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时代周报作者:叶曼向图孟赢
音乐培训机构小银咖啡馆的欠款事件仍在发酵。
“此事无奈，无耻，无情，不可能，无法无天。”6月23日，自媒体大亨王佐钟友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发出投诉后，小银咖啡馆在收取家长预付的大量学费后，已经人去楼空空。
在王作忠友的文章中，他描述了数万家长被迫停课，培训老师和员工的工资也被拖欠。他还表示，小银咖啡馆涉及的欠款金额估计高达6亿元。
截至时代周报记者发稿时，小银咖啡馆并未正面回应受影响人数和金额。
6月24日下午3点，时代周报记者走访了位于广州天河高盛大厦的小银咖啡馆教育机构，发现该机构大门紧锁，人在楼上空。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内部物品摆放有序。一架黑色钢琴摆放在入口左手边，靠近入口的位置，还贴着“618预售限量”的海报。
(小银咖啡馆广州校区紧闭的大门依然在室内展示618促销广告。时代周报记者摄影)
高盛一位内部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小银咖啡馆上周已经停业，最近也有家长来询问情况。“有些给孩子入学的家长会过来问问题，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当天，时代周报记者致电大厦物业管理公司相关负责人，对方表示小银咖啡馆在6月14日就已经停业，此后一直没有找到人。“小银咖啡馆还有一些物业费没有交，具体金额不透露。我们已经向街道和派出所反映了情况。但目前还没有联系到小银咖啡上海总公司的负责人。”
时代周报记者了解到，目前已有部分家长到派出所和相关经济犯罪侦查部门报案登记。6月24-26日，时代周报记者多次联系小银咖啡馆所属的上海赖奕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截至记者发稿时，尚未收到回复。
纾困计划被一再推迟
“我在小银咖啡馆花了4万元，报了140个技能班+40个扫盲班。他们还额外给了60节课。”6月25日，广州的郭秋(化名)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一个月前，她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报了小银咖啡馆的乐器培训班，但现在只上了七节课，剩下38444元上课费用。
“作为一名教师，我每节课的工资从230到330元不等。从2月份到现在，我的工资还没发。”同一天，小银咖啡馆声乐班的一名兼职老师告诉时代周报，她被拖欠了总共3万元。
(小银卡广州校区门口张贴的通知，时代周报记者拍摄)
半个月前爆发了停课欠薪危机。
“我恳请老师和家长给小银咖啡一些时间和机会，让其走出困境。”6月13日，小银咖啡馆创始人李艾在微信公众号发布了一封致小银咖啡馆家长和老师的信，称在多重因素影响下，小银咖啡馆面临资金困难，正在努力寻求外部政策性资金支持和各种资金援助。"
李艾表示，将制定“疏解计划”，有组织、有计划地对家教业务在线课程进行解答。参与救济计划的教师还将为其历史未发的班级工资制定分期付款计划，分批发放。该计划更详细的方案将于6月17日公布，希望家长们“暂缓退款”。
据悉，该节目采用网络形式授课，参与复课的学生正常消耗课时。最后一节课扣一个课时。线上课程与线下课程一致，每月消费不超过4节课。
“按照计划，每个老师每周可以给20个学生上课，每个学生每周最多只能上一节课，每个老师每个月最多只能上80节课。”小音咖机构工作人员陈凯(化名)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如果参与计划的老师能按计划拿到130元的单节课，机构2-5月累计欠下的课程费用将暂发，次月5-10日发放当月工资。
但直到现在，该计划仍未实施。陈凯说，该计划原定于6月17日至27日启动，后推至7月。根据他得到的最新消息，“救市计划”的实施将推迟到8月1日。
(时代周报记者拍摄的小银咖啡馆广州校区大门紧闭)
“广州校区直接关闭，不参与纾困计划。”邱晨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她接到的通知是，广州这边不安排线上课程，等机构资金下来了直接退钱。“但资金何时到位以及能退还多少都是未知数。”
回到2020年，小银咖啡馆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小银咖啡称，2020年公司实现营收2.6亿元，在疫情背景下，2019年同比增幅仍超过200%。小银咖啡馆预计，到2021年底，门店数量将扩大至22家，年收入将超过6亿元。
目前，小银咖啡馆尚未对欠款事件做出官方回应，市场上流传的欠款为6亿元，可能是上述数据所致。
同时，据《财经》报道，有小银咖啡馆内部人士表示，小银咖啡馆目前涉及各类款项，如未支付的课时费、教职工工资等，或高达6亿元。
“就我目前了解的招生情况来看，大概有2万名家长受到影响。以人均缴费3万元计算，涉案金额保守估计6亿元。但有些课程是消费的，有些老师是生成工资结算的，所以6亿元的算法并不严谨。”陈凯对时代周报记者这样解释。
各种注册方式
无论怎么算，小银咖啡这次涉及的欠款金额都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银咖啡馆此前的“吸金”套路，成为家长投诉的焦点。“小银咖啡馆尽其所能，用欺骗的方式玩弄欺诈的父母。这种肆无忌惮、无耻的行为真让我气愤。”王佐中友在文章中说。
王作忠友在文章中透露了小银咖啡馆招生的运作逻辑:一是宣传公司与上海银行签订资金监管账户合作，让家长放松警惕，提前缴纳高额学费；然后通过政府补贴、疫苗补贴等方式，诱导一次性购买大量课程；还“标榜”自己是上海团市委下属的国企，以此取得父母的信任。
(来源:网络)
然而，上述措施很快就不了了之。据相关媒体报道，小银咖啡馆欠款事件爆发后，上海银行表示，小银咖啡馆所谓的合作签署资金监管账户，仅属于框架协议的合作意向，尚未落地。
上海团市委下属的所谓国企名称，不过是上海市国资委下属的一家名为上海青年产业的投资公司。是小银咖啡馆旗下公司上海赖奕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赖奕琦文化”)的股东之一，但仅持有2%的股份，认缴出资额仅为6万元。
小银咖啡馆出现了财务困难的早期迹象。据多方消息，今年年初，小银咖啡馆已经出现了难以支付工资和退票费的情况。然而，令外界不解的是，与此同时，小银咖啡馆正在进行大规模收购。2022年4月，小银咖啡馆在微信官方账号宣布，完成对VIP陪练合伙人的全资收购，成为唯一股东。
Sky-check显示，VIP陪练合伙人公司上海妙客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是赖奕琦文化的全资子公司，股东为上海赖奕琦艺术团有限公司，在公开报道中，VIP陪练是一家专注于“一对一在线乐器陪练”的在线音乐教育平台，已完成包括腾讯投资、蓝驰创投等知名资方在内的六轮融资。
相比之下，VIP陪练的受欢迎程度远高于小银咖啡馆。此前，VIP陪练签下著名钢琴家郎朗作为代言人，还独家冠名多个综艺节目，甚至被传出估值近十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VIP陪练也受到了负面纠缠。2022年1月，VIP陪练因强制清退大学课程，被曝遭到多名家长投诉。此前，VIP陪练陷入虚假宣传、退费难、压榨员工工资等困境，甚至多次被工信部通报。2021年5月，VIP陪练因侵犯用户权益被工信部下架。
实际控制人是连续创业天才？
经历了经营危机的小银咖啡馆，今年4月仍选择收购问题重重的VIP陪练，着实让外界不解。
同时，时代周报记者采访多位老师发现，对于不同资历的老师，小银咖啡馆结算的课程费用从低至120 ~ 200元/课时到高达400 ~ 500元/课时不等。但对于家长来说，不同班级的单价大多低至170 ~ 250元，低于市面上的私人音乐培训班。
换句话说，小银咖啡馆的一些课程是“赔本买卖”。“很多兼职老师的课时费都是公司补贴的，比如收用户200元，跟老师结算250元。”6月26日，小银咖啡馆一位内部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天眼查显示，小银咖啡馆的关联公司赖奕琦文化成立于2015年4月，李艾为法定代表人、执行董事、经理。同时，李艾的关联公司有50多家，拥有实际控制权的企业有23家，基本都是小银咖啡馆的关联企业。
资料显示，赖奕琦文化曾多次因劳动合同纠纷被起诉，以李艾为法定代表人的多家公司卷入多起法律诉讼，包括服务合同、劳动合同、著作权归属、侵权纠纷等原因。
有音乐教育背景的李艾，更多的是以小银咖啡馆创始人的身份暴露在台前，而小银咖啡馆的实际控制人却另有其人。
股权穿透后，乔为文化第一大股东文化传播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的实际控制人，间接持有小银卡37.57%的股权。这意味着乔是咖啡馆的真正实际控制人和最终受益人。
此前，乔是咖啡馆的董事长，而李艾是咖啡馆的创始人兼CEO。
(2021年11月，咖啡馆广州校区开业，乔和李艾出席开业典礼。来源:相关新闻)
“其实在乔入股之前，咖啡还是正常赚取差价的。后来开始通过收取预付费用的方式低价招生。”上述小银咖啡内部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据天眼查，乔的关联公司有22家，现存的只有9家。投图涉及智能科技、文化传播、企业管理等多个领域。乔曾通过直接或间接持股，实际控制了40多家企业。
“乔孟玥是一个‘创业天才’，十年创业无数，涉及各个行业，十年不断变换轨迹。”王佐中友评价道。
公开资料显示，现年43岁的乔拥有多个头衔。他不仅是iMO班聊的创始人和董事长，还是企业家MBA导师。也是上海市信息青年人才协会理事，上海市十大IT青年，中国企业“微成本信息模式”创始人。他也被称为“中国企业SaaS云服务模式最早的提出者和实践者之一”
据媒体报道，乔毕业于南京大学工商管理专业，曾以IT精英的身份登上麻省理工学院的讲台。此前，乔加入上海电信，辞职后开始“持续创业”。
乔涉足的企业很多，但他的大部分公司最后的命运都是“烂尾”。
其中iMO班聊曾经风光无限。上海木易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木易网”)自2007年成立以来，已获得四轮融资，最后一轮融资达到1.4亿元，吸引了金沙江创投、实力创投等多家投资机构。
(乔来源:网络)
2016年，金沙江创投投资人杨志伟公开透露，iMO班聊的用户数量已经是同一个数量级，未来可能是超过微信的企业级IM。但四年后，木易网络仍将走向注销的尽头。
《财经》报道，乔于2017年创办的上海康宫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曾一度从事按摩椅产品，最终进入关停状态。在上述公司经营失败后，乔一直远离它，直到他加入咖啡馆。
如今，咖啡馆前途未卜，大批家长和老师仍在等待乔孟玥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