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时深度」走进美国“红州”犹他州，恍惚间觉得身在中国

来源:环球时报

[环球时报驻美国特派记者张]犹他州位于美国西部内陆，可以算是美国的一个“另类州”。犹他州虽然是共和党的票仓，但很多人对特朗普任期内的很多做法非常不满。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美国政府的对华政策影响了该州与中国的正常交往。《环球时报》记者在采访2019年第五届中美省州长论坛时，还记得时任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的一句话。崔大使说，当他在华盛顿对中美关系感到尴尬的时候，他去美国会感到充满信心。近日，记者在犹他州深入采访时也有同感。为什么犹他州在如何与中国相处上独树一帜？仅仅是商业利益吗？显然，答案不是那么简单。

一个愿意与中国做生意的美国“红色州”

1896年1月4日，犹他州成为美国的第45个州。犹他州面积22万平方公里，人口约320万，其中60%以上是摩门教徒。盐湖城中国援助中心主席、犹他州韦伯州立大学终身教授勒·温韬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历史上，犹他州的第一批移民是摩门教徒，他们因为在美国东部不断受到排挤和迫害，不得不西迁。虽然该州人口多元化，但仍以摩门教徒为主，甚至州长、议长等高级官员都是摩门教徒。他们认为“爱人如己”，这与中国人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非常相似。他们主张人们应该互相尊重，友好相处。此外，犹他州人重视家庭、子女教育和社区和谐，这与中国文化相似。”

犹他州传统上被视为支持共和党的“红州”。目前，州长和两名联邦参议员都是共和党人。然而，在特朗普任期内，该州并不认同其部分政策，尤其是其与中国的贸易战。犹他州的盐湖论坛报等媒体纷纷发表文章支持弹劾川普。2019年，犹他州一名法官因在网上和法庭上嘲笑和批评时任总统特朗普的无能而被无薪停职六个月。

2018年，由犹他州商业和州政府官员组成的高级代表团访问了中国。他们认为，贸易战导致“与中国做生意的成本上升”。时任犹他州众议院议长的格雷格·休斯直言不讳地说:“犹他州不像DC的华盛顿州。犹他州是中国的老朋友，历史悠久，彼此有许多共同利益”。本世纪以来，许多中国企业前往犹他州开发农业项目，有的购买了生产优质牧草的农场，有的从事农产品进出口。难怪犹他州711农场经理詹姆斯·亨德森(James Henderson)曾在福克斯电视台承认“特朗普启动对华贸易后，我们是农业领域的失败者”。

根据勒·温韬的说法，美国的联邦制度允许各州制定自己的经济和贸易政策。所以犹他州与中国有着密切的经贸联系，显然不想因为联邦政府的政策而放弃中国这个巨大的市场。2019年，中国是犹他州的第六大出口市场和第二大进口来源。犹他州还分别于1986年和2011年与江西省和青海省建立了友好省州关系。

“期待中国游客来滑雪营”

《环球时报》记者在犹他州采访期间，看到了很多中国元素。在盐湖城的唐人街，记者走访的两家华人超市规模远远大于美国其他城市。看着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国货”，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中国。在犹他州游客服务中心，记者看到了很多印刷精美的简体中文资料，可以免费领取。据了解，这些材料是专门为中国大陆游客准备的。

犹他州旅游局全球营销专家扎克·弗林(Zach Flynn)和记者们对犹他州的旅游资源感到非常兴奋。犹他州有5个国家公园和46个州立公园。对于中国游客来说，冬天适合滑雪，夏天适合露营。他还特别强调，“这个州的Braez Canyon国家公园和中国的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是友谊公园”。数据显示，2019年，游客在犹他州消费106亿美元，同比增长3.3%。犹他州每11份工作中就有一份是由旅游业提供的。其中，中国是犹他州第二大国际游客市场，仅次于加拿大。扎克·弗林说:“目前受疫情影响，包括中国游客在内的国际游客数量锐减，给犹他州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犹他州期待美国和中国之间的旅行限制早日解除。恢复和加强两国间的交流将有助于从根本上建立人与人之间的友谊和相互理解。”

受相似伦理道德和频繁经贸往来的影响，犹他州人对中国有了更深的了解。海伦·斯诺(埃德加·斯诺的前妻)在中国家喻户晓，她在延安采访了毛泽东、朱德等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并撰写了《走进红色中国》。她也被犹他州视为犹他州和中国之间的精神纽带。海伦·斯诺的后代经常访问中国。现为海伦·福斯特·斯诺基金会主席的亚当·福斯特对《环球时报》记者说:“2018年，我应陕西省斯诺研究中心的邀请访问中国，当我看着凤县勤劳的当地人时，我突然意识到，美国和中国的人民其实是一样的，都在努力工作，管理自己的生活，抚养孩子……”

犹他州人口虽然不到美国总人口的1%，但却拥有全美1/5的汉语学习者，这为该州对华友好奠定了深厚的民意基础。始于2009年的犹他州中文浸入式教育在美国颇具特色，有76所中小学开设中文课程。2020年春节前夕，犹他州卡斯卡德小学的50名四年级学生给中国习近平主席写下了中国新年贺卡，介绍了他们的中文学习和个人爱好，表达了他们对中国和中国文化的热爱。《美国未来主义者》、《中国大趋势》等系列书籍的作者约翰·奈斯比特(John Naisbitt)出生于犹他州一个荒芜的农村，因此他特别关注和赞扬中国为解决发展不平衡所做的努力。

去年3月12日，犹他州国会通过决议，表示支持中国人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犹他州参议院办公室主任马克·托马斯(Mark Thomas)表示，“这项决议的通过表明，我们非常关注中国人民抗击疫情的努力，我们与他们站在一起。”

“人民相互了解是美中关系的坚强堡垒”

无论是观察近年来犹他州政客对中国的态度，还是这次走访犹他州当地的商界和非政府组织，《环球时报》记者的感受是，他们大多希望美中关系能够尽快走出困境，并强调保持两国地方和民众之间的沟通非常重要。丹·斯蒂芬森在盐湖城经营着一家名为“商业之桥”的管理咨询公司，主要业务是促进中美两国的商业和文化交流。20年前，他刚来清华读书的时候，以为全中国人都是骑着自行车，穿着中山装，但他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这让他选择留在中国9年，创办了几家小企业。“特别是，北京有一种不断推动你前进的能量”。他说:“尽管美国和中国的制度不同，但仍有许多民间人士对彼此非常尊重和喜爱。人民的相识是双边关系的坚强堡垒。很难改变美国政客的思维，但如果加强美中民间交流，会有积极作用。”

犹他州当地媒体也关注拜登政府采取的对华政策。美国犹他州沙漠新闻网近日发表文章，分析为什么中国总是被美国视为威胁。文章认为，在美国中期选举之前，候选人肯定会与选民谈论中国，渲染他们对中国日益强大的担忧。

“我认为一些美国媒体经常发表反华言论是可悲的，这不是美国制度健康和充满活力的表现。我们不能总是用怀疑的眼光看待对方，避免情绪反应。”丹·斯蒂芬森说，美国现任总统拜登也担心受到共和党的批评。选举在美国是真事，但他需要花点时间搞清楚在对华关系上应该怎么做。他认为，冷战思维在美国政客中盛行，这可能更多是出于国内政治考虑，为了争取更多选票。他们缺乏对中国的深入了解，看不到美中可以双赢。有人把中国比作苏联，但冷战时期，美苏贸易额有限，人员往来少。

在丹·斯蒂芬森看来，中国在2001年加入世贸组织后发展迅速。过去20年，美中关系肯定会遇到一些问题，需要及时调整和更新。“但至少在过去四年里，中美关系陷入了不必要的对抗”。他说:“我们希望确保双方共同努力解决问题。例如，美国政府担心美国公司在中国的市场准入。同样，我们也不应该歧视在美国的中国公司，公平对待他们。”

亚当·福斯特对《环球时报》记者说:“中美合作可以解决很多问题，比如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等。如果两国都这样做，我想世界会变得更好。中国和美国将重建健康的双边关系，世界上其他国家也会效仿，说，‘看，中国和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现在它们可以共存和合作。我们不能这样做吗？我想这一刻一定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