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作者:邢李
有很多上市公司是“不务正业”，比如云南白药(000538。SZ)，炒股亏了16亿，美图公司(01357。HK)，靠投机浮盈近4亿，还有卖房回血的广聚能源(00096.sz)...然而，一些公司从商标中赚了很多钱。
是华美口腔(833269。NQ)，一家新三板上市公司，把“商标”打得很漂亮。
然而，华美口腔经营并不顺利，上市后连续多年亏损。同时，全国还有数十家医美机构也使用“华美”作为企业名称。为了维护合法权益，拥有商标权的华美口腔因此走上了打假之路。
华美口腔。图片:华美口腔官微
是非题
公开资料显示，早在1996年，口腔医学专业人士荣长根就在都江堰创办了华美口腔诊所。
无独有偶，在四川省还有一个人使用“华美”作为企业名称。
据媒体报道，1998年，从事民营医疗行业的吴建伟，在成都市Xi安南路华西医院内部承包科室经营，创办了四川华美整形诊所(以下简称“四川华美”)。不久，他开了重庆市医学会华美整形诊所(以下简称“重庆华美”)，成为民营医疗美容行业的开创者。
吴建伟埋头经商，先后在广州、上海、南宁、昆明等地开设了华美医疗美容的分店。虽然在2004年退出了华美医院的运营，但是华美医院继续在全国“开枝散叶”。
据时代财经介绍，当时吴建伟辗转四川华美、重庆华美、广州华美三家医院。同时，很多四川华美、重庆华美的前员工在全国各地成立了自己的医疗美容机构，使用“华美”作为企业名称。其中，徐建宗(化名)于2002年进入重庆华美。
6月21日，徐建宗在接受时代财经采访时表示，2003年离开重庆华美后，继续从事医美行业。出于感情，徐建宗用“华美”这个名字，先后开了四家医美机构:湛江华美整形医院(以下简称“湛江华美”)、太原华美整形医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太原华美”)、海南华美医疗美容医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佛山华美”)。
据天眼查资料显示，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目前全国有65家以“华美”为名的医疗美容整形公司和诊所。除了一线城市，还有新乡、合肥蚌埠、安徽亳州等非一二线城市的华美医院。
2004年加入广华美、现任公司经理的何健(化名)日前在接受时代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华美”这个词在医美界耳熟能详，很多小老板都会在一些小地方开华美医院，希望能蹭到华美这个沉淀了20多年的品牌的口碑。
广州华美。时代财经摄影
相比之下，荣长根的法律意识更强。2000年，华美口腔首次申请注册华美图形商标和华美文字商标，分别于2001年和2005年获准注册，注册期限分别为2031年和2025年。
在此期间，华美口腔也在不断成长。2011年1月6日，华美口腔的前身成都兴华美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华美”)成立，荣长根当选法人、执行董事、公司经理。
为消除同业竞争，提升公司整体竞争力，华美牙科革命书显示，2014年以来，兴华美(2015年变更为股份公司)先后收购成华华美、庆阳华美、郫县华美等10家口腔医疗服务相关机构，形成了集义齿加工、口腔医疗器械采购、销售、医疗服务于一体的口腔医疗产业链。
2015年9月10日，华美口腔成功挂牌新三板。华美口腔作为“西南地区第一家口腔上市公司”，在行业内具有较大的影响力。上市后不久，2015年11月27日，上述两个商标被转让给华美口腔。
一方面是全国几十家华美医院成立的“连锁医美集团”，一方面是新三板上市公司，在川渝地区口碑很好。而拥有商标权的华美口腔，自然成为名副其实的“真美”。
商标授权获利1000万
华美口腔可能没想到，手中的“华美”商标是一把“金钥匙”，开启了财富之门。
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2018)渝316号民事判决书显示，2014年3月28日，容长根持有的都江堰华美口腔诊所与金华华美美容医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华华美”)签订《商标专用许可合同》，许可费1150万元。
然而，2016年10月21日，华美口腔与金华华美签订了终止协议。虽然这桩大买卖告吹了，但随后华美口腔通过在全国各地起诉“假华美”，打开了另一扇财富之门。
2017年，华美口腔以商标侵权等为由，起诉上海华美医疗美容医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华美”)、重庆华美整形美容医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重庆华美”)、广州华美。，并提出每个华美300万元的赔偿金额。
但重庆高院认为，重庆华美不构成不正当竞争和商标侵权。综合考虑各种因素，重庆华美将赔偿华美口腔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10万元。同年，上海华美获赔15万元。
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意见。图片来源:重庆市高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18)敏敏终316
广州华美拿到的“剧本”和重庆华美、上海华美是不一样的。经过两年的诉讼，广州华美决定花钱解决纠纷。
淮安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民事判决书((2021)苏08民初896号)显示，2019年1月18日，华美齿科与广州华美签订商标使用许可合同。合同约定，广州华美在广东省“医院及整形美容”服务中独家使用华美商标及类似商标，许可费600万元，至2028年12月31日止。
何建认为先注册华美商标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就算华美齿科不注册，也会有别人注册的。只能说人的意识比较早，应该是，就像投资常说的‘超越认知赚不到钱’。”他对时代财经说。
与广州华美类似，2019年，华美口腔起诉的株洲华美整形美容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株洲华美”)被湖南省株洲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停止侵害华美口腔注册商标专用权，并赔偿15万元。
但2020年1月20日，与株洲华美、华美口腔签订和解协议，允许“华美”商标在“医院(限于整形医院/医疗美容医院，不包括口腔医院)、整形美容、植发”中独家使用至2029年12月31日，许可费55万元。
公开判决书还显示，2019年3月28日，洛阳华美爱星医疗管理有限公司也与华美口腔签订了商标许可合同，商标许可费也是600万元。
此外，2020年8月13日，合肥华美整形医院有限公司还与华美口腔签订了为期5年的商标许可合同，费用分别为20万元/年。
综上所述，华美口腔与四家华美医院共获得商标授权1355万元。
积极开启打假之路
值得注意的是，华美口腔与广州华美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也表明，双方之间还有另一层利益绑定。
上述淮安中院的民事判决书显示，华美口腔与广州华美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还约定，华美口腔授权广州华美在广东省整形美容机构/医疗美容机构侵犯华美商标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与华美口腔共同提起诉讼，主张权利。案件赔偿扣除成本后，双方按照30%和40%进行分配，剩下的30%作为律师费。
华美牙科与广州华美之间的协议内容。图片来源:江苏省淮安市中级人民法院民事判决书(2021)苏08第896号
对此，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在相关判决书中表示，内容反映600万元商标许可费并非完全依据商标的商誉和知名度确定，而是考虑了其他利益因素。
图片来源: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赣民中(2020)369号判决书
自商标许可协议达成后，华美口腔停止了“单打独斗”，与广东省广州华美一起走上了“打假”之路。
据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2017年以来，华美口腔在全国范围内共起诉华美医院41家，涉及新疆、山东、湖南、广西、广东等省份，涉及商标侵权纠纷、商标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知识产权及竞争纠纷等
根据天眼查信息、公开裁判文书和受访者提供的判决书，各地法院判决各华美医院承担的赔偿金额不一。
值得注意的是，广州华美实际上是在整形领域使用“华美”商标，这在一定程度上使得广东省华美医院的赔偿金额更高。
公开判决书显示，东莞东城华美医疗美容诊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莞华美”)、湛江华美、佛山华美、汕头华美医疗美容医院有限公司、汕头华美美容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汕头华美”)分别获赔115万元、100万元、75万元、50万元，其他地区华美医院赔偿金额在4万元至20万元不等。
华美口腔与多家华美医院商标纠纷案件判决金额。数据来源:天眼昌信息、公开裁判文书、受访者提供的判决书。时代财经的不完全统计
其中，根据生效判决，华美口腔、广州华美可从东莞华美、汕头华美获得共计165万元的赔偿。根据协议，华美口腔可获得66万元，广州华美可获得49.5万元。
此外，据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如果各地法院作出的判决全部生效，按照华美口腔与广州华美口腔的约定，华美口腔将获得共计419万元的赔偿。
至于诉讼赔偿，华美口腔仅在2021年年报中披露，金额为53.12万元。
被质疑维权
事实上，华美口腔确实合法拥有华美的商标权。
何建认为，注册商标是正常的商业行为，首先要做的是维权。他认为商标权对公司影响很大。“第一个问题是名誉权。我不能用你的名字做什么。那些东西即使不影响你的利益，也可能损害你的名誉，有潜在的风险。”
作为被告和四家华美医院的负责人，徐建宗对此并不认同。“它(华美口腔)看大家都做了，它自己的运营也不太好。它想通过这个(商标)赚一笔钱，然后到处起诉。”
徐建宗告诉时代财经，他经营的公司在地理位置上远离华美口腔，这对其日常运营影响不大。“事实上，是牙医。客户不可能在佛山看牙医，然后去四川看牙医。这是不现实的。”
徐建宗佛山华美一审获赔75万元，湛江华美一审获赔100万元，企业名称变更；但该公司创办的太原华美和海南华美均被法院判决企业名称无需变更，赔偿金额为8万元。
许建宗认为，广东省内法院向成都华美口腔提交的证据和广州华美2019年1月18日商标许可前商标侵权的证据采信不当，使得广东省内的判决与广东省外相差甚远。
目前，太原华美案已通过山西省高院终审，徐建宗损失8万元。广东佛山华美和湛江华美都在上诉阶段，广东省高院还在审理过程中。
担任多家全国美容机构诉讼代理人的北京盈科(上海)律师事务所律师孙在案件辩护中认为，经过20多年的经营发展，全国美容医疗机构已经积累了较高的商誉。在实践中，这种商誉的积累主要依靠各种美容医疗机构自身的努力，而不是涉案商标的影响力。
孙也表示，法律评价有其稳定性、公平性和相对性，不能因为享有商标权而久拖不决，影响社会经济秩序的稳定。
“华美口腔懒于行使权利，对商标的使用坐视不管，在华美医美所投入巨资，花大力气创造了大量的经营业绩和市场知名度之后，仍然主张权利。显然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商业利益，在法理上缺乏正当性和公正性，构成权利滥用。”6月23日，告诉孙。
时代财经多次给华美齿科打电话发邮件，截至记者发稿时没有回复。
靠卖商标打假赚钱？
华美口腔作为西南口腔医院的龙头，在川渝地区有一定的知名度。
“369医彩网”公布的“2021年中国口腔医疗机构20强”榜单显示，与通策医疗(600763。SH)、美威口腔、瑞尔口腔等口腔医疗机构，排名第15。官网显示，四川和重庆共有44家门店。
然而，华美口腔上市后经营并不顺利，6年中有4年亏损。
上市后第一年，华美口腔由盈转亏，连续三年亏损。2016年至2018年，其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60.92万元、-1203.61万元和-196.84万元。
华美口腔在2017年年报中表示，当年亏损主要是由于新增医疗机构处于成长期，盈利能力较差，现有成熟医疗机构人力成本增加。但由于公司业务规模的快速扩张和人员投入的增加，华美口腔在2018年继续亏损。
依托商标授权，华美口腔在2019年成功“回血”。
根据2019年时代财经华美口腔与洛阳华美签订的商标许可合同，双方约定洛阳华美分别于2019年4月5日和2019年5月8日向华美口腔支付20万元和180万元。
此外，同年华美口腔与广州华美签订的《商标使用许可合同》约定，自合同生效之日起3个工作日内，广州华美向华美口腔支付300万元，剩余300万元于2019年12月31日前支付给华美口腔。
也就是说，2019年，华美口腔仅来自两家华美医院的商标许可费就高达800万元。
加上参与公司的商标品牌使用费，华美口腔品牌管理收入在2019年大幅增长。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其口腔品牌管理收入为909.27万元，占营业收入的7.28%，同比增长1717.65%。
华美口腔2019年品牌管理收入。图片来源:华美口腔2019年年报
这一年，华美口腔也扭亏为盈，实现净利润3368.59万元，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利润突破千万的年份。上述品牌管理收入占利润的27%，接近30%。
同时，根据华美口腔年报，2018年、2019年，华美口腔作为原告/申请人的诉讼仲裁累计金额占期末净资产的比例低于10%。由于积极“巡回”全国打假，2020年以来，华美口腔诉讼、仲裁事项累计涉案金额占净资产比例大幅上升。
年报显示，2020年和2021年，华美口腔累计诉讼或仲裁金额分别达到1160万元和1650万元，占期末净资产的22.57%和39.08%。短短一年增加了490万元，高达42.2%。
目前华美口腔仍在积极“打假”。眼查显示，7月25日，华美口腔将与张、、、张兰、商标侵权纠纷案开庭审理。
时代财经不完全统计近年来华美口腔在各地起诉华美医美机构的商标侵权案件。来源:天眼查。时代财经的地图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