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曾是中国首富的牟因涉嫌信用卡诈骗被警方逮捕入狱。
牟案成了当时的大新闻,人们对这个结果有惊无险。一代超级富豪的陨落总是让人感到悲伤。但另一方面,很多人也认为牟这几年太疯狂了,甚至公开宣称要坐飞机炸掉喜马拉雅山,让暖流吹进来,直接改变了青藏高原的气候。
牟之所以能成为首富,与他的奇思妙想是分不开的,但他毕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人们看到的是一个普通人一路回来成为首富,然后一蹶不振的故事。
但当时人们绝不会想到,牟的故事还远未结束。
牟钟奇
远大的抱负
牟生于1941年。从小,牟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几乎所有的学校校长和老师都认识这个特立独行的孩子。他很有想象力,在同学中很有号召力。他经常做别人不敢想的事情。当然,他没有惹上麻烦。
当时,牟的一位老师这样评价他:如果他能改掉平时自吹自擂的大毛病,他一定会大有前途。然而,当时牟当然没有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他在脑海中为自己勾勒了无数个未来,他天生不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1959年,牟平静的生活遭受了第一次重大打击。他没有考上大学,当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牟不得不重新思考他的未来。
起初,牟还想上学。当时他四处打听,一听说有什么高校在招人,就赶紧过来打听。
牟的老照片
但经过从武汉到四川的长途跋涉,他仍然没有找到一所愿意收留他的学校。他别无选择,只能在家乡的工厂当临时工。
但他心中燃烧的火并没有熄灭,他依然雄心勃勃。他相信自己不会一直做流水线上的工人。总有一天,他可以干一番大事业,但他的大事业在哪里等着他呢?
1979年,在家乡沉寂多年的牟终于看到了机会。改革开放在这座小城初具规模。牟决定做第一批吃螃蟹下海经商的人。很多人都觉得他疯了,因为那时候不管他生活多落魄,工厂里都有铁饭碗,但是如果他辞职,家里的生活就没有保障了。
那时候他已经结婚生子了。在许多人看来,牟如此鲁莽显然是不负责任的。此外,牟没有多少资本,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他。
牟钟奇
这个时候,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杜宗廉卖了嫁妆,替他收了300块钱,这是他的第一桶金。
牟一生有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杜宗廉是第一段。他们是青梅竹马,在一个地方长大,长大后自然走到了一起。
不幸的是,即使在婚姻中,牟也注定要“折腾”一番。后来因为那300块钱,他一直对杜宗廉心存感激。可惜,感恩不等于爱。
一言以蔽之,牟得到了资本的一头扎进了商业领域。他生意做的不多,但很有天赋,以前也因为谈吐被人看不起。现在他成了他的资本。只有敢想敢做的人,才能成为商业领域最先成功的人。从这个角度来看,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
牟钟奇
他很快开始到处转卖货物,在家乡卖藤椅,从上海鼓捣钟表。简而言之,他像一个中介经销商,到处拉货源,跑业务。有一段时间,他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手里的钱越来越多。他不再为当初的300元而尴尬。
但他并没有很长时间享受做生意的乐趣,因为当时做生意有很多条条框框,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像牟这样的人飞得更高,摔得更重。
1983年,警察找上门来,警察告诉牟一个沉重的消息。他已经是犯罪嫌疑人,因为他近年来的一系列生意都涉及投机倒把罪,所以牟糊里糊涂地进了监狱。
这次入狱,给造成的麻烦不小。他设法在他的生意上取得了一点进步,并且他有了自己的公司。结果现在老板都被抓了,公司也没了。
牟和夏宗琼
除了老板牟,他的一名员工夏宗琼,后来成为牟的第二任妻子,也将从该公司入狱,但目前他们仍是上下级关系。
夏宗琼在公司负责财务。由于牟参与投机,公司的财务肯定是个大问题。夏宗琼也不得不陪着牟呆在监狱里,但牟很有信心。即使进了监狱,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兴奋。
甚至在得知夏宗琼入狱后,还特意央求狱警帮忙给夏宗琼送一封信。信上说:“好雨知时节,当春来。”作为相互鼓励的话。
他们两个后来能够成功在一起,和这段在监狱里患难与共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牟钟奇
当时作为同一个公司的犯人,他们被关押的地方离得很近,只有一扇门之隔。有时,夏宗琼怕牟营养不良,就偷偷在监狱发放的营养品中留下几颗糖果,从监狱门口递给牟。为此,夏宗琼受到了狱警的批评。
但无论如何,两人同甘共苦。因为夏宗琼所涉罪行相对较轻,几个月后,夏宗琼提前出狱。
出门后,夏宗琼当时的丈夫劝夏宗琼立即与牟划清界限,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但夏宗琼不听,觉得牟提拔了自己。既然牟进了监狱,他必须忠于自己。夏宗琼的友情当然感动了狱中的牟。
牟,一个江湖气息很浓的人,也更深情。夏宗琼这么做,当然是想着奖励。
牟钟奇
在监狱里呆了一段时间后,牟终于熬到了获释的那一天。不出三个月,牟决定重整旗鼓。
他很快成立了自己的新公司中德,把过去的老员工召集在一起,提出两点要求:一是希望所有员工和他一起承担老公司的债务;第二,他希望不想和自己一起度过这个困难时期的员工主动离职。
当时,牟对大家发表讲话,说:“不想当合伙人的,可以不来,债务也可以不要。如果剩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承担。”
毫无疑问,夏宗琼是第一个表示愿意留下的人。牟以前对员工很好,所以很多人愿意不顾一切地跟着他。牟赶紧去银行贷款。
牟钟奇
对于像牟这样顽强的人来说,蹲一次监狱算不了什么。他把它作为对自己的考验。凭着他很强的经商才能和以前攒下的钱,牟的生意又做大做强了,但麻烦很快就来了。
同舟共济
在牟折腾生意的一生中,他不断发财,不断闯祸,不断解决麻烦,不断发财。不幸的是,在阴沟里翻船是很难避免的。这一次,牟的麻烦,正是因为公司扩张太快,后续的物流资源跟不上,导致资金链断裂。
之前,为了扩大生意,牟欠了很多债。现在资金链出现问题,他也无能为力。债主们每天都打电话来讨债。后来,他们干脆堵门,要求牟给个交代。警察还打电话给牟,要求他赶快解决事情,否则第二次入狱“指日可待”。
在此期间,夏宗琼无条件支持牟。因为她总是忙于公司的业务,她和丈夫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牟钟奇
不久后,夏宗琼与丈夫离婚,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但离婚并没有影响夏宗琼对工作的投入。她仍然像战士一样为公司而战。越是艰难,夏宗琼越是干劲十足。
她带着公司的业务人员四处找债主和合伙人谈话,在酒桌上和儒家争论,做女强人的风度。很多老板听到这个名字都忍不住佩服夏宗琼,说她有能力。但当时也有人为夏宗琼感到惋惜,说她在牟这个看似危险的公司没有前途,但夏宗琼却固执地相信牟。
在那段时间里,牟并不是没有绝望,因为他尝试了许多方法,但公司并没有改善。为此,他甚至给夏宗琼写了一封信,说有时他希望用火把自己烧死。夏宗琼看到这封信吓得要死,于是当晚就用30多页的信纸给牟写了回信,不断鼓励他,希望他振作起来。
牟钟奇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变坏了。1988年,牟与前妻杜宗莲离婚。离婚的原因非常复杂。首先,当然,牟的心已经不在他原来的妻子身上了。第二,也是因为当时生活困难。况且两人常年分居。有点不愿意谈他们的感情,所以离婚也就顺理成章了。
由于牟感到内疚,离婚时,他答应给妻子一大笔股份,并在妻子的家乡开了一家商店,以确保杜宗廉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
离婚后不久,牟与夏宗琼结婚。这并不奇怪。两个人在生意上合作多年,早已是最值得信赖的伙伴。他们的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他们不结婚,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与夏宗琼结婚后,牟开始转运了。为了挽救公司的生意,牟南下深圳考察,很快发现了商机。当时国家不允许私自倒卖冰箱,但对私人倒卖制冷设备没有限制。牟考虑的时候,制冷设备其实不就相当于冰箱吗?
牟老了
于是他钻空,从南方进口了大量的制冷机,作为冰箱在市场上销售。结果这笔生意让他赚了1500万。10年前,1500万元是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牟一下子成了一个魅力十足的百万富翁。
这次成功让牟胆子更大了,他觉得做生意还是要敢想。很快,他的目光转向了中国隔壁的苏联。苏联是出了名的工业发展不平衡,重工业发展到世界前列,无人能及。但是它的轻工业太差了,连基本的生活资料都生产不出来,以至于中国的很多工业品在苏联都能卖个好价钱。牟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牟很快通过他发达的关系网发现,苏联准备出售一批飞机,这些飞机都是值钱的东西。牟很快就去苏联考察谈了,结果发现他想以很低的价格买一架飞机。
火车
牟回国不久,找到川航负责人,说可以帮川航购买一批苏联进口的飞机,价格就几罐火车。川航负责人一听,当然是去了天堂。那是一架飞机!于是,不久后,罐头被带到苏联,飞机被运回中国。
这笔生意使牟成了中国的名人。这是典型的空手套白狼的生意。飞机是苏联造的,罐头是川航做的。牟没有花一分钱。他最多投资了几张往返苏联和四川的机票,却成了从中获利最多的人。
但你不能责怪牟赚钱。除了他没有人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他做了这种生意后,很多人来和他抢生意,也想和苏联用罐头换飞机。为此事,还与他人对簿公堂。
但不管怎么说,别人就算想比,也比不过他。他脑子里的想法离奇古怪,别人无法了解他的个人特点。
牟钟奇
牟也知道中国很多商人看不起他们做生意的方式,但牟告诉夏宗琼,“别人越看不起我,我就越要做点什么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牛逼。”
但牟的大胆既成就了他,也伤害了他。他一方面有勇气做别人不敢做的生意,但另一方面也视法律如无物。一进监狱,牟就什么也学不会。逐渐扩大的业务使牟开始拼命向银行借钱,非法集资来经营他庞大的商业帝国。
此刻,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但他仍然感到不满足。他希望自己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再扩大,这让夏宗琼很紧张。他在梦里听到的只有警车的声音。牟不怕,夏宗琼却很怕。
于是,夏宗琼劝说牟放慢节奏,稳扎稳打。现在他们并不缺钱,但牟觉得夏宗琼做生意目光短浅。他怎么会害怕自己的手脚呢?
网络图
牟很快提出了开发满洲和与苏联合作的庞大计划。他构想中的商业链包括铁路、航空空、水运等。,而要投入的资本当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夏宗琼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她看到牟报出的投资估算是1000亿元,而公司当时能够拿出的流动资金最多只有5亿元。
中间这个90多亿的巨大窟窿怎么填?夏宗琼知道,牟一定会用同样的老方法,但那种方法迟早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在开发满洲里的同时,牟还提出了炸喜马拉雅山的大胆计划。这一次,夏宗琼再也看不下去了。
喜马拉雅山
大起大落
1993年,夫妻俩悄悄办理了离婚手续,但离婚并没有影响牟的好心情。不久后,在中秋晚会上,牟兴致勃勃地对员工们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完成了‘金潮饮水工程’,我可以自豪地说,以后我会用美元发工资;其次,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卫星电视台将建成。我们将在天上发射三颗、十颗和三十颗星星!”
但眼下,危险其实正在悄悄逼近,公司资金链无法补充。
1996年,夏宗琼带着儿子去德国生活。这时,人们才发现她和已经离婚三年了。只是为了不引起公众的猜测,才一直保密,现在却是死路一条。不走,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牟钟奇
夏宗琼本来愿意坚持牟,但此时此刻,她无法阻止疯狂的牟。夏宗琼离开后不久,公司很多员工发现公司的运营开始变得困难。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夏宗琼的离开,而是因为他们宏大的投资项目根本没有实现。
无论是满洲的开发,卫星的发射,还是还没有真正开始的喜马拉雅山的爆炸,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想直到现在还是一张废纸。不管牟说得多好,在实践中还是有很多困难的。牟有能力提出这些想法,却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麻烦。
1999年,终于锒铛入狱。他在满洲里的投资并没有给所有投资者带来任何收益,反而负债累累,而且涉及多宗诈骗,罪名繁多。起初判无期徒刑,后来因为认罪态度好,判了18年有期徒刑。
这时,很多人意识到夏宗琼选择离开是明智的,否则,她很可能会和牟一起第二次坐牢。但此时令人惊讶的是,牟的嫂子,也就是夏宗琼的妹妹,却毅然留下来陪姐夫。这是一种让人有些惊讶的感觉。
我的嫂子夏宗伟
公司员工回忆起这两个人的交集,只能认为夏宗伟是在夏宗琼的介绍下加入公司的。以前是姐夫的牟没给多少面子。有时候在员工会议上,夏宗伟做得不好,他当面批评他,所以没人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发展出这么亲密的关系。
尤其是此时,才二十岁,和还有二十八岁的巨大年龄差距。很多人觉得这种行为真的不值得。毕竟,牟这次进去了,在他这个年纪,出来的时候,他会坐在轮椅上。夏宗伟保护他有什么用?不要等牟出狱了再给他养老?
牟钟奇和夏宗伟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夏宗伟留下来了,从未放弃。在牟被监禁期间,夏宗伟经常去监狱探望他。虽然两人都没有在公众面前认真谈过这段感情,但从这次的表现我们大概猜到了。反正现在两个人都是单身,我们想跟他走只能跟他走。
当时,大家都觉得牟没有机会了。18年后出狱时,他已是满头白发。他能东山再起吗?但牟已经用事实证明,无论多大年纪,他依然有继续折腾的经验和资本。
2016年,牟终于重获自由。
牟钟奇
多年来,由于他在狱中坚持锻炼,身体比同龄人强壮,外出后有公司下属主动提出为他养老,但牟断然拒绝。相反,他在夏宗伟的陪同下回到家中,继续研究他的下一步计划。
他还是想开公司或者成为有钱人,哪怕一次次失败,但是他的精神真的是别人恭维不到的。
出狱后,牟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万尾鱼苗计划”。这个计划的目标当然不是繁殖鲨鱼,而是为全世界的人才提供一个实现想法的平台。
在牟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幻想。所有的狂想都是尚未实现的宏伟目标,所以他要执行这个计划。
很多人以为他这个年纪,有了过去的失败,就不能重新开始了,但他就是重新开始了,而且雄心勃勃,想再活500年,继续开疆拓土。
虽然人们不能预测牟将来是否会成功,但对一个人来说,有勇气永远向前迈进可能是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