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平为什么出国?在《激情岁月——郎平自传》中,郎平讲述了她离开美国的原因以及鲜为人知的异国艰难生活。
郎平和他的女儿
2015年女排世界杯,郎平指挥下的中国女排3:1战胜日本。经过11轮鏖战,时隔12年再次夺得世界杯,时隔11年再次夺得世界冠军。这是女排历史上的第八个世界冠军,也是郎平作为主教练获得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一瞬间,郎平再次吸引了所有媒体和公众的目光,包括他即将再婚的消息,他当初为什么要逃离祖国和美国,等等。一系列的背后故事再次被媒体深度解读。在《激情岁月——郎平自传》中,郎平讲述了她离开美国的原因以及鲜为人知的异国艰难生活。这篇文章摘自该书的某些章节。
撤!不能躺在荣誉上。
1986年,我正式退役,先去北师大学英语。半年后有机会,我决定自费去美国留学。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只是想出去一两年,学习语言,开阔眼界。另一个原因是,近年来,中国女排获得了许多荣誉,其球员几乎家喻户晓。我虽然退休了,但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总是被别人注意,自己也控制不住。就连上街购物也是被束缚的。有一次,想去电影院,买了票,故意迟到了几分钟。当黑光灯熄灭,演出开始时,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没想到我们刚坐下。可能是我们太高了,也可能是被几个观众发现了。“郎平,郎平”大声尖叫,整个剧场躁动不安。我一见形势不妙,赶紧撤了。
但是,很多人不理解我的退出。他们总觉得“女排”是中国的象征,我是典型的“民族英雄”。看来我不应该加入这股“出国潮”。我也被挽留:“你是世界冠军,你是功臣,国家不会亏待你的。”
我觉得我被误解了。我不怕被“虐待”。就是觉得国家和人民对我太好了。我不能躺在“冠军”奖杯上度过一生。我不能天天坐在荣誉册上。“世界冠军”只是说明了我的过去,但一旦从女排退役,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要重新学习我的技能,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把自己看成“一无所有”...
我不想当官。
也有人说我可以在体校、体委做领导工作,但我不想当官。
曾经,我有过深刻的教训。我一肚子苦水,发誓不做官。
那一年,我们在湖南郴州训练。当时训练基地条件很差。那是一种竹棚,冬天通风又冷。一个星期天,郴州基地主任来找我,说领导让我和他一起去国家经委。当时我很单纯,以为领导安排什么我就得做什么。到了那里才知道,这个基地的主任找国家经委要钱,说是要建训练基地。我也帮忙说话。或许,我用了我的话,上面真的考虑到了,很快就拨款了。不过我后来才知道,钱到位后,他们并没有马上用来建训练基地。有人向纪委反映情况,提到我,说是郎平要的钱。体委让我写检查。我觉得很委屈。组长安排我去。我只知道他们要钱建训练基地。至于他们把钱拿去哪里用了,我完全不知道。可是领导把责任推给1200网,他说不放过我。
体委的批评很严厉:郎平,你要谦虚谨慎。拿了世界冠军就不知道自己小,到处要钱!后来要写情况报告交上去,上面也没有再追究。
郎平后来成为美国女排的主教练。
但这件事的阴影在我心里永远无法抹去。当了官就要顺着别人的话,别人说什么你就要说什么。我没有这个“素养”,心太软,总是同情人,不适合当官。于是,1987年4月,我离开北京,去美国学习体育管理。
一无所有的“国际农民”
到了美国,因为自费拿到了公费签证,不能工作,没有经济来源。
起初,我住在洛杉矶的中国朋友何吉家里。何吉看到我穿着奥运代表团的制服,会带我去买衣服。我进店一看,一套普通的衣服要七八十块钱,我也做不到。此外,花别人的钱让我感觉更糟。
因为不能工作,只能把何基家当公共食堂。我又饱又饿。以前什么都是高高在上,现在跌到谷底,还得靠别人借车给我,给我买衣服。一时间我所有的优势都没了,心里很难平衡。
后来我慢慢想通了,我来美国留学,是想掌握过去没有的东西,开始新的奋斗。于是我决定离开华人集中的洛杉矶,去美国西南部的新墨西哥州,因为我不想生活在他们的保护下。
搬到新墨西哥州后,我在大学排球队担任助教。学校给我的待遇是可以免费学习。但是当助教其实是在哄一些很差的选手。一开始我很难接受:我是世界冠军队的一员,来这里哄一群几乎不会打球的大学生,我的位置完全颠倒了。但我必须说服自己:我不想被颠倒。回中国去。你来美国是为了找“颠倒”。
为了独立自足,那年夏天我在十个夏令营当教练,教孩子们打排球。来夏令营的孩子纯粹是为了好玩,从早到晚都要陪着,哄着,特别辛苦。当时我的语言不够,很难表达一些东西。
那时候,我很穷。白天不想去学校食堂或者麦当劳吃午饭,就自己做三明治带饭,去超市买了沙拉酱,白菜,西红柿,火腿,然后一夹买了两片面包。这样,我可以花五六块钱吃一个星期,一份快餐的钱。但是吃了之后,看到三明治就恶心。
第一次回国,去哈尔滨和老女排队员打表演赛。我的老队友大部分都是导演和导演,而我还是个差生。我笑称自己是“国际农民”。
第一次玩钱
没有独立生活是不完整的,所以我必须工作和学习来赚我的学费。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了我们中国运动员的价值。
1989年,意大利甲A排球俱乐部的老板雇用了我。我太激动了,拿了别人的钱。我不得不努力工作。我把力气都攒起来了,结果第一天训练,动作太猛,拉伤了肌肉,却受不了一点轻伤。第二天比赛,我一条半腿跳到那里,3:0赢了对手。
很快,我成了队里的主力。但是赛季中期,我的右膝关节严重受伤,同时还扭伤了脚,不得不做手术。医生照顾我,要休息一个月。
我心里又急又难过。这样,我等于错过了四场比赛。结果四场都输了。老板见到我,总是说:“你膝关节怎么样?”而他的表情是在说:“你的膝关节怎么不好?”当然,我理解老板的心情。这个俱乐部靠赢来生存。每天看老板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赢了还是输了。他的脸就像天气预报。而且,输了之后老板不高兴,工资也就缓发了...
后来我的伤还没好,就咬咬牙让朋友从美国给我寄止痛药。上台前我吞了四片药。有一段时间软骨断了,小块跑到关节里,卡在骨关节里。疼,刺激骨膜水,周围都是积液。赛前让医生先把积液取出来,赛后再服用。没办法。有多痛苦多麻烦,我都要坚持。拿别人的钱,不行也得干。我真的很努力。这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为了钱而玩。
一年后,我的签证因为这段工作经历变成了“工作签证”,可以拿到美国绿卡。更可喜的是,我以560的托福成绩通过了语言关。而且经过严格的考试,我成为了新墨西哥大学体育管理专业的研究生。
大学毕业后,我一直留在美国,直到1995年,我被邀请到中国任教。这8年的海外生活经历锻炼了我的头脑和智慧,我一个个踏上了“世界冠军”的土地,踏得稳稳的。
如果我没有经历出国后那种“身无分文,一无所有”的生活,没有这些风风雨雨,起起落落,我的人生就不会有第二次起航。
作者:无尘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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