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员之死》是契诃夫的著名短篇小说,《大衣》是果戈理的著名短篇小说。这两个故事的内容和情节非常相似。都是关于底层公务员的故事。两个故事最后的结局完全一样:都是在“得罪”了大人物之后,因惊吓而死。
小公务员之死
《小公务员之死》是契诃夫的代表作。故事很简单,就是说一个“小人物”因为打喷嚏反复向将军道歉,在惊恐中突然死去的形象。
一个叫切尔维亚科夫的小公务员在剧院看戏时打了个喷嚏。泡沫刚刚喷到坐在前排的平民将军布利察洛夫的头上。
然后切尔维亚科夫开始慌了,反复向将军道歉,让将军厌烦。对他来说,这根本就是小事,甚至已经忘记了。因为切尔维亚科夫第一次道歉的时候,将军并没有责怪他,还说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嘿,够了。我已经忘了,但是你不能不说!”这说明在将军眼里,这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已经被人遗忘了。但切尔维亚科夫一再提及并道歉,这让将军非常不满。
最后,切尔维亚科夫第六次道歉时,将军大怒,直接叫“滚”。然后受惊的切尔维亚科夫就这样死了。
再看一遍《大衣》,就跟《小公务员之死》一样。
外套
大衣是果戈理的杰作。故事讲述了一个“小人物”因为外套被抢,多次向一个同样是将军的“大人物”反映情况。结果“大人物”不但不帮忙,反而问了一系列问题,直接把“小人物”吓瘫了,最后得病,在恐慌中死去。
巴马奇金是九等公务员。他一生兢兢业业,遵纪守法,忠于职守。几十年了,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只能坐在“九品”的官位上。他没有任何业余生活。他过着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生活圈子很窄。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下班后,他从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匆匆吃完饭,他继续复印从部里带回家的文件。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乖巧、孤僻、勤劳的小人物,并没有赢得社会的认可和上级的赏识、升职加薪,甚至同事的尊重。
作为一名低级公务员,他的工资如此之低,以至于在寒冷的冬天他没有钱给自己买一件新外套。俄罗斯彼得堡的冬天异常寒冷,寒风像尖刺一样扎在每个人的鼻子上。可怜的巴什玛奇金只能裹着薄外套。但这件单薄破烂的外套已经无法帮他抵御彼得堡的寒冷。
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做一件新外套,所以他决定省钱。不要每天晚上喝茶或者点蜡烛。如果你需要做什么,去女房东的房间借灯。我怕鞋底磨得太快,踮脚走路;我怕我的衣服脏得太快,所以我一下班回家就脱下来。
就这样,他终于攒够了买新外套的钱,然后买了一件新外套。但是这件外套在他被暖身之前就被一伙小偷偷走了。巴斯玛奇金不得不跑去拿他的外套。
他到处求助,甚至找到警察局长也无济于事。最后,巴什马奇金决定向一个重要人物求助,这个人刚刚被提升为将军。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报告,他终于见到了那个大人物。
结果是大腕们一连串的提问,“你不知道规矩吗?看看你在哪里找到的。你不知道程序吗?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谁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一连串反问之后,巴什玛奇金吓得瘫倒在地。最后,他被抬出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咽炎发作,他死了。
无论是《小公务员之死》中的切尔维亚科夫,还是《大衣》中的巴什马奇金,与其说他们是死于疾病,不如说他们都是死于“大人物”之手,死于残酷专制、等级森严的官僚机构。
契诃夫和果戈理通过低级公务员之死,展现了当时整个俄罗斯社会的病态,揭露了背后复杂的社会状况和令人窒息的黑暗俄罗斯。
专制和官僚主义
19世纪的俄罗斯是一个政治专制、经济落后、社会黑暗恐怖的时代。沙皇巩固了国家的一切权力,对内实行君主专制,靠庞大的官僚机构维持等级统治。各级统治者和官僚暴力,政治腐败,落后。专制统治、官僚主义和官阶造就了俄罗斯猖獗的官僚主义和官场奴性。
做官往往有现实的功利目的。很少有人把当官当成事业,但大多数人把当官当成出人头地的事业。官员们自称是人民的主人,但实际上他们想享受繁荣。在官场中,特权等级和腐败是两个最突出的特征。
当时俄国的官阶表将文武官员分为14类,3个并列官职,共26个2官职:军官126个,文官9个4,朝廷官员4个2。《官衔表》第一次区分了公务员和军官。最低公务员1 4公务员,最高1公务员。参议院、部长和省长属于1 4项中的前四项,他们是最高的行政职位。第5项至第8项属于各部副部长、各部陪审官、省长的中级职务。9到1/4的产品属于州参议员、法院助理和州官员的初级职位。
武官的最低军衔是骑兵准尉或少尉,最高军衔是元帅;海军的最高军衔是海军上将。元帅也属于最高等级1。
此外,《官员等级表》将俄罗斯官员分为四类:一类是14个等级的最高执政官;第二类是5到8级的中层行政长官;第三类是9至1 4级的较低级别的行政长官;第四类是国家机关中没有进入官阶表处理公文的办事人员,没有职务级别。
官僚制中的等级序列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等级,而是职位和权力。正是因为职位和权力,上下级之间存在着稳定的指挥和服从关系。然而实际上,它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人与人之间的等级差别和地位。其中,上级对下级的领导和控制很容易转化为对下级积极性和创造性的压制,下级对上级命令的盲从也可以转化为敷衍了事、不负责任的工作借口。
这种专制制度、官僚政治和官僚等级制度,决定了各级官员只对其直接上级负责,根本不对人民负责。同时,只有君主和君主委托的监察机关才能在没有人民监督的情况下监督官僚。决定官员升迁与否的不是人民,也不是工作成绩,而是上级的赏识。
所以这无形中就演变成了一种“人身依附关系”。如果层级最底层的官员想要升迁,需要挖空心思空讨好上级或上司,必然会卑躬屈膝,讨好奉承,极力奉承,把对上级有用的恭维都堆起来。
自从切尔维亚科夫打了个喷嚏,他的内心就一直处于焦虑和恐惧的状态。他的焦虑源于他不知道自己打喷嚏是否冒犯了将军。他害怕将军的残酷报复,害怕自己卑微的地位保护不了自己,害怕官场上不断恶化的人际关系会给他带来厄运。作为一个小公务员,他知道官场黑暗,但身份和地位卑微无力。在他们的下级公务员心中,所有的上层权贵都表现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一种秩序。切尔维亚科夫在大人物面前的拘谨、痛苦甚至恐惧,其实是当时俄国高压统治下底层官员奴性心理的集中表现。
底层官员对权力的恐惧与服从。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力,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就导致了底层对权力的极度恐惧,对意想不到的麻烦稍有不服从的恐惧。试想,如果不是一直在老板的呵斥和压迫下谋生,如果不是经常听到和听说很多同事因为得罪老板而毁于一旦,巴什马基金会这么害怕吗?直接瘫痪了。最后死了。
契诃夫和果戈理的期望
契诃夫和果戈理之所以都想写这样一个故事,不仅仅是为了揭露沙皇俄国的专制制度和官僚腐败,更是为了表达一个更深层次的含义:作为一个制度健全的国家,只有当权者真正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当权者秉持廉洁无私的理念,人民才能有真正幸福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