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玲
莫言的《红高粱》讲的是“我奶奶”,这篇文章讲的是我爷爷。
爷爷,朱玉文的名字和他的职业完全不相称。解放前夕,他是县大队李硕区队的队长。这个职业注定是“武”而不“敬”的。奶奶说,那时候我爷爷带着一支队伍,不知道是共产党的还是国民党的。反正唯一的任务就是打“匪”(就是土匪)。所以父亲入党的时候需要调查我爷爷的历史问题。当时老厨子丁也说了同样的话:不知道是南府的还是北府的,不过十几码而已。工作人员说打土匪是革命,我父亲就顺利入党了。
夏天的一天,我收到信息,土匪正在抢劫一个村庄。爷爷立即带队出击。没想到土匪的数量是爷爷队伍的好几倍。他们伤亡惨重,但还是被打败,逃回来了。求生的本能让我爷爷这个队长绝望了,一着急就拿着一只鞋跑了。
这时,许多土匪紧追不舍,子弹从头顶、从耳机、从侧面“呼啸”而过。爷爷愣了一下,然后他一个人,返身反击。枪林弹雨中,我只是捡起逃跑的鞋子,毫发无伤地追上了逃跑的队伍。
后来说起这件事,爷爷说,我当时也没多想。我只是想,如果我逃命,从一只鞋里跑出来,我就没有脸领导一个团队了。当我骂士兵是懦夫时,我感到无能为力。如果人家没说什么,我会在心里回应你:你有胆量吗?丢了,你能跑掉一只鞋吗?所以,必须接,死有余辜!我给军人讲课的时候,总说军人是用来死的。捡跑了的鞋,就是捡尊严!军人的尊严!一个指挥官的尊严!尊严高于生命,这一点在这里得到了完美而真实的证明。
另一方面,尊严并不意味着炫耀或对人发号施令。相反,在某些情况下,它保持低调,赢得尊严和尊重。
新月区队离我家几里地。爷爷平时经常回家,骑着高高的马,有警卫陪同。一进家乡,马上下马走路,主动和远处的老老少少打招呼。如今,村里一些还健在的长辈,回忆起爷爷的这个动作,常常会竖起大拇指。
利用你能利用的,最大限度的照顾你的老家人。说的更宏大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叫泽北一村。村里一户陈姓人家穷到走亲戚的时候,一路赤脚,裤子裤腰里塞了一双新鞋,到村口附近才舍得穿上。他找到爷爷,让他看在村里村民的面上照顾他,让他给队里供应面粉。就这一点,这几年来,这家人买了不少房产,我们自己家连块地都没有。
爷爷驰骋沙场,英勇奋战,犯了错,却在长辈面前,任其处置,大气不敢出。像往常一样,他一拿到薪水,就用它来纪念我的曾祖父。没想到,我曾祖父喊了一声“跪下!”然后,我把一把银元扔到我爷爷的头上,喊道:“我不要你的钱,你最好用它去赌。”我爷爷知道赌博的事情暴露了,就把曾祖父扔在地上的银币一枚一枚捡起来,叠好,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后来,爷爷因为严重的疮口突然去世了。他死后不久的一天,两个士兵来到他家,送来一条狗。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了战士的解释,我们才知道,爷爷曾经说过,他常年带着队伍打仗,没有时间照顾家人。他妈妈特别喜欢吃狗肉。等她和平相处,不打架了,一定要买条狗,让她吃饱。可是现在,爷爷走了,他的愿望没有实现。两个士兵说,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帮朱队长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听了这话,我奶奶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