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鼠怀孕实验不是“为知而求知”的自由学问

笔者认为，正如吴国盛在《从求真的科学到求力的科学》一文中所分析的那样，在古希腊科学中，人们只能认识自然、追随自然、模仿自然，而不能改造自然、制造自然。然而，在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和唯名论运动下，现代科学变成了人类中心主义的求力和实用科学。也就是说，现代科学的人类中心主义和实用性已经深入人心，工业革命就是最大的例子。人类社会对科学为人类服务并产生强大生产效应的本质特征形成了基因记忆。所以，现代人作为人类中心主义的践行者，会不自觉地假设任何科学都是为人类的利益服务的、实用的。

所以，无论科学家在实验目的和个人陈述中多么坚定地表达“为了知识而求知”，在“知道”的背后都有着不可磨灭的“为人”的背景。

这个论点在公共行为中得到了很好的论证。网友的评论基本都是“男人怀孕了”的联想，现代人已经被科学基因化了。所以，即使是与人没有直接因果链的动物实验，人类也会主动不自觉地把科学行动的对象换成人，以追求科学的实用性。在这样一个过程中，人类头脑中的“雄鼠怀孕”的画面，不经加工就转化为“雄鼠怀孕”的画面，从而引起人类极大的伦理焦虑——男人生孩子是否符合公序良俗？

人类伦理敏感的动物实验应纳入以人类为道德主体的社会伦理审查。

“只是一个动物实验”的说法，也是在试图把“雄鼠怀孕”实验的伦理争议限制在动物伦理的茧里，把道德主体限定在动物身上，而不是延伸到人身上。

的确，在科技层面，人类疾病的动物实验和动物模型是可以清晰切割的。但是，科学是社会建构的，科学在社会群体的头脑中有一个建构的画面，即“雄鼠怀孕”的画面被不经意地建构为“雄鼠怀孕”的画面，即在画面转换的过程中，实验的道德主体被替换为“动物”和“人”。

在这个过程中，人虽然没有作为科学操纵的对象出现，但作为创造者，他成为了动物实验的道德主体，被异化为科学操纵的对象。

因此，相关新闻读者的关注点绝不是实验鼠的权益保护问题，这也只是伦理学家批评“雄鼠怀孕”实验的伦理正当性的原因之一。

而普通大众肯定会想到实验在技术上是否可行、道德上是否可行、社会上是否有益等一系列“人类”专属的问题，从而产生“男人怀孕”的伦理焦虑。

因此，当“雄鼠怀孕”等动物实验以人类代替实验对象，成为一个伦理敏感问题时，那么对它的伦理审查除了动物福利外，还应包括以人类为道德主体的社会伦理审查。

相应地，在设计这种科学研究之前，研究者和伦理委员会应该充分考虑把人作为道德主体的社会和伦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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