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国民经济取得了巨大成就,改变了过去贫穷落后的面貌,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它现在是全球贸易和制造业的中心。与40年前相比,中国人均GDP增长了近50倍,占全球经济的1.8%至16%。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贡献率超过30%。
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原因是什么?是否可复制?这种快速增长模式是不可持续的吗?虽然这些问题都讨论过,但是没有统一的答案。有学者认为,中国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就,一方面是因为我们确定了私有产权,从而激发了市场的活力。也有学者认为,我国有后发优势,有大面积的廉价土地和劳动力,这是我们快速发展的原因。但是到了一定阶段后,这些优势都不具备了,我们就会失去快速发展的动力,走向拐点。
马尔萨斯陷阱,一个困扰中国封建社会几千年的问题。人口增长是几何级的,而我们的粮食、土地等生活资料是几何级增长的,这就导致了随着农业人口的增加,这些土地无法养活不断增长的人口。从明清到1968年,这600年间,中国粮食产量增加了10倍,人口也增加了10倍,耕地面积只增加了5倍。我该怎么办?必须通过瘟疫或战争的手段来减少人口规模,才能消除这种灾难。
但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单位人口的工业产值远高于农业社会,所以也能克服这个马尔萨斯陷阱。13世纪以后,欧洲的人口增长率高于粮食产量。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欧洲大陆上战争不断。1800年左右,英国开始出现一种趋势:人口稳步增长,而人们可以享受更高的生活水平。从1750年到1850年,英格兰人口从750万增加到2100万,增长了约2倍。与此同时,英国的人均收入从1689年的7英镑增加到1800年的21.9英镑。与同时期的欧洲大陆国家相比,英国人的生活质量要高得多。这是典型的利用工业革命跨越马尔萨斯陷阱。
在原始农业社会,科技对生产力的影响非常有限,我们主要依靠土地这种有限的资源来获取食物。然而,工业革命之后,人类生产的食物不再仅仅依靠体力。科学技术的突破将使我们更有效地利用资源,养活更多的人。
中国改革开放后,工业的崛起有效规避了马尔萨斯陷阱。同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将所有权和使用权分开,土地仍然属于集体,不能随意转让,有效保证了中国几千年的土地兼并问题。土地承包给个人,极大地激发了农民的劳动热情,彻底释放了中国潜在的劳动生产率。随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实行,城乡之间的壁垒逐渐被打破,大量剩余劳动力涌入城市加入工业化进程。
新中国成立时,我们还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为了发展成为一个先进的工业国家,我们牺牲了一些农业利益。同时为了快速发展,降低原材料价格和工人工资,降低企业经营成本。为了维持这些企业的运转,国家还必须想办法增加它们的利润,让企业积累资金,进行下一步的投资。
现在我们的产业已经进入成熟阶段,对农业的依赖逐渐降低,政府有能力减轻农民的负担。既降低了农业税,又直接补贴农业种植,进一步实现了以工业反哺农业。
1978年的农村改革不仅激活了农业,也刺激了中国工业现代化的发展。78年的农村改革,不仅解放了农村劳动力,还让以前由公社兴办的企业按照市场经济规律运作,后来又让农民以家庭的形式经营自己的企业。
这不经意间引爆了中国乡镇企业的大发展。改革开放十年间的数据显示,1988年乡镇企业从150万家增加到1890万家,增长了近12倍。农村工业产值增长13倍,带动农民收入增长12倍。
而且我们沿海的一些乡镇企业迎来了欧美东亚经济转型的红利。原来劳动密集型的工业企业搬到了中国。1997年,中国承担了全球绝大部分的纺织生产,甚至让深圳的部分地区成为纺织重镇。中国之所以能够承接这种经济转型红利,一方面是因为近年来中国加大了基础设施建设,同时大力培养产业人才,这也是后来很多国家难以效仿的原因。
经过1978年到2010年30年的发展,中国工业产值增长10%,近几年制造业产值是美国的1.5倍。按照国际工业标准分类,在22个工业大类中,中国有12个位居世界第一。同时,在500多种主要工业产品中,中国几乎囊括了全部,220多种工业产品产量居世界首位。中国突然变成了世界工厂。
中国过去40年的经济增长无疑得益于改革开放,我们一直强调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但也要看到,从封闭经济走向完全开放经济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
经济学中有一种观点认为后来者会面临诅咒,说一个落后的国家,因为发展晚,所以靠模仿实现快速发展。然而,当这些国家模仿先进国家的技术时,它们并没有进行制度创新。所以随着技术发展的瓶颈,整个国家会逐渐衰落。
西方国家从比较优势的角度持这种观点。他们认为中国的优势是廉价的劳动力和丰富的资源,但往往忽略了中国的制度创新。以中国高铁为例。在推动高铁产业的过程中,以铁道部为核心,制定了一系列措施,扭转了国内这些公司的相互消耗,形成了谈判体。于是他主持了国外对华技术转让的谈判,配合各种行业规范和巨额投资。就这样,中国的高铁产业从无到有迅速成长。目前,中国的高铁里程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总和还要多。
没有一个国家一直在销售附加值低的产品。把廉价劳动力和丰富资源作为比较优势,当然是不可持续的。我们依靠比较优势获得资本、技术等。有了前面的基础,发展更高层次的技术是一条螺旋式上升的道路。所以我们现在有比较优势的低端产业会逐渐被高端和新兴产业取代。
中国对利用外资也持谨慎态度。阿根廷、巴西、墨西哥等拉美国家,以及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都受到了外资浪潮的冲击。大量外资进出,造成这些国家的债务危机,对整个经济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但这些外资在中国并没有采取这样的套路,而是老老实实在中国做生意,促进了中国的工业发展。很简单,这些国家进入南美、东南亚等国家,都是进入国家最有价值的能源、金融领域,关系到国家经济。当垄断产生泡沫时,这些基本资产的价格被抬高,因此他们可以获得高额利润。
中国严格限制这些外资的进入范围,鼓励他们做产业赚钱,但不允许他们触及国民经济命脉,也不允许盲目的资本自由化,严格控制热钱的进出。这是我们对改革开放的谨慎态度。
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没有忘记我们的责任。我们设立了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和由政府出资400亿美元的丝路基金,为一带一路和其他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和资源开发提供资金支持。
中国这个拥有世界1/5人口的超级大国,用40年时间完成了西方200多年的工业化,从根本上改变了当今世界的经济版图,对国际秩序产生了深远影响。今天,中国和美国是世界经济中最大的两个经济体,西方不能忽视我们的实力。中国正以开放、包容、合作的心态改写过去由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经贸规则,让更多发展中国家发出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