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攻明可以分为改国号为清和关外称帝两个阶段。第一阶段由努尔哈赤继承,旨在掠夺财富,解决财政危机;第二阶段旨在消耗明朝实力,寻找占领中原的机会。在这两个阶段中,第一阶段的成功探索使后金军队找到了进入长城的途径,为第二阶段大规模进入长城铺平了道路。第二阶段,由于清军战略目标明确,掌握了更多主动权。
两个外援:满蒙联姻和大明晋商。
明朝为了防止后金政权的入侵,在关宁晋地区设置了坚固的防线,驻扎在山东半岛的海军有效的牵制了关宁晋防线,所以后金想从东方进入明朝的可能性不大。努尔哈赤时期,明朝和后金之间的主战场也是围绕这条防线发生的,也就是辽东和辽西的广大地区。
努尔哈赤时期就已经开始与蒙古联姻,目的是为了分割蒙古察哈尔的势力,因为努尔哈赤不想再被“九国联军”围困,他需要拉拢蒙古各部,然后安心发展自己的力量。所以努尔哈赤先娶科尔沁,也正是这种自保之举,成为后继者登上长城,甚至奠定北疆疆域的重要原因。
皇太极统治时期,满蒙联姻不再是单纯的自保政策,而是演变为强大的军事同盟,成为后金(清)政权登上长城的保障。皇太极的九位皇后中,有六位来自蒙古。他将12个女儿嫁给蒙古贵族,形成了爱新觉罗希与蒙古贵族博尔济吉特氏的“天下姻缘”。这就把漠南蒙古诸部纳入了“满蒙一体化”的进程,以至于在皇太极时期,蒙古南下的行动频繁发生,很多兵力集中都是在蒙古完成的。
明代九边的防御体系原本是针对蒙古人的,但后金崛起后,九边镇的地位逐渐下降。明朝财政、军备向关宁线倾斜,导致边墙防线成为薄弱环节。这一点,是袁崇焕在皇太极第一次入关时提到的:“我在宁远时,敌军不得向西过关;门弱,宜留重兵。”这说明明朝的战略部署已经呈现出严重的不平衡。后金的军队不再在关宁地区寻找突破口,而是由蒙古人引导,从北方边疆进入长城。
袁崇焕的这篇论文彻底击中了皇太极时期的五条入侵路线,也击中了皇太极的战略思想,即绕过重兵把守的关宁线,选择不同的长城关隘进行奇袭。借蒙古使后金的路线选择灵活多变,也使明朝陷入被动。面临内部压力的崇祯皇帝不得不来回调动精锐部队,降低了防御效率。这样很容易让后金快速突破防线,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除了满蒙联姻带来的陶、贵德的帮助,明朝还有一群特殊的人成为了后金的“盟友”,这些人就是晋商。
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努尔哈赤颁布七大恨诏书,起兵反明。明朝的对策是经济封锁,所以后金处于生活和战争物资极度匮乏的状态。这也让晋商看到了发财的机会。为什么是这群晋商?因为明朝北元时期,为了减轻漕运压力,政府“出让”盐的专营权,以吸引北方边疆的晋商参与运粮军粮,这与宋朝的盐钱政策如出一辙。晋商在帮助政府分担压力的同时,也通过食盐专营获得了大量收入,因此发展成为边贸的主力军。
于是,在努尔哈赤不知所措的时候,晋商范带着七个商贩偷渡出关,向努尔哈赤提出了走私贸易的愿望。也就是说,在经济封锁的背景下,范帮助后金带来了盐、铁、粮食甚至军用火药,而努尔哈赤则需要交换“东北三宝”(人参、鹿茸、貂皮)。这是用战略物资交换奢侈品的生意。山西商人低价购买物资,交换奢侈品,卖给江南的富人。对于明朝来说,财富外流对本已困难的财政影响更大。
但走私毕竟处于灰色地带,无法形成战争所需的贸易规模。所以到了皇太极的时候,后金内部的经济问题随着战争规模的扩大越来越严重,这也说明明朝的经济制裁起到了预期的效果。皇太极第一次入侵的那一年,后金爆发了严重的饥荒,粮价飞涨,使得明朝经济制裁的效果被无限放大。于是皇太极决定不依靠晋商的走私活动,而是花重金向晋商购买边境信息,进入长城掠夺明朝腹地。通过抢劫解决问题比走私贸易要快得多。
就晋商而言,他们是从运粮到边关开始的,所以对明朝边关的军事保护了如指掌。我甚至知道边防军的喜好和习惯,因为只有知道这些,才能方便官商勾结,从国库里掏螃蟹!当皇太极与东北三宝交换这些信息时,晋商可以追求利润最大化。他们可以通过向后金出售从边境获得的信息来获利,而不是购买食物和其他材料。这种交易成就了晋商的卖国行为,为后晋轻松登上长城提供了信息支持。
比如皇太极第四次进长城的时候,冀辽总督吴阿衡正在给掌管军队的太监祝寿。他喝得酩酊大醉,多尔衮的军队才得以适当地越过没有防备的墙岭,然后进入密云县城,杀了吴阿衡。没有准确的信息,很难做到这一点。后来清军进京,当摄政王多尔衮时,范等人被请到北京,合称为八大御商。范任命主持边境贸易,并“赐张家口财物为业”。为什么是张家口?是明朝宣大防线的重镇。控制阴山山脉的重要关隘,进入张家口,向西南进入怀来,可以指向北京西北门户居庸关,是皇太极时期第三次入侵的路线之一。
皇太极的“伐大树”策略
无论是满蒙联姻,还是明清商人,在皇太极时期都服务于同一个策略,那就是“伐大树”。这个策略就是把明朝比作一棵大树。不可能一斧砍断,所以要左一斧,右一斧,直到大树失去支撑,才会倒塌。皇太极入侵之所以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是因为皇太极称帝,改国号为大清时,就开始实施“伐大树”的策略。
前两次入侵,皇太极面临的是解决国内经济问题,入侵的目的是掠夺。当时选择避开关宁晋线,绕道蒙古南下,可以说是努尔哈赤“放坚攻弱”战术的延续。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砍树策略。此时的砍树策略还处于准备阶段,或者说是两种砍树策略的尝试。
崇祯九年(1636年),皇太极称帝时,李朝使臣罗德贤、并未随官跪拜。王储非常重视这个细节。在他看来,虽然李朝和清朝已经成为“兄弟之国”,但其使臣的蛮横仍然来自大明的支持,这将是他图谋中原的后患。
于是,皇太极于崇祯十年(1637年)发兵东征,李靖被迫投降皇位,并中断了与明朝的交往。随后,阿济格乘势攻克皮岛,将明朝大将沈世奎斩首。至此,蒙古成为了稳固的盟友,朝鲜也不再依附于明朝。山东半岛到皮岛的补给线被切断,清朝可以把重点放在明朝的砍树策略上。
也正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后,明朝镇压农民军平叛的局面成为皇太极攻打明边墙的风向标。崇祯皇帝以杨嗣昌为兵部尚书,坚定不移地把剿灭农民军作为战略部署的重点。正是皇太极抓住了这一点,才在明朝平叛即将胜利的时候大放异彩。这就是砍倒大树战略的核心思想,即无限消耗明朝的国力,与农民军结成“同盟”,反复以“媾和”为幌子,在为自己赢得缓兵之机的同时,也混淆了明朝的判断。
为了顺利突破长城,每次发兵前,皇太极都会留一部分兵力在山海关外,或攻城作援,或隔空“盯”明军,以牵制关宁周边的明朝精锐。这使得明朝廷无法调动关宁铁骑支援长城,也使关宁铁骑无法渡过辽河,直取盛京、辽阳等地。
换句话说,皇太极带着部分精锐部队留在辽东,把关宁的精锐士兵牵制成一盘死棋,然后通过蒙古、晋商的情报和农民军的兵力迅速突破长城防线。一边掠夺财富,一边吸引勤王的兵马在京畿集结,然后扬长而去。结果明朝士兵疲惫不堪,农民军镇压,最后发展成明朝的掘墓人。
皇太极的战略思想在于时机,长期的成功消耗使得北方边城军备浪费。整个明末,虽然满清和卢象升先后整顿宣大地区的防御,颇有成效,但并不能恢复九边的整体防御体系。最后的原因是他们很穷。皇太极选择入侵是在明朝揭不开锅的时候,或者是两个都城河北省的自然灾害,或者是平叛农民军的军费过于紧张。这样的财力支持不了长城,就给了皇太极砍大树的机会。
天子守国之哀
永乐迁都造就了明朝“皇帝守国”的中坚力量,但也注定了明朝都城战略纵深的先天不足。无论是强子岭、古北口还是喜峰口,皇太极时期都可以用乌镇朝哈(清朝火器营)炸开边墙缺口,然后带领骑兵快速通过。从辽西到燕山山脉,地形特别复杂。长城以南的明军守卫要迅速冲到长城,把后金(清)军挡在长城之外,难度相当大。
所以,无论是宣大总督、冀辽总督,甚至三边总督,在后金(清)攻破长城后,都是拼命往北京跑,而不是奔长城。袁崇焕的皇太极第一次破墙的时候,企图在长城南城拦截,结果在赵率教灭了四千骑兵,然后被皇太极溜了好几个街区。最终,袁崇焕选择不再拦截,直奔京城,这是赶上了北京保卫战。明朝对这场战争的经验总结是,后金翻越长城后,所有城镇的勤政兵马都可以直奔京畿。
其实这就是皇帝保卫国家的尴尬。由于首都离边境太近,后金的军队进入长城后,明朝的军事部署只能是“丢车保帅”。这样一来,城镇空的兵马就空了,后金(清)军可以灵活选择路线进行劫掠。比如崇祯十一年(1638年)第四次入侵后,国军总司令卢象升被杀,多尔衮兵分两路,沿太行山东麓和大运河南下。西路军在莱文打死了关宁晋防线的创始人孙承宗;东路军打下济南府,杀十三万人。京畿各镇集结的兵马没有发挥作用,陈新甲追击东路军没有一个截击;洪承畴和孙传庭追到山东时,战斗已经结束。
皇帝保家卫国的恶果是拆东墙补西墙的防守部署,舔血的尴尬局面。当萎靡不振的边墙防御体系崩溃时,关宁虽然牵制了一部分后金(清)军队,却像一颗被绊倒的棋子,动弹不得。全国各地调动兵马只是为了解京师燃眉之急,军力无形中被浪费,以至于皇太极左斧右斧砍出效果,借李自成之手葬送明朝,自己成了渔翁得利的后来者。
综上所述,皇太极之所以能够“轻松”进入明朝腹地,主要是因为战略格局的变化。蒙古和山西商人使攀登长城成为可能。皇太极在解决了李朝和皮岛的问题后,可以坚定不移地实施大树砍伐的策略。再加上明朝内部问题导致财政吃紧,军备松懈,为皇太极从长城南下提供了条件。明朝首都缺乏战略纵深,增加了明朝的防御负担,从而抬高了皇太极的消耗战术,所以更容易南下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