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属于家禽类,一般都会在各大菜市场和超市购买,因此可以在剑阁县普安镇的菜市场和超市购买。
普安镇隶属四川省广元市剑阁县,历来都是今剑阁地区的行政中心,南朝宋元嘉初于此地置南安郡、南安县,至2003年剑阁县迁址下寺镇,郡、州、府、县建制历史长达1700多年。
少时的谭毅武,聪明机智,勇武过人。戊戌变化失败后,他和开州许多有志青年一道,赴省上京,投考各级学堂,最终和本县的潘大道(1926年段祺瑞屠杀学生的“3·18”惨案发生后,潘受学生委托担任律师)等,东度日本留学并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后,他先后担任中江、富顺、崇庆等地县长。担任中江县长期间,主持编写了《中江县志》。任崇庆县长时,四川大旱,崇庆、大邑两县群众因争水起冲突,谭毅武呈文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文辉,提出按照当地历史用水习惯来调解,成功化解一场数千人的纠纷。
到富顺做县长时,已年近花甲,此时正是全民抗战时期,谭毅武虽不能亲临抗战一线,但没有忘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古训。他一面恪尽职守,把富顺治理得井井有条,一面组建县防护团,为抗战前线输送“川军”。
谭毅武的作为,引起了四川军政当局的关注。此时,他们正被开江的匪患搞得焦头烂额,急于物色一个既能文能武又富有经验勇于担当的将才,到开江平息匪患,最终,他们选择了谭毅武。
谭毅武是在1938年7月,带着幕僚到达开江的。开始一段时间,他除了晨起练练猴拳,多数时间待在县衙门查阅档案等相关资料。他吃惊地发现,开江自民国以来,匪患不断。
他开始将自己装扮成老农,揣上叶子烟,往茶馆里走。
上个世纪30年代后期的开江城,虽不及普安繁华,但西街的茶馆还是一家紧挨着一家,谭毅武径直走进了月月茶馆。这是一家店面阔大陈设一般的茶馆,众多的茶客,笋子似地挤满了各个角落,他们或三四个一堆,或五六个一桌,聚在一起,一边抽着叶子烟,一边闲谈。谭毅武瞅准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来。他大方地掏出裹好的叶子烟,一一散给同桌,而后给自己点上。
茶客们吧唧着叶子烟,开始漫无边际的扯闲谈,谭毅武只是静静地听,去茶馆的次数多了,与茶客熟悉了,谭毅武也开始吹牛。他南海北地神侃,听得茶客们一惊一乍。时间一久,他似乎成了摆闲谈的主角。此时,他便将闲谈往土匪方向引,茶客们哪里沉得住气?他们竞相说起开江土匪来。
“你说那些土匪算什么,普安场的邓贺殃才是个厉害角色。”一天,一个老年茶客打断谭毅武的神侃,说起外号叫鸡脚神的邓贺殃如何善于偷鸡,只要他往鸡圈边一站,鸡们像中了邪,不动又不叫,他迅速出手,抓住脖子一拧,装进布袋子就走。又说他如何青天白日抓起杀猪刀,闯进普安南街一老太婆家抢银元……
“你那个鸡脚神算老几?颜老三才是真正的老大。”老年茶客还没说完,另一个年轻茶客阻止了他。“是啊,是啊!”同桌的茶客们齐声附和。年轻茶客得到鼓动,开始说起颜老三如何将土匪们组织起来,定期在普安场召开土匪大会,分配抢劫路线,下达交赃任务;颜老三如何打伤致残甚至秘密处死那些完不成任务的土匪,说土匪们为了发财、保命,又如何变本加厉地抢劫、绑票、撕票……谭毅武听得头皮阵阵发麻。
“颜老三是何人?”谭毅武趁了年轻茶客说话的间歇,把嘴附在近旁茶客的耳边悄声问。“颜老三都不晓得?就是普安的颜昌润,开江的大土匪,当过兵,使双枪,背后又站着个颜师长。”“哦。”谭毅武似有所悟地点着头。“老兄,你不晓得,他把普安害苦了。因为有他撑腰,土匪大白天也出来抢劫,当地百姓为免遭抢劫,不得不在山上搭起多个竹棚,轮流派人把守,俗称守号棚。一旦看见土匪出来,守棚者便呜呜呜地吹起竹筒来。村民们听到竹筒声,便将家里值钱的金银藏起来,但最终还是逃不了一抢。更糟糕的是,他把普安场变成了土匪窝子,街上及周边的年轻人都以当土匪为荣。”近旁的茶客显然把谭毅武当成了朋友,他热心地低语着,谭毅武却越听眉头越紧锁。
此后,谭毅武又去过县城多家茶馆。通过一个月的摸排,他发现,开江匪患的严重,超出想像,尤其是在反复排查后,确认颜昌润为土匪总头目,而背后又站着颜德基后,谭毅武陷入了沉思。虽然他不太相信,颜德基会纵容自己的土匪侄儿,然而,那些茶客、酒徒们的话,那些街头巷尾的议论,难道是空穴来风?如果到时颜德基横插一杠,如果对颜昌润网开一面,如果……太多的如果,让谭毅武的脑袋里就像塞了一团烂麻。
思前想后中,谭毅武还是决定先去拜望颜德基。
这天,他带着幕僚骑着马,往仙人岩颜德基老家方向走。
此刻,刚从普安场回来的颜德基,正满脸愠色地坐在院坝的树荫下,吸着旱烟。从朋友处得知,就在几天前,颜昌润又组织实施了一次绑架,并残忍地枪杀了两个抢劫不力的小头目。面对警察围剿,他公然叫嚣,要把警察往死里打,打死了有人撑,这不是明摆着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他真后悔当初教他练功,送他当兵。
颜德基的闷烟还没抽完,管家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说有县长求见,跟着将谭毅武的名片递过来。颜德基一见名片,吃了一惊,作为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过去也曾有县长见他,但多是带信叫他去县衙门,而今新县长到任不久即来访,莫非……他想起朋友的话,心里就像挂了十五个吊桶。他放下长烟管站起身,匆忙往院门口走。
颜德基将谭毅武迎进院子,一阵寒暄后,两个人在会客室里闲聊起来。他们从早年留学日本参加同盟会,说到辛亥革命,说到二次革命,说到护国战争;由腐朽的满清说到袁世凯,说到军阀混战,说到当前全国抗战的时局……几经辗转,谭毅武终于将话题绕到眼下开江的匪患。就在此时,他一声长叹,也不看颜德基的脸色,只把这一个多月来了解到的开江匪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开江的百姓苦啊!”末了,谭毅武一声叹息。
颜德基没想到堂堂一县之长,为了摸清匪情,居然化妆成一介草民,深入茶楼酒肆,他更没想到,面对百姓的苦难,谭毅武竟然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情怀。虽然老县长没有点颜昌润的名,然而,那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的抢掠、绑架、残杀,颜昌润哪里脱得了干系?他只觉得老县长的话,就像一根鞭子,抽打着他那颗已经有些麻木的心;又像一柄锋利的匕首,扎在他身上。
他嚯地站起身,“谭县长,颜某虽不才,但起码的良知还在,做人的底线还在……”颜德基在慷慨陈词中,把小时如何接济颜昌润,现在又如何规劝颜昌润,以致与他反目成仇的事,一一道来。“谭县长,你偌大一把年纪来开江剿匪,是造福开江百姓的大好事,我颜某人决不拖你的后腿。对那些十恶不赦的,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绝不能手软!”颜德基凛然陈词。
谭毅武听到颜德基如此说,也站起身,紧紧握住对方的手,“颜师长,有你这些话,我放心了。谭某不才,还望多多赐教。”谭毅武说完,深深一鞠躬。
尽管事先没有声张,但谭毅武拜访颜德基的消息,还是很快被喽啰传给了颜昌润。颜昌润得到消息,内心忐忑,他清楚,谭毅武一定是去搬救兵的,而与自己反目的叔父决不会帮自己。那些天,他成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静观时局。其实,自谭毅武到开江后,他一直关注着谭毅武的行踪,他早就探听到,这个老家伙不但功夫了得,而且极有谋略,他害怕一不小心,栽到对方手上。
颜昌润在惴惴不安中挨过了漫长的半个月。这天,一个喽啰跑来告诉他,他已被委任为县国民自卫总队总队长。颜昌润听了,一爪抓住喽啰的肩膀,眼睛瞪得溜圆,“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一点不假。”喽啰连连点头。就在颜昌润松手之际,又一个喽啰跑来告诉他,他真被委任成了县国民自卫总队总队长,公告都贴在县衙门前了,无数的民众正围在那里看热闹,他们全都咒骂谭毅武官官相卫呢。喽啰说得有鼻子有眼,颜昌润听得心花怒放。“哈哈!”“哈哈!”他突然打起了哈哈。他想,叔父到底是叔父!
颜昌润落实完委任状后,先前的忐忑变得无影无踪。在他看来,谭毅武与先前那些县官没什么两样,都是些欺软怕硬的货色,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前的顾虑,便统统抛向了爪哇国,他又开始了疯狂抢掠。
其实,就在委任状下达不久,谭毅武已一步步收紧绳索。他先是暗地联合达县、宣汉、万县的驻军及保安部队,配合开江保安部队,剿灭了盘踞在开江灵岩黑天池一带的土匪;接着又在永兴柳家坪一带击毙大量土匪。尽管那些匪首,名气远不及颜昌润响亮,但他们接二连三被击毙,还是给颜昌润以极大震摄,他又龟缩起来。
谭毅武不愧是捕猎高手,就在颜昌润潜伏起来之际,他也按兵不动,以此造成他只打击那些小头目,而对颜昌润会网开一面的假象。至此,颜昌润更加坚信自己先前的判断,谭毅武就是一只纸老虎,没有胆量动自己。基于这样的想法,他又变得忘乎所以。
就在颜昌润得意忘形之际,谭毅武已悄然收网。
那是1938年腊月。这天,从晨早开始,北风便呼呼地刮个不停,跟着,天空飘起了小雪,持续多日的阴冷,因为下雪越发显得寒冷。天寒地冻中,人们几乎都窝在家里烤火,整个开江城一派冷清。谭毅武却没有闲着,他和幕僚一番周密部署后,派出保安队长,骑着白马,前往普安场,迎接颜昌润到县衙门就任国民自卫总队总队长。
此时,颜昌润正窝在普安场的据点,一边和喽啰们烤着炭火,吃肉喝酒,一边开着粗野的玩笑,密谋着找个地方大干一场,弄一些过年银子。
颜昌润听说县保安队长亲自骑马来接自己去上任,高兴得都忘记了自己是谁,他迅速丢下酒杯,一番收拾打扮后,不顾亲信们劝阻,带着两个贴身护卫骑着马,得意洋洋地往县城方向走。
颜昌润这一走,再也没能回来。这个作恶多端的大土匪,刚刚走进县衙门,即被谭毅武布置好的卫士,抓个正着。
不久,省里下达死刑令。足智多谋的谭毅武,深知颜昌润喽啰众多,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极有可能铤而走险。为避免劫法场,他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先放出风声说刑场设于北大操场,及至将颜昌润押于路途,却转向西,最后在小西桥处执行枪决。
随着颜昌润被枪毙,开江的土匪,或躲藏,或逃亡。谭毅武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乘胜追击,开江的土匪遭至毁灭性打击,匪患得到平息。
谭毅武因剿匪有功,被升任四川省茂县专区专员,在任内因脑溢血于1940年病逝,归葬回开州,葬仪极其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