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一声怒斥从大殿上方传来,让人精神一震。抬头望去,汉白玉石阶之上的男子一身金黄龙袍,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怒气。
而昔日的威武大将军手握长剑立于下首,沉稳的声音里饱含悲痛,“圣上置我于不仁不孝之地时,可曾想过今日?”
殿内的文武百官猛地想起多年前威武将军的夫人跪在大殿上的模样,这或许是皇帝咎由自取?可为人臣子,君要你死你便活不过三更。
世人皆知威武将军上官忠是个行军打仗的好手,却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只是一个药医。他的结发妻子沈素在他还是个药医的时候就被许给了他。
沈素并非京城的千金贵女,却也是出于书香门第,本来两人并无交集,可偏偏沈素的祖父身患重病,听闻他师从前太医院判,特地请至沈府。
说来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若不是前太医院判已经仙逝,沈府也不愿找个毛头小子来求医问药。
只是上官忠虽尽了全力,却也只是让这位老人多活了两个月。自此,素绸白衣,沈府满门只剩沈素一人。
她自幼性子刚强,然而恰逢悲痛之际,背地里掩面哭泣也是有的,上官忠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她的柔软,不禁动心。
那日,沈素正躲在后花园的假山后啜泣,猛然抬首,面前鲜衣怒马的男子让她呆滞了片刻。
直到后来,沈素都记得那日上官忠同她说的话,“哭是最没用的,人回不来。”
那个明明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经历过世间百态。沈素鼓了鼓勇气,从地上站起来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祖父把我许给了你。”沈素说这话的时候,上官忠的衣角刚好消失在拐角,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这个时候的沈素还是个闺阁少女的模样,没有谁会想到日后再相见时,已经是翻天覆地。
两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对于百姓来说,不过是孩子大了两岁,可对于沈素来说,她方才明白世间的人情冷暖。
“哟,这是要学花木兰替父从军啊!”这是一个伙头兵对沈素的嘲笑。
沈素一个女子,祖父去世时还未及笄,即便是她愿意抛头露面,也没有什么能力看顾偌大的一个沈府。
她选择参军,是时务所迫。叔伯都是隔了不知几辈的亲戚,甚至都非同氏族人。这些人别说相助,反而还要再啃下最后一块肉,总归沈府的家底丰厚不是么?
这样的沈府,沈素守不住,快掉眼泪时,又想起了那个药医,抹了抹湿润的眼眶,找来管家,将沈府一纸卖出。
她无处可去,还是管家出了主意,让她乔装参军。别说,沈素眉宇间略有一丝英气,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
可她不是花木兰,没有那立功的能耐,也掩不住自己的身份。不过数月,她便被人看出是女子之身,偷偷告诉了副将。好在副将人好,没有罚她军杖,反而将她叫到帐中谈话。
沈素站在帐中,低着头不出声,那副将也不出声,只一味的盯着她瞧,她被看的毛了,忍不住抬头,这一看,眼泪“哗”的一下便忍不住了。
上官忠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沈素,低低的笑道,“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一句话便让沈素羞红了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只是看见上官忠的那一刻,心中莫名的委屈。
粟裕大将的夫人是楚青。楚青,原名詹永珠,出生于1923年3月,祖籍江苏省扬州市。小学毕业后,考取了省立扬州中学。1937年12月,扬州沦陷后,就读于上海省立扬州中学沪校班。1938年11月底,15岁的她在皖南参加新四军。进入新四军教导总队第八队、新四军军部速记训练班学习。1939年3月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41年12月26日,18岁的楚青与34岁的粟裕在新四军司令部结为终身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