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芴满床”是什么意思?

lookafter2023-01-29  42

笏:笏板,又称手板、玉板或朝板。按品第分别用玉、象牙或竹制成,是古代臣下上殿面君时的工具。古时候文武大臣朝见君王时,双手执笏以记录君命或旨意,亦可以将要对君王上奏的话记在笏板上,以防止遗忘。《礼记》中记载“笏长2尺6寸,中宽3寸”,由于古代的尺寸和今天的尺寸不同,因此,2尺6寸要短于今天的2 尺6寸。唐代武德四年以后,五品官以上执象牙笏,六品以下官员执竹木做的笏。明代规定五品以上的官员执象牙笏,五品以下不执笏;从清朝开始,笏板就废弃不用了。

满床笏:清朝戏剧名,题材取自唐朝名将汾阳王郭子仪,郭子仪六十大寿时,七子八婿均位列高官,堆笏满床,借喻家门福禄昌盛,富贵寿考之极。

笏满床:出自红楼梦《好了歌》解注: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恁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垄头堆白骨,今宵红绢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因叹他人命不长,哪知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梁,谁承望,流落在花烟巷;因叹纱帽小,致使锁架扛,昨怜破祆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后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原文

好了歌注

曹雪芹 〔清代〕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注释

陋室:简陋的屋子。

笏满床:形容家里人做大官的多。笏,古时礼制君臣朝见时臣子拿的用以指画或记事的板子。事出《旧唐书·崔义元传》:神庆的儿子琳、珪、瑶等都做大官,每年家宴时"以一榻置笏重叠于其上"。后来俗传误为郭子仪事,并编有《满床笏》剧,小说中曾写到。这两句意思是说,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

雕梁:雕过花的屋梁,用来指代豪华的房屋。

谤:指责、毁谤。

强梁:强横凶暴。这里是指强盗、暴徒。

择膏粱:选择富贵人家子弟为婚姻对象。膏粱,本指精美的食品。膏,肥肉粱,美谷。引申为富贵之家。

烟花巷:妓院。烟花,旧时娼妓的代称。

纱帽:古时候的官吏所戴的帽子,这里是官职的代称。

锁枷:旧时囚系罪人的刑具。

反认他乡是故乡:比喻把功名富贵、妻妾儿孙等等误当作人生的根本。

为他人作嫁衣裳:比喻为别人做事自己没得到好处。唐代秦韬玉《贫女》诗:"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译文

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如今的枯树衰草,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喝酒享乐的歌舞场地。

曾经豪华的房屋已是蛛丝遍布,可惜那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往日富贵无双,如今怎弄得两鬓白如霜。

旧人故去新人来,逢场作戏到头一梦的荒唐无聊。

金银满箱,转眼沦落成乞丐受人指责。还在感叹他人命薄,哪知自己也落得这般下场。

虽然对儿子教导有方,也不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做土匪强盗;为女儿寻求好的女婿,谁能想到最后却沦落于烟花巷?

不满足官职大小,最后只把枷锁扛。昨天还一贫如洗,只有破袄难以御寒。今天却大富大贵,紫蟒都嫌长。

人生如戏,一场接一场上演着,你刚卸妆,又该我登场了。曲终人散后,蓦然发现,自己忙忙碌碌一生都是在给别人缝制嫁衣,白忙活一场。

作品背景

《好了歌解注》出现在古典名著《红楼梦》的第一回(甄士隐梦幻识通灵 贾雨村风尘怀闺秀)中。跛足道人唱《好了歌》是要启发甄士隐"觉悟"而甄士隐是聪明的读书人,而且有了家破人亡的经历,一听就懂了,接着就为《好了歌》作了这篇解注,进一步申发了《好了歌》的思想。

鉴赏

这篇解注比《好了歌》说得更具体、更形象、更冷峭无情。富贵的突然贫贱了,贫贱的又突然富贵了年轻的突然衰老了,活着的又突然死掉了--人世无常,一切都是虚幻。想教训儿子光宗耀祖,可他偏偏去当强盗想使女儿当个贵妇,可她偏偏沦为娼妓想在官阶上越爬越高,可是偏偏成了囚徒--命运难以捉摸,谁也逃脱不了它的摆布。可是世上的人们仍不醒悟,还在你争我夺,像个乱哄哄的戏台,闹个没完。这就是《好了歌》解注的基本思想。它同《好了歌》一样,同属愤世嫉俗的产物。由于它处处作鲜明、形象的对比,忽阴忽晴,骤热骤冷,时笑时骂,有歌有哭,加上通俗流畅,迭富有致,就使它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它对于当时封建社会名利场中的人物,无异于一盆透顶醒心的冷水对于今天的人们认识封建社会的腐败黑暗,也有某种认识意义。

写出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写出了人的荣辱兴衰是如此的变幻无常,今为座上宾,明为阶下囚,你方唱罢我登场,描写出来的社会风云变幻莫测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人生苦在不知足忙碌一世,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首《好了歌》解注,在全书开头造成一种"忽荣忽枯、忽丽忽朽"(脂砚斋语)的险恶气氛,也是对全书荣宁二府兴衰际遇的一种概括和预示。 这种概括和预示,是就其整体而言的,不好说哪一句是专指哪个或哪几个人物。如有人以为"转眼乞丐人皆谤"指的是甄宝玉和贾宝玉"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指的是贾雨村等人"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指的贾雨村、贾赦等人"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指的是贾兰、贾菌等人,等等。乍看似乎有点像,其实未必是作者的意图。既然是概括地预示全书内容,有些像是自然的,但如简单地把每句和书中人物一一对应起来,就无法解释通。如以为"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指的是柳湘莲,有什么根据?书中根本没有写柳湘莲之父是谁,也没写如何教子有方,也没有其它预示说柳湘莲要当强盗,怎么能证实就是指的柳湘莲?更有人据此说柳湘莲参加了农民起义等等,就近乎痴人说梦了。持上述看法的研究者,依据的是"甲戌本"脂批。脂砚斋批语对研究《红楼梦》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但也不可尽信和迷信。脂批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肯定不是出自一人一时,错讹之处很多,因此有取也要有弃,与《红楼梦》原书显然悖谬的地方就不应该盲目信从。

《好了歌注》中所说的种种荣枯悲欢,是有小说的具体情节为依据的。如歌的开头,就对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败亡结局作了预示还有一边送丧,一边寻欢之类的丑事,书中也屡有不鲜。但要句句落实某人某事是困难的,因为有些话带有普遍性,指浓粉香,一变而为两鬓如霜,便是自然规律。它可能是对大观圆中一些女儿的概括描写倘说白首孀居,则有指薛宝钗、史湘云的可能。此外,小说八十回以后的原稿已佚,所以也难对其所指,下确切的断语。但线索还是有的。比如甲戌本的批语(它的价值是不容忽视的)指出,沦为乞丐的是"甄玉(甄宝玉)、贾玉(贾宝玉)一干人"。这与原燕京大学藏七十八回《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十九回脂砚斋批语说贾宝玉后来"寒冬噎酸齑(jī,腌菜),雪夜围破毡"是一致的。但由此又知甄宝玉的命运也与之相似,可见贾(假)甄(真)密切相关。"蓬窗"换作"绿纱"的,脂砚斋批语说是"雨村一干新荣暴发之家",又说戴枷锁的也是"贾赦、雨村一干人",那么他们后来因贪财作恶而获罪的线索就更加清楚了。穿紫袍的,说是"贾兰,贾菌一干人",贾兰的官运可从后面李纨册子中的判词和曲子是得到印证贾菌的腾达,则是他人后续四十回所根本未曾提到的。

有两条脂批,内容上让读者有点莫名其妙,即批"两鬓又成霜"为"黛玉、晴雯一干人",说"日后作强梁"是"柳湘莲一干人"。这些都是已知结局的。表面上看,林黛玉能够长寿,晴雯死而复生,柳湘莲又重新还俗,但这是不可能的。其实,前者是批语抄错了位置,应属下一句,指她们都成了"黄土陇头"的"白骨"后者则是将第六十六回中作者描写在外浪迹萍踪的柳湘莲所用的隐笔加以揭明。有这样一段文字:"薛蟠笑道:'天下竟有这样奇事:我同伙计贩了货物,自春于起身往回里走,一路平安。谁知前日到了平安州界,遇一伙强盗,已将东西动去,不想柳二弟从那边来了,方把贼人赶散,夺回货物,还救了我们性命。我谢他又不受,所以我们结拜了生死弟兄。'……"这段话颇有含混之处。比如说"柳二弟从那边来了",读者终究不知他是从何而来的而且他一来,居然毋需挥拳动武,就能"把贼人赶散",他的身份也是有点可疑。就算他这几年"惧祸走他乡"是在江湖行侠(书中对他在干什么行当,讳莫如深),"侠"实际上却也是"强梁"(《庄子·山木》:"从其强梁。"吕惠卿注:"多力也。")可见,脂砚斋批语在提示人物情节上都不是随便说的。

有一条脂批很容易忽略它提供情节线索的价值。即批:"蛛丝儿结满雕梁"为"潇湘馆、紫(绛)芸轩等处。"表面上仿佛与"陋室空堂"两句同义,都说贾府败落。细加推究,所指又不尽相同。否则的话,完全可以说"宁荣二府"、"大观园",或者"蘅芜院"、"藕香榭"等处。后世学者根据多方面线索得出结论:贾府获罪,贾宝玉离家(或为避祸)在外淹留不归,时在秋天。此后,他的居室绛芸轩也是人去室空。林黛玉因经不起这个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忧忿不已,病势加重,挨到次年春残花落时节,她就泪尽"证前缘"了。潇湘馆于是也就成了空馆。"一别秋风又一年",贾宝玉回到大观园时,林黛玉已死了半年光景了。原先"凤尾森森,龙呤细细"的潇湘馆,如今只见"落叶萧萧,寒烟漠漠"(庚辰本第二十六回脂砚斋批语指出佚稿中的文字),怡红院也是满目"红稀绿瘦"(庚辰本第二十六回脂批)的凄惨景象,而两处室内则是"蛛丝儿结满雕梁"。所以贾宝玉才要"对境悼颦儿"(庚辰本第七十九回批语)了。

此外,也有歌中虽无脂砚斋批语,但后世读者仍能从别处提示中了解情节,如择佳婿而流落烟花巷的,当是史湘云。至于既无脂批,又难寻线索的话,如"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之类,读者就不必勉强去坐实了。因为,即使不作如此推求,也并不妨碍读者对这两首歌的精神实质的理解 。

作者简介

曹雪芹(约1724-约1763),清代小说家,名沾,字梦阮,号雪芹、芹圃、芹溪。他的先世原是汉人,大约在明代末年被编入满洲籍。他出身于一个"百年望族"的大官僚地主家庭,从祖父起二代世袭江宁织造一职(祖父、伯父、父亲)达六十年之久。后来父亲因事受株连,被革职抄家,家庭的衰败使曹雪芹饱尝了人生的辛酸。他历经十年创作了长篇名著《红楼梦》,死后遗留下前八十回残稿。该书内容丰富、情节曲折、思想认识深刻、艺术手法精湛,是中国古典小说中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

曾以十年时间,从事《石头记》(即《红楼梦》)的创作。书中通过一个贵族官僚大家庭的盛衰历史的描写,塑造了许多典型人物形象,对当时社会的黑暗腐败,进行了深刻的解剖和批判,并热情地歌颂了具有异端思想的男女青年,表达了对当时女性命运的深切同情,成为我国古典小说中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品。

原文:

hǎo le gē zhù

好了歌注

lòu shì kōng táng, dāng nián hù mǎn chuáng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shuāi cǎo kū yáng, céng wèi gē wǔ chǎng.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zhū sī ér jié mǎn diāo liáng,

蛛丝儿结满雕梁,

lǜ shā jīn yòu hú zài péng chuāng shàng.

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shuō shí mǒ zhī zhèng nóng, fěn zhèng xiāng,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

rú hé liǎng bìn yòu chéng shuāng?

如何两鬓又成霜?

zuó rì huáng tǔ lǒng tóu sòng bái gǔ,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

jīn xiāo hóng dēng zhàng dǐ wò yuān yāng.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jīn mǎn xiāng, yín mǎn xiāng, zhǎn yǎn qǐ gài rén jiē bàng.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zhèng tàn tā rén mìng bù zhǎng, nǎ zhī zì jǐ guī lái sàng!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xùn yǒu fāng, bǎo bù dìng rì hòu zuò qiáng liáng.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zé gāo liáng, shuí chéng wàng liú luò zài yān huā xiàng!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yīn xián shā mào xiǎo, zhì shǐ suǒ jiā gāng,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zuó lián pò ǎo hán, jīn xián zǐ mǎng zhǎng: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luàn hōng hōng nǐ fāng chàng bà wǒ dēng chǎng,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

fǎn rèn tā xiāng shì gù xiāng.

反认他乡是故乡。

shén huāng táng,

甚荒唐,

dào tóu lái dōu shì wèi tā rén zuò jià yī shang!

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出处:

清代曹雪芹的《好了歌注》

注释:

陋室:简陋的屋子。

笏满床:形容家里人做大官的多。笏,古时礼制君臣朝见时臣子拿的用以指画或记事的板子。

雕梁:雕过花的屋梁,用来指代豪华的房屋。

谤:指责、毁谤。

强梁:强横凶暴。这里是指强盗、暴徒。

择膏粱:选择富贵人家子弟为婚姻对象。膏粱,本指精美的食品。膏,肥肉;粱,美谷。引申为富贵之家。

烟花巷:妓院。烟花,旧时娼妓的代称。

纱帽:古时候的官吏所戴的帽子,这里是官职的代称。

锁枷:旧时囚系罪人的刑具。

紫蟒:紫色的蟒袍,古代贵官所穿的公服。

反认他乡是故乡:比喻把功名富贵、妻妾儿孙等等误当作人生的根本。

为他人作嫁衣裳:比喻为别人做事自己没得到好处。

译文:

如今的空堂陋室,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摆着满床笏板的华屋大宅。如今的枯树衰草,就是当年高官显贵们喝酒享乐的歌舞场地。

曾经豪华的房屋已是蛛丝遍布,可惜那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往日富贵无双,如今怎弄得两鬓白如霜。

旧人故去新人来,逢场作戏到头一梦的荒唐无聊。

金银满箱,转眼沦落成乞丐受人指责。还在感叹他人命薄,哪知自己也落得这般下场。

虽然对儿子教导有方,也不能保证他将来不会做土匪强盗;为女儿攀结富贵人家,将来女婿流连于歌楼舞场又是谁能想得到的呢?

不满足官职大小,最后只把枷锁扛。昨天还一贫如洗,只有破袄难以御寒。今天却大富大贵,紫蟒都嫌长。

人生如戏,一场接一场上演着,你刚卸妆,又该我登场了。曲终人散后,蓦然发现,自己忙忙碌碌一生都是在给别人缝制嫁衣,白忙活一场。

白话译文:

那简陋的内室和空洞洞的厅堂,当年却有富贵的笏板堆积在床;那长满衰草和枯朽白杨的地方,曾经就是显贵轻歌曼舞的乐场。

雕梁画栋已被扯满长长的蛛网,如今绿纱重又把破败之窗糊上。说什么胭脂浓花粉也香的娇娘,却怎么忽地两影斑斑白如雪霜?

昨天才用如山的黄土埋葬白骨,今晚纱帐里偶居不离结对成双。

说什么富贵家积播的金银满箱转眼间沦落为乞丐遭世人毁谤。

正在悲叹他人的寿命过于短促,可知道自己返回家里一命天亡!

莫要说自己教育子女严格有方,说不定他将来随落把强盗来当。一心只想在富贵人家结亲择婚,哪承想到头来竟然流落烟花获!

因为贪心总嫌头上乌纱帽太小,不料想竟落得把枷锁套在身上;昨日还曾想破袄漏风不抵体寒,现如今又觉得紫色的蟒袍过长。

人生仿佛一场戏剧,一场接一场上演着,你才卸妆,又该到我上场了。曲终人散后,突然发现,自己忙忙碌碌一生都是在给别人缝制嫁衣,白忙活一场。

创作背景:

这首《好了歌注》是对《好了歌》所表达的思想进一步具体、生动的阐发。它形象地刻画出封建统治崩溃前夕的种种衰败景象:满床的朝笏玉板不见了,只剩下空荡零落的厅堂;歌舞场长满了衰草枯杨;画栋雕梁结满了蜘蛛网;公子变成了乞丐,小姐流落为妓女;达官贵人扛上了枷锁,酸儒新贵反倒穿上了紫蟒。这个下台那个又登场,真是可笑而又荒唐。这就是所谓“‘了’(断绝俗缘)便是‘好’(得到解脱)”。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地主阶级的好景已到末日,统治者之间一切争权夺利,钩心斗角,正面临着经济上的崩溃,政治上的没落,道德上的败坏,一代不如一代,后继无人的严峻现实。作者用“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嘲讽这一阶级在垂死前权势利欲争夺的可笑。作者在歌中所揭露的封建统治阶级在政治、经济、道德等方面和种种危机,以及他对统治者内部的权力斗争所持的否定态度,都是值得肯定的。但由于曹雪芹所处的时代的局限,他无法找到现实的出路,所以这里所宣扬的“‘好’便是‘了’”,“‘了’便是‘好’”,就包含有浓厚的虚无厌世和宗教色彩,我们对它要有正确的认识。这些消极因素曾被新、旧红学家所扩大渲染,用以否定《红楼梦》的反封建意义,这也是应该避免的。

作者简介:

曹雪芹,名沾,字梦阮,号雪芹,又号芹溪、芹圃。清代著名文学家,小说家。先祖为中原汉人,满洲正白旗包衣出身。素性放达,曾身杂优伶而被钥空房。爱好研究广泛:金石、诗书、绘画、园林、中医、织补、工艺、饮食等。他出身于一个“百年望族”的大官僚地主家庭,因家庭的衰败饱尝人世辛酸,后以坚韧不拔之毅力,历经多年艰辛创作出极具思想性、艺术性的伟大作品《红楼梦》。

赏析:

这篇解注比《好了歌》说得更具体、更形象、更冷峭无情。富贵的突然贫贱了,贫贱的又突然富贵了;年轻的突然衰老了,活着的又突然死掉了——人世无常,一切都是虚幻。想教训儿子光宗耀祖,可他偏偏去当强盗;想使女儿当个贵妇,可她偏偏沦为娼妓;想在官阶上越爬越高,可是偏偏成了囚徒——命运难以捉摸,谁也逃脱不了它的摆布。可是世上的人们仍不醒悟,还在你争我夺,像个乱哄哄的戏台,闹个没完。这就是《好了歌》解注的基本思想。它同《好了歌》一样,同属愤世嫉俗的产物。由于它处处作鲜明、形象的对比,忽阴忽晴,骤热骤冷,时笑时骂,有歌有哭,加上通俗流畅,迭富有致,就使它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它对于当时封建社会名利场中的人物,无异于一盆透顶醒心的冷水;对于今天的人们认识封建社会的腐败黑暗,也有某种认识意义。

延伸阅读:

跛足道人,疯癫落拓,麻鞋鹑衣,口内念着几句言词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对应人物:

这首《好了歌》,在全书开头造成一种“忽荣忽枯、忽丽忽朽”(脂砚斋语)的险恶气氛,也是对全书荣宁二府兴衰际遇的一种概括和预示。 这种概括和预示,是就其整体而言的,不好说哪一句是专指哪个或哪几个人物。如有人以为“转眼乞丐人皆谤”指的是甄宝玉和贾宝玉;“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指的是贾雨村等人;“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指的贾雨村、贾赦等人;“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指的是贾兰、贾菌等人,等等。乍看似乎有点像,其实未必是作者的意图。既然是概括地预示全书内容,有些像是自然的,但如简单地把每句和书中人物一一对应起来,就无法解释通。如以为“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指的是柳湘莲,有什么根据?

书中根本没有写柳湘莲之父是谁,也没写如何教子有方,也没有其它预示说柳湘莲要当强盗,怎么能证实就是指的柳湘莲?更有人据此说柳湘莲参加了农民起义等等,就近乎痴人说梦了。持上述看法的研究者,依据的是“甲成本”脂批。脂砚斋批语对研究《红楼梦》有其不可忽视的价值,但也不可尽信和迷信。脂批是个很复杂的问题,肯定不是出自一人一时,错讹之处很多,因此有取也要有弃,与《红楼梦》原书显然悖谬的地方;就不应该盲目信从。

《好了歌注》中所说的种种荣枯悲欢,是有小说的具体情节为依据的。如歌的开头,就对以贾府为代表的四大家族的败亡结局作了预示;还有一边送丧,一边寻欢之类的丑事,书中也屡有不鲜。但要句句落实某人某事是困难的,因为有些话带有普遍性,指浓粉香,一变而为两鬓如霜,便是自然规律。它可能是对大观圆中一些女儿的概括描写;倘说白首孀居,则有指薛宝钗、史湘云的可能。此外,小说八十回以后的原稿已佚,所以也难对其所指,下确切的断语。但线索还是有的。比如甲戌本的批语(它的价值是不容忽视的)指出,沦为乞丐的是“甄玉(甄宝玉)、贾玉(贾宝玉)一干人”。这与原燕京大学藏七十八回《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十九回脂砚斋批语说贾宝玉后来“寒冬噎酸齑(jī,腌菜),雪夜围破毡”是一致的。但由此又知甄宝玉的命运也与之相似,可见贾(假)甄(真)密切相关。“蓬窗”换作“绿纱”的,脂砚斋批语说是“雨村一干新荣暴发之家”,又说戴枷锁的也是“贾赦、雨村一干人”,那么他们后来因贪财作恶而获罪的线索就更加清楚了。穿紫袍的,说是“贾兰,贾菌一干人”,贾兰的官运可从后面李纨册子中的判词和曲子是得到印证;贾菌的腾达,则是他人后续四十回所根本未曾提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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