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以来,全球能源价格持续上涨,天然气和动力煤价格屡创新高,油价创疫情爆发后新高,全球多个国家电价持续上涨。不仅如此,全球很多国家都出现了能源危机,比如英国的油荒,欧盟的气荒,美国的油电供应紧张,印度、巴西、黎巴嫩等国的电力供应极度紧张,还有前不久中国的限电问题。
要知道,北半球的冬天还没有到来。随着冬季的到来,对能源的需求将继续增加,届时能源供需矛盾可能会更加严重。作为能源国家居民生活和工业生产的必需品,供应紧张和价格上涨不仅会增加居民的生活成本,也会增加工业生产的成本,并带来全球通货膨胀率的持续上升,从而影响一些国家经济的正常运行和宏观经济政策的走向。因此,有必要及早预测并提出切实可行的对策。
当然,要提出对策,首先要找出全球能源危机的原因。由于各国能源结构不同,导致能源危机的原因也不同,可以概括为:能源供给的弹性相对于需求相对较小,全球货币政策过于宽松,碳排放减少导致个别国家能源结构不稳定,极端天气频发。
先说能源供应。2020年受疫情影响,全球能源需求出现一轮下降,部分能源生产企业也因疫情停产。但随着各国快速实施货币宽松政策和财政扩张政策,需求端呈现快速复苏态势;供给方面,一方面,能源生产商停产复产需要时间,产业链上下游还存在匹配问题。例如,英国的石油短缺问题之一是卡车司机短缺;另一方面受地缘政治影响,伊朗等主要能源生产国的能源出口也受到国际制裁的限制。能源供给的恢复速度赶不上需求侧的恢复速度,也就是说能源供给弹性小于需求弹性,导致一次能源供需矛盾进一步突出,一次能源价格飞涨。
再来说说货币政策。为了应对疫情对经济的影响,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将原本只是书本理论的现代货币理论(MMT)运用到了现实中,即采取了无限量的货币宽松政策。说白了,他们已经在空的基础上印了钱,直接把一部分资金发放给居民。10月初,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接近8.5万亿美元,比疫情爆发前的4万亿美元翻了一番。这样一来,一方面居民实际购买力快速提升,需求端快速恢复;另一方面,多出来的印钞资金在资本市场兴风作浪,暗合了能源供需矛盾的体现,为资本疯狂炒作包括能源在内的大宗商品提供了空的空间。能源价格的上涨给许多并非如此过剩、而是依赖传统一次能源发电的国家带来了巨大困难,比如黎巴嫩和印度。由于煤价上涨,发电企业减少了煤炭采购,从而影响了电力供应。
让我们来谈谈减少碳排放。减少全球碳排放逐渐成为全球共识。在这方面,欧洲走在了前列,许多国家的能源结构向“风、水、风”等可再生能源领域倾斜。例如,在德国,2017年,可再生能源占发电量的37%,到2020年,这一比例已经迅速提高到46%。放眼整个欧盟,202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比例已经超过煤炭和天然气发电的37%,达到38%。当然,减少碳排放的大方向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在于可再生能源发电的不稳定性,因为“风、水、风”等可再生能源具有不连续性和波动性的特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存在一个“靠天吃饭”的问题。风大的时候可以多发电,但不一定和需求匹配。目前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必须配合传统火力发电削峰填谷,从长远来看,需要相关储能技术的更新、迭代和广泛推广应用。这次欧盟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欧洲的风量下降。根据气象组织Vortex发布的数据,今年北欧的风力强度平均下降了15%。由此产生的能源供应缺口需要靠煤炭和天然气发电来补充,但煤炭和天然气供应存在问题,导致欧洲出现电荒。
最后,极端天气问题。2021年全球极端天气的天数明显高于2020年。中国河南、山西等地发生洪水,德国发生超级洪水,北欧风力强度减小,美国年初发生极寒和山火,巴西发生罕见干旱。极端天气的增多严重影响了能源供应。比如今年上半年德国风力发电同比下降21%。
回顾全球历次能源危机,几乎都对全球通胀水平和发达国家经济运行产生了重大影响。而且随着通货膨胀水平的提高,发达国家可能会陆续进入加息周期,而一旦发达国家进入加息周期,对很多负债较大的国家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比如第二次石油危机后,前期通过大量举债发展起来的拉美国家和东欧国家,由于发达国家加息,经济债务泡沫破裂,经济至今没有复苏。今年8月,被称为全球经济金丝雀的韩国已经率先加息,预计其他发达国家在通胀水平快速上升后也将逐步进入加息周期。
就中国而言,已经提出了“双碳”的发展目标。短期内,一方面要重视传统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在过渡期的供电保障,确保经济社会稳定,逐步平滑火电价格传导机制。最近国务院常务会议已经提出了具体措施。另一方面,要加快储能产业的发展,通过储能产业的发展弥补可再生能源发电不稳定的固有缺陷。此外,为了应对未来潜在的全球加息,需要合理维持债务规模,继续以高压政策打击房地产行业。虽然短期内会对经济造成一定影响,但从中长期来看会降低即将到来的全球加息周期对中国债务问题的影响,从而为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