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象力,人类创造了诗歌和神话,建筑和艺术,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机器能否学习到人类的这一特质?日前,围绕“人工想象”主题,由同济大学主办,同济大学设计与创意学院艺术与人工智能实验室、ai工厂人工智能中心承办的第二届aai艺术与人工智能国际论坛在线举行。来自艺术、设计、文学、计算机科学、哲学等领域的演讲嘉宾基于自己的研究阐述了对“人工想象”的理解和定义,进而探讨了人工智能的艺术可能性。报纸挑选了一些嘉宾发言。虽然研究视角不同,但都从机器的“想象”中找到了艺术的可能性。
阿德里安·诺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人工智能中心馆长):
阿德里安·诺茨(阿德里安·诺茨)
我今天要分享的主题是“艺术语境中的量子随机性”。我先从《AAI宣言》后记中对阿尔布雷希特·丢勒的引用说起,这段话把丢勒1515年的木刻《犀牛》作为艺术想象的例子,因为丢勒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犀牛,仅凭别人的素描和描述画出来的。在《AAI宣言》中,被拿来与艾相提并论,因为两者都很准确,很有说服力。丢勒的木刻可以看作是一种神经网络学习,因为他只是根据文字输入进行创作。
犀牛阿尔布雷特·丢勒1515
我经常在演讲中用这个例子来讨论艺术、科学和AI之间的关系。既展现了艺术想象力,又让人看到500年前的艺术和科学已经被理解为一个整体。当时,丢勒、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并不被视为艺术家,而是工匠、工程师或科学家。今天,我们仍然可以称他们为创新者和发明家。他们的图像出现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正面。
巴比伦视觉(巴比伦视觉)
2021年,我与ETH人工智能中心的艺术家诺拉·阿尔-巴德里合作,她展示了她的作品《巴比伦视觉:这是一幅通过生成对抗网络而生成的美索不达米亚文化遗产的图像。我们期望将艺术作为应用带到科学和人工智能研究的背景中,强调人工智能的跨学科共同进化特征。这与ETH人工智能中心的使命是一致的,即构建一个值得信赖、可用、包容的AI,造福社会。可信AI遵循四个原则:尊重人类自主、防止伤害、公平、可解释。简而言之,我们需要的是“像样的AI”。因此,研究人员现在正在探索如何将个人权益和因果关系等抽象的哲学概念作为AI设计的一部分。
过去达达主义者聚集的伏尔泰酒馆。
我曾经是苏黎世伏尔泰酒馆的艺术总监,这里被认为是达达主义的发源地,所以我可以把我现在的研究和达达主义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我想以汉斯·阿尔普为例。对于Alp来说,随机性是他作品的关键。他把随机性不仅看作一种现象,而且看作一切创造的基本规律。“通过在构图中避免主观意愿,依靠自动执行,我不断发展在纸上拼贴的技巧,我使它成为一个偶然创造的作品。”阿尔普说。他远离了艺术创作的主观性,让自己的创作避开了自己的控制。我觉得他由此创造了最纯粹的生活。通过拥抱自动性和偶然性,他创造了一种自然的创造形式。自然界有基本的元素:恒星、花朵和树木,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各种星系。在Alp看来,这种随机聚集是大自然按照人类无法感知的规律完成的。这也解释了Alp在他的四边形图案拼贴中所表现出来的矛盾。
Jean arp的剪贴画
当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欧洲爆发时,Alp发现了随机性。让战争达达主义者怀疑技术。伏尔泰酒馆的创始人说,战争是基于明显的错误,人们应该摧毁机器,而不是其他人。与此同时,去美国的欧洲艺术家,如杜尚和曼·雷,对技术进步充满热情。当艺术家弗朗西斯·皮卡比亚在美洲时,他意识到现代世界在于机器,通过机器,艺术可以而且应该能够找到最生动的表达方式;机器可能是人类灵魂的核心。他创作了一系列机器形态(机械形态)的绘画,即机器的肖像,这些肖像往往带有人类学、哲学甚至色情的色彩。同样是在欧洲,一战后,一些艺术家开始拥抱机器,就像今天的人一样,希望机器能解决人类文明的一些问题。在柏林,艺术家们开始赞美俄罗斯的构成主义艺术家,这标志着艺术转向功能主义,即塑造未来人们的艺术视野。共产主义和集体经济不仅为俄罗斯积累了经济能量,还带来了技术革新,完成了俄罗斯工业化,使人们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通过建构主义者、至上主义者、未来主义者,这样的发展让人感到欣喜若狂。艺术家再一次不再被视为艺术家,而是塑造人类未来的工程师。
弗朗西斯·比卡比亚的机器绘画
最近,在印度班加罗尔一家IT公司的演讲中,人们问我随机性的问题。仅参考艺术达达主义和艺术史的先锋派,我解释说,一个世纪前,在今天被称为量子理论的时代,欧洲艺术家根据随机性工作。一位年轻的印度工程师专门研究量子随机性。他想看看我的随机性概念能否应用到他的研究中。我们俩其实都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但通过随意的词语,还是激发了对方的想象力,以纠缠的方式触发了对方,改变了对方的轨迹。
在2022年的一次讲座中,我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理论物理学家Juan M. juan maldacena的“黑洞与时态空结构”讲座中了解到,纠缠在决定时态空结构中起着关键作用。很多无政府主义都是围绕着某一个对话原则展开的,当然也是基于一个过去五千年的文明进行合作。事实上,在古代世界,无论是印度、中国还是希腊,哲学都是通过对话来书写的,哪怕一个人经常说对话中95%的话。这种对话和自我反省的意识使我们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人。我们是集体的,政治的,双重的。大多数自我意识的思考都发生在自我的边界不清晰的时候。
雷菲克·阿纳多尔(新媒体艺术家):
雷菲克·阿纳多尔(阿纳多尔)
我是一名媒体艺术家,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教书。我出生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那里的海峡就像是传统与现代、东方与西方之间的桥梁。这座城市给了我很多灵感。
当我8岁的时候,我有了我的第一台电脑。这台机器彻底改变了我的思维方式,我开始思考机器头脑中的空空间。2008年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年。我在德国柏林的媒体门面听了Lev Manovich关于“增强的诗学空”的演讲。他说建筑师和艺术家可以更进一步,把电子数据流的“虚拟空房间”看成一个物质而不是一个虚拟空接下来,我讲讲我的数据和AI之旅。
2008年德国柏林“媒体墙”信息
凯文·凯利在《技术想要什么》一书中指出,科学家们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无论你如何定义生命,生命并不在于DNA组织或血肉之躯等物质形式,而在于能量的无形组织以及这些物质形式所包含的信息。技术的核心在于思想和信息。我们可以看到,生活和技术都是基于非物质的信息流。在过去的8年里,我和我的工作室致力于将媒体艺术应用于建筑,将无形的信息转化为有形的感受,从而形成艺术体验。
“存档梦想”
2011年,我在public 空室第一次呈现了一个三维的“数据雕塑”。我意识到了数据的重要性,我把它当成了一种输入,一种记忆的方式。2016年,我成为第一个使用AI的常驻谷歌艺术家。让我着迷的是使用“未来图书馆”的想法。受此启发,我创作了《档案梦想》。这是一个沉浸式设备,你可以与AI实时交互。我们输入170万个开源文件,让机器学习加入其中,然后生成结果。让我兴奋的是把“潜在空间”作为画布,在这个黑匣子里寻找意义。同样重要的是,就像信息可以在图书馆转化为知识,然后转化为真实的经验或智慧一样,我们可以看到档案员如何使用数据,以及AI如何创建信息集群。从此,我开始创作“数据宇宙”系列。在梦想档案中,你可以以机器的速度沉浸在学习中。
测量自我记忆。
我还对“机器的幻觉”感兴趣:如果机器可以学习,它们也会做梦吗?我和生成对抗网络的专家合作,挖掘170万个文件,然后用算法生成新的结果,最终创作出有潜力的作品,我称之为“AI绘画”和“AI数据雕塑”。我们可以看到AI是如何翻译数据并给数据“上色”的。在过去的几年里,我们有数百个AI模型,这些模型展示了很多。在我们的任何项目中,我们不看数据,而是看机器如何创造记忆。每一个不同的模特,每一种不同的颜色,每一个不同的瞬间,这就是生活中的瞬间,艾梦想中的瞬间。2018年,我们被任命让AI学习纽约市的1.13亿张照片,然后创造一个让人走进“机器之梦”的沉浸式设备。
雷菲克·阿纳多尔的作品
公共艺术和NFT对我们的研究也很重要。2019年,我们做了一个新项目“变形术”。我们讨论过,人工智能不仅仅是视觉和声音的环境,还可以产生嗅觉。你不能通过NFT创造嗅觉。当你走进一个身临其境空的房间,这个房间也会有一种实时的味道。基于你看到的颜色,你可以实时感受到不同的味道。这是人工智能第一次可以产生多感官联动的实时3D沉浸式空房间,更像是混合现实的实践。正如菲利普·K·蒂克所说,现实是,当一个故事消失时,它不会消失。(机器的)模仿也是如此。故事是人类创造这个世界的欲望之一;模仿本身没有自足的意义,它只是存在于那里。
无人监管下的“机器幻觉”
去年,我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合作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NFT合作博物馆。该项目名为Unsupervised,展示了人工智能模型根据MoMA收集的公共元数据进行训练后创作的多幅作品。两周前,我们在巴塞罗那的高迪大厦前聚集了大约47000人。我们用他独特的建筑立面进行创作,结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一系列数据,用实时生成的游戏引擎,把这个建筑作品的环境变成了生活环境。
Sabina HerMelsbach(瑞士巴塞尔电子艺术总监):
萨宾·希梅尔斯巴赫(萨宾·梅尔斯巴赫)
我将从我作为巴塞尔电子艺术中心主任和策展人的角度来谈谈AI和艺术。2019年,我们推出了“交织现实:与人工智能共存”展览,专注于AI艺术,接下来,我们举办了许多与AI艺术相关的展览,以展示AI作为艺术创作工具,或反思AI如何影响社会。
说到今天的主题“AI与艺术”,在艺术史上,艺术家使用机器帮助创作的传统由来已久:从20世纪初未来主义者的“机器梦”,到20世纪60年代的计算机绘图,再到现在AI的应用。Harold Cohen在20世纪70年代创建的Aaron计算机系统是较早的人工智能案例之一。他对这个系统的创作能力很感兴趣,并将其视为个人艺术创作的合作者。这幅画是黑白的,由机器完成,而科恩手工填充颜色。Aaron是历史上运行时间最长的AI系统之一,一直状态良好。但科恩明白,亚伦的创造力没有他自己创造的亚伦那么强。他和工作室助理对比了一下。
哈罗德·科恩和他的亚伦电脑画
这是爱德蒙·贝拉米用人工智能创作的肖像。该作品于2018年在佳士得拍卖会上以约40万美元的价格售出,是估价的45倍。艺术家们着迷于AI的视觉输出或声音创作。音乐家Holly Herndon在合奏音乐中使用了AI创造的声音,并引入了自己的AI模型,允许其他音乐家一起使用。人工智能先驱、德国艺术家马里奥·克林格曼(Mario Klingemann)利用人工智能创作了一系列神秘画作,探索图像制作的潜在空空间。
克里曼从网上找到了过去几百年的人脸图像,并训练了他的神经网络,即“生成对抗网络”,这构成了他的美学宣言。在作品《不可思议的镜子》中,观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个形象似乎在欢迎来访者。但这不是一面真正的镜子,而是一张被AI解读和识别的脸。在连续的影像中,浮现出过去或未来的面孔,使作品有一种超现实的怪异感。
马里奥·克里格曼的《难以置信的镜子》
2019年,鲍里斯·马里尼和我共同策划了“交织现实:与人工智能共存”展览。该展览将AI视为创造声音和图像新世界的工具,并探讨了使用AI的艺术家如何评价其创造力以及如何定义作者的身份。正如展览的标题所示,它反映了在我们与机器互动并赋予它们权力后,一种新的交织现实诞生了,所以我们必须承认我们生活的世界是由AI塑造和共同设计的。
我们还使用人工智能来帮助策划。我们邀请了瑞士艺术家团体fabric|ch来训练AI,并为展览设计布景。为此,我们提供了每个展品的照明和技术要求等细节。令人惊讶的是,算法把一切都分成了单独的部分和片段,展览墙的颜色也是不规则的。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启发,也是一个我们自己不会想出的解决方案。最后,展览采用了我们自己的方案,但从艾那里得到了灵感。
Fabric|ch通过训练AI获得的策展方案
除了看到AI带来的惊喜,我们也希望解决随之而来的社会和伦理问题。在另一个由阿丽亚娜·科克(Ariane Koek)和安琪丽可·班尼克(Andrew Bannicke)联合策划的展览“真实感受——情感和技术”中,我们想展示AI已经能够识别、测量和操纵情感,这最初被认为是人类经验的核心,也是人与机器的区别。
《共鸣检查》劳伦·李·麦卡锡
在美国艺术家劳伦·李·麦卡锡(Lauren Lee McCarthy)的作品Vibe Check中,人们可以在屏幕上看到自己的图像,机器学习系统可以分析人们的情绪,检索他们的感受。韩国艺术家团体Kim Jong Dong Shin Seung Bo的作品“Mind”使用AI进行面部识别,将收集到的感觉像大海一样汇集在一起。在空之间的地面上,装有金属球的鼓会根据检测到的1100人的“平均情绪”发出相应的大海声音,墙上的显示屏会显示相应的模拟图像:大海一直在涌动,快乐的情绪会引起洋流,紧张的情绪会引起风暴。通过技术,人类和自然似乎交织在一起。
介意,金荣东沈
最后,让我引用艺术家、作家和技术专家詹姆斯·布里德(James Bridle)的话来总结:“如果人工智能的意义不是与我们竞争、取代我们或取代我们,如果它的目的是打开我们的眼界和思维,让我们看到智能的现实可以通过各种奇妙的方式实现,那会发生什么?”
(本文根据论坛发言翻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