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是有多难的事?|魔都战疫口述实录

关心的反义词2022-09-12  21

理发是有多难的事? | 魔都战疫口述实录

疫情期间,需要理发的朋友和专业美发师不出小区都不容易。

口述|王小龙

作者|姜浩峰

5月初,小区还没解封,但我终于带着9岁的儿子去认真地理大赚了一笔,算是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

此前,我准备在3月19日的周末带儿子去外婆家,剪个头发。上一次理发是在农历新年之前。就算按照江南的旧习俗,农历二月后可以理发,你儿子也不愿意在家里的理发店理发。他说他的发型只能找他外婆家附近的老师傅打理。没那么难。当然,这取决于他。

3月28日,老婆给娃娃的头发上了第一刀

我知道小区3月14号就关门了。我看着自己和宝宝的头发一天比一天长。当时宝宝的学校也是让视频问答,或者做一些需要拍照上传给老师的事情。我该怎么办?第一,我老婆在出现在镜头前尽量把孩子的头发梳整齐。后来看到儿子耳朵后面长了头发,说又可以扎小辫子了。那不行。于是,老婆在家里厨房用剪刀帮宝宝剪掉了一点太长的头发,包括刘海。

过了几天,我在视频里看到有朋友给宝宝剪头发,甚至还有人对着镜子剪自己。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件特别难的事情吧?于是有一天洗澡前,我主动在宝宝头上开了一刀。我想,我以前去理发店,但是我让我师傅把我的头发剪短剪薄。家里虽然没有理发器,但是有梳子。可能没剪坏!

就像上次一样,把厨房的剪刀拿到卫生间。剪短点,几把剪刀,宝宝的头发变短了,好看。这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所以我鼓起勇气开始变瘦。不知道这些剪刀下不下,这个发型看起来不太对。尤其是从后脑勺到头顶,似乎切割失败了。

我该怎么办?给宝宝洗澡的时候,我把他的头发弄湿,用梳子仔细梳理,发现了蛛丝马迹。我又做了几个动作。但毕竟不理想。

5月17日,在上海光大证券客户服务中心,一名运营管理总部员工在值班岗位午休时间,学习用简单的工具理发。我没有他的技术。图片:新华社

第二天一早,该做核酸检测了。想了想,我仔细梳理了一下宝宝的头,觉得虽然有点丑,但也没什么——反正小区里排队的时候,大家都只是低着头看手机,没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发型变化。但是上完核酸回到家,发现同事给我发微信,问我孩子能不能跳舞,录一段刘畊宏的《本草纲目》视频,让他们在单位互相交流。我觉得这是好事。所以我给宝宝穿上了鲜艳的运动服。但仔细看,这个发型还是不对的。我该怎么办?我突然想到,刘畊宏不是戴反了运动帽吗?我们又不是没有运动帽。加一个怎么样?当然,没问题。宝宝戴上帽子自然很帅,但只是第一次按照本草纲目来,没有一个动作是正确的。这真的让我的同事们笑了。

跳过《本草纲目》戴帽子代替是标配,但可以掩盖不理发的丑陋

到了4月底,突然小区的一个团购群里出现了一个二维码。仔细一看,一个叫“齐”的理发团。我跟着进了这个小组。发现是我们家门口一家连锁品牌理发店发起的群。原来这家理发店有几个弟弟在这附近租房子。这家理发店不能开了。在社区呆久了,钱包越来越瘪。可能有人记得提醒,很多居民需要理发,所以成立了这样一个群来招揽生意。我没有急着去要求理发。让我们看看他们在群体中的表现。

有人约好第二天在小区的河边理发。我们小区东侧有一条天然河。两年前,有拖船在航行。这两年没有船,但是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河边钓鱼。疫情控制期间,物业和志愿者加强了河岸巡逻。果然,这几个“齐”兄弟没成交几笔,物业和志愿者就去了居委会。居委会通知楼领导,小区还是封闭区,不能理发。这些人只能关摊。有剪过头发的人在几个团购群里反映,剪一次头发的价格是每人50元。

我知道目前一些理发店单次理发的价格高达50元,但不一定是一般理发店的价格。更有甚者,据剪过头发的朋友说,这些做美发生意的都是些“齐”徒弟,还没到托尼水平。甚至有人晒出了自己的“新发型”。以此判断,这个“理发师”估计比我强。

各种理发师群在社区各种微信群里招揽顾客

我以为因为居委会发了通知,这个小区的理发业务就可以暂停了吧?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所在楼的群里有人出声了。"我儿子是发型师,可以给所有人理发."502房间的一个女人发了这条短信。我想过了。1502房间有几个房客,这位女士看起来四十多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发型师的儿子。不知道这个理发师的儿子多大,什么水平?也有楼上楼下的邻居来问。我说我可以在走廊的消防通道剪头发。72号房的邻居也在群里发言:“我有一个手动理发器。如果我只是想剃光头,我可以帮忙。”我知道,我702房间的朋友是个热心肠的人。他一定是想着免费给大家剪头发,但是他的技术有限,而且仅限于平头。但考虑到我不能白麻烦别人,我没有挑他。

4月,静安区石门二路街道良友高层小区“00后”社区志愿者为居民理发。这种情况在我们小区从来没有发生过。图片:新华社

第二天做核酸检测的时候,听楼领导阿姨说1502房间收费60元。但是理发师的儿子多大了?我不认为我是二十岁。人是否精于小手艺?反正剃光头的朋友中谁看起来惨谁知道。水平还不如河边50元的。

所以我熬了一会儿。此时,小区已经从封闭控制区、控制区降级为防范区。虽然是预防区,但还是不能离开小区,说是“推广管理”。反正这次一个“齐”小哥在河边摆摊,居委会也不再刻意明确反对了。

我觉得我自己的头发太长了,难以忍受——脖子后面感觉被扫帚刷了一下。但是我还是不想让这些小哥哥们给我剃头。他们的“齐”美发师团已经在卖各种产品了,还有什么“上海一家,欢迎参加导演视频会”?我觉得,气氛已经不太对了——我一直觉得,如果不认识的人自称“家人”,那就要小心了!

疫情期间,小区成为防范区后,女理发师在河边理发,其实客观上是在帮居委会解围

五月初的一天早上,有人把我拉到一个新成立的美发师团体。这个群体人少,没有声音。它非常安静。直到那天晚上,沉默被打破,一个不是群主的朋友开口了。原来她那天一整天都在给居民理发,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我看到群里有人咨询她,她就一一告诉了他们。比如之前有一个建筑的正面案例。她询问了情况,并表示希望第二天下午这位最终能来找她理发。治疗结束后,她会对工具进行彻底消毒。同时,她还表示,自己一天最多能剃20个头,因为自己只有两把带电池的电动理发器,每把电动理发器能剃10个头左右。

疫情期间,这样理发不容易

我和这位女士约好了。第二天中午我父子就要剃头了。下雨前我不能在河边理发。她告诉我她在一栋大楼的大厅里剪了头发。所以我们去了。到了,自然先问怎么付款。我看到她有微信支付码。可以扫码支付,还不错。

“一个人多少钱?”我问。

“大人和小孩一样,一个人头15元。”这位女士剃了光头,回答道。

我一听这价格,怎么比那些“齐”兄弟便宜多了?再看这位女士,她和我差不多大,四十多岁。

儿子的新发型,据他自己说,还是比外婆家附近的弱一点,但是比他爸爸的强多了

因为儿子要上网络课,轮到我们理发的时候,我就让儿子先去理发,然后我再回去。然后,我和那位女士聊了聊。她说她以前经营过一家理发店,但很久以前就不干了。

“为什么不呢?”我问。

“我儿子现在在私立小学上5年级,每天接送都要花时间。逼我这个土生土长六年的孩子在宝宝上学后开始开车。加上家务,真的没时间。”她说。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礼貌地说了声对不起,开始接电话。原来她买的美团到了,放在小区门口的架子上杀。她还叫她老公一会儿去门口取货。这时,几个预约理发的人来到这个门口。她要求所有人都站在门厅外的半室外空,这样既不会淋雨,又有空空气流通。看得出来,她对疫情期间的预防非常在意。

上海美发行业的故事说不完。也许这次疫情中美发的故事以后会被人记住?图为1962年上海天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喜剧电影《女理发师》。这一刻描绘了一个家庭主妇冲破旧观念束缚,积极投身服务行业,成为一名优秀理发师的过程。由王、、韩非、主演,丁然执导。

这时,一个男人从楼上下来,拿着扫帚和簸箕,递给了那位女士。“尽管用,这里用不完。我就下楼,晚上带回家。”那人说。我觉得从微信群来看,这个美发师并不住在这栋楼里,为什么会在这栋楼的门口剃光头。原来那人叫她来,不仅要剃头,还要给山洞里的一些人剃头。几个邻居都没有反对她下雨天临时在这里摆地摊。

“刚才你为什么急着给老人付钱?”理发师漫不经心地问那个人。

那人说:“这位老人七十多岁了,不能用智能手机支付。他是台州人,3月10日来上海,帮儿子儿媳看孩子。突然小区关门了,我们回不了台州了。我在小组里认识他。我祖籍台州,老乡,当然要帮忙。”

“我也是台州人。”这位女士找到了一个老乡。

去剪头发然后回家。正好有个朋友也想理发,我果断拉他进了这个女士群。之后,我看着人群越来越多。很多剪了头发的朋友在群里感谢这位女士。有人说:“我永远忘不了河边的这个理发。疫情期间只收了15块钱,真的是良心价。”

理发师组截图

但是5月20日,这个群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反复问“老板娘,你水平怎么样?”还问“你的价格这么低,是你水平有问题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温柔的理发师。“你到底是谁?20多年前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在普陀区梅川路开了一家理发店!这次只是想帮邻居理发赚点配菜。你怎么不跟我过不去?”

了解多了,有人给我看了一些“气”的群截图。有好几个人,包括这个闹事的,都在不停的诋毁这个理发师,说她理发水平差收费低肯定有原因,恐怕不是专业的理发师。

我觉得需要理发的朋友和专业理发师在疫情期间不离开小区是很不容易的。

5月21日下午,我们小区的河边看起来很美

5月20日,社区发了出境证。理发师在群里说:“明天早上我暂停理发。我要出去走走,修一下助力车。”时间长了,自然想出去走走。更何况这位女士现在已经是全职妈妈了。在我看来,她在这次疫情期间的“一个人头,15块钱”,其实是半公益性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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