见其坚执。明末陈子龙《三子诗余序》云:“夫风骚之旨,皆本言情,言情之作,必托闺襜之际,代有新声,而想穷拟议,于是以温厚之篇。含蓄之旨,未足以写哀而宣志也,思极于追琢而纤刻之辞来,情深于柔靡而婉娈之趣合,志溺于燕嫷而妍绮之境出,态趋于荡逸而流畅之调生”(见《陈忠裕公全集》)明确指出词之情乃出于闺襜,而且越出了温厚含蓄的规范,是柔靡、燕嫷乃至荡逸的。应该说,这种大胆的表白超越了南宋后期词学的核心观点——“词归雅正”而直接“花间”传统,它提倡一种出于内心的不加矫饰的至情。沈际飞在《草堂诗余序》中甚至引用了“我师尼氏删国风,逮《仲子》、《狡童》之作不忍抹去,”为例,认为“人之情,至男女乃极,未有不笃于男女之情,而君巨父子兄弟朋友之间反有钟吾情者”。对儿女之情的极度发扬,体现了明人有意恢复以词缘情的传统。而重视以词缘儿女之情的观念,对于明代词学的体派之论、正变之争均有深刻的影响。
词学研究中的分派意识,不始自明人。早在宋代,《吹剑录》中就记录了苏轼问门客己词比柳七郎如何,而客以关西大汉铜琶铁板唱词与十七八女郎按红牙拍而歌作为苏柳词差异的对比。这是对词的风格进行分派之始,陈鬓的《燕喜词叙》对秦少游与苏东坡词的比较,己有分派的意味。而真正将词分为两个对立的流派则始自明代。这种观念的形成与元明文坛上文人好结派,又多流派分争有关。元代以来,文人初以地域相近而相聚酬唱,共同得名,其中较为人重视的如元代的月泉吟社、玉山雅集、明初的北郭十友、闽中十子等,至明弘治年间前七子得名。同一流派中人有相同的文学主张和创作倾向,相互标榜,声势日壮。明代文坛自此后遂愈加流派纷呈,而且为求主流地位,为承诗统而论争日盛。在这种潮流的影响下,进行词学研究的理论家们当然也特别重视前人词作中相似相近的风格倾向,并且自然而然地将他们以派为名,区分开来。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宋代·张先《一丛花令·伤高怀远几时穷》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
出自宋代张先的《一丛花令·伤高怀远几时穷》
婉约 , 相思 , 爱情生活 译文及注释译文
在高楼上眺望而伤感,苦苦地思念著远方的心上人,这样的事何时才能结束呢?看来在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爱情更为强烈的了!离愁别恨正牵连着千丝万缕的柳条纷乱不已,更何况东陌之上,垂柳已是飞絮蒙蒙了呢。我眼前还浮现着你的马儿嘶鸣著,越跑越远,一路不断扬起灰尘的情景,情郎啊,你叫我到哪里寻找你的踪迹呢?
池水溶溶,一对鸳鸯在戏水,这水南北可通,时见有小船往来。雕梁画栋的楼阁上梯子已经撤去,黄昏以后,依然还是独个儿面对帘栊,望着斜照在它上面的冷冷清清的月亮。怀着深深的怨恨,我反复思量,我的命运竟然不如桃花杏花,它们倒还能嫁给东风,随风而去呢。
赏析此词是张先的代表作之一。宋范公《过庭录》说:“子野郎中《一丛花》词云:“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一时盛传,永叔尤爱之,恨未识其人。子野家南地,以故至都谒永叔,阍者以通,永叔倒屣迎之,曰:‘此乃“桃杏嫁东风”郎中。’”永叔是文坛巨擘欧阳修的字,张先的词能让欧阳修极口称赞,足见其词在当时影响之大。
词的起首一句,是经历了长久的离别、体验过多次伤高怀远之苦以后,盘郁萦绕胸中的感情的倾泻。它略去了前此的许多情事,也概括了前此的许多情事。起得突兀有力,感慨深沉。第二句是对“几时穷”的一种回答,合起来的意思是伤高怀远之情之所以无穷无尽,是因为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比真挚的爱情更为浓烈的缘故。这是对“情”的一种带哲理性的思索与概括。这是挟带着强烈深切感情的议论。以上两句,点明了词旨为伤高怀远,又显示了这种感情的深度与强度。
接下来三句,写伤离的女主人公对随风飘拂的柳丝飞絮的特殊感受。“离愁”,承上“伤高怀远”。本来是乱拂的千万条柳丝引动了胸中的离思,使自己的心绪纷乱不宁,这里却反过来说自己的离愁引动得柳丝纷乱。这一句貌似无理的话,却更深切地表现了愁之“浓”,浓到使外物随着它的节奏活动,成为主观感情的象征。这里用的是移情手法。而那蒙蒙飞絮,也仿佛成了女主人公烦乱、郁闷心情的一种外化。“千丝”谐“千思”。
上片末三句写别后登高忆旧。想当时郎骑着嘶鸣著的马儿逐渐远去,消逝尘土飞扬之中,此日登高远望,茫茫天涯,又要到哪里去辩认郎的踪影呢?“何处认”与上“伤高怀远”相呼应。
过片上承伤高怀远之意,续写登楼所见。“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说不远处有座宽广的池塘,池水溶溶,鸳鸯成双成对地池中戏水,小船来往于池塘南北两岸。这两句看似闲笔,但“双鸳”二字既点出对往昔欢聚时爱情生活的联想又见出此时触景伤怀、自怜孤寂之情。说“南北小桡通”,则往日莲塘相约、彼此往来的情事也约略可想。
下片三、四、五句写时间已经逐渐推移到黄昏,女主人公的目光也由远而近,收归到自己所住的楼阁。只见梯子横斜著,整个楼阁被黄昏的暮色所笼罩,一弯斜月低照着帘子和窗棂。这虽是景语,却隐隐传出一种孤寂感。“又还是”三字,暗示这斜月照映画阁帘栊的景象犹是往日与情人相约黄昏后时的美好景象,此时景象依旧,而自从与对方离别后,孑然孤处,已经无数次领略过斜月空照楼阁的凄清况味了。这三个字,有追怀,有伤感,使女主人公由伤高怀远转入对自身命运的沉思默想。
结拍三句化用李贺《南园》诗中“可怜日暮嫣香落,嫁与东风不用媒”之句,说怀着深深的怨恨,细细地想想自己的身世,甚至还不如嫣香飘零的桃花杏花,她们自己青春快要凋谢的时候还懂得嫁给东风,有所归宿,自己却只能形影相吊中消尽青春。说“桃杏犹解”,言外之意是怨嗟自己未能抓住“嫁东风”的时机,以致无所归宿。而从深一层看,这是由于无法掌握自己命运而造成的,从中显出“沉恨细思”四个字的分量。这几句重笔收束,与一开头的重笔抒慨铢两相称。
创作背景 这首词是词人与女子经历了长久的离别、体验过多次伤高怀远之苦后有感而作。张先(990-1078),字子野,乌程(今浙江湖州吴兴)人。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曾任安陆县的知县,因此人称“张安陆”。天圣八年进士,官至尚书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间。曾与梅尧臣、欧阳修、苏轼等游。善作慢词,与柳永齐名,造语工巧,曾因三处善用“影”字,世称张三影。张先
满地芦花和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 翠蛾轻敛意沉吟,沾襟,无人知此心。 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击楫中流,曾记泪沾裳。 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洒胭脂雨。 赠远虚盈手,伤离适断肠。 争教清泪不成冰?好处便轻别。 凭仗丹青重省识,盈盈,一片伤心画不成。 林卧愁春尽,开轩览物华。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白马绕旌旗,悲鸣相追攀。 唯见鸿雁飞,令人伤怀抱。 日色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因为人是感情动物,也是最自私的,人活一世,难免一个情字,当一颗真心遭猜忌,付出真爱反遭冷漠,敷衍。就会十分痛苦,难受,甚至痛不欲生。
在感情生活中最伤人的,并不是平常那些琐事烦恼,而最怕的是两个人之间没有平等和信任,没有理解和尊重。
情动是因为心动,心动则更容易心痛。情动深处最伤人。是因为爱太真伤太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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