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系列(4)| 你们那么相爱,却还是败在了现实面前

青春系列(4)| 你们那么相爱,却还是败在了现实面前,第1张

01

认识东子是在我读大一的时候,那时东子大三,跆拳道社社长。当时入社,就得统一买道服。准确的说,不买不能一块儿练跆拳道。

练习时间定在,每天晨跑结束。在操场的东南角一片空地。每天跑完早操,换上道服,先热身,然后准备练习。

第一节课,东子教我们系腰上的带子。我笨手笨脚的,怎么也系不出个样子。这时,人高马大的东子,屈膝弯腰帮我系好,场面很滑稽。想来,素不相识的东子,竟如此这般待我,心里万分感激。

第二天,我又没系成,东子屈膝弯腰帮我系好。

第三天,我还是没系成,东子屈膝弯腰帮我系好

第四天,东子屈膝弯腰要帮我系时,我说,我会系了。东子伸出的手,悬在空中,顿了顿,收了回去。

我说,谢谢你东子,这几天一直在帮我。东子说,习武之人,哪来的那些繁文缛节,屁大点儿的事。

听的我一脸尴尬,心想,这哥们没事吧,怎么这么文绉绉的。

02

东子,全名高强东。大三物理系学生。一米八的大个儿,长的却细皮嫩肉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标准的小鲜肉。唯一不足的就是,说话带着一股“读书人”的味道,没有一丁半点理工男的感觉。

一天早晨,练习完跆拳道和东子在食堂吃饭。我对东子说,东子,你对我真好,我要是女的……小女子定会以身相许。 此时正在吃着煮方便面的东子,忍不住喷了一碗。确切的说,是喷了我一脸,顺带着碗。

自此之后,和东子吃饭,再不敢调侃他,也不敢正对着他坐着,而是错开一个位置。

每天练跆拳道,和东子天天腻歪在一起。时间一久也就混的熟了,在一块总是扯些有的没的。

一天晚上,我和东子坐在操场的路灯下。 东子深吸了一口烟,吐着自以为很拉风的烟圈说,小北,我以后可能会找个寡妇。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断定。他说,他这本来上大学,就已经花干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就连学费还是从亲戚那东拼西凑来的。那还有钱娶媳妇。

……

我没往下接他的话,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03

一年后,东子顺利毕了业。没有回老家,在市里找了份跑销售的工作,在学校附近也租了间不错的房子。一有时间,便叫我过去喝酒。

一天,我在宿舍玩英雄联盟正嗨,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团战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位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喘着粗气的男人。定睛一看,是东子。

东子进来后,二话不说猛灌了自己几口水,还没等我开口就说:小北,我搞了一位少妇。

正打算把游戏打完的我,听到东子这么说,被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搞出什么幺蛾子了?

嗯,我把一个少妇肚子搞大了。我听出这里面有一段很长的故事,便从桌上拿起一盒烟,递给他一根,听他娓娓道来。

04

那个少妇,名叫王涵。比我大四岁,今年二十六七,结婚已经三年了,有一个两岁的儿子,和一个三岁的女儿。她男人三天两头的出差,一个月在家也待不了几天。对她不管不顾,也不过问生活中的事儿,回来就倒头大睡,第二天就匆匆赶去下一个城市。

林中鸟,池中鱼,闺中怨妇。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后来,一天晚上。男人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男人睡的很熟,并没有察觉。而一向从不翻男人手机的她,禁不住好奇心,还是看了。

写着:亲爱的,房间已经订好了。房间号2-205,明天,我们郑州不见不散哦。明天,正是男人要出差的城市。女人留意到,号码备注,小糖。

女人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经历一番挣扎后,女人记恨丈夫对这场婚姻的背叛。

所以,你俩认识了。

可以这么说,她男人走后的那天晚上。我在酒吧第一次遇见她。 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来酒吧,还喝的伶仃大醉,很是惹眼。 我便多留意了几眼。后来,有一个三四十来岁的男人,过去嘀咕了几句,见女人没反应,那个男人正打算把女人带走,我冲了过去,大吼一声。你谁啊?抱着我老婆。我把那男的猛的一推,在那人惊讶的目光下,架着那女人,带着她儿子,到附近一家宾馆,给她开了间房,放了张名片就走了。

你这雷锋,做好事还留名片,等着人家以身相许报答你啊?

屁,我怕她醒了告我非礼她。干脆给她留下我的名片,方便她联系我,好把事儿说清楚。后来认识的过程就不想说了。

最终,她丈夫还是发现了我俩的事。两个人大闹了一场,还打了官司闹离婚。女人说,男人天天在外边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男人说,女人不要脸,背叛了家庭,出轨找男人。两人各执一词,法院最终判给了女人一笔钱。儿子跟了爸爸,女儿跟了妈妈。

然后呢?你今天这是怎么搞的?

今天那个男人找到了我,我们打了一架。

你这跆拳道老社长,弄得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屁,我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能禁得住群殴嘛。说着,他捂着下嘴,呻吟了几下。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回老家,和这女人结婚,给她和她丫头一个家。

你爸妈会同意你娶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吗?

东子长叹一口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今天来,也算是来告别的。

我说,你等一下。我转身从床上的钱包,拿出1000块钱。

这是昨天刚发的,这个月兼职的钱。东子,你别嫌少,先拿去应付下。虽然那女人手里有一笔钱,但咱大老爷们也不能没志气的问女人要是吧。

东子看着我,欲说还休,泪水在眼框里打转。转身走了。

05

东子走后的一年时间,我们再无联系。一天,一个显示郑州的号码打来,接通后听到是东子。东子一副喝醉酒的语气。

小北,我特么后悔娶这婊子了。东子一会儿哭一会儿大笑显然醉的不轻。

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东子说,这娘们儿,天天招呼一伙人来家里打麻将,抽烟喝酒,不管孩子,还动不动就打孩子,有时候连我也打,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婚。这时东子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简单的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后来一天,东子打电话来。又是一副醉醺醺的语气。他说,小北,我离婚了。那婊子跟了别的男人跑了。你说我这是什么贱命。

……

06

一年后,大四的我参加各高校的秋招,被江苏一家公司录用,明年七月份报道。想来还有半年时间,便打算出去走走。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看看东子。两年没见,想给东子一个惊喜,便没有通知他。到了郑州,换乘了去往东子老家的汽车。

站在他上学时和我说的村子面前,我拨通了东子的号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清楚后才知道,是王涵。我记得东子说过,她跟别的男人跑了的。

来接我的不是东子,是王涵。大着个肚子,骑着一个电动三轮,旁边坐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丫头。

我问东子怎么没来,她说你到了就知道了。一路没有对话。

到了一栋民宅,大门坐西朝东开着,王涵把电三轮停置好。带我走进她家的院子。院子西侧种着蔬菜,东侧一间库房和一间厨房。来到正中的房间,房间的壁纸已经泛黄,她家的地板踩起来吱吱作响。当我把视线挪向正前方时, 我刚迈进的步子止住了,前方醒目的摆放着一个灵位,我脑子嗡嗡直响。上面赫然写着“高强东之灵位”六个大字。

07

王涵说,她是真心爱东子的。不然不会和前夫闹到那种地步的。后来经历一番挫折,家里老人终于同意他们俩结婚。谁料,结婚当天,前夫却带着一号人来捣乱,还胡言乱语的说了一番。

婚最后还是结了,可是也是从那天,东子变了。

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有事没事就招呼村里一群人来家里打麻将,每次都要到深夜,众人才离去。丫头晚上总睡不好,学习成绩也不好。喝醉的东子看着丫头,跟看到我前夫似的,一肚子气,就动手打丫头,我护着丫头,也没少挨打。

王涵说,她时常在深夜流泪,觉得自己是一个无辜的贱货。为什么当初有了家庭还要向东子表达爱意?如果没有那些暗示,东子肯定不会对一个有家庭的女人动心。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给娘家打电话,和东子离了婚,哥哥把我和丫头带走了。

走了一个多月后,一天凌晨,接到东子家里打来的电话,说东子出事了。回来后,东子父母说,东子晚上喝醉酒,在马路上被运货的货车给撞了。也是那时,我才发现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我问她,你跟了东子,后悔吗?

她说,都这个时候了,也谈不上后悔不后悔了。因为她知道,东子还是爱她的。如果不爱,又为何每天都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没说什么,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

临走时,我问她,这丫头叫什么名字。她说跟了东子的姓,叫高茹。

肚子里的孩子叫什么?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要不你帮起一个吧。好歹也是她叔了。

检查了吗,男孩,女孩。

女孩。

我想了想,那叫不悔吧。这时我想到了小说中的杨不悔说道。

不悔,高不悔。王涵重复的念了几遍,说听起来虽然一般,但我的意思她懂。那就叫她高不悔吧。

尾声

回去的火车上,我靠着窗,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想到了东子。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那个深夜,吐着自以为很拉风的烟圈对我说,小北,我以后可能会找个寡妇。

没有后续,无从得知。

邹晓晶,山乐诸城人,1992年考入清华大学机电工程系,1999年获得硕士学位,同年因成绩优异被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录取攻读博士,但从她接到录取通知书到真正踏上赴美留学之路,却整整拖了一年的时间。

而且险些丧失这个赴美深造的机会,而这一切,竟然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来自贵阳的孤儿。1995年寒假过后,邹晓晶得到通知,自己已经被保送攻读本校的硕士研究生。

这样,她就可以省下准备考研复习的时间,到外面打工,挣点钱,让父母喘口气,邹晓晶来自山东诸称农村的一个家庭,家境贫寒,父母供养几个孩子读书,非常吃力。

事实上,邹晓晶从1992年考入清华大学机电工程系就一直没有间断勤工俭学。她在学校的收发室帮忙分捡邮件,每个月可以拿到200元的补助,对于简朴的邹晓晶来说,这已经差不多够生活费了。

就在邹晓晶知道自己被保送研究生的那几天里,她在分捡邮件的时候很以外的发现一封没头没脑的来信。信封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清华大学餐厅,爸爸收。也没有落款,比迹非常稚嫩,好象出自一个小学生的手。

看邮戳,是从贵州寄来的。这分明是一封死信,也就是说,不可能投递,也没有办法退回,只能交到邮局处理了。但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却让邹晓晶心里一动,她拆开了信封,希望能找到一点投递的线索。

信是写在香烟盒的锡纸背面的:

爸爸,你好,我是你的儿子冬子,你不要我了吗?你走了之后,妈妈很快也走了,我现在在白菜街要饭吃,总是被人打,你快来接我吧。

我活不下去了,上个月我给饭店的老板刷碗,他说我刷得不干净,用锒头敲我的头,现在头还在发晕,我还给他看小孩,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脱下鞋就打我的脸,爸爸,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快来接我吧,我能给你搓麻绳,给你卷旱烟。

邹晓晶看了这封信,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她把信拿到宿舍跟同学们一起商量,分头到学校各个餐厅去打听有没有从贵阳来的人,谁的儿子叫冬子,一个星期过去了,却没有任何线索。有两个老家在贵阳的厨师,说贵阳根本没有“白菜街”这个地方。

邹晓晶觉得又是奇怪又是失望,她到书店买来一本贵州省地图册,翻开贵阳市区图,真的怎么也找不到“白菜街”,她又给贵阳的114查号台打电话,人家答复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地名。

1996年4月初,毕业生实习的时间到了,邹晓晶已经被保送读研,不需要参加毕业实习和论文设计,原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到外面兼职多挣点钱的,邹晓晶却自愿报名去边远地区参加论文设计,在是请表实习去向一栏,邹晓晶认认真真的填写了两个字:贵阳。

邹晓晶选择贵阳有两个原因,一则,贵阳是我国大型机电企业和科研机构集中的地方,再则,她对那封信和“冬子”还是念念不忘,她猜想“白菜街”肯定是一条特别小的巷子,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但只要有这个地方,到了贵阳肯定就可以慢慢打听到。

邹晓晶到贵阳后,先去实习的单位报到,然后马上到处打听“白菜街”这个地方,很多在贵阳生活了一辈子的老人听了这个名字都感到很茫然,她又去市政府地名办公室查阅资料,包括贵阳几个效县,都没有“白菜街”这条街道,邹晓晶彻底失望了。

有一天,她正在车间实习的时候,偶然听说旁边的工友对另一个人开玩笑说:“你有本事到白菜街去撒野啊。”邹晓晶一听,心里一动,赶紧拉住那个工友问:“你说的白菜街在什么地方啊?”

那位工友笑着说:“其实没有白菜街这个地方,我们贵阳的小伙子有句俗话:‘城东的小伙帅,城西的小伙呆,城南的小伙人人爱,城北的小伙小白菜。’这条白菜街呢,就是城北。”

邹晓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那位工友说:“城东尽是些花园小区,小伙子爱打扮,城西大学多,都是书呆子。城南是高新技术开发区,住的都是白领。而城北治安糟糕,小伙子喜欢打架,动不动就拔刀子,人也穷,所以我们叫那里烂白菜。

邹晓晶一听,又惊又喜,马上打车北奔城北。

一下车,邹晓晶马上就体出了这里为什么叫做“白菜街”:街道上污水横流,路边堆着垃圾,苍蝇四下飞舞,路边的民房都是破旧不堪,邹晓晶逐门逐户地去打听,纵使在这么“烂”的地方,冬子的“烂”依然是出名的,冬子从小就有点痴呆,小学还没有上完就退学在家。

父母都不喜欢他,而且还为了这个孩子争吵。3年前冬子的父母离婚,谁也不想要他,冬子的爸爸到北京打工。

据说在清华园开了一家餐厅,寄回来200元钱后,再也没有了消息,去年妈妈跟人跑掉了,把冬子孤零零的扔在了白菜街,最初的时候大家都可怜他,还给他吃的穿的,后来邻居发现这个孩子偷东西,就不再管他了,那封没头没脑的信是一个刚上二年级的小孩子帮他写的。

自告奋勇的领路人将邹晓带到一个破旧的院落里,冲着里面大喊:“冬子,你爹叫人来接你了。”

院子里堆满了鸡毛和鸡内脏,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孩呆呆地站在院子中间,肩膀上扛着一个竹筐,里面满满的都是死鸡,听见有人叫他,又看见邹晓晶走了进来,呆住了,邹晓晶一看孩子瘦成那样,心里一阵酸楚。她上去拉住孩子的手说:“冬子,你爸爸让我看你来了。”

冬子眼睛一亮,又扭头偷偷去看那个中年老板。邹晓晶走上前去,把来意说了,老板说:“我可从来没有亏待过冬子啊,我是可怜他,让他在这家里吃,在这家里住,给他卖衣服,即然你要带他走,他吃我的穿我的就不提了,谁让我们乡里乡亲的呢。

邹晓晶看着孩子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又黄又瘦的脸,听了老板的这话,勉强笑了笑说:“是啊,那就谢谢你了。”

她把冬子带回自己的工厂宿舍,先给他打了一份饭,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邹晓晶心里更难过了,接着又让孩子去洗澡,换上一身新衣服,仔细一看,其实还是一个长得蛮清秀的孩子呢。

在这段时间里,邹晓晶除了在车间实习,把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冬子身上,她带着冬子去逛商场,去游乐园,去动物园看老虎,似乎要把冬子遭遇过的那些不幸都弥补过来,每当冬子问起什么时候去看爸爸,邹晓晶就说:“等姐姐实习完了再说,你爸爸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等着你呢。”

看着孩子开心的笑脸,邹晓晶自己也觉得非常幸福。

孩子是找到了,可是孩子的未来怎么办呢?为了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前途,邹晓晶又奔波于各个部门之间,她先找民政局,希望政府能收养冬子。

但民政局说冬子不是孤儿,他的父母都在,再说,福利院经费紧,收养手续也很严格,邹晓晶一着急,就去公安局反映说冬子的父母有遗弃罪嫌疑,把孩子扔在街头不管。

就在公安局里,她意外地得到了另一个让她更为震惊的消息:早在半年前,北京警方就曾经致函贵阳公安局,请求协助通缉冬子的爸爸,原来冬子的爸爸干餐厅经营不善破产,走上贩毒的道路,当时贵阳警方曾经在附近长期布控,后来还派出专门人员外出抓捕,都没有冬了爸爸的踪影。

路路断绝,怎么办,自己一个学生,连自己都养不活,怎能养活另一个人,并且又是这样的一个人。

冬子不知道钱是什么,走超市的时候,如果饿了,伸手拿了就往嘴里塞 ,别人冲他要钱,他就任人家随便拿多少,原本想先找到孩子,慢慢再为他找到爸爸,现在爸爸没可能找到了,邹晓晶又不忍心将这样的孩子抛回白菜街。

还没等邹晓晶想好,实习时间已经结束了,1996年5月中旬,邹晓晶领了实习鉴定书,反复考虑之后,邹晓晶把身上还剩下的几百块钱都塞到冬子口袋里,坐公共汽车把冬子送到白菜街,告诉冬子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冬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沉默着点点头,没说话,邹晓晶赶紧转身就走,就像干了什么坏事一似的。

回到宿舍,邹晓晶收拾好行李,再有两个小时就要登上回北京的特快列车了,这时候天色已晚,街上华灯初上,邹晓晶觉得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心神不安的走来走去,她似乎看到昏暗的路灯下,冬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爸爸抛弃了他,妈妈也抛弃了他。

现在,一个远方来的大姐姐也要抛弃他了,想到这里,邹晓晶心里痛苦极了,她匆匆打车,直奔白菜街,在渐渐沉重的夜色里,冬子还沉默的等待着,邹晓晶一把把孩子揽在怀里,禁不住泪如雨下。

带着冬子回到北京,邹晓晶过了整整3年不堪回首的艰难生活。

这了安排冬子,邹晓晶在学校附过租了间小小的民房,让冬子一个人住又不放心,就用帘子把屋子隔面两半,自己睡在外间的木板床上,冬子以前受过的刺激太多,经常在梦里惊叫起来,她赶紧起来,握住冬子的手说:“没事没事,姐姐在呢。”

房租加上冬子的生活费用,邹晓晶在收发室帮忙之外,又找了一份打扫楼梯的勤工俭学工作,每个月多出300元的收入,可以勉强把生活维持下去,懂事的冬子尽力地帮着姐姐做家务,也不问爸爸去哪里了,有时候邹晓晶主动提起来,冬子反而说:“我没有爸爸,就跟着姐姐过。”

有一次邹晓晶正在背诵外语单词的时候,没想到冬子也跟着背诵起来,而有吐字清晰,字正腔圆,邹晓晶很惊讶,她故意把其中的几个单词背错了,冬子也跟着背错了。

邹晓晶想也许这孩子并不是天生的疾呆,就有了让孩子学习的念头,她找来一些初中阶段的语文课本,没想到冬子竟然过目不忘,很快就能倒背如流,医生说:“这孩子智力发育比较奇怪,记忆力出奇的好,但逻辑能力很低,这样的人如果好好培养绝对是个人才。”这让邹晓晶又惊又喜。

无论多么艰难,邹晓晶从来没有将自己收养了一个孤儿的事情告诉别人,她只是默默地承担着沉重的生活重担,照顾和培养着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她也没有耽误自己的功课,1998年11月,她以自己优秀的成绩,作为清华大学惟一学生代表参加了北京弟三代电子对撞机的国家重点实验,获得了同行的好评,而冬子在邹晓晶呕心沥血的培养下,也自学完成了小学所有功课。

1999年3月,喜讯传来,由于邹晓晶在参加电子对撞机实验中的出色表现,美中佛罗里达州立大学给邹晓晶提供了全额奖学金,让她赴美攻读博士研究生,但是在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却出了麻烦。

1999年4月,邹晓晶带着通知书和护照到美国驻华大使馆办理签证的时候,对方要求提供冬子与邹晓晶的直系亲属关系的公证。

还要冬子在美国的经济担保,邹晓晶反复解释自己和冬子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但情况特殊,万能难割舍,至于经济担保,自己的奖学金完全足够两个人生活。但签证官员不同意。

1999年10月底,开学的时间已过了,邹晓晶默默地放弃了留学的机会,在中关村找了份程序员的工作,每个月能拿到两千块钱,经济状况稍微改善之后,她又托人找关系让冬子进了一所学校,每天下班之后,邹晓晶做好饭,等着冬子放学回来,一如一个等待儿子的母亲,平静而祥和。

1999年12月底,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发现邹晓晶并未按时入学,感到很奇怪,就发函给清华大学,查询邹晓晶的情况,邹晓晶的导师欧阳教授本来以为邹晓晶已经到了美国,收到美国校方的函件后感到非常震惊,他四处打听邹晓晶的下落。

在得知邹晓晶放弃了出国的机会,反而在国内干了程序员的时候,非常严厉地批评了邹晓晶,在听了邹晓晶对事情前因后果的述说后,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不禁长叹了一声说:“你完全可以把孩子交给我和你师母啊。”

邹晓晶为难地说:“你那么大所纪了,我哪里忍心。”教授说:“孩子,你没做错,这件事让我再想想办法。”

2000年2月份,在春节前夕,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观察员戴维丝女士访问清华大学,在座谈会上,欧阳教授也应邀出席,在谈起中美留学生父流的时候,欧阳教授如实地解释了邹晓晶没能赴美的原因,戴维丝女士听了惊讶万分,世界上竟有如此这般放弃留学的原因,她激动得一时无法自己。

2000年4月初,戴维丝女士寄来了亲笔签名的为冬子提供的经济担保书和一所华人中学的录取通知,扫清了冬子陪同赴美的一切障碍,邹晓晶给戴维丝女士写信表示感谢。

而戴维丝女士则在回信中恳切地说:“不是你要谢谢我,而是我要谢谢你,是你使我看一位中国知识女性的风度、尊严和一颗金子般的心灵。当你们抵达美国后,我乐意提供更多的帮助。

2000年5月底,邹晓晶带着冬子,踏上了赴美留学之路。

东子听到相亲头都大了。赶紧往外跑。妈妈刚烫了的便西放在床上也没穿。刚走到门口老头挡在门口。东子只得悻悻一笑。

末颜和父亲去了约定好的地点。刚走到大厅就撞到了东子。东子大喜,真是缘分啊,在这里也碰的到。眼睛里火花四溅。东子看到一旁的男子与末颜的绝色如同复制,就猜到应该是父女了。还没等东子开口,就被母亲拉走了。末颜看到东子也很惊讶,只是很快恢复平静。跟着父亲走了。

走到楼梯口处,东子还不忘向末颜做鬼脸。末颜心想还真是调皮。也回了个鬼脸。

对方是个海归。身高一米七八。三十岁,不抽烟,不喝酒。身材不错。还会在家制作纯正法式西餐,和日式料理。去过三十五国家,都是用自己的、奖学金交的学费。毕业于(Cambridge)英国剑桥硕士经济学毕业。目前创业初期。精通法语、英语、西班牙语、美式英语、日语。

听到对方的母亲骄傲的赞赏儿子的表情。着实让末颜有点夜郎自大的嫌疑。都说孩子都是自己的好。这句话在这妇人嘴里发挥的淋漓尽致。

倒是对方温文尔雅,身穿杰尼亚的便装。眼睛单眼皮有神,五官立体,麦色的皮肤。寸头在他的头上剪得倒也不突兀。后脑还剃了一个字母:M。微笑的样子阳光有感染力。

“Hi,我叫李斯诺”礼貌站起身伸出手来介绍自己。

“我儿子还有个英文名,叫乔治”母亲骄傲的画蛇添足让斯诺略显尴尬。用眼神向母亲示意别说太多。

介绍了自己和父母,妹妹和一位阿姨。加末颜父女总共七位。菜上来了。末颜对斯诺的只能说印象不错。没有多想,只是这个母亲却是一言难尽。

“末颜啊,和李伯伯敬一杯,你是晚辈”父亲开口了。

“李伯伯好,”末颜以茶代酒。

父亲尴尬了但又不好发作。臭丫头明明是个酒鬼,这个场合装什么淑女。斯诺看在眼里,玩味的笑了笑。倒是李伯伯一个劲夸奖:好好好。末颜若无其事的无辜样着实让父亲又气又恼又不好训斥。

“小女末颜不懂事,还望李兄见谅,斯诺,以后你多担待点”

“伯父,您见外了,”

听到您见外三个字,两位父亲喜出望外。就是斯诺妈妈一副看不上末颜的样子。横眉白眼的,但碍于情面也就忍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是想找个机会挑刺,从落坐下来,这丫头都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如果事情成的话,你是我媳妇。此刻不立威更待何时?

“末颜,你妈妈从小不在你身边,这人情世故,你是不是比正常的女孩子——”

李伯伯用手掌在桌面上用力的啪的一声。斯诺示意母亲别再多嘴。倒是末颜父亲和颜悦色说了声:不碍事的,家常聊天,不必拘束,没什么不可以聊的。

斯诺看着末颜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怒,很快恢复平静,此女子不简单,哪里是表面上看的这般乖巧。不禁对她的好奇心加深了一层。认真一看,虽然英气但真真是个美女,貌似冷酷但气质佳个性十足。

末颜站了起来:先失赔了,我到外面接个电话。不一会儿斯诺也跟着出去。两位父亲都露出满意的微笑。举起手中的高脚杯碰了一下。

东子这边的相亲女。是个老实的本分女孩子。就是见了末颜第一次以后再无心思面对其她异性。女孩子贴心的用公筷给他夹了鱼片和西芹百合。然后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挺好的女孩,就是不中意。无奈只好使出屌丝的招数。

当着一桌八个人的面挖鼻屎。着实让在场的人大跌眼镜。还越挖越有劲,还让女孩子眼前没用到的湿巾递给他。左右上下挖了个遍。四位爸妈的表情都写着不忍直视。两位中间介绍人都是一脸懵逼。为了印象深刻故意把眼前的一盘松仁玉米全部倒在碗里。都溢出碗盘里,还拿走女孩的碗给盛了一碗汤,递到女孩面前。还是那只挖鼻屎的手。

女孩轻声说了声:谢谢。

“不谢,来而不往非礼也”

“东子,你干什么,这是闹哪出”母亲忍住尽量压低语气。

女孩看着东子狼吐虎咽地把眼前的那碗松仁玉米,还拿起九节虾的盘子又都倒在自己碗里。头也不摘直接蘸酱油把头也吃了,后来直接把皮也一并吞了。等虾吃完了又盛了两碗汤咕噜咕噜喝完。然后重重打了个饱嗝。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他的表演。

东子吃完以后故意叫大家吃吃吃。身上的酱油直接抹在身上。父母亲的眼神足于可以秒杀他几百次了。女孩的父母和两个介绍人都失望的摇摇头。女孩也是看不下去了。低头生闷气。

一顿饭还没开始便不欢而散。

停车场旁有个休闲的亭台供客人休闲。末颜本来要走,但一想到父亲答应自己要说出妈妈的事便不能离开还乖乖跟着过来相亲。斯诺走到她身后。递给她一瓶酸奶。末颜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坐在亭子的长廊上。

末颜也懒得伪装了。从包里面拿出雪茄不顾路过人的眼光。抽了起来,这一次她没递给斯诺烟。斯诺倒也镇定。抽到一半的时候被斯诺接了过去直接含在自己的嘴里抽了起来。

“要抽你说好了,你这是什么行为,间接接吻知道吗”末颜一脸不爽质问他,显得不耐烦。

斯诺的猜测是对的,笑的更得意了。在末颜看来,这是挑衅。这种低级的撩妹把戏早就过时,但还是有人屡试不爽。

东子刚要开车经过享子路口,看到末颜和一个大、大帅、大帅哥,不行,直觉告诉他这是抢媳妇儿的人。带上手机交代爸妈说有事先走了。气的爸爸骂咧道:臭小子,你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你,你说这小子,你……

小而轻快的跑到末颜面前。末颜看到这个人,虽然还是陌生,但也比斯诺强。很自然回个微笑给他。想让斯诺自然讨厌自己。这样才可以交代爸爸是人家自愿看不上人家。既圆了相亲还可以让爸爸说出妈妈的事情。

天呐,末颜的微笑好有感染力,如沐春风,犹如在心田上播了温暖的种子,一股热流流过。东子笑的更欢了。欺诺似乎看出末颜对眼前这人兴趣多些。末颜看穿他的疑惑。便二话不说直接搭着东子的肩膀上上,动作亲近自然,好似两个亲密的恋人的日常。看的斯诺目瞪口吊。望着手里的雪茄愣了好久才反映过来,这两人有戏。自己被耍了。

东子被末颜这亲近的举动,心里笑开了花。但为了配合末颜的默契把戏,顺势搂住末颜的蛮腰,两个人相对而笑大摇大摆从斯诺面前走了。留下斯诺一个人在原地茫然。

东子本想着做戏做全套。很享受末颜搭着自己的肩膀,自己又心花怒放极了,完全忘了这是演戏,便搂着末颜蛮腰不放。两个人就这样扭扭捏捏走到餐厅外面的对面天桥楼梯口处。末颜望了望后面确定无人跟踪了。一把手放了下来。

东子搂着蛮腰不放了,就这样直勾勾火辣辣盯着末颜看。末颜心想这小子来劲了是吧。一个快手翻身把近一米八的东子扳倒在地。东子被这突然的袭击痛感张着嘴巴,在地上翻了个身,然后坐起来。摆了摆手又不服软的看着末颜说:

“这手法姿势,黑带吧。要不要这么狠,啊!知道吗?这人救急救穷的。好歹也帮你挡了一回做了一回亲夫啊!是吧,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末颜才不管这小子的狗屁理论。

“帮我,我可以谢你的,谁叫你恶心我了,老娘的腰是你摸的吗,咸猪手不剁了下酒菜,已经是做善事了。”

“哦,那你剁了我这咸猪手吧,任你宰割,我手都给你处置了,你就行行好,把我这个人也收了下酒菜吧”

“别介,我不是白骨精”

“那我就当一回孙行者,三打白骨精”

末颜本来气的脸都绿了,这一句三打白骨精,瞬间触到笑点。主动拉起东子起来。东子趁机又说到表白。

“我是东子,可以追求你吧,美丽的末颜小姐”这认真的样子,末颜似乎有些心动,但马上冷静下来。

这是第三次见面的第三次告白。

末颜不接受也不拒绝。又和上次一样头也不回走了。只是这一次更加坚定了东子的爱她追她的决心。拿起手机又拍了张末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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