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辩论


马斯克才是谈判专家

马斯克“低价”收购Twitter的意图众所周知,就连Twitter的股东也看不下去了。

近日,Twitter股东向加州北区法院提交了集体诉讼,马斯克被指控利用当前混乱的收购交易操纵Twitter股价。马斯克对所谓“机器人账户”的抱怨是他“股价操纵”计划的一部分。

就连最近马斯克在推特上对ESG系统开火的事件,一开始也是基于特斯拉,后来演变成了转投共和党的政治宣言。最后,在被曝出性骚扰指控后,他又绕回“马斯克应该买下推特”。

这似乎有点绕弯。我们来试着理顺一下:马斯克对ESG系统不满,而民主党一直关注ESG问题,有相关政策支持。马斯克随后将ESG系统问题扩大到政治立场问题,宣布转投共和党,并发出通知:未来几个月针对我的政治攻击将会频繁。

紧接着,外媒曝出,在SpaceX工作的妹子空,称马斯克性骚扰她的丑闻,马斯克将其归结为“政治攻击”;而马斯克的粉丝很快发现,马斯克对此事的回应在推特平台上被“折叠”了——推文依然存在,只是很多人看不到了。于是,绕了一大圈,此事又落到了“Twitter烂透了,马斯克快来买吧”。

不愧是马斯克。

距离4月中旬马斯克突然提出总价440亿美元的收购提议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Twitter已经被马斯克严厉PUA了一个月:先是提出了诱人的报价,然后又用“虚假账户”的问题猛烈抨击Twitter,甚至发推文称Twitter没有提供平台上虚假账户的真实比例,因此交易无法推进。接着,马斯克对微信大加赞赏。最后,马斯克不遗余力地利用各种事件,在各种场合营造“Twitter需要马斯克”的氛围。

甚至在马斯克会见巴西总统之前,他们就明确谈到了农村互联网链接和亚马逊雨林的测试措施,他们必须释放气球。“巴西总统表示,马斯克提议收购Twitter,带来了‘希望的气息’。”

就像是甜言蜜语的追求,但也嫌弃你。上面还说,小李是隔壁漂亮的渣男。

Twitter曾经活得好好的,现在却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境地,全世界都觉得它“不值这个价”,不被马斯克收购就是失败。

收购提议原本看似“坦诚”,实际操作却是步步紧逼Twitter,不断压低价格。马斯克这种反客户导向的举动,不仅暴露了他锱铢必较的本性,也显示了他作为谈判者的高超技巧。

在这场暗箱操作的谈判中,马斯克利用自己的首富身份和几家公司的履历,调动自己拥有9000万粉丝的巨大影响力,激活用户对Twitter已有的不满,将Twitter推入谈判的死胡同。

NASA,各州政府,其他公司,以及他们自己的员工...谈判对象不同。马斯克有办法发挥甚至扩大自己的优势,善于利用自己庞大的粉丝群发动信息战,占领舆论高地,让谈判对象陷入被动,从而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一个谈判专家,马斯克当之无愧。

A

就像马斯克一上来就提出440亿美元收购Twitter一样,画个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大饼是马斯克谈判的第一步,是诱饵。

如果马斯克不是“买家”而是被买的一方,诱人的馅饼很可能会激怒谈判者先打起来,马斯克可以等待最优方案。

这就不得不说说马斯克和德州的“爱情故事”了。早在2011年,马斯克就向德克萨斯州暗送秋波,表示有意在德克萨斯州建造“全球首款商用垂直火箭炮”。

无论是太空设施、工作岗位还是其他金钱回报,对德州来说都是致命的吸引力。德克萨斯州共和党州长里克·佩里(Rick perry)和布朗斯维尔经济发展委员会副主席吉尔伯托·萨利纳斯(Gilberto Salinas)在收到马斯克的眼神三周后,在SpaceX的加州总部与马斯克会面,为期三年的谈判开始了。

在玻璃墙的会议室里,马斯克描述了将人类送上火星的愿景,并表达了对德克萨斯州的兴趣,但也强调德克萨斯州只是“许多令人关注的地方之一”。

这让得州的两名官员既兴奋又紧张——得州是美国人口第二多的州,而布斯维尔是美国最贫穷的大都市区之一。根据美国人口普查局的数据,该地区的家庭收入中值在美国各州中最低,约为32,000美元,而全国平均水平约为53,000美元。

负责当地企业招聘的萨利纳斯回忆起当时的感受说:“如果我们不为这样的项目全力以赴,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全力以赴?”

接下来的三年,马斯克与德州保持着“碗里吃,锅里看”的谈判关系。一方面,马斯克心思缜密,多次为当地竞选活动捐款。当官员参观SpaceX的加州总部时,他们也愿意在三天内招待近7000美元。

但另一方面,马斯克却不停地用左手右手给糖一棍子。即使在2012年,当他去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参加国会大厦监管支出听证会时,马斯克仍然表示德克萨斯州是首选,但SpaceX“肯定在考虑其他地点”。

竞争的概念深深植根于德克萨斯州官员的头脑中。主要为SpaceX提供咨询的德克萨斯州布朗斯维尔民主党代表雷内·奥利维拉(Rene Oliveira)也告诉立法者,德克萨斯州必须参与与其他州的竞争:“佛罗里达州本财年有2000万美元来招募与Tai 空相关的公司。”

到2014年得克萨斯州州长佩里宣布SpaceX的火箭发射台建在得克萨斯州南部的某个地方时,得克萨斯州向马斯克提供了230万美元的激励,并向卡梅伦县Tai 空港口发展公司提供了1300万美元,以支持Tai 空港口所需的基础设施。

该州甚至对当地法律进行了修改,以支持SpaceX的雄心壮志,包括在发射期间关闭公共海滩以及为噪音投诉提供法律保护。

也许这是这次谈判的一个甜头。之后,马斯克在州政府中以竞争的方式试探推动谈判,更是赤裸裸。

2014年,也就是得克萨斯州刚刚正式赢得SpaceX的火箭发射台项目的同一年,马斯克的另一家公司特斯拉(Tesla)准备建造其第一座大型电池工厂。

马斯克只是简单地要求预付5亿美元现金。于是,几个州展开了价格战。最终,内华达州赢得了13亿美元的可转移税收抵免和20年的其他减税措施。

2016年,纽约州紧随其后,不仅批准了一项7.5亿美元的激励计划,为马斯克在布法罗的太阳城建造太阳能电池板工厂,还直接从财政部拨款5亿美元给太阳城。

当时马斯克刚刚收购了光伏企业太阳城,并雄心勃勃地宣称要把布法罗打造成西半球最大的光伏组件生产基地。

B

谈判桌上没有什么新东西,马斯克对此心知肚明。当马斯克不可避免地处于谈判桌上的被动一方时,他会主动出卖自己的利益,以便快速击败竞争对手。

还记得去年贝佐斯和马斯克的Tai 空之间的激战吗?

在这场竞争中,谈判桌上的“首席席位”是美国航天局NASA。当时NASA要做月球飞船项目,向私人公司伸出了橄榄枝。竞标公司有三家,分别是马斯克的SpaceX、贝索斯的蓝色起源、Dynetics。

SpaceX终于在4月份获得了美国宇航局的独家合同,价值29亿美元。贝索斯随后的表现只能用“沮丧”来形容,直接起诉NASA和SpaceX,希望推翻这一决定。

贝佐斯的愤怒在于,他以为竞购会一个接一个地谈成。因此,NASA决定选择报价最低的SpaceX——蓝色起源的报价为59亿美元,是SpaceX的两倍多。

在贝索斯事后的抗议中,有不少的沮丧:“我可以讨价还价,你为什么不可以?”

诉讼也证实了贝索斯输在谈判起跑线上的事实。

据NASA律师称,蓝色起源之所以开出这么高的价格,一定是因为它从2020年的合同中获得了信心:当时有三家公司分别获得了一笔开发基金,蓝色起源的价值最高,为5.79亿美元,SpaceX的价值最低,为1.35亿美元。

2020年,蓝色起源的5.79亿美元奖金是从8.79亿美元的“谈判”报价开始的。最后蓝色起源大手一挥,给了NASA 3亿美元的优惠。

贝佐斯

这一次贝佐斯也想从高报价中杀出一个好价钱。没想到NASA不跟他玩了,他直接去找马斯克,马斯克的报价“诚意满满”。

在这场竞购中,马斯克是弱势一方。相比以前建基地建工厂时给州政府画大饼的压力,他很清楚自己需要打动NASA,而不是NASA需要拉拢他。

对客户充满诚意,对竞争对手蓝色起源,马斯克就没那么友好了。他在推特上对贝佐斯极尽所能,开玩笑说:“原来,贝佐斯退休后的全职工作就是起诉SpaceX。"

最后,在严肃的商业竞争中,马斯克不仅审时度势,赢得了订单,还杀了人,让贝索斯彻底成为了一个在舆论层面玩不起的小气鬼。

而当员工试图与老板马斯克谈判时会发生什么?

一个广为流传的故事是,担任马斯克助理12年的玛丽·布朗(mary brown)想和马斯克谈谈加薪的事情。我可能认为我的努力工作应该得到更好的报酬,但老板马斯克不这么认为。

既然是谈判,马斯克就得先搞清楚对手和自己的角色,所以先给玛丽放了两周假。在这段时间里,马斯克没有让其他人接手她的工作。两周后,马斯克得出结论,这次谈判根本没有必要。

于是,休假回来后,她不仅没有加薪,反而被老板马斯克无情地开除了。

无论你是渴望金钱和就业机会的州政府,还是你的父亲、NASA,或者是想和老板谈判的员工,又或者是第三方公司,马斯克总有办法在谈判桌上变形,或快或慢,或凶或缓,把你赢下来。

C

马斯克在谈判中立于不败之地其实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自身商业上的成功所带来的公信力,以及他健谈、直言不讳、以人为本的特质结合下的人格魅力。

马斯克在谈判中拿下德州后,确实给德州带来了很多好处。到2021年,Starbase拥有1700名本地员工,总薪酬超过8000万美元。《星舰》爆炸后,马斯克立即发推特称,他将向卡梅伦县和布朗斯维尔捐赠3000万美元,用于学校和市中心的建设。

画饼被吃了,马斯克和德克萨斯被“关”了起来。7年前的2021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布朗斯维尔市市长想起了马斯克当年对他说的话:“市长先生,有一天你会在历史书上读到一个人离开布朗斯维尔去了火星。”

以至于马斯克在2020年选择第五家超级工厂的选址时,德克萨斯州非常欢迎。当时马斯克还发了一条投票推特,80%以上的人投了赞成票。

今年4月,位于德克萨斯州的特斯拉超级工厂已经举行了开业仪式。马斯克戴着一顶带有德州标志的牛仔帽,跳了一会儿舞。

当成功和人格魅力都得不到保证的时候,马斯克作为谈判者的地位可能很难继续下去。

这种迹象已经出现。虽然德国对马斯克印象深刻,但德国柏林在下次与马斯克谈判时可能会更加谨慎。

当初为了带领特斯拉从柏林攻占欧洲市场,马斯克也是费尽心思谈判。

不同于在美国放出诱饵把对方撕裂,柏林的马斯克并没有退步。被当地砍伐林地的环保人士质疑,马斯克承诺每砍伐一棵树就种三棵树作为补偿。

制作进度卡在审核环节,他连夜赶到德国,一边与当地官员沟通,一边吐槽对方官僚作风。

然而,当柏林工厂真正开业时,情况并不乐观。

虽然特斯拉柏林工厂对外宣传口径是年产50万辆,但目前仍处于“产能爬坡”阶段。根据摩根大通的预测,真正年产50万辆要等到2025年。

况且德国失业率不高,特斯拉在柏林的超级工厂也招不到足够的人。本来计划招12000人。其实现在正式员工只有3000人,还差得很远。

再加上德国本土汽车品牌“有能力”,特斯拉在德国未能发挥任何优势。

产能上不去,工作机会在柏林也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再加上当地仍执着于特斯拉工厂的环保人士频频发难,对于柏林和德国的马斯克来说,这场谈判已经赢了,但还没有看到好的结果,也会打击外界对马斯克画的蛋糕的信任。

至于人格魅力,虽然马斯克把“骚扰空妹子”的性丑闻称为纯粹的政治攻击,但是吃瓜的人都知道一个人的人格崩溃有多快,越是光明的人格,崩溃的危险就越大。

马斯克是当下当之无愧的谈判专家,但没人能说这个专家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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