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有很多叫“破城”的遗址,最大的大概是吉木萨尔县城以北十几公里的一个地方,这里曾经是大唐北方朝廷有名的本部。20年前我就知道“北庭”的事,没想到会发生在今天。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考古公园。顺着门房的指引,绕过一簇杂树。一排排黄色的土墙突然涌入视野。由近及远,他们像卫士一样默默伫立在绿草如茵的田野和茫茫戈壁滩。这是北亭老城。
因此,这座城市建于唐初。虽然遭受了长城以外的风雨侵蚀和战争破坏,但当年的气象依然可见。墙高3-5米,宽5-8米。几千年的沧桑,人员的兴衰,都湮没在这些废墟之中。
北渡湖府古城(张佳/摄)
互相挤在一起
那天正好是阴天,乌云汇聚,天空低垂,走在废墟下。空空气中夹杂着野草和鲜花的芳香,周围没有任何声音,只有鸟儿轻轻的歌唱。戈壁尽头,一辆车驶过,卷起长长的烟雾。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都护”一词源于西汉,都护的意思是“无所不包”。千百年来西域都是“全保”统治,除了汉,就是唐。
韩经营西域,沿塔里木盆地南北边缘开辟了丝绸之路的南北路线。因此,所有的西域都位于天山南麓。在此基础上,唐人沿着天山北麓开辟了一条新的丝绸之路北道,大约是从伊吾(今哈密)、敬亭州(吉木萨尔)、伊宁到碎叶(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一带)一线。根据形势的需要,他们除了在西域旧址设置安西都护府外,还设置了北庭都护府,主要管辖南起天山、北至阿尔泰山、西至巴尔喀什湖的广大地区。
从地理上看,北亭老城南以天山为界,西以轮台(今昌吉古城)为界,北以沙漠为界,东通过车市路与刘中、蛟河两镇相连。是从天山缓坡进入准噶尔盆地的关键节点,可以说是理想的军事要塞。
军事上,唐军虽然在天顺、鲁东、鲁东、鲁东三个方向受到安西政府的牵制,但由于地理上的阻隔,很难实现协同作战。北庭府建立后,与西州(今吐鲁番附近)、安西府形成一隅,将原本分散的势力连成一体,共同构成了唐朝在天山南北的核心防御体系,牢牢守卫着帝国西部边疆的稳定。
重要的战略位置,注定了北院注定了。唐朝强大的时候是管理边疆,控制夷狄的前哨,而长安一旦衰弱,就成为各种势力觊觎的首要目标。
从公元702年建立到公元791年最终沦陷,近90年的时间里,这片土地见证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战斗和风暴。
北亭胡夫情况图(张佳供图)
城内看不到大唐旗。
一堵破墙前,在风雨侵蚀的痕迹下,夯土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让人忍不住伸手轻轻一摸。几千年前,这里曾是守卫边境的士兵站立的地方。
闭上眼睛,岁月深处隐隐传来大唐小鼓的回声。骄阳似血,军旗猎猎,帝国战士在风沙中你追我赶。当硝烟散尽,敌人撤退的时候,战斗了一辈子的战士们在这堵墙下举杯畅饮,醉倒在战场上。有些人刚刚收到中原的来信,正在向东看...
唐末,先后在西域设置了汉水师、天山军、伊吾军、京塞军等驻防。这些部队负责野战、守卫、守备和边防检查,其中汉海军驻扎在北庭城。与其他军队由范、韩组成不同,汉水师的士兵主要是关中、中原子弟,来源集中,也是唐朝在西域最强的作战力量之一。
人们总是用“盛”来形容唐朝。这个所谓的“盛”,其实是无数战士扛在肩上的。唐朝建立后,帝国的边境地区一直危机四伏,先是北方的突厥,然后是西北的突厥,中东崛起的阿拉伯帝国,西南的吐蕃、南诏部落。为此,唐朝采取军事为主,文化为辅的策略,先后在安东、安西(北庭脱胎于安西)、安南、安北周边设置了四大本部。
“安史之乱”爆发前20多年,唐朝国力达到顶峰,唐玄宗的文治武功也达到顶峰。公元726年,唐军在与吐蕃的战争中取得决定性胜利,吐蕃势力退出西域,其他少数民族势力俯首称臣。
有一次,“安西各国,西平为郡县,自开远门向西,一万余里”,朝廷还在开远门处贴出告示,提醒旅者:西极路九千九里。从长安到碎叶,朝廷命令畅通无阻。
但庙堂之上也有反对的声音,认为常年战乱会使民生萧条,边缘会成为大国,是“国家之福”。不久之后,北方边境发生叛乱,安史之乱势如破竹,军阵坚如长安。危急之时,大唐西域诸军入关闯祸,其中安西五千,北庭七千,几乎都是驻扎在北庭的精锐部队。
趁着西域空的空虚,吐蕃人随后卷土重来,攻占了北庭。时任北朝护国公的赵充燮在与吐蕃的激战中战死。此后,在国鑫、李元忠等名士的苦心经营下,唐军虽然一度收复了北朝,但其衰落是不可避免的。20多年后,北朝再次沦陷,最后一个北朝在杨攻古兵时被杀。从此,北方宫廷城再也看不到大唐的军旗。
旧城废墟中的野狐(张佳/摄)
阴云笼罩着一万英里的冻土
在离断墙更远的地方,一只狐狸在草丛中惊起,急忙向草丛深处跑去。我没跑多远,停下来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人群。
佛殿下,鸦社鼓声,所有的浪漫情怀都逃不过风雨。
唐人对兴衰也有自己的感受。从的“吴宫径草歪,锦衣古尘”到柳梦德的“旧日王谢堂飞入寻常百姓家”,再到张的“谁先见江边月,江月几时照人?”他们的感情从对过去和现在的担忧,逐渐变得充满了哲学思考。
时光流逝,起起落落,但有些人总是被历史铭记。在北庭,除了马背上的辉煌成就,岑家洲是最知名的一个。
岑家洲以边塞诗称霸唐代诗坛。他的诗风瑰丽,慷慨豪情,把戍边的艰辛和军人的精神世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送吴判官回京的《白雪歌》堪称唐代边塞诗的代表作。其中后半段的“沙海加深有深不可测的冰,一片阴沉的云,千里凝结”的意境和那天很像。
诗歌源于生活。岑参一生两次出使西域,曾担任著名的冯长卿的幕僚。第二次是公元754年,冯长青从安溪调到艺兮北亭节度使。他被邀请到北京担任电影节评委。大多数著名的边塞诗都是在这个时期写的。
这段历史也得到了考古界的证实。1973年,吐鲁番阿斯塔那墓中出土一口纸棺,上面有一笔马料:“岑法官马七匹吃青麦三斗,武胜交健子陈进”。据考证,这里的“岑参”就是。几千年过去了,很多英雄都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只有诗和书是不朽的。
整理他的边塞诗,很多都是临别时或旅途中写的。“一人感忠义,千里忘故乡”,是他在武威送刘判官的时候;“人生可以笑几次,但相见必醉。”这是他在凉州阁与评委们的夜饮;“见面立即不用纸笔,官语报平安”,这是他让使者带给长安家人的;“今夜不知投宿何处,平沙万里荒”,这是他穿越大漠时的感受...
岑家洲的诗歌有豪迈、乐观、苍凉的意境,这与他的家世和志向有关。岑家是个富家子弟,曾祖父岑文本是唐太宗朝的名士,但早已陷入贫困,他肩负着复兴家族的重任。
可惜生不逢时,玄宗一心以武力除荣、吞四夷之苦,求章求句无非是为老弱病残雕虫。所以他只能从军,希望能在边塞建功立业,这从他757年的一首诗就可以看出来:
着付
鹅塞盐,龙堆醋沟。
孤独的城北,独一无二的海西。
秋春犹落,风夜不尽。
可以知道,四十岁的你,还没有被封。
在众多作品中,这是为数不多的感伤情怀。这篇文章后,他随北庭平叛军东进玉门,不久返回长安。八年后,他被贬至嘉州,之后又经历了四年在战乱的蜀国的漂泊。一代诗人最后死在成都。
一个年轻人的假负凌云志,他的一生从未被打开过。被困蜀中的日子里,不知边塞的铁马冰川和休中的羌笛会不会经常进入他的梦境。
旧城遗迹(张佳/摄)
佛寺下,鸦社鼓声。
毗邻北亭老城遗址西侧,有北亭高昌回鹘佛寺遗址博物馆,保护着一座王家回鹘佛寺,当地人俗称“西小寺”。这座佛寺大约有十米高。站在博物馆的三楼,可以看到全貌。经过考古学家的挖掘,可以隐约看到过去的布局。
王宓庙毗邻北庭古城,颇耐人寻味。就像唐朝的开放包容一样,唐人在治理西域的时候也采取了包容的文化政策。唐朝的士兵为多元文化创造了和平发展的环境。在他们的保护下,佛教、景教、祆教等宗教蓬勃发展,西域文化达到了历史上的顶峰。今天维吾尔族的祖先回鹘在民族历史上信仰过萨满、摩尼、佛教等宗教,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惜随着北庭、安西相继失陷,中原王朝的势力逐渐退出西域。在此之前,维系多年的汉文明与伊斯兰文明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伊斯兰乘虚向东扩张。几经演变,西域各宗教共同繁荣的局面被打破,最终伊斯兰教脱颖而出。
博物馆内的佛教壁画(张佳/摄)
中除了佛寺遗址博物馆还保存着出土的佛像和佛教壁画。这座昔日的王家佛寺与敦煌莫高窟、新疆千佛洞相比,不仅名不副实,规模也略显落魄。
不出名既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幸运。可惜千年前的繁华如今已是星罗棋布,但也正是因为名气小,才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存下来。
在博物馆一楼大厅的展板上,有《北朝史》、《汉天海山》等作品的封面,这些都是北朝院学者的研究成果。他们既是研究人员,也是北庭的守护者。
高速公路上的北亭老城区指示牌(张佳/摄)
出了博物馆,门前玫瑰盛开,当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正在拍视频,“要拍一部关于丝绸之路的文化片”。相机屏幕上,天空空乌云迅速翻飞,“北亭故城”的杏黄色旗帜在亭顶飘扬。
回眸,苍穹之下,北亭老城隐藏在岁月的深处。
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