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芯被美国制裁

【文/科技力专栏作家铁流】

近日，龙芯成功在科技创新板上市，上市首日股价上涨48%。这无疑是对龙芯团队的褒奖，这是一个20年来致力于CPU研发的团队。不过也有一些人不喜欢龙芯上市，比如心连心公司。此前，这家公司已经多次声称龙芯侵权，起诉龙芯。

基于各方面的信息，刘铁认为与连欣的诉讼对龙芯影响不大。这次事件最大的教训是，X86、ARM、MIPS、Alpha、Sparc等美国公司开发的CPU指令集都不可靠，即使是Risc-V等开源指令集也不能保证100%无风险。自主CPU必须基于自主指令集。只有这样，才能在CPU设计上杜绝卡脖子的所有问题。

龙芯与龙芯仲裁案的背景

连欣公司核心成立于2018年12月26日，注册资本5591.9万元。法定代表人何，台资企业。注册时企业类型为外国法人个人独资，后变更为港澳台投资及非个人独资企业。参加社会保障的人数为4人。

2019年，心连心与Wave Computing(MIPS的母公司)签署协议，获得MIPS在中国的独家经营权(经营权，非所有权)。2019年5月和2019年9月，MIPS、Wave Computing和心连心分别致函龙芯，称MIPS将龙芯与MIPS签订的技术许可合同转让给心连心。

龙芯在收到上述信函后，就其未经龙芯同意擅自转让MIPS与龙芯之间的协议，自2019年6月起向MIPS和龙芯表示强烈反对。但鉴于协议项下的相关版税义务，龙芯出于商誉目的向心连心支付了2019年及2020年第一季度的版税。必须指出的是，龙芯和连欣从未直接签过任何合同。

2020年4月，龙芯发现龙芯和MIPS已经向美国加州北区联邦地方法院提起诉讼。随后，MIPS及其母公司Wave Computing进入破产保护的司法程序。所以龙芯对龙芯是否有权收取版税而不是MIPS有合理怀疑。

从2020年第二季度开始，龙芯直接向MIPS公司发送了付款通知，并多次尝试联系MIPS公司，希望将版税给MIPS公司，但一直没有得到MIPS公司的回应。此后，龙芯停止向MIPS公司或龙芯支付专利费，同时按照约定计提，在财务报表中公允反映这一生产要素的使用成本。2020年4月，龙芯全面转向龙芯，主动停止与MIPS的续约许可协议。

2021年2月，心连心就MIPS技术许可合同纠纷向香港国际仲裁中心提起仲裁。心连心称龙芯侵权，要求龙芯支付版税。龙芯声称其分别于2011年和2017年与MIPS签署了MIPS技术许可合同。基于上述协议，龙芯取得了基于MIPS指令系统的芯片许可的研发、生产和销售权，龙芯有权定期支付许可费以直接延长MIPS指令系统的许可。同时，协议规定，即使协议终止，龙芯仍有权生产、分销和销售商业化的芯片产品，并根据许可协议支付专利费。仲裁中，龙芯要求龙芯返还龙芯实际支付的版税及利息。

2021年7月，SMIC向仲裁庭提交临时措施申请，请求龙芯禁止销售3A3000和3A4000 CPUs。龙芯声称，它与MIPS的协议规定，只要支付专利费，它就有权继续制造、分销和销售商业化的芯片。为表示诚意，龙芯交存了应付仲裁中心的未付版税共计1892万元，并提供了相应的版税报告。根据上述情况，仲裁庭于2021年10月驳回了连欣的临时措施申请。

香港仲裁庭的法律程序冗长。预计仲裁程序从案件开始到执行一般会持续2-3年以上。下次听证会暂定于2022年9月举行。

龙芯与连欣三起诉讼的背景

龙芯发布龙芯指令集和3A5000处理器后，龙芯连欣致函第三方，称3A5000处理器源于MIPS指令系统，侵犯了MIPS的知识产权。龙芯通过许多信件与对方沟通，但龙芯连欣没有停止发送信件，声称3A5000处理器侵权。龙芯在没有书面澄清和道歉的情况下对连欣龙芯提起诉讼。

2021年3月2日，龙芯向北京互联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龙芯澄清、道歉、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并赔偿龙芯中科给合作伙伴造成的经济损失3000万元。该案于2021年7月29日立案受理，案号为(2021)京0491民初29334。

2021年4月23日，龙芯向北京知识产权法院提起诉讼，请求确认公司的龙芯3A5000处理器不侵犯MIPS指令系统的计算机软件著作权，要求上海龙芯予以澄清、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100万元。该案于2021年4月23日立案受理，案号为(2021)京73民初462。

2021年7月，心连心在Taobao.com上购买了一台搭载3A5000的电脑(发票的卖家是广东龙球公司，是淘宝商家，与龙芯没有业务往来)，后向广州知识产权法院起诉龙芯和广东龙球，要求龙芯和广东龙球停止侵权，并删除公司网站上公布的龙芯参考手册。停止生产并委托其他厂商生产3A5000处理器及其他基于3A5000的芯片，要求龙芯中科道歉并赔偿损失6000万元。

2022年1月26日，广州知识产权法院出具(2021)第1456号《民事裁定书》Y.73知民初指出，本案与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审理的另一起案件基于同一法律事实。如果本案由广州知识产权法院审理，无异于浪费司法资源，增加当事人的诉讼负担。由于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审理的另一起案件先立案，应移送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合并审理。最终裁定为:龙芯中科管辖权异议成立，案件移送北京知识产权法院。

目前,( 2021)京0491、民初29334和(2021)京73、民初462号案件正在审理中。

仲裁和诉讼对龙芯影响不大

从上述仲裁案件和诉讼案件来看，争议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龙芯的MIPS处理器是否侵犯MIPS知识产权。

二、2019年及2020年第一季度版税，以及交存仲裁中心的1892万元版税的归属。

第三，龙芯和基于龙芯的龙芯5000是否侵犯MIPS知识产权。

我们先来看第一个问题。根据过去心连心的公开资料，龙芯及其前身已经违反MIPS长达20年。然而事实是，龙芯先与意法半导体合作，再与MIPS签订协议。在心连心购买MIPS在中国的独家运营权之前，龙芯和MIPS并没有关于版税的纠纷。在香港的仲裁中，根据龙芯与MIPS的协议，在龙芯交存版税后，仲裁庭驳回了龙芯的临时措施申请。

龙芯主张龙芯无权基于MIPS扩展指令，龙芯自扩展指令属于侵权。但是MIPS阵营的CPU设计公司用UDI扩展自己的指令的现象非常普遍，导致MIPS的生态碎片化。相比之下，ARM严格禁止其他厂商扩展指令，这样可以牢牢控制ARM生态系统。

就MIPS官网信息而言，使用UDI不需要单独授权自己的指令。相反，请参见MIPS 64架构的官方文档简介，该文档将UDI归类为MIPS架构的一个组成部分。所以龙芯用UDI扩充自己的指令很正常，国内属于MIPS阵营的郑钧也是基于MIPS扩充指令集。

必须指出的是，SMIC成立于2019年，龙芯和MIPS分别于2011年和2017年签署了MIPS技术许可合同。在购买了MIPS在中国的独家权利后，2019年成立的心连心是否可以干涉龙芯与MIPS在2011年和2017年签署的协议，也是一个值得商榷的法律问题。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华为、腾飞、阿里都将面临很大的风险，因为只要一家只有四个人缴纳社保费用的初创公司购买了ARM在深、津、杭的独家经营权，就可以干扰华为、腾飞、阿里、ARM之间签订的协议。这将催生一批类似美国的“专利流氓公司”，其主要业务是打官司和敲诈勒索。

其次，我们来看版税的归属。从香港的仲裁来看，龙芯愿意按照与MIPS签订的协议支付专利费，但龙芯认为应该支付给MIPS，而不是连欣。鉴于龙芯已支付2019年和2020年第一季度的版税，并将未支付的版税交给仲裁中心保管。现在矛盾的焦点是如何在MIPS和连欣之间分配这笔版税。龙芯已经不欠MIPS版税了。而且随着龙骑士全面转向龙骑士，估计这笔版税将是MIPS或者连欣能拿到的最后一笔版税了。

最后，我们来看看龙卡和3A5000的自主性。根据权威第三方机构西塞实验室(工信部直属单位)出具的检测报告，龙芯3A5000处理器芯片使用的是龙芯指令系统，没有使用MIPS指令系统。根据中国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研究院(工信部直属单位)出具的知识产权分析报告，龙芯指令系统与MIPS指令系统为不同的指令系统设计，未发现龙芯指令系统对MIPS指令系统的版权侵权风险以及龙芯指令系统对MIPS相关公司的中国专利和专利申请的侵权风险。如果你对工信部直属单位的报告还有疑问，可以登录龙芯官网下载龙芯指令系统手册，自己对比一下龙芯和MIPS的区别。

龙芯3A5000的LA464是目前国内自主研发的最强CPU核心，性能接近AMD Zen1。其实在龙芯3A3000时代，它的CPU核心GS464e已经超越了MIPS的任何一个CPU核心。基于龙芯这样的自主指令系统，加上LA464性能接近Zen1，就算“克隆人”和“寻父党”穷尽所有国外CPU，也找不到一个3A5000的“洋爸爸”，龙芯3A5000的自主性毋庸置疑。

龙芯未来可期

由于历史惯性，2021年龙芯的主要营业收入来自基于MIPS指令系统的CPU，如龙芯3A3000和3A4000。但随着基于LoongArch的CPU的推出，如3A5000、2K1000LA等，基于MIPS指令系统的CPU的收入占比会逐渐降低。特别是在与龙芯连欣的仲裁和诉讼案件中，龙芯将不可避免地加速放弃MIPS。目前龙芯的主要市场是新创市场和工控市场。在这两个市场，3A5000、2K1000LA等CPU已经开始批量出货。其中，3A5000电脑以其强大的性能备受好评。

另外，基于龙芯的3A6000(样片)将于今年年底问世，2023年基于3A6000的整机产品将批量出货。根据龙芯官方消息，3A6000和3A5000采用相同的制造工艺，龙芯依靠微结构升级大幅提升CPU性能。3A6000的核心LA664接近AMD Zen3，3A6000的同频性能接近11代核心。

龙芯和龙芯的仲裁和诉讼，最大的教训就是X86、ARM、MIPS、Alpha、Sparc等美国公司开发的CPU指令集都不靠谱，连Risc-V等开源指令集都不能保证100%无风险。至于解决方案，龙芯也给出了答案，那就是开发独立的指令系统。只有这样，才能在CPU设计中消除所有的卡脖子问题。

经过20多年的磨练，龙芯终于将LA664提升到了11代酷睿和Zen3的水平。LA664不仅超越了现有技术推出的ARM CPU，也超越了部分ARM CPU厂商PPT上的下一代CPU核。独立的RD虽然初期慢、苦、累，不能像CPU引进的技术那样快出产品，但独立的RD后劲更足。目前龙芯的性能已经不是应用的障碍，唯一的障碍是软件生态。

预计龙芯将以应用为阶梯，在合作伙伴的帮助下，逐步打造出可与Wintel、AA系统相媲美的自主技术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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