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林子仁
编辑|黄阅
一个
说到帝国时期的中国传教,我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1793年的抹大拉传教。尽管英国政府对那次访华非常重视,派出了一支庞大的使团,带着大量可以展示英国最先进科技的礼物,但由于两国对外交目的理解上的严重分歧,抹大拉使团还是失败了。格尼访华不仅影响了英国后来的对华政策,也为英国发动鸦片战争奠定了舆论基础,奠定了中西外交史上“文化冲突”的叙事。
但真实的历史远比这个事件更丰富更复杂。格尼访华两年后,一个荷兰代表团赴京庆祝甘龙登基60周年。甘龙和清朝官员对荷兰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代表团成员也认为这次访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与格尼的遭遇相去甚远。
1993年英国抹大拉教会(来源:维基百科)
但这段历史后来不仅被遗忘,还被很大程度上曲解了。观察家们倾向于将这次任务的中国之行描述为一次“失败”,这甚至比Magerni任务还要丢脸。格尼使团成员之一约翰·巴罗(John Barrow)在《中国游记》中抨击荷兰使团,称其顺从的态度只会助长中国人的傲慢。巴罗对荷兰使团的理解成为现代学者描述这段历史的主要立场。然而,1795年荷兰使团成员的记述却鲜为人知。使团大使伊萨克·蒂进的回忆录直到2005年才出版,也没有被翻译成荷兰语以外的语言。在中国,这个荷兰使团的过去几乎不为公众所知。
美国埃默里大学中国与全球史教授托尼奥·安德拉德(Tonio Andrade)在2021年出版的《最后的使命》中,利用荷兰、法国、西班牙、中国、朝鲜等国的史料,还原了这段历史的真实面貌。连续的书写营造出一种奇特的微观历史效果——使命旅途中的各种遭遇在读者眼前慢慢展开。欧阳泰这样概括这本书:
“这本书不仅是关于一个使命,也是关于一系列的遭遇。在最具体的层面上,它讲述了旅行者与中国人、机构、习俗、技术和景观的相遇,但它也探索了他们对中国的想象——通常来自欧洲的书籍——与他们沿途亲眼所见的现实之间的相遇。"
最后的大使馆:1795年的荷兰使团和被遗忘的西方与中国相遇的历史
欧阳泰
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2021外宾受乾隆皇帝青睐
欧阳泰能日复一日地详细还原了荷兰使团的经历,得益于三位主要成员留下的文字记录。荷兰东印度公司高级官员朱德生两次前往江户与幕府官员交流。他对日本的历史和文化非常着迷,他还学了一些中文,这让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管们认为他是承担这项使命的合适人选。1994年8月,德胜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巴达维亚(现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前往广州。他得到承诺,在北京之行后,他将退休到他离开了几十年的欧洲。
Everardus van Braam Houckgeest是这项任务背后的驱动力。在得知两广总督常林鼓励第一个被清朝承认的西方国家荷兰共和国派使团来北京庆祝乾隆登基60周年后,多才多艺、长袖善舞的荷兰东印度公司广州大班立即致信巴达维亚总部,并耍小心机向公司高层强调派使团的紧迫性。蓝帆在信中说,英、西、葡都对派遣使团感兴趣(但他们不是),荷兰不可能是最后一个。公司高层被说服了,但他们不信任范布伦,怀疑他在中国以非法手段谋取私利,于是派德胜为大使(并暗中调查范布伦),任命“中国通”范布伦为副大使。
蓝帆雕像(来源:rijksmuseum.nl)
使团的另一个重要人物是法国人克雷蒂安-路易-约瑟夫·德·吉涅斯(Chrétien-Louis-Joseph de Guignes),他是在中国工作多年、懂中文的欧洲东方学家约瑟夫·德·吉涅斯的儿子。德胜雇用他为这次任务做翻译。这个自视甚高的年轻人,一直认为翻译的头衔与他应得的地位不相称,这让他在整个旅途中“易燃易爆”。然而,他的毒舌和对中国的冷分析是这段旅程中最令人捧腹的部分。
出发前,德胜和范布伦仔细检讨了马杰尼的错误。德胜有一次在巴达维亚遇到过境到这里休息的马杰尼。英国大使展示了他的豪华船队,不仅包括庞大的士兵、学者和艺术家队伍,还有乾隆皇帝炫耀英国强大工业实力的各种礼物:钟表、望远镜、枪炮,甚至还有一辆装载了最先进减震系统的高级马车。人们同意德盛·范·巴兰的观点,认为马格尼拒绝向皇帝磕头是这次任务失败的主要原因。正因如此,荷兰使团愿意遵守清朝的一切外交规则,包括磕头,并一再向清廷强调这是“礼仪使团”,派往北京只是为了向乾隆进贡,没有任何政治或贸易要求。德胜本人和荷兰东印度公司都很清楚,东亚外交不同于欧洲外交,维护关系比讨论商务更重要。
这幅画描绘了1794年荷兰使团和清朝官员在广州海之济寺的一次重要会面。与德胜范巴兰同坐左侧,与两广总督常林等清朝官员同坐右侧。
范·布拉姆·胡克吉斯特,安德烈亚斯·埃弗拉德——1794年至1795年间荷兰东方集团大使的航行,载于《中国皇帝》...].《法国公共杂志》由莫罗·德·圣·梅里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