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元(ID:chaintruth)原创
焚烧金融产品
作者|张杨
舒叶冯潇霆
编辑|曹杨
“产品需要销售渠道，我发现最有效的销售渠道除了找代理商，就是现场发货。”
6月8日，余在其个人微信官方账号发布了一篇文章《老余闲话，谦逊而美好地活着！》中，于写道，“我把直播经济称为商业的第三次革命。第一次是大卖场，第二次是电商，第三次是有货直播。随着新东方教育产品的不断完善，如何让这些教育产品到达千家万户，是新东方需要思考的重要问题。”
因此，为了让教育产品更快地走进千家万户，新东方不仅组建了“新东方直播间”团队，还在直播间开创了“双语授课”模式。
“唯一的配料是牛肉，配料表是‘Ingeredent’……”无意间走进新东方“东方精选”直播间看直播的小林告诉燃财经，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该下单还是找个笔记本做笔记。“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在带货的直播间里学英语。”
带商品网络图的直播间
这两天，和小林一样，被“双语分娩”吸引的网友还有很多。话题#新东方主播#也随波逐流，10日在微博热搜榜排名第8。网友们纷纷感慨，“小时候在新东方上课，长大了就在新东方进货”，“买东西就来新东方，不过就是想学几句”“想把新东方称为最强带货直播间，学会正确购物”...
显然，这种别出心裁的带货方式给新东方带来的不仅仅是流量，还有销售额。6月10日23: 00，东方精选披露，当日GMV突破1000万元，新增粉丝32万，交易超过9万，累计观看人数395万。同日，新东方在线股价一度上涨40%。
事实上，随着近几年直播外卖的爆发式增长，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增加订单量，外卖主播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除了“双语取货”，直播间里还有花样百出的取货方式，跳舞打拳，蹲踢展示全方位的取货服饰。
然而，在花哨的带货直播间里，“1分钱电动牙刷永远抢不到”成了很多消费者待在直播间的常态。此外，有的用“低价”引流却不发货，有的甚至发出“错货”的次品。
在这家酒馆里，我们和几个朋友聊起了他们在直播间的美好购物体验。其中有一位80多岁的老奶奶，没有坚持住“低价诱惑”，在情感直播间买了一颗转珠；有小镇青年没识破“卖惨”骗局，买了200多元的塑料串。想去薅羊毛，9.9元，没想到被平台翻脸的中年人。更有甚者，不小心撞上了中年大叔的直播间，却意外带着父亲爱上了直播购物...
购物确实可以爽一会儿，但是在决定下单之前，消费者还是需要保持理性，不要被直播间里华而不实的主播所诱导，避免成为商家眼中的“韭菜”。
本来想去薅羊毛，9.9元，没想到被平台抓了
花园集团|35岁记者
以前几乎不看直播，更别说去演播室逛街了。第一，我觉得直播间太吵；第二，我觉得直播间的东西价格也便宜不了多少。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产品都是旗舰店发货，对产品质量还是有顾虑的。
直到前一段时间，我的闺蜜告诉我，罗永浩(现改名为“交个朋友”)Live Studio总是在限定时间内抢购9.9元的产品，不仅便宜，而且质量很好。
一开始，我不相信。我一直以为9.9元能买到好东西。直到有一天，我无事可做，干脆开了工作室。没想到，产品列表里刚好有一款我之前用过的眼线笔，特别好用。主要是，真的只是9.9元。
因为展示的是限时抢购，为了捞这个毛线，我“蹲”在直播间里“寸步不离”。最后看了快二十分钟，眼线笔上架了。还好没有闺蜜说的那么难抢，我一下子就抢到了。
第一次享受到薅羊毛成功的喜悦后，我在工作室里蹲了几天。买眼线笔，防晒喷雾，买，买了9.9元起100多元的商品。
可就在我满心欢喜等待快递的时候，却没有接到快递小哥的电话。于是，我打开订单明细，想看看物流信息。这时候我发现我9.9元的“羊毛”好东西都被截留退回来了。因为太“高兴”了，没有从Tik Tok订餐，又觉得9.9元不贵，就没理会。
图/退回订单
图片由来源/苗圃集团提供
但是又过了两天，我发现100多块钱买的鞋显示“已发货”好几天了，但是物流根本没有显示。最后我让同事帮我找客服。询问之下，对方说因为北京的疫情，物流受到影响。
但是我同事说鞋子的物流可能受疫情影响，但是9.9元是已经发货的产品，但是中途物流被退回了。大概率是我反而被夹了羊毛，成了直播或者商家的“小韭菜”。
80岁老奶奶，痴迷在情感直播间买转运珠
张琦| 23岁健身教练
你永远不知道你80岁的奶奶在你教她如何在工作室购物后会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是奶奶带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再加上父母平日忙着做生意，家里总是只有奶奶一个人，很冷清。
于是，为了让奶奶开心，打发时间，我开始教她刷短视频，看直播。让我惊讶的是，这个80多岁的老太太突然爱上了在直播间买各种小玩意，甚至还兴奋地打电话跟我分享自己的收获。看到她玩得开心，我就放心了。
没想到今年清明节带女朋友回家祭祖的时候，外婆神秘地拉着我，从抽屉里拿出一堆“朱云”之类的贵重东西给我穿上。“这珠子的主人已经开光了，可以退给三太太，求个正缘，而且只花了80块钱。”
当我从奶奶手里接过“发光”的转运珠时，我知道这不过是淘宝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便宜货。问了一下才知道，老太太最近迷上了看情感直播，一个主播说老公出轨就是靠这个转珠解决的。奶奶不仅信以为真，还一口气“抢”了十几篇，甚至还挨家挨户送亲戚朋友。
面对深信不疑的奶奶，我好气好好笑。一方面不想让她失去这种看直播的乐趣，另一方面又担心她会被“骗”得更多。那天晚上，我决定和奶奶一起留在直播间，看情感直播的送外卖套路。
我不知道，我会震惊的！这是一个现场演播室。比电视剧还精彩。短短两三个小时，“婚内妻子家暴”、“丈夫出轨”、“夫妻互相离婚”等一系列戏码在直播间上演。主播每次说到重点的地方，都会戴上一条翡翠项链，吹嘘是一万元的高档产品，但在直播间只要78元。
还没等我震惊，奶奶就迷上了，准备下单。无论我怎么阻止她，她都不听。大吵一架后，奶奶气呼呼地回房间了。更让我无奈的是，节后回去上班的时候，我掏出口袋，那串转珠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奶奶塞了进去。
只能无奈的安慰自己。丢钱是小事，奶奶开心就好。
误认为直播演播室“卖得很惨”
买了一串塑料手镯
Kiki | 27岁公司员工
一直没搞清楚是我太好骗还是骗子演技太好。
我大概从2019年开始在直播工作室购物，我觉得我是一个比较理性的消费者。虽然主播们激情满满，但我很少冲动花钱。购买前我会仔细检查是否是官方正品，是否有完善的售后保障。
有一天晚上，凌晨过后，因为睡不着，刷了一下直播。这个时候直播间里的货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才艺和聊天主播。无意中刷到一个卖手串的直播间，和一般带货直播间的“3，2，1”不一样。主播的风格更倾向于聊天。他在直播间慢慢讲述自己的创业故事，说到创业的艰辛甚至哽咽。
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点进了他的直播间听故事。从他在直播间的叙述和与粉丝的互动中，我大概了解到这是一个从农村出来创业的年轻人。他的家人不支持他，拼命吸他的“血”。再加上市场环境不好，无奈之下，他准备清货兑现回农村。
直播过程中，他还讲了很多手环行业的内幕和一些手环的暴利类型，都是专业术语，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是手环创业者的“人设”。“这玛瑙串料子一般，玩玩也还行。只剩30串了，2.9元。姐妹们，我们一起玩吧。”我抱着“得不到”的想法试着去拍，没想到成功了。
图/手串回归截图
来源Kiki提供
此时评论区有人说“连运费都不够。能靠谱吗？”年轻人也没有生气。“没事的。其中一个包括在内。这么晚了，我的姐妹们愿意陪我。我特别感谢你听了我不开心的言论。”除此之外，他还会提醒消费者，“不要买太多。这几天我就播，看到喜欢的再买。”“如果你不喜欢这些商品，你可以退货。没有理由退货。”
小伙子越是这样说，评论里关于“五拍”和“十拍”的评论就越多。加上直播间的介绍和照片，风格真的很美。看着蜂拥而至的网友和超低的价格，不知不觉拍了近20张。
意识到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冲动后，本来想退一部分，但是所有链接都用了同一个商品图片，实在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于是当时就放弃了退单的想法。毕竟收到货后不喜欢可以退货。
终于，经过五六天的期待，我收到了产品。风格和直播间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但是一上手就觉得不对，缺少玉石的冰冷感和质感，知道自己被“骗”了。虽然不指望这钱能买到质量好的产品，但是买一堆塑料真的不合理。
所以我决定还回去。但是因为有些产品没货，对方根本就没发，需要一个一个跟客服核实。这个过程很麻烦，但是抱着一定要及时止损的信念，经过5次和客服的交涉，我终于完成了退货。
最后我用12块钱的邮费和半天的时间买了这一课。
误入中年大叔的直播间
我带着我爸爱上了直播
法法| 22岁大学生
其实我和我爸一样，不喜欢买衣服，也从来不在直播间买衣服。尤其是爸爸，他总觉得逛街试穿衣服太浪费时间，网购不合适退货太麻烦。所以，一件Polo条纹衬衫，他可以一口气买8个颜色，轮流穿。我妈总是抱怨“让我爸买件衣服比登天还难！”
但是今年四月初，当我在画Tik Tok的时候，我意外地开了一个现场工作室。伴随着音乐的，不是常见的小哥哥小姐姐们，而是一群中年男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姿势各异。他们在直播间里摆pose，跳舞，甚至劈叉，尤其是其中一个主播的啤酒肚，仿佛瞬间让我看到了我爸的影子。
更让我震惊的是这群中年主播一点都不扭捏。她们自信地摆姿势，介绍自己的衣服裤子，甚至有主播现场打拳击。不少网友在评论区表示，“好像我爸在跳舞”。而我不仅看直播看得津津有味，还对主播出拳后穿的裤子“激情下单”。
图/直播间主播秀衣服
来源/头发供应
第二天我就来硬的，带着我爸等直播。相当意外的是，广播一开始，原本瘫在沙发上的父亲瞬间坐了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身体。尤其是其中一个大叔，为了炫耀自己穿的裤子，当场开叉，抬腿，我爸完全坐不住了。“这些裤子真的这么舒服吗？看看这柔软的材料……”
就这样，在这群大叔主播的秀下，一直不爱买衣服的爸爸开始了疯狂的“买买买”模式。那天，爸爸把直播间架子上的外套裤子都订好了。后来我哄着我爸说“618”有更大的优惠，他才停了下来，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工作室。
而自从“解锁”了这个快乐的源泉，我爸几乎每天都要蹲着等广播。现在，“玩”直播购物几乎成了他的日常必需品。
“学了这么多法律知识
先别买东西。"
蒋木木| 33岁的媒体工作者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在离婚律师的工作室里追逐情感故事。
大概三个月前，我在哔哩哔哩无意中刷到一个视频，“老婆有同性伴侣怎么办？”。一边想着这个情感主播的脑洞够大，一边忍不住点开了。结果，视频内容是连麦咨询一位名叫“蜻蜓”的离婚律师。
不同于一般情感主播的随机应变和金句，龙飞律师是完全“清醒于世”的。无论故事有多曲折，她都能站在求助者的角度清晰地给出可行的解决方案。正因为如此，蜻蜓吸引了无数粉丝，被网友称为“渣男粉碎机”、“爱情大脑终结者”。
跟着哔哩哔哩，我找到了她的Tik Tok账户。后来她朋友的很多故事都让我感叹“世界之大，与众不同”。从“如果我老婆有同性伴侣怎么办？”到“我有一个女朋友和四个孩子，我的现状让我很困扰。我该怎么办？”...狗血的离奇情节，再加上蜻蜓律师的功力和技巧，简直比看综艺节目强太多了。
图/龙飞律师Tik Tok账号
来源/木木提供
我不仅自己看，还带男朋友一起看。有一次我在看蜻蜓的直播。男朋友在玩手机，一个女粉丝求助。“刚结婚半年，老公沉迷刷直播，打赏主播共计70多万。我该怎么办？”蜻蜓果断地把她叫了回来:“如果你没有孩子，就赶紧离开。”她还提到了一句被很多粉丝记住的话:“当你无法理解一个男人并改变它的时候，就远离他。”
龙飞律师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调大了音量，因为我男朋友最近老跟我说我不理解他。“不，我说的不理解和龙飞说的不是一回事。我解释完你还不明白吗？”看着男朋友着急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对蜻蜓的敬畏可见一斑。
即使在麦收后，龙飞也会直播商品，但她选择的商品单价很低，从9.9元到几十元不等。在思考了她的直播工作室和短视频，掌握了很多结婚技巧后，我果断点了坚果、枣之类的零食。当我在吃坚果，喊着蜻蜓的口头禅“姐姐，赚钱吧”的时候，男朋友不情愿地摇摇头，笑着问我，吃完会不会变得“清醒在人间”。
要做到“清醒于世”是不可能的，但蜻蜓的直播间既满足了我的八卦，也给了我一些“专业知识”。如果我下单了，就当交学费了。
和直播一起跳广场舞
购买品牌名称的“合理费用”
白白| 24岁会计
最近发现妈妈很喜欢网购。一开始我甚至嘲笑她是个“剁手的人”，但渐渐的我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妈妈网购的产品和过去大不一样了。很多品牌不说我们家没买过，甚至没听说过。
杂物间里的“杂牌”洗衣液和大袋卷纸我实在受不了。抱着让妈妈不要再买“假货”的心态，我决定找个时间找她聊聊。
本来我以为她是在个别电商平台买低价货，价格便宜，没想到我妈告诉我是从直播间买的。她所说的直播间，就是她所在广场舞团的小姐姐们共享的“广场舞直播间”。因为疫情，我家附近的公园关门了，因为害怕人群，她们姐妹团早上开始和主播跳广场舞。期间主播会在休息或者结尾卖货。
听到我说“不要再在直播间买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后，我妈有点激动。“人们整个上午都在跳舞。我支持的企业怎么了？”我只好退一步，“那你可以买我们家正在用的其他商品”。
但是，我妈听了之后，反而摆了个摊。“直播间卖的衣服鞋子我都买了。后来实在没想好买什么，就去店里下单了，便宜的就买。”
我查了我妈关注教广场舞的几个直播间的账，发现店里的商品除了服装，大多是日用品和保健品。但无一例外，基本没有家喻户晓的，更多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商品。
图/其中一个锚账户的店铺来源/白色截图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死心，坚持劝她“花钱不用是浪费”。但没想到我妈一摆手。“才几块钱，贵的也不超过20。廉价的洗衣液用来洗地毯和花园瓷砖，纸用来擦桌子。反正就是便宜。”
我妈也知道她买的不是什么好产品，但她就是觉得“白嫖”课程不好，所以支持商家。“线下舞蹈公司每个月都要交会员费，线上后续也能拿点钱”。
无奈，只好放弃。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反正线下公园对外开放后，她不会再去直播间学跳舞，自然也不会下单“支持别人的生意”。
*文字说明和部分文字插图来自视觉中国。
*小林、蒲团、发发、张琦、蒋木木、琪琪、白白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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