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愉快的事实——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些伟大的悲剧、喜剧和十四行诗的真正作者是谁。——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抱着“莎士比亚不存在”的观点,爱八卦野史的不只是二流学者,还有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马克·吐温(他写过一本专门题为《莎士比亚死了吗?),以及弗洛伊德、卓别林、惠特曼等众多在世人眼中具有理性、批判性和话语权的文化名人,都曾发表过质疑莎士比亚真实身份的言论,并对莎士比亚的真实身份进行过猜测。
莎士比亚去世200多年后,一位名叫迪莉娅·培根的美国女学者千里迢迢来到英国,要求撬开弗朗西斯·培根的棺材。
这位女士,恰好也姓培根,之所以要挖培根爵士的墓,并不是为了忏悔她的祖先。她声称,经过多年的“阅读理解”,她从培根爵士的信件中解码出了莎士比亚手稿的位置——培根墓。
培根女士认为莎士比亚戏剧的真正作者是一个以培根爵士为首的“贵族作家团队”,“威廉·莎士比亚”是他们的制服马甲。
挖坟的无礼要求,自然被培根家无视;但“培根才是真正的莎士比亚”的理论开始壮大,30年内,学术界出现了250多种关于这一观点的书籍。
1886年,一群“培根派”学者干脆成立了“培根学会”。
包括迪莉娅·培根在内的“培根派”最有底气的是,他们认为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含有许多与政治相关的暗号和密码,隐含着真正作者的身份;培根确实有自己创造密码的传闻。
例如,在亨利四世的第一幕中,他们通过计算连字符的数量,每隔几页取出一个前缀,拼出了下面的“密码”。
1883年,一个叫奥维尔·沃德·欧文的“培根派”还发明了一个“解码轮”。他把莎士比亚和培根的文本分别放在两个轮子上滚动,快速对比,加速解码。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科学的结论,培根爵士(莎士比亚)是伊丽莎白一世的私生子(把私生子扣在私生活成谜的“处女女王”怀里,似乎是一件很方便的事情)。
以及流传多年的“培根才是真正的莎士比亚”的猜测。很多人都被说服了,试图找到“证据”。
比如2000年,一位美国女作家出版了一本名为《莎士比亚的密码》的书。她说,在深入研究了大量历史文献、信件、笔记和伊丽莎白一世的传记后,她发现莎士比亚的所有作品都是弗朗西斯·培根写的。正是伊丽莎白女王和弗朗西斯·培根母子之间的隔阂,造就了伟大的莎士比亚。
除了培根爵士,马甲背后的另一个热门人选是克里斯托弗·马洛,他是莎士比亚的当代剧作家。开头是有人从那堆旧报纸里翻出了克里斯托弗·马洛的画像,不出所料地撞到了莎士比亚的脸上...而且他们的写作手法也确实被发现有很多相似之处。
但是,“马洛派”有一个致命的bug,那就是早在莎士比亚去世前21年,马洛就已经死于英年的一场酒吧斗殴。显然《罗密欧与朱丽叶》《威尼斯商人》《仲夏夜之梦》《麦克白》不可能是马洛的鬼魂写的。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戏剧爱好者,早在1895年,威尔伯·G·齐格勒(Wilbur G.Zeigler)首次提出这一理论时,他就用自己的想象力修复了这个bug:马洛当年并没有真的死,而是先装死,然后“复活”成莎士比亚,写出比他的“前世”作品更传世的剧本。
比起马洛的《面对面》,那是1920年,作家J.Thomas Looney提出的牛津公爵爱德华·德·维尔显然更符合人们的猜测和质疑。爱德华·德·维尔的人生轨迹与《哈姆雷特》、《李尔王》等莎剧中的男主有很多巧合。此论一出,各方纷纷响应。
不到两年后,莎士比亚奖学金成立了。
而在1952年,牛津学院的查尔顿·奥格本(Charlton Ogburn)进一步研究指出,牛津公爵(莎士比亚)实际上是伊丽莎白一世的男宠(“处女女王”又放下了枪)。
半个多世纪以来,这个说法在野史圈里一直很有影响力。2011年还被爱编野史的好莱坞拍成电影《无名氏》(ps。这是一部烂片。好莱坞把这个故事的狗血程度提升到了满级——牛津公爵(莎翁饰)不仅成为了女王大人的男宠,他更隐秘的身份其实是女王的私生子。他们两个也生了孩子。
粗略梳理了一下200多年来围绕“莎士比亚是不是马甲”的一些猜测和口水战,我居然发现,关于莎士比亚存在的争论,有点戏剧美。
的确,在文人的世界里,玄机比确切的答案要美好得多。正如狄更斯所说,“莎士比亚的一生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美丽的谜,但我生活在恐惧中,害怕有人会揭示答案。”
不管莎士比亚的真实身份是谁,他作品的文学性和人文性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