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教育部近日宣布，将自动免除前柯林斯学院学生所借的所有联邦学生贷款。虽然备受关注的柯林斯学院诈骗案终于落下帷幕，但背后折射出的美国学生贷款乱象令人震惊，诸多问题仍待解决。
20世纪下半叶以来，美国大学规模扩大，学费飙升，助学贷款激增。高昂的学费和贷款让大量美国学生和家庭不堪重负，尤其是低收入人群和少数族裔等弱势群体。
学生们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校园里拍照。新华社
教育欺诈
柯林斯学院公司成立于1995年。在扩张的高峰期，它有105所学校，注册学生超过11万人。多年来，这家营利性教育机构面临着虚假宣传、违规招生、教育质量差等各种罪名。
2014年底，柯林斯的入学率大幅下降，大量校区关闭，数万名学生被“退学”。2013年，时任加州总检察长的哈里斯起诉柯林斯，认为他用违背良心的手法为低收入者、单身母亲和退伍军人等弱势群体谋利。2015年，美国教育部认定柯林斯的虚假宣传，包括签发“空支票”向学生承诺工作机会，谎称其不同学校之间可以互换学分，以及伪造就业率。同年5月，柯林斯宣布破产。
2015年2月，15名曾就读柯林斯的学生公开抗议，拒绝继续偿还联邦学生贷款，并要求美国教育部免除所有前柯林斯学生和其他被学校欺骗的学生的贷款。抗议活动得到了大量柯林斯前学生的响应，规模逐渐扩大到数万人。
在学生抗议带来的舆论压力下，美国教育部启动了“借款人保护免贷”计划，申请免除学生贷款。根据这一程序，根据官网，如果借款人认为其所在学校涉嫌误导学生或有其他不当行为，或者能够证明学校违反了与贷款和教育服务相关的法律，可以申请贷款豁免。
然而，该程序被指责管理混乱，进展缓慢，大量申请积压。据美国媒体报道，截至2021年12月，该项目有超过10.9万份申请待批，其中大部分来自营利性学校。在此背景下，美国教育部于6月1日宣布，对于曾经在柯林斯学院所属学校工作的读者，未偿还的联邦学生贷款将自动免除。
4月20日，一辆警车停在美国得克萨斯州Preriview农业与机械大学发生火灾的宿舍楼前。新华社发(老程悦摄)
冰山的一角
柯林斯案只是美国学生贷款乱象的冰山一角。冰山之下，美国学生贷款的数额和负债人数的庞大，从上世纪下半叶开始就在不断被刷新。
美国助学贷款分为联邦助学贷款和私人助学贷款。前者由联邦政府资助，后者由银行、国家机构和学校等贷款人资助。统计显示，联邦助学贷款占全国助学贷款的90%以上。
据美国媒体报道，截至2022年4月，美国学生贷款总额是2006年同期的3倍。《福布斯》杂志5月报道，超过4500万美国人欠下超过1.7万亿美元的学生贷款，高于美国人的信用卡贷款或汽车贷款；土著人和有色人种的贷款比例高于其他人群。据美国一家助学贷款服务公司统计，美国2020年毕业的本科生中，有55%的人有助学贷款。
为什么学生越借越多？据美国媒体分析，20世纪60年代，美国政府补贴高等教育开支的思路从学费补贴转变为日益复杂的联邦和私人贷款网络，一些贷款机构为了追求利润，大量发放贷款。与此同时，美国大学学费飙升，许多家庭不得不贷款。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美国大学学费的增长率是通货膨胀的4倍，是家庭收入的8倍。
高昂的学费和贷款让大量学生和家长不堪重负。摩根大通研究所2020年10月发布的报告显示，虽然助学贷款为很多人带来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也给很多人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大量借款人忍痛还贷，他们大多是低收入者、老年人、黑人等经济弱势群体。
来自纽约大学的人类学家凯特琳·扎鲁姆(Caitlin Zarum)在采访了160个美国中产阶级家庭后写了一本书，指出“努力支付大学学费是当今美国中产阶级生活的决定性特征之一”。家长们纠结是借学生贷款给孩子施压，还是抵押房产，动用退休储蓄，牺牲财务安全。(记者:舒畅；编辑:孙平、马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