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一得 声光顿起

相期邈云汉2022-09-23  18

有此一得 声光顿起

◎李玮

失落的图书馆(4)

今年4月3日,我从鼓楼走到北海,一路上,我看到了盛开的玉兰花。一些游客聚集在树的周围拍照。疫情再怎么猖狂,依然没有影响人们对自然的热爱,感觉还挺感慨的。

走过银顶桥,看到护栏上岁月的痕迹,熙熙攘攘的后海,游人稀少,让人感到有些落寞。但是北海公园的游客数量让我吃惊。餐馆里也挤满了游客。这是北海公园里的一个独立庭院,始建于乾隆二十三年(1758年)。它的风格模仿苏州园林。

当你进门时,你会看到汤芳。正房是镜清楼,两边是走廊。我走右边,但是进不了正厅。透过窗户向内望去,感觉里面的几块匾额都是乾隆皇帝做的,奏折放在中间。看来这是皇帝的休闲之地。

转到后花园,此处主体是随形池,池中满是太湖石,另一侧有齐画轩等建筑。但当我登上后面假山的回廊时,游客不得入内,我只好往右看另一组建筑,在那里我看到了宝素书屋,招牌上写着这是皇帝的书房。我想知道诗雨学院的图书馆是不是就在这家书店里?不过这个禅房的院子,是历史语言整理史料的地方。那时候这里一定有很多参考书。

历史研究所搬到了北京,它的办公室在北海公园的冥想室里。

1927年4月17日,国民党第74次会议在南京召开。李玉英提议成立中央研究院,并决定推荐李玉英、蔡元培、张静江共同起草中央研究院组织法。一个月后,中央研究院筹备处成立,蔡元培、李玉英当选为筹备委员。同年11月,《中央研究院组织法》公布,确认中央研究院直属中华民国政府,也是中华民国政府最高学术研究机构,下设物理、化学、工程、地质、天文、气象、历史、语言等14个研究所。

1928年4月20日,国民政府委员会第56次会议任命蔡元培为总统。5月,开始印刷信件。同年6月9日,中央研究院第一次学术会议召开,蔡元培宣布该院正式成立。

1928年10月,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成立,所长为傅斯年。研究所成立之初分为史学、语言学、考古三个组,由陈寅恪任史学组主任,赵元任任语言组主任,李记任考古组主任。这三位是那个时代顶尖的学术名人,同时也是清华五大导师中的三位。傅斯年能把这些人招进历史和语言研究所,显示了他的气魄。

为了充分发挥三位导师的重要作用,傅斯年正式决定将研究所的工作范围由原来的九个小组缩减为历史、语言、考古三个小组,统称为一组、二组、三组。后来,又增加了人类学小组,由留美博士吴主持。

本来历史语言研究所在中研院的地位很低,傅斯年找了三个导师,大大提高了研究所的声誉。但当时的历史语言研究所只有人才财力,还缺乏相应的研究史料。傅斯年特别强调,历史和语言研究所的研究重点应该是发现新材料。他在《历史与语言研究所的工作主旨》中说:“我们反对清淤,我们只是想把材料整理出来,这样事实自然会大白。一料出一货,十料出十货,不运料。”可见他把原始资料的发掘放在了第一位,但哪里能得到更多的史料呢?傅斯年说,“北伐和攻占北京后,这个研究所设在广州或在北京,地理位置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便利。”

与广州相比,北京的学校更多,原始史料也更多。因此,傅斯年有将历史研究所迁至北京的打算。他能下定决心搬家,与他在《旨》一文中给出的结论有直接关系:“一句话,我们不是读书人,我们只是上面的,他搜遍了绿色的虚空,下面的,黄色的泉水,用我们的手脚找东西!”

1929年春,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从广州迁至北京,办公地点设在北海公园的禅堂。正是在这个阶段,历史语言研究所获得了大量明清档案,也就是俗称的“八千麻袋”事件。经过不懈的努力,傅斯年终于将这些极其重要的史料收集进了历史语言研究所。岳南在《南渡北归南渡》中说:“以历史语言所名义买来的一批校勘学,运到北海静心斋供陈寅恪主持——这是历史语言所成立以来获得的第一批珍贵史料和学术研究资源。历史语言研究所的‘有此成就,声光必升’取得了惊人的效果,为世界各国学术界所重视。”

“八千麻袋”事件的跌宕起伏

溥仪年轻时登上王位,由载沣王子摄政。载沣在清初下令内阁大臣检查摄政典礼的旧档案,以便为他的立场找到历史依据。部长搜查了内阁金库后,发现里面非常混乱,于是向载沣报告说,里面无用的旧档案太多了,应该烧掉一部分,以减少库存。载沣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从宣彤元年(1909年)八月初一开始,他每天派人从大仓库里挑出无用的旧档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挑出一万六千多捆,堆在大仓库外的院子里焚烧。

原来大图书馆里收藏了科举试卷。一些朝臣闻讯后,纷纷去寻找自己或名家的卷子。一些人从这些成堆的旧文件中发现了玉器的残余。张庭把残迹拍了照,分发给张之洞和荣庆。一天,荣庆邀请张之洞喝下午茶,罗振玉陪同。张之洞问罗振玉大图书馆里为什么有宋人的玉调书?罗告诉他,南宋灭亡后,元朝把临安国子监的书海运到北京。内阁库房中的这些文献,有些是宋元时期遗留下来的,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于是他建议请学术部门将这些史料送到即将建成的史静图书馆保存。

张之洞认为罗振玉的建议很有道理,上奏朝廷后,立即派曹和刘两个中书阁去整理,罗振玉奉命随行。

对于那些堆在院子里准备烧掉的史料,罗振宇认为很有价值。当包等人要执行烧毁这些史料的命令时,罗振玉四处申诉,最后说服张之洞通过张邹向朝廷检举,从而保护了这些档案。

张之洞也很清楚这批史料的价值。他设法保护后,告诉与会者不要泄露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论。这批史料没有被烧掉,主要功劳还是应该归于罗振宇。金良在《内阁档案访谈录》中称赞他说:“这库书被明清二代封了。多亏了唐雪先生的努力,它才会在一开始就被摧毁,而且是被大火洗劫一空;最终造纸会被水抢走。”

宣彤三年(1911年),天皇宣布退位,民国教育部在国子监设立“国史馆筹备处”。这些原本藏在学部的档案,被装进八千个麻袋,堆在筹备处的静宜阁。与此同时,一些工作人员从麻袋里偷出文件,拿到外面去卖钱。这件事被博物馆筹备办主任胡裕谷看到了。他担心偷得多了,最终那些人为了销赃销毁,会放火烧了这些史料,于是向社教育处主任夏曾友汇报了此事。

胡玉干希望教育部能把这些史料搬走,或者销毁无用的废纸。但夏曾有不同意胡的建议。当时鲁迅在教育部工作,写了一篇所谓“大内档案”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他认为夏曾佑:“他知道中国的一切都是不可以做的”;即档案如果任其发展,会腐烂、发霉、腐烂、被盗,甚至被烧,但天下太平;一个人干,一个人‘干’,那舆论就沸腾了,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做事的人就成了众矢之的,流言蜚语不分彼此。所以,他的主张是‘这个东西永远不能动’。"

这些档案放在静宜亭几年后,教育部派鲁迅等人去查,但对此事如何处理仍无意见。直到1921年,博物馆筹备处有人以废纸处理的名义,将这8000麻袋15万斤史料卖给了北京通茂增持店。

2002年2月,罗振宇在市场上发现《洪承畴解帖》、《朝鲜国王贡表》等明代档案。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柜宝,然后他想办法找到同茂增志店,和它协商买回这批史料。店主原本是花4000元买下这批史料的。见罗振宇很重视,便席地而坐,开始以一万三千元卖给罗。罗立即返回天津,通过募捐买下了这些档案。

由于陈寅恪等人的积极努力,档案全部运到了北海静心斋。

因为档案数量太大,罗振宇无处堆放,只好借用寺庙临时安置。此后,他和王国维一起整理销毁的档案,他们只整理了一小部分,编为《史料丛书》十卷出版。

1925年7月,王国维应清华学生会邀请,举办夏季学术讲座。他用“近二三十年来中国的新发现”来讲述内阁财政部文件的意义。在演讲中,他提到了在内阁金库中与殷墟甲骨文和敦煌文献一起发现的文件,这表明了他对这些史料的重视程度。郭旺还写了一篇题为《内阁图书馆书的发现》的文章,简要描述了发现过程,还谈到了一个很少有人注意到的细节:“曹骏在内阁图书馆告诉人们,他对图书馆的主人来说是一只乌龟。他很恭敬,挂了个黄帘子,没人敢揭。在清理的战斗中,如果你直视它,它会被包裹得很紧,如果你打开它,它会是一根猴子骨头,如果你看它,它会是一根死树根。它的思想还在图书馆里。”

据《罗振玉》中曹所载,大仓院内有一龟形仓神,神龛前有黄帷布。以前没人敢揭开黄帘看仓皇神象,但曹揭开黄帘看了看。里面有一个包裹,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根猴骨,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死树根做的。太神奇了。我想知道它现在在哪里。

因为罗振宇借钱买了这批史料,又租了存放的地方,所以无法长期保存。日本人听说后,准备以满洲国的名义购买。消息传出后,北京大学研究院国学教授马恒等人强烈批评,坚决阻止这批史料运出京津。政府闻讯后,立即派农矿部参事李宗东等人前往了解详情。罗振宇无奈,只好将这批史料卖给藏书家李胜铎。

但因为社会动荡,李胜多无力保存,想卖掉。马恒得知后,写信给中山大学的傅斯年,请他想办法买下它。然而,傅斯年认为很难赢得它,因为金额巨大。此后,有消息称燕京大学准备购买这批档案。陈寅恪闻讯后,立即写信给傅斯年:“燕京和哈佛的中国学院经费相当充裕。如果这个档案馆属于外国教会,那么国家历史的责任就委托给外国人了。在老式的感情里,是国家的耻辱。”

陈寅恪试图说服各种学术机构,希望买下这件无价之宝。后来,傅斯年来京办事。陈寅恪见了,力劝傅出面,向蔡元培申请资助。胡适也持这种观点。傅斯年也觉得如果历史语言研究所能买到这批史料,那就有很大的资源了,于是他在1928年9月11日给蔡元培写了一封信,要求蔡元培想办法以学院的名义买下来,然后交给中央研究院,中央研究院再责成历史语言研究所进行整理。

此时,蔡元培已辞去学院院长一职,由杨杏佛负责学院事务。傅斯年希望蔡元培就此事征求杨杏佛的意见。蔡元培收到信后,认为傅斯年说的有道理,立即与杨杏佛交涉。之后,蔡又发电报给农矿部参事李宗东和清华的陈寅恪,要他们立即与李胜铎商谈收购事宜。几经商议,李胜铎终于在1929年3月将剩余的7000麻袋卖给了中央研究院。

这期间,陈寅恪也花了不少心血。为此,岳南在《陈寅恪与傅斯年》中说:“办理内阁档案,是陈寅恪加入中央研究院以来,诗雨承办的第一件大事、实事。根据陈辅与妻子的通信,从1928年到1929年春夏,相当一部分内容是讨论获取内阁档案。”

此后,这些史料被运到北京。岳南在这本书里写道:“1929年8月,在陈寅恪等人的积极努力下,李生铎移交的档案全部运到北平北海静心斋,共计约6万公斤,其中约2.5万公斤破烂不堪——这是诗雨研究所成立以来获得的第一批有价值的史料和学术研究资源。”

历史研究所能取得如此高的地位,与傅斯年的能力有直接关系。

中央研究院调整后,共有八个研究所,傅斯年负责的历史语言研究所排名倒数第二。但经过傅斯年的努力,不仅挖到了人才,而且获得了重要的史料,使得历史语言研究所变得越来越重要。董作斌在《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学术贡献》一文中说:“历史语言研究所在成立之初,排名第七。复员后,成立了一个新的研究所。到第三十七年20周年,已有数学、天文、物理、化学、地质、动植物、气象、历史语言、社会、医学、工程、心理等13个研究所。他的排名是

历史研究所能取得如此高的地位,与傅斯年的能力有直接关系。他在北大读书的时候,带头赶走教授。据罗嘉伦回忆,章太炎弟子朱鹏先当时在北大讲《文心雕龙》。傅斯年从自己的讲义中挑出30多个错误,让全班同学签名,交给蔡元培校长。蔡不相信学生能找出这么多错误,怕背后有教授,于是蔡元培把这个班的学生招进来,一个个提问。学生们担心傅斯年会独自承担责任,所以他们在进门之前就记住了一些。蔡元培考完试没说话。过了一段时间,朱鹏先不再教《文心雕龙》了。

傅斯年历史语言学院对人要求很严格,但对你敬佩的人要求没那么严格。他曾提出不允许兼职,但陈寅恪和赵元任仍在清华教书,无视主任的命令。当然,傅斯年舍不得这两件宝贝:“他(傅斯年)为了请到这两位杰出的人才,不得不退让一步。说,好!只有你们两个可以在外面兼职,其他人都不允许!”

傅斯年非常愿意花钱购买史料。抗日战争期间,物价飞涨,王淑敏想研究庄子。当时市面上出现了一部宋版《庄子》,但价格极其昂贵。傅斯年真的用金条买下了这本书的宋版,然后就专供王淑敏阅读了。每次王看完之后,都会把它锁在保险柜里。

当然,傅斯年非常重视那些明清档案,希望能尽快找到重要的发现。但是,史料的发现并没有那么快。民国在《民国大文人详解:那些大思想家》中写道:“有一次,和在北海禅堂聊天,傅说起午门档案整理的事,颇感失望。李问他为什么不满意,他说:“没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李姣问,“什么是重要的发现?'你认为王先生希望在这批档案中找出他没有入关的证据吗?'傅听后哈哈大笑,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

傅斯年非常重视藏书。明清史料到了历史语言研究所北海办事处后,陈寅恪带领部分工作人员整理。在《南渡北归南渡》中,陈寅恪说,“除了在清华教书,大部分时间都在城里,北海静心斋,带领历史语言所的历史组,如徐中书、老干、李光耀等人,整理内阁档案。”

此后,傅斯年和陈寅恪成立了历史语言研究所“明清史料编纂出版会”。除了傅斯年和陈寅恪,这次会议的成员还包括朱希祖和陈垣。编委会制定了一个庞大的出版计划,期间他们一边整理,一边出版了这些史料。岳南说,“这是陈寅恪一生中最舒服、精神上最得意、学术上最有创造力的巅峰时期。”

做完这些麻袋,还有120多袋灰土。

当时李光洙还在历史语言研究所负责整理史料。李光洙出身贫寒。据说他在老家安徽九华山出家了。寺里一个和尚发现李光洙很有才华,就教他明清史。此后,和尚向明清史料编纂委员会的徐中书推荐了李光洙,使李光洙进入历史语言研究所担任临时办事员,同时也成为最早整理这些档案的人之一。

经过多年的积累,这些档案上有厚厚的灰尘。李光洙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尘,然后尽可能把散落的文件放在一起。当时的档案整理委员会主席陈元提出了分类、年、分、省、人、事、摘要、目录八种整理方法。李光洙在《明清档案与清朝开国史料》一文中回忆说:“我们一整天花了八个小时在那一堆字、纸堆里爬进爬出,每一张字、纸都要仔细看。而且这些字和纸都是上百年的历史了,有很多附着的灰尘。每一个麻袋或凉席袋落地时,灰尘升多高,房间里几乎是烟雾弥漫。不说别的,就说我们整理完这些麻袋后,午门前门装了120多袋灰土。如果每袋灰土至少100斤,总共就有12000斤。”

李光耀花了很大力气整理这些档案。为此,他受到傅斯年的赏识,被提升为助理,然后担任助理研究员,后来成为编委会的正式成员。

抗日战争期间,诗雨研究所迁至四川,傅斯年非常重视其档案和20多万册图书。他在图书馆装了600多个大箱子,指定由管理员那连俊护送。五年之内,他们先后用火车、卡车、轮船,最后把这些书完好无损地运到了李庄,抗战胜利后又安全地运到了南京。因为这段经历,傅斯年被戏称为“搬家先生”。

供图/李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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