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边万里实习生魏薇北京报道。
“无息折扣太棒了，但4S商店收取了4000元服务费。那0利息不就成了空句了吗？”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接到了一位购车者的投诉，质疑4S店的举动是否是消费者的“套路”。
记者实地走访发现，零利息购车实际上并不是免除所有车款的利息，而是对首付、贷款额度、分期期限有不同的要求。不同的汽车品牌，不同的店，零利率购车政策是不一样的。当记者以购车人的身份咨询4S店销售人员时，对方表示:“免息贷款只对客户免息。事实上，汽车制造商和销售店正在补贴利息。”
但是，在分期付款的过程中，4S门店向消费者收取金融服务费是否合理？广告中宣称的“0利息购车”是否虚假？
"零利息贷款"实际上是4S店铺折扣？
“购买xx车，可享受36期金融贷款零利率”、“零利率金融方案，12-36期零利率”、“销售顾问有没有向您推荐金融车的分期方案？如果没有，你可以从总经理办公室拿到这500元”。采访中，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看到，汽车4S店零利息贷款的宣传非常醒目。
“0息贷款”真的降低了所有费用，适用于所有情况吗？其实不是的。不同的汽车4S店有不同的零利率购车政策，只有满足设定的条件才能享受相应的零利率优惠。
据一家4S商铺的销售人员介绍，客户在首付比例在40%以上的情况下可以参加零利率的活动，不同的贷款额度可以享受不同期限的零利率。比如一笔8万的贷款，最长可以分24期零利息，一笔5.5万的贷款，最长可以分30期零利息。
有的4S店有7万元车贷，可以享受每年零利息的政策。还有4S店没有额度限制，贷款期限最长可达5年，其中1年享受零利息。
另一家4S店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其实一年免息和两年免息差别不大，因为贷款金额会不一样。一般来说，贷款金额较高的免息时间会定得较短，而贷款金额较低的免息时间会相对较长，两者计算出来的利率相差无几。”
可见，零息贷款并不是免费的。但在某些情况下，分期付款在整体价格上比全款更优惠。那么，4S店为什么要推出零利息活动呢？幕后提供贷款的金融机构是怎么赚钱的？
“免息只针对消费者。其实利息是4S店铺补贴的。”一些4S商店的销售人员说，这是为了促进汽车的销售。
一家进口车4S店的销售人员表示，目前可以贷款5年，一年免息，但额度不限，全靠个人征信。“这笔免息费相当于我们店里银行贷款引流的返利，我们把利润给了客户。”
汽车贷款主要由汽车金融公司和商业银行提供。店铺的销售人员说:“这两种方式只是不同的贷款平台。我们的汽车金融是主贷，银行是次贷。但对消费者来说没什么区别。都是无息信用贷款。如果你无息贷款8万，店里优惠太多，大部分都会推荐银行贷款给你。我们会少贴。”
值得一提的是，消费者在零利息贷款购车后，仍需向4S店支付金融贷款服务费。4S门店收费明细显示，协助办理金融服务费包括以下内容:厂家优惠产品说明，客户购车优惠；获得较低的利率，供客户选择优质的金融产品；协助客户申请融资并进行系统申报；协助客户跟进财务审批进度；协助客户办理银行扣款手续；协助客户整理抵押信息和抵押登记；协助客户签订贷款合同、抵押合同等。；跟踪并及时通知客户审批状态和进度；协助客户办理预付款手续；协助客户处理绿色抵押贷款和档案资料。
收取金融服务费合理吗？
“我终于无息贷款买车了，这是真的。即使我收手续费，这也是最划算的解决方案。”多位车主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店主所说的“手续费”是4S店收取的金融贷款服务费。消费者对这笔费用的态度不一。有人认为，既然是零利率，为什么还要收取其他费用；也有人认为4S商铺在办理贷款的过程中付出了劳动，收取一些费用无可厚非。
上述投诉人表示:“汽车金融公司在电话回访中告诉我，长城汽车金融允许所有4S经销商向办理汽车分期付款的车主收取合理的办公费。购车当天，除了填写个人基本信息，只从支付宝截图提供了过去一年的社保缴纳记录。半小时左右网上提交手续，5分钟后贷款申请通过。人力、通讯办公等费用。，简单转发上传就能完成的，显然不等于收取服务费的高低。”
面对投诉人的质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致电长城汽车金融公司，该公司客服表示:“这笔服务费是4S门店收取的，与长城汽车金融没有任何关系。”
那么汽车4S店收取金融服务费合理吗？尚辉银行风险管理部小王撰文指出，在间接业务模式下，合作方认为自己提供了担保、预付款、劳务等服务，作为对其风险、资金成本、人工成本的补偿，合作方以此为由向客户收取金融服务费。具体成本一般由三部分组成，即担保成本、预付成本和人工成本。所谓“客户对客户模式”，是指商业银行与合作伙伴(第三方车商或合作机构)合作，由合作伙伴向商业银行推荐有分期需求的客户，商业银行根据申请人的信用状况和还款能力进行授信审批，完成贷款发放和分期办理的业务模式。
星星金融研究院研究员黄分析，从目前的实际情况来看，只要做车贷的客户，基本都需要支付一笔金融服务费。从服务角度来看，4S门店一般都有金融专员提供金融中介服务，帮助客户处理相关贷款问题。比如办理房贷，打印征信等。如果提供了这些服务，金融服务费自然是应收的。金融专员和车商都扮演着金融中介的角色，所以收取金融服务费是合理的。
“但是，问题是很多金融服务收费不透明，仍然存在乱收费。”黄进一步表示，如果这样的服务有一个统一的、明确的价格，并且事先告知消费者，消费者也认同，那么我认为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乱收费或者滥收费，那就真的不合理了。
银监会《关于整顿银行业金融机构不规范经营行为的通知》规定，“银行业金融机构不得以发放贷款或者以其他方式提供融资等方式，要求客户接受不合理的中间业务和其他金融服务，以收取费用。”但是，收取金融服务费的汽车4S店不是金融机构。此外，《汽车销售管理办法》规定，经销商应当在经营场所以适当形式明示销售汽车、配件及其他相关产品的价格和服务收费，不得在标价之外加价销售或者收取额外费用。但只是强调明码标价，并没有限定服务收费的范围。
“目前，汽车4S点的服务费没有明确规定。这种收费的合理性需要从销售人员是否提供服务、签约前是否提前告知客户等多种综合因素来判断。”冰科院高级研究员王世强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如果汽车分期贷款是通过销售人员的指导和销售人员与银行的对接完成的，购车者通过销售人员的帮助获得低息贷款，收取少量服务费是合理的，整体费用应该与提供的服务相匹配。但是，如果购车人可以自行获得利率较低的贷款，或者可以全款支付，没有贷款分期服务，却被强制分期并收取服务费，这是不合理的。
打折后的4S店还盈利吗？
分期付款已经成为购车的主流支付方式。罗兰·贝格《2020中国汽车金融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数据显示，中国新车金融整体渗透率逐年上升，2019年新车金融整体渗透率达到43%。按使用金融产品数量比例，贷款渗透率约为35%，融资租赁渗透率约为8%，贷款份额仍遥遥领先。
根据销售人员提供的金融产品明细，消费者享受的“零利息贷款”，实际上是销售公司和经销商按照80%和20%的比例打折。以一年6.19万的无息分期贷款为例。总优惠4846.03元，其中销售公司补贴3876.82元，经销商补贴969.21元。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汽车金融实验室与尼尔森联合推出的《2021年中国汽车消费趋势调查报告》，通过4S店线下渠道购买新车的方式仍是主流渠道，占比超过50%。4S店作为传统汽车销售的主流渠道，仍然可以通过贷款贴息的购车方式盈利，这也是很多购车者被推荐贷款购车的重要原因之一。
折扣也体现在一些汽车公司的财报中。东风汽车2021年年报显示，东风财务公司对购买公司产品的融资客户给予低利率，公司以贴息的形式为客户补贴部分利息，支付给东风财务公司。其中2020年和2021年分别贴现2449万元和3000万元。指出在主机厂尽力保证商用车销量的前提下，厂商财务有可观的贴息支持，推出了低价的商用车贷款产品，甚至可能会让出部分利润来支持车辆的销售。
数据显示，2018年前，各大汽车金融公司净利润率整体呈上升趋势，但增速有所收窄；到2018年，各大汽车金融公司净利润率整体下滑，部分企业净利润率百分比降幅甚至超过两位数。
罗兰·贝格分析道:“随着新车销量的下降和汽车金融玩家数量的增加，行业竞争加剧。有主机厂背景的汽车金融公司为了支撑主机厂的销量，通过让出部分金融业务利润来吸引消费者购车。因此行业空整体利润被压缩，汽车金融企业近年来盈利压力陡增。”
新车贷款场景中的玩家不仅有汽车金融公司，还有商业银行。长城汽车年报显示，2021年与天津长城滨银汽车金融公司采购服务实际金额与预计金额上限存在较大差距，主要是公司引入银行贴现渠道，将贴现服务分流给银行，导致合同金额减少。有汽车销售人员承认，银行给了店贷一些返点，也就是分流费。
值得一提的是，银行也在自身渠道继续发展汽车金融业务。比如邮储银行的“邮储车贷”产品，最高贷款150万元，最长贷款5年，最低首付为车价的15%。招商银行信用卡APP“掌上生活”推出汽车分期优惠活动，部分车型低至2年零利率。
为什么金融机构愿意给汽车贷款优惠利率？这背后其实是看好车贷资产。王世强说，“新车贷款是银行的传统零售业务。银行在这个市场已经深耕多年，风控手段也比较成熟。另外，购车者整体上是优质客户，新车的金融产品具有低风险高收益的特点。所以银行热衷于新车贷款。”
“车贷是媲美个人住房抵押贷款的优质资产，场景扎实，合规性强。零售汽车金融正在成为商业银行零售转型的重点方向。”根据中国程心国际发布的《2022年个人汽车贷款证券化年度展望》分析，借款人还款意愿强烈，贷款安全性强。与住房按揭贷款相比，车贷具有金额较小、期限较短的特点；相对于消费贷款，车贷以车辆为抵押，一定的首付比例和相对顺畅的还款安排增加了贷款的安全性。总体来说，汽车贷款的风险相对较低。
黄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从运营的角度来看，车贷对银行来说是一项有利可图的业务。银行通过和车商合作，贷款给买车的客户，长期来看比其他业务质量更高。车贷的客户群基本都是中产阶级，有很大的金融价值。通过汽车金融的入口获得客户后，还可以拓展更多的金融业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