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着有一天能被脱口秀大会选中,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卖专场门票的问题了。”脱口秀女演员漆直接在她的微博上写道。从这几个方面,我们或许可以一窥脱口秀大会对行业的影响。“有机会我想试试”“不了,明年再说吧”成了大多数脱口秀演员路过这个节目后的常用说辞。
"黄不是都去脱口秀大会了吗?"有观众在看到国产脱口秀《魂之巅》出现在《脱口秀大会》第四季后感慨万千。
脱口秀火了。在行业金字塔的顶端,脱口秀演员每年因为参加节目而走红,名气红利在拉动这个行业。但这对行业真的有好处吗?
谁想红?北上广的脱口秀能达到满座。
虽然受疫情影响线下演出受限,但并未影响观众进剧场的热情。一个周五的深夜,我看了一场线下脱口秀,200人的空房间座无虚席。演员们有的聊到了中年危机、夫妻生活,有的聊到了学生时代对男同学单恋、网络性骚扰的经历。从这次表演来看,台下女性观众很多,下面的话题更容易引起共鸣,台下笑声不断。
在综艺节目中,这种贴近年轻人,带点社会话题的段子确实更容易吸引眼球。杨莉对男性“如此平凡却又如此自信”的调侃,以及双胞胎姐姐宜颜颜悦色对女性身材焦虑的戏谑,在节目中获得了不错的关注。
“去俱乐部,年轻人基本都是模仿李过生日,女人模仿杨莉。”黄曾在接受《人物》采访时说。
杨笠 来源 / 《脱口秀大会》杨莉来源/脱口秀发布会
这是黄的个人观察,但不止一个脱口秀演员也告诉沈然,有些演员的线下表演风格会依赖综艺风格。比如在《脱口秀大会》中,李生日抱怨王建国总是用“谐音干”。虽然在他的创作中被认为是“恶作剧”,但观众反馈良好,一些线下演员开始使用押韵、词干等。
金句型的创造也很受欢迎。这样的句子容易传播,可以在网上发酵,在综艺节目中流行,也开始线上线下“渗透”。单口喜剧演员宋万博,2015年开始说单口喜剧,是国内较早的单口喜剧演员之一。他说,观众的娱乐氛围也更倾向于“优美的句子”。就像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命运给的礼物已经在黑暗中中标了”,很容易传播。
为什么你们都在学综艺?
原因是演员能尝到“人气”的甜头。
单口喜剧演员吴凡也参加了“笑果秀”比赛。这个比赛的目的之一是笑果为脱口秀大会挑选演员。然而,他在初选中被淘汰了。被淘汰后,他难过了两天,自己总结的。首先,他没有做好上场的准备,同时他也承认自己那天的表现一般。虽然有些无奈,但也只能接受。被朋友取笑挺大的,他也只是笑笑。
其实Gofan已经尝过“红”了。他曾经把他家破产的故事编成一个笑话。发布到网上后火了,点击量破百万。他说,那时候,他的心态有点幼稚。突然有一些名人、权威、明星关注自己,各种网友留言,“我会在微博上评论,谢谢哥哥姐姐,每天回微博。”启蒙的记忆。
他觉得,“现在新来的人进来肯定想红,但更多的人会去尝试。”
宋万博在谈到自己对“红”的渴望时,半开玩笑地对申冉说:“我连演员都不想当了。我想直接当明星。”“我小时候觉得,里面的演员都没有我说得好。我上去说的比他好。每年看奥斯卡的时候,我都要默默练习获奖感言。”
成为热门,成为可以被综艺节目加速的现实。
率先布局网络综艺的笑果文化,在行业内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目前,它已经招募了100多名演员和编剧。有的演员报了名就笑,会抢着上综艺的机会。
成名的“利”与“惑”《吐槽大会》第一季的最后,池池曾说“我只是一个脱口秀表演者,名气会阻碍我的现实。”
现在,越来越多的脱口秀演员更加意识到“明星”的诸多好处。毕竟“人气”带来的回报是实实在在的。
周其默,号称脱口秀老手,上完节目,线下表演都是秒空。演出门票原价680元,在二手平台闲鱼上被爆料炒到2200元。徐志胜,2020年底报名参加一档独立喜剧,凭借《丑男人》段子在《脱口秀大会》第四季走红,现在是节目的人气选手。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综艺节目的播出确实促进了行业的发展。一位业内人士告诉深冉,演出的票价确实一直在涨,从几十块钱涨到现在的几百块钱。一些头部演员的票价基本会保持在300元以上。笑文化品牌的演出门票基本都是秒的。
从业者方面,调查数据显示,以“脱口秀”为关键词搜索注册的公司有近300家。青岛三十八喜剧俱乐部创始人何老师在知乎上提到,在疫情发生前,全国的脱口秀相关俱乐部数量至少增加了3倍。“我在青岛,这一年半只有我们7个人。”
有从业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提到,仅去年一年,国内就新增了50多个脱口秀俱乐部和品牌。脱口秀演员的创作质量在快速发展的俱乐部中变得参差不齐。
黄曾经说过,在美国,一个脱口秀演员可能要工作四五年才开始赚一点钱,而要制作一个好的五分钟笑话,需要八到十年的时间。在中国,短短一两年,刚进脱口秀的演员就能红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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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脱口秀在中国是一个新兴的行业,对新人很友好。现在“新人只要有才华,都有可能走上舞台。”98年出生的脱口秀演员胡志阳说。
作为业内资深人士,吴凡直接感受到了“后浪潮”的冲击。他对“白天训练新人,没想到晚上表演的时候,新人的表演会比自己的表演吹得更响。”他觉得观众喜欢看《少年屠龙记》的故事。当一个不知名的新人突然上来“砍”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演员时,大家都会莫名兴奋。
但事实上,真正有创造力并不那么容易。李丹在节目中说,“每个人都可以成为5分钟的脱口秀演员”。刚入行的时候,把过去的人生经历“炸成”几分钟并不难。难的是持续输出优质内容。几季节目下来,王建国、张柏杨、摇滚等老牌脱口秀演员在第四季已经表现出明显的疲态。
胡志阳曾经尝试向德云社的一位老师学习,但是当他转到脱口秀的时候,却找到了一份看似清闲,有创作时间的工作——看门养活自己。他说自己现在入行才两年半,已经是一个可以“一个月演四十场”的演员了。
但他有点焦虑。虽然演出很多,但他对申冉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一个满意的笑话。”他想说说社会上的困难,但又觉得自己没有足够的人生阅历,“导致我现在说不出来。”他对业内“谁都可以开专场”的现象感到不解。相对于拼盘表演,专场一个人要捧满全场,既考验人气,也考验演员表演的内容。他身边有的朋友会直接说很想红,想开专场。
“做了几年,听到最多的就是一句话:这种事我也能干。”“演员和专业素养其实都很差,导致以后的发展要打一个问号。有很多混合的情况。”何老师的知乎回答也提到了这样的担忧。
脱口秀有点“着急”观众的娱乐审美正在受到综艺节目的影响。第二季,一个脱口秀演员调侃,“这一节目录太多了,投机取巧的方法我都知道。”他为了赢得比赛,以笑话的形式讽刺脱口秀演员的伎俩。
第四季,偶尔会有观众在弹幕上吐槽。某个表现是来自网络段子,某个段子是和时下流行的社会话题有关。这种风气也直接影响了线下演员的创作。
黄曾分享说,有些脱口秀节目的表演特别虚张声势。一个是演员说话得很快,一个是声音很大。只要你快速完成一件特别平庸的事情,观众肯定会为你鼓掌。在一些演讲节目中,一个人突然放慢语速,提高一倍声音,说话时敲击地板,只是挥挥手。
“现在脱口秀演员都觉得自己在‘泼狗血’。有时候观众看惯了网络节目,你突然大手一挥抛出一句金句。虽然当时观众不理解,但会觉得很有道理。”宋万博也颇有感触。
在《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第一期节目的采访中,李丹说:“在现在的网络环境下,可以用喜剧来调侃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脱口秀作为小众爱好,在向主流大众靠拢的过程中也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宋万博分享了他的经历,现在怪人少了。他入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收刀的法官,一个举着苏格兰国旗的苏格兰人,甚至还有一个道士。
综艺节目的概念被带给了更多的人,但脱口秀也在综艺节目的影响下“畸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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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万博看来,目前脱口秀只是被看到,还没有真正融入大众生活。比如相声界,马李三先生写了一篇关于“马大哈”的相声,之后“马大哈”就成了大家的日常交流词汇,用来形容一个人的粗心大意。但是脱口秀行业的演员和观众还是以年轻人为主,还没有产生全民喜欢的内容,还没有真正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喜剧联盟》脱口秀演员罗毅是业内为数不多的40岁以上的演员。入行前在上海谈过几次开麦,被喜剧盒子国创始人暴风徐吸引,后入行。他也有自己的困惑:这个行业以年轻人为主,中年话题很难引起观众的共鸣。他还特意邀请父亲观看演出,但父亲看后的反馈是看不懂。
在他的新书中,李给下了一个定义:新兴产业中的大而弱的公司。某种程度上,这也是脱口秀行业的现状。
这是进口产品。脱口秀的本质是自我表现,文化内核是真实,语言风格是犀利的。本来就是一种没有固定规则,自由个性,多种可能性的艺术形式。
谈了六年脱口秀的宋万博说,“如果能更出名,艺术的应用范围会更广。”如果一个不知名的演员要说一些严肃深刻的话,观众会认为你在给我上课。如果是名人,听众会更愿意听他讲,或者在听的时候更有耐心。
《脱口秀大会》第四季有个问题。脱口秀搞笑还是产值更重要?宋万波在创作中表示他更关心前者。但对于现在的演员来说,坚持两者并行是一个艰难的挑战,有人担心会在顾此失彼中失去原本的创作之心。
这样真的好吗?
一些从业者深有感触。无论是现在流行的脱口秀发布会,还是综艺节目,都只是脱口秀行业发展的一阵风。要健康地生根发芽,光靠年轻人扔段子,造几个红人是不够的。
国内脱口秀会怎么样?目前没有人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