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苏德战役,德军以南线为重点,计划是先东进再南下,占领整个高加索地区,以获取该地区的石油资源(并向东攻占斯大林格勒以掩护南下的部队)。正因如此,中线北线除了小规模的局部进攻外,都处于守势以集中于南线。不管南俄战事的计划和实施如何,仅基于当年德军战役的基本构想,就存在很大问题。
因为经过41年的战斗,现在苏联的主力在中线,准备对付莫斯科方向的威胁,这一点德方也是知道的。即使德军南线完全成功(消灭该线之敌,占领高加索),也无法威胁苏军主力。而是将主力转回敌军,置于危险孤立无用的方向(南下高加索的部队包括第一、第四装甲集团军群,第四装甲集团军群先南下,再北上支援斯大林格勒)。
可能有人会说这是“避实就虚”,但避实就虚不是这种规避方法。简而言之,我是在与敌人的现实对抗,我是在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的虚拟力量,而不是避开对方的主力去占领土地。就算非要说避实击虚,那也一定是“我奇怪”先破敌之虚,而不是“敌之实”先破自以为是。德军以自己的主力规避法律,背弃敌人的主力,这在古代和现代都是罕见的。站在德国(希特勒)的立场,自然是想快速占领高加索,然后召回主力,对付敌人。但是太轻敌,太冒险了。
只要对方不是太蠢太弱,你就会反击,抓住你想要占领的重要地方,哪怕你没能及时防守。最简单有效的防御或夺取手段是:瞄准你的弱点,找你主力的麻烦。如果你的主力被歼灭或撤退,我们自然会达到目的。试想两军交战,危险重重。一方想方设法找对方主力的茬,给对方制造麻烦,另一方却无视对方主力,去做一些占地的小事情。这样一来,势必在局面上处于被动。
后来战争的发展也如出一辙。苏军及时击退了斯大林格勒,保卫了高加索。德国军队在7月初发起了进攻。月底之前,南方集团军群已经分成了AB两个集团军群。前者南下高加索(17军和第一、第四装甲军),后者东进斯大林格勒(主要是第六军,还有第二军和喽啰)。苏军姗姗来迟,早已确定对手重点在南线,主力自然会陆续南下,准备反攻。
到了11月,经过充分的准备,德国第六集团军被包围在斯大林格勒(突破德国仆从国的两面势力,得到它,这是“避实就虚”,一旦被歼灭,直奔罗斯托夫,攻占封锁线,那么早已深入高加索的A集团军也将危机四伏。虽然苏军没能做到这一点,德军也忍痛从高加索撤军,但最后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了一个精锐集团军,吃了大亏。
德国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整个战役计划的根本弱点,即专注于占领土地而不是消灭敌人。所谓占领土地,站在进攻者的立场上,只能作为不消灭敌人的手段(包围敌人并动员他们以便于消灭,德军42年就可以尝试),绝不能作为目的,否则就是本末倒置,吃亏在所难免。南线行动本身的规划和执行不力,实际上就是源于这样一个根本性的弱点。
顺带一提,在第六集团军被围困后,最遭殃的不是希特勒或保卢斯,而是曼施泰因,他必须营救第六集团军脱离险境,确保A集团军群的安全撤退。这种完全相反的矛盾是最麻烦的(第六军要突围才能脱险,就算成功了,释放了大量苏军,整个德国的南线都可能崩溃)。估计那段时间,曼斯坦因的头发都白了。
至于传说中的希特勒因戈林的影响而拒绝突围(戈林答应空供应),只是他后来说的。如果希特勒和戈林真的够蠢,他们就不会执政了。他们习惯于收回锅。总之,弃小保大是无奈之举。而这种心理是不能陈述的,否则保卢斯和被围困的士兵会怎么想怎么做,会影响整个军队的士气。希特勒和戈林知道自己背了锅,但他们心甘情愿地背了,至少作为一种姿态。元首从未放弃任何一个处于困境的士兵。也许戈林会抱怨,希特勒无话可说。
所以,这就是错误思考战斗起点的后果。头没有开好,灭火的人就无从下手。除了损失一个精锐集团军,他们还损失了这么多空陆军兵力。希特勒认为收购高加索油田可以摧毁对方的战争经济,保护自己的战争经济,这种想法太简单了,或者说是一厢情愿,当局执迷不悟,甚至违背了基本的军事原则。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缺乏军事素养。打仗无非是在“知”(知己知彼,知天知地)的基础上做决策。然而,由于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所以任何决定都(仅仅)取决于收益风险比。但是,收益风险比的评价只取决于一个因素:军事素养。希特勒的计划可能收益很大,但风险要大得多,收益与风险之比不够,暴露了他严重缺乏军事素养。再加上他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加上德国高级将领水平有限(有时比希特勒还不如),第三帝国最终失败绝非偶然。如果上升到国籍的层面,可能是德国人比较直。当然,另一方面,这也是优点,严谨负责,执行力强,希特勒本人也是。这也是德军在西线军队中能打得最好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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