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很早就到了画室:“我和几家画廊联系过了,他们都对你的画不感兴趣,不过还有几家没回复。”她惋惜地看着画,“放心,一定会有人像我一样赏识你的,你要坚持下去。”
所有的画都男权了把脸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就先把时光倒回至昨天,让你见识见识。"黯然失色,黄坚月坐在那里没有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稳住画笔。
“雨霏……”黄坚月苦着脸才挤出几个字。
他是个末流画家,不被主流所理解,除了画画一无所长,只能躲到远郊窝在画室里继续作画,只有雨霏相信他。
“雨霏……我、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你是缪斯选择的人,我被你的艺术所折服,所以甘愿帮你。我会继续支持你的。对了,我觉得上次那种风格的风景画很不错,最近你就在那上面下功夫吧,我试着推销下。时间差不多了,司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那个……”
“什么?”准备离去的雨霏,在门口停住。看着黄坚月窘迫的脸,她恍然大悟,掏出钱包抽出几张大钞塞入黄坚月的手中。
黄坚月头低得更低了。
屋外,雨霏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位上。驾驶座上的身影立刻扑到雨霏身上,亲吻她的脸颊,雨霏忙用手去挡:“怎么这么不老实,万一被他看见就惨了。”
“他一个画呆子,从不出来送你。”
“那也不能就在车里对我动手动脚。”雨霏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的富贵还长着呢。”
驾驶座上的是因为他的钱包现在已经属于姗姗了,摸摸看,很厚。雨霏的未婚夫苏云,是知名的画家。他们是在大学注意到黄坚月的,黄坚月天赋出众,但不善言辞,不会表现自己。雨霏便接近他,代他与画商周旋,但其实那些画在外面都以苏云的名义出售。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夺取了黄坚月的一切,而黄坚月还蒙在鼓里,并把雨霏视作恩人。
车低鸣一声,扬长而去,雨霏转头回望一眼,画室没有电视、电脑,只有电灯和电话,而黄坚月又是孤身一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颜料、画布,他就会埋头画下去。
只要雨霏不说,这事就不会被揭穿。
02
为什么自己又失败了,上次交给雨霏的明明是自己的得意之作,黄坚月又一次对自身产生了怀疑。挫败感在心间挥之不去,他涂了几笔后便把笔丢到了一旁。
黄坚月取出珍藏的画,他小心地取下上面盖着的黑布,画中正是雨霏精致的脸。
"哦,这忙我可以帮你,等她醒来就不必了她醒不来了唉。"看着画中的雨霏,他又一次呆了。
雨霏对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来打扰他的创作,待他成名之际,她才会接受黄坚月的求爱。
黄坚月抱着她的画像,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摩挲着画像光滑的背部,像是抚摸着雨霏光洁的背,他的思绪不禁跑远了。
待到获得成功后,黄坚月想和她做遍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他们要去游乐园,在鬼屋,她吓得躲进黄坚月的怀里,在旋转木马上,雨霏像星星一样耀眼。最后,在摩天轮的顶层,黄坚月会送出结婚戒指。
黄坚月本该为这些埋头努力的。直到那一天,他忍着瞌睡在午后奋笔作画,那是张可怕的画。原油泄漏,海洋满是黑油,闪电击中海面,于是燃起滔天大火。
海鸟被原油裹身僵死于海上,群鱼中毒抽搐着身子被推上岸,始作俑者看着这些不住地哀号,最后只能纵身跃入火中。
突然,外面真的冒起了黑烟,原来是画室附近的一片荒地被人点着了,火势波及到了他的院子。很快那个冒失鬼提着水桶扑灭了那场小火,火烧光了野草,露出了一口枯井。
纵火的家伙还背着画夹。黄坚月一个人寂寞久了,看到一个同行,很自然地攀谈起来。
“我是来采风的,想看看火席卷地面真正的样子。”他掏出画集,“前辈,你知道吗,这个苏云的作品,他简直把各种各样的火画活了,堪比凡・高笔下的星空和向日葵。”
还有人如自己一般执着于红色和火吗?黄坚月心里一惊,接过画集,那不是他的画吗?!但署名全是苏云,再一看,这个苏云的经纪人是雨霏。
那天,黄坚月的世界崩塌了,他拿着钱走了十几里山路到有网吧的镇上查到了真相。苏云是新锐画家,享誉国内外,可他的作品全是盗取自黄坚月的,赵计奕胃里好像有什么在扭动就算见到腐败的尸体,他也不会有任何不适。这么多年的侦查生涯让他早已麻木。可是,这张脸太可怕了。而雨霏竟然还是这家伙的未婚妻!
黄坚月不是傻子,他意识到雨霏和苏云侵占了自己的艺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是夜,他躲在画室肆意挥洒着颜料,可画布上绚烂、张狂的火焰远不及他内心的怒火。
03
苏云从便利店出来,提着大包小包。手机振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选择驾车回去。”
苏云拿着车钥匙的手停了下来,他发现车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仔细检查一遍,苏云发现刹车好像被动了手脚。
作为一个名利双收、创作独特的新锐画家,苏云收到过不少威胁信,多是对他作品风格感到不满或是单纯的嫉妒,但没人敢真的动手。
这人不仅是要吓唬自己,还真的做了。苏云把东西放进车里,这里离家不远,保险起见,他准备先步行回家,然后再让人修车把东西都送回去。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悠哉地在路上走。”短信又来了,几乎是在同时街边的高楼上落下彩纸,街道上立刻就像庆典般热闹。路人不明所以,只有苏云心头一紧,他知道恐吓犯很有可能就在他身边,此举正是在向他 *** ,这次是彩纸,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苏云忙离开人行道。他熟知这里,知道几条鲜为人知的小道,为今之计是从这些小道跑回家,只要回家,他就安全了。
苏云外出多以车代步,这一路,他跑得气喘吁吁,不过他没发现可疑的身影。终于他到了公寓楼下,正当他准备搭上空无一人的电梯时,短信又来了。
“知道吗,每年大的电梯事故约四十起,死亡人数是三十人。遇到大事故的生还率很低哟。”
苏云忙从电梯出来,方方正正的电梯口仿佛吞噬生命的巨口。他从楼梯跑上楼,楼梯间满是苏云急促的脚步声。
他安全到家门口,短信也没有再来打扰他,门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苏云进屋,屋内也很正常,早上出门时踢翻在玄关的皮鞋也还是一副老样子,看来家里是安全的。苏云关门上了两道锁,长出一口气。满身大汗的他盯着手机,墙上挂钟的嘀嗒声,声声颤动着他的心。一刻钟过去了,手那瞬间,毛骨悚然,我头也不回的直接快速跑出树林。机始终沉默,苏云放宽心了,干渴感涌上他的喉头,跑了这么多路,他早就渴了,只是在紧张状态下没感觉罢了。
他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喝完没多久,苏云感到强烈的眩晕,他扶着墙坐下来,而这时手机又响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安心喝家里的东西了……”
卧室传出一声异响,一个人从衣柜里走出来,走到苏云面前,“因为不让你开车,不让你坐电梯,正是为了增加你的运动量让你干渴。”黄坚月说道。
黄坚月雇了几个人,吓唬了苏云一下,让苏云踏入陷阱之中。
苏云惊恐地睁大眼睛,他机箱旁的杯子忽然颤动起来,杯中的可可震出圈圈波纹,屋外仍旧风雨如晦。突然,光驱"唰"地声自动弹了出来,阵低沉的"嘟嘟"声从音箱中传了出来,对方终于回复了,唐静急忙转头去看,在下个瞬间她的瞳孔急速地缩小已经没有反抗和呼救的力气了,他只能任由黄坚月把自己装入巨大的旅行箱里,那个旅行箱还是上次和雨霏旅游时买的……
雨霏驾车,行驶在郊区的小路上。近几天,苏云又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雨霏怎么也找不到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苏云借着画家的名号和狐朋狗友鬼混,根本没人能联系到他。雨霏盘算着等苏云出现后一定要狠狠教训他。
黄坚月还是和从前一样埋头画画,但这次雨霏一来,他就起身招呼:“你来得正好,昨天我刚托人去镇上采购了些东西。”
黄坚月拿出一盒完整的橙汁,又用干净的玻璃杯给雨霏倒了一杯。雨霏以往不喝黄坚月这边的东西。黄坚月不修边幅,他的东西都比较脏,但这橙汁看起来很干净,雨霏接了过来,她确实有点口个人心里个咯噔,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对方和他聊天是种享受,潘萄拿着电话笑个不停。她第次笑得这样幸福。,眼里的询问意味很浓。渴。
雨霏喝了半杯橙汁:“你怎么没画我上次和你说的风景画?”
“不想画,那个没意思。”黄坚月反常地回答道。
雨霏有些生气:“不是说好的吗?”她和画商签了协议,若拿不出画,她会很麻烦。
黄坚月转过头:“开玩笑的,你的话,我可是都记在心里的。画就在你身后的柜子里。”
雨霏一喜,她没意识到黄坚月以前是从不开玩笑的。她转身去开柜子,一本画集掉下来落在雨霏手边。只一眼,雨霏感到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发抖,她伸出颤抖的手拿出柜子里的画,揭开上面的黑布。
不是什么风景画,而是她的肖像画,不过画上添了大量火焰,火舌舔舐着她的脸,原本的微笑被惊恐的呼喊所代替。这幅画让雨霏不寒而栗:“你都知道了?”
“没错。”黄坚月如捕食的猛兽般扑向雨霏,镜中的人,张惨白的脸,正死死的盯着她,阴测测的笑,"嗬~嗬嗬!"恐惧渗入蓝冰儿的骨髓!“你不会孤单,苏云早就等着你了。”
橙汁里下了药,药性发作,雨霏没有丝毫的反抗那脸我就不说了,身体非常棒看得我恨不得立即抱住他,可是也就是想想而已,非礼喂不敢。。黄坚月把雨霏丢入了枯井,盖上了盖子。
“给我永远待在井底吧!”
04
不合身的西装套在干瘦的身子上,镜中的人影显得有些可笑,黄坚月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却如哭一样难看。
虽然样子不行,可他自信于自己的画。黄坚月装起几张画,往本市最大的画廊赶去,画廊的老板是苏云狂热的崇拜者,他收集了苏云近三成的作品。也就是说,他是黄坚月艺术的俘虏。
可在进门时,黄坚月就遇到了阻拦,保安把他当作了保险推销员不愿让他进入画廊。黄坚月费了一番口舌,才进到画廊,见到老板。
画廊老板姓陈,腆着个大肚腩,戴着考究的金丝眼镜,留着颇有艺术家气息的长发。
黄坚月打开箱子,把画展示给他看,那是最用心的一组画,燃烧的童话。《白雪公主》的结局:后母被强迫穿上铁鞋在火堆里跳舞直至死亡。《匹诺曹》:人偶没能变成真正的小男孩,木匠只能将它劈碎丢入火炉……
陈老板摸着下巴看着这些画,半晌才出声。“这个又是苏云的风格吗?”他摇头道,“你们这些小画家看到谁红就学谁的画法……”
“我这是……”黄坚月刚想辩解,他又抢去了话头,“你看看你的画,技巧和立意都差苏云一大截,你这样又有什么用。”
“不、不,苏云他是学我的,应该说我就是苏云!”
“尽胡说,上次还有人拿着一堆涂鸦,说自己是毕加索转世要我买下那些东西。”陈老板笑了笑,“我又不瞎,画的好坏,我会分不出来吗?”
黄坚月无法与此人交流,那个人根本不懂艺术的一丝一毫,黄坚月收起画转身欲走。
“等会儿,”他突然叫住了黄坚月,“你的画还算不错,我花一千元全都买下吧。”
黄坚月扭头狠狠瞪小姑娘看着眼前的老汉,道:"大哥,我无去处,叔那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收留我,我看大哥您心好,不如就收留我吧,我吃的少的很,天个馒头便可,我可以帮大哥洗衣做饭!"着他。
“那就一千二,我不会再加价了。你的画也就值那点钱。”
黄坚月转过身缓缓走到陈老板面前,憋足一口痰,唾到那张满是油光的脸上。
陈老板吓得跳起来:“滚,给我滚,不识抬举的穷艺术家。”
黄坚月被保安丢出了画廊,讽刺的是,前台正在播报新闻,苏云的一幅画作在拍卖行拍出天价……
05
雨霏瘫倒在井底,黄坚月并没有杀了她,而是将她缓缓吊入井底。雨霏睁开眼睛,苏云的尸体半浸在水中,他已经开始腐烂,眼皮耷拉着,眼球浑浊不堪,一触便要跌出眼眶。
恐惧像蛛丝一点点缠紧她……井壁的裂缝不停地渗水,井底潮湿而阴寒,更有无数小虫蠕动。
雨霏大喊,但是被药效控制,她只能发出肺痨病人喘息般的声音。潮气润湿了她的衣服,布料紧贴在身上,像被蛇皮包裹。黑暗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身体,密密麻麻爬了上来。
它们是被苏云的尸体吸引过来的,众多虫子发出短促而密集的东西了,她会看到床上那对像蛇皮样的蜕皮,还有黄糊糊的,渍满床单上的液体---那时她体内的脂肪,人真恶心,浑身涨满了这种粘糊糊的液体,几天不排便就撒发出臭气。的声音,像有人低声抽泣。雨霏伸出手拍落身上的虫子,指尖传回的触感让她感觉出虫子的样子,长长的身体,无数的细足……
黑暗中,听力愈加敏锐,她能听到虫子们爬过自己,来到苏云尸体啃噬腐肉的声音。
啊啊啊!雨霏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尖叫着哭喊着往上爬,使劲地抓住光秃秃的井壁,意图往上爬,指甲全断裂,皮肤渗出紫黑的血,恶心感挥之不去,雨霏边吐边爬,但一切皆是徒劳,她一次次摔倒,她只能抱着头啜泣。
井底中不知日月,过了好久,井盖被打开了,月光渗入井内,雨霏再一次见到光明。黄坚月探入井内见雨霏还活着,便丢下了两包东西,然后又把井盖盖上了。
那是一瓶水和面包,雨霏不敢喝井内的脏水,早就干渴难耐了。她拧开瓶盖将水灌入口中。这水不对,喝完后雨霏就觉得不对劲,那种乏力感又占据了她的身体。
她明白了黄坚月意图,里面下了药,她无法呼救、挣扎,黄坚月是要让她困死在井底。
想到这儿,雨霏将面包丢到一边。饥饿很快让她后悔了,腹内如有一把钝刀切割肚肠,面包虽然下了药但好歹能吃,而现在面包上满是虫子已不能吃了。雨霏一直强忍饥饿,直到黄坚月再来。
每当雨霏忍受不了时,黄坚月就会打开井盖丢下食物和水。雨霏没有拒绝这些东西,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井盖开启,给她光明和补给。她甚至觉得井口处黄坚月那张阴郁的脸都让人向往。
几次之后,雨霏居然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方式,她对尸体和虫子有了惊人的抗性。但……雨霏忘了自己等了有多久,黄坚月还没有来,饥渴冲昏了她的头脑。
雨霏捏了一下苏云的尸体,腐肉簌簌往下落,奇怪的是她第一个感觉不是恶心,而是惋惜,肉已经不能吃了。
一只虫子爬上雨霏的脸,像是本能般雨霏伸出舌头如蟾蜍般把那只虫子卷进了嘴里,饿疯了的雨霏下意识地咀嚼,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吃什么时,她紧紧捂住了嘴,不让自己把虫子吐出去。
最初的恶心过去后,她竟感到一丝丝的满足。虫子还不够,她仍口干舌燥,于是她俯下身把嘴凑到水边,浸泡着尸体和虫子的水腥臭而浑浊,含在嘴里有黏糊糊的质感。
扑通,虫子咬穿了苏云的肚皮,内脏落入水中,恶臭弥漫井底……雨霏似没有感觉到,她继续喝那脏水。
时间在井底没有了意义,雨霏只是被本能控制的傀儡,饿了,随手抓几只虫子,渴了,低下头喝几口水。
人的适应力比想象中更强,在井底不知日夜,时间迅速地流逝,雨霏连话语都忘了,彻底化作野兽。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有一天,上面传来咔嚓一声,井盖又一次开启。
日光如救赎般洒下,刺痛了雨霏的眼,一条绳子从上方垂下。
06
“怎么样?”坐在我面前的男人问我道,“我是不是也可以做小说家了?”
我饮下一杯啤酒:“这故事确实有些味道,然后呢?”
“把雨霏从井里拉出来的当然就是黄坚月,从井里出来后,雨霏就一直陪在黄坚月身边。本来黄坚月就有才,加上雨霏的帮助,他很快就以苏云继承者的身份闻名于艺术界,很快就得到了青出于蓝的称赞,名利滚滚而来。”
“雨霏就甘心于辅佐黄坚月?”
男人点上一支烟:“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那是人质对劫持者产生的一种依赖感。他们的生死操在劫持者手里,劫持者让他们活下来"不过现在就我个人住。"雪瑶说着打开了还贴着红色双喜字的客厅门带着张华上了楼,然后走间房里对张华说:"你今晚就住这里吧,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晚饭。"说完就转身走开了。,他们便不胜感激。他们与劫持者共命运,便把劫持者的前途当成自己的前途,使他们对劫持者忠心耿耿。
“这么说来黄坚月也很聪明,他懂得用心理学来控制人。”
“其实这也是灵机一动,他原是准备折磨死雨霏的,但又无力推销自己。什么缪斯的垂青,那玩意儿又有什么用,它带不来名利,所以他只能借助雨霏。”
“世俗的事确实不能交给上天的神。”我看着他,“你就是故事的主角吧,虽然里面用的是化名,但结合事迹很容易就找到黄坚月的原型。前段时间市里美术馆剪彩时,你不是去了吗?新闻里可是给了你不少特写。我可是记得你的脸的。”
“哈哈哈,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果然没错。”男人又叫了一瓶酒,瞥了我的手一眼,“埋头作画或借酒消愁都没用,不如找些门路,那才是阳关道。”
男人说完后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吧。
我走向酒吧后面的个人包厢,一个女人正等着我,桌上是几碟可怕的零食,还有一瓶龙舌兰。
几个小碟子中,分别是蜈蚣、蚯蚓、蛆,蜈蚣和蚯蚓被切成几段,但神经还活着,使它们在碟中不断抽动。
那个漂亮的女人捏起蚯蚓放入嘴中,眉头一皱,像是在忍受酷刑般整张脸都扭曲了,她忙喝一口龙舌兰将嘴里的蚯蚓冲下肚子:“一如既往的难吃,只有这样的烈酒才能把它送下去吧。”女人抬头看着我,“这些日子,我一直靠吃虫子来告诫自己别忘了当初的屈辱。交给你的事,你办好了吗?”
“轻而易举。”我同那个男人喝酒,趁他微醺之际,在他杯中下了慢性药,想必几日后就会传出他暴毙的消息吧。
“那就好,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喜欢你,还把当年的事当作故事告诉了你。”
“故事只是故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我顿了顿,“他大概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过去的影子。”我手上长着长年握笔留下的老茧,指缝中塞满颜料,不过我已经找到门路了。
苏云死后,雨霏需要一个新的合作伙伴,那时黄坚月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雨霏已经榨干了黄坚月的创造力,他再也不能给她带来利益,加之他对雨霏做过那样的事,雨霏又怎么会让黄坚月继续活下去。
于是这个化名为“雨霏”的女人找到了落魄的我,她许诺捧红我,只要我帮她除掉那个男人。
“那就好,不过你还是忘了那个故事吧。”她向我微微一笑,把一碟虫子推到我面前,“要尝尝吗?”
我点了点头,捏起一截蜈蚣,丢进嘴里。蜈蚣的细足挠着我的舌头,嚼了几下后,我把它吞入肚子,“感觉还不错。”我向她露出了我有生以来最绚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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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的王。
银河星球多得像沙子,她是沙中贝壳,所以当她遇到一只寄居蟹时。
她好奇又好客的邀请它住下了。
1.
行走校内街上,人行道上孤寂安静。此刻,李玉儿摁摁死机的手机。现在是金秋十月,南城有了转季的兆头。早晨七点空气偏冷,便利店人烟稀少。事情发展是这样的,她早起下楼买早餐打算早去教室补作业。然后在要支付时候手机死机了。
好尴尬,她僵硬的手指互相搓动着。
因为是自动支付超市,除了监控摄像头冒着红眼睛,就只有自己站在支付机前。即使没人,微微社恐的李玉还是觉得很尴尬。
“天呐…怎么还关不了…”李玉儿低头戳弄,没有看见后方进来的男生。
“要帮忙吗?”他出声吓到李玉儿,她微微后退一步。“手机死机了?我先帮你付吧。”
李玉儿认真打量对方,鹿仁杏眼,高挺的鼻,说话时候露出洁白的牙。穿着灰色长袖中裤,手里拿着同款紫苏面包和豆奶。
“刚好买一样的。”他打开手机页面,流畅动作,支付完毕。
“谢谢,你微信可以给我一个吗?”李玉儿细声细语讲着,带着南方特有的口语。
“没事。”他扫过她死机屏幕,后退一步走了。
早上第一堂课在八点二十,李玉儿作为学委早早到班上,补作业。视觉传达设计作为专业课一周十六节,每节都会布置留堂作业。课后收集一些著名设计学资料,还要写分析和做一些设计作业。其实课后作业已经完成了百分八十,只要把剩下百分之二十不满意的重新修改。熟练打开电脑运用PS修改自己的插图设计,电脑运作发出的嗡嗡声在李玉儿耳中是最动听的声音。
大概八点零五分,班上陆续来了人。
“人到了,就自己来我这儿签名。”李玉儿头也不抬的点鼠标。马上就快好了,她心想。
“学委你来的好早啊。”班上女同学边签到边和李玉儿打招呼。“你在做插图设计吗?这个不是下下节课才要交的吗?”
其实这话没什么毛病,但是口气听到李玉儿不怎么舒服。她强压心里一些不耐,开口说“确实是下下节课的作业,我现在只是在做初步设想。”
“这样啊,学委好好学,真努力。”
这回,李玉儿不吭声了只是露出微笑。学委这份工作不过是挂着赚学分的,因为这职务比起参加系的工作更不愿意加入社团或部门的活动。更重要的一点是,学委能更容易掌握专业老师的信息。
很快时间就走向八点二十,李玉儿合上笔记本。手拿点名单,站起来环顾四周。人都到齐了,于是她下台阶把点名单子交给了任课老师。开始认真听课做笔记,下课后人慢慢散开,李玉儿完成的设计初稿拿给老师过目。记下几个改进方向。手机已经缓过来,给舍友留言完就看到辅导员艾特的信息。收好包,关电关门下楼。
“吉吉,怎么了?”孙吉吉是视传的辅导员。
“你班上那个张馨怡,她上次是生病旷课你要改一下纸质单子。她舍友作证了,那天早上发烧睡糊涂了没提前发消息。”
“好的。”李玉儿想起来,前天的英语选修课张馨怡没来。这个人就住在李玉儿宿舍隔壁,那天早上的课完了后她回去还撞见了一脸春光的少女。一点都没有生病的样子,但是她也知道这个与她无关。
李玉儿放下包,走进导员办公室内室资料间。
一栏栏架子担着牛皮带,熟练抽出自己班级。李玉儿低头导出文件,一张张寻找着,没注意从外头进来的人。他进来一眼就看到豆奶小姐的额头和鼻尖。他没有出声打招呼,拿完文件就走了。
2.
办完事情,李玉儿就提着电脑包去了图书馆。舍友陈妙妙早就占好座位,低头在记什么。她稍微发出点声音靠近对方,打了招呼。大一的基础摄影课和动态设计李玉儿拿了最高分,正是因为她在图书馆里找了许多专业书籍。手机内存卡硬生生拍满了一张,每天都是校园校外转悠着拍照,每天都是百张起步。
“持续努力着,不辜负自我。”这是李玉儿说的。
抽出字体设计的相关书籍,打开电脑。首先修改设计初稿,再把修改前修改后的图片都保存下来。翻开专业书和笔记本开始做笔记。
如果不是陈妙妙突然轻声喊李玉儿,她都没看见她班上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很眼熟,正是张馨怡舍友。三个人凑在一起一边看李玉儿她们一边小声嘀嘀咕咕。
“没事,我们继续。”她皱皱眉。
“田恬问我们等会吃食堂吗。”陈妙妙点点头,转移话题。“黎姐说她作业很多下午又有她专业课,中午不和我们一起吃了。”田恬是宿舍老小,胡黎是宿舍大姐大。
李玉儿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陈妙妙,田恬,胡黎。来自五湖四海,都是性情不同的好女孩。因为学校分配床位时你们都是各专业多出的,所以混合坐在一起。李玉儿是宿舍的老二,性格内敛只有在舍友前才话多。平时田恬就活泼,现在肯定是在嫌课无聊偷偷在宿舍群里发消息。
李玉儿打开课表,下午有一节选修礼仪课。“可以。”
陈妙妙不吭声去回复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现在十点半,她们刚刚盯着我们半小时了。”
“再过会吧,十一点半去食堂占位来得及。田恬和黎姐五十才下的课。”李玉儿头也不抬,回复几个讯息。“她们爱看是她们的事,你别分心了。”
可是让李玉儿没想到的事,她们居然会等着自己出图书馆。
“学委,你刚在辅导员办公室干什么呢?”李玉儿刚出图书馆就被拦住。
“导员找我说张馨怡缺课的事。”陈妙妙紧张握紧李玉儿的手。
“哦,我们那天早上都和你说了。馨姐生病,让你先别瞎报。现在还要被导员叫过去改,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玉儿只感觉难缠。“当时导员没有收到她的信息,我的一切处理方式都是按照学校的规章来。现在结果也改了,如果没事,我想和我舍友先吃饭。”
“你这是木讷,不懂变通。”
“班委难道现在都是不听意见的吗,但是竞选的时候还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提出来。这是套话吗?”
“好了好了,结果都已经定了。还要干嘛?!玉儿,我好饿啊。我们快走吧!”陈妙妙拉着你离开。
“她们有病啊,什么口气。辅导员找你,又不是你主动去找的辅导员。”走了一会后,四处无人。陈妙妙气不过的开始打抱不平。“估计是她们宿舍那个馨姐叫唤来的…”
“你怎么这么生气呀,我都还没气呢。别气别气了。”李玉儿拉紧对方的胳膊。“反正我该做的都做好了,问心无愧。”
“天呐!会不会是因为你们系草来追黎姐。然后你班上那同学又喜欢系草,没地儿撒气就往你身上撒。”陈妙妙哎呀一声,恍然大悟。
“不知道,随她吧。”李玉儿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事她从初中开始就经历很多了。初中大家身高差不多,但是当时盛行大眼睛白皮肤的颜值。像李玉儿这种微微下垂眼,偏奶黄的皮肤就显得鹤立鸡群。被嘲笑被议论早就是家常便饭,后来初中三年她的身高也很不争气的停在160线上。标签里又多了一个小矮子。考到好的高中,虽然开始有了护肤,但是下垂的眼睛和低于水平线的身高,总是落人舌根。从一开始的争论无果到后来的随波逐流,别人都说李玉儿呆板话少又高冷。可也是这帮人,让她没有替自己辩解的机会。
哪怕现在到了大学新环境,让李玉儿一下就改掉之前寡言少语的性格也是不切实际的。更何况,班里又出现那种人的影子。
她戳了戳盘里的蛋炒饭,抬眼看见了眼熟的背影。
“没胃口吗?吃剩这么多。”田恬关心问候。
“没,有点累吃不下。”
“玉儿你看什么呢?唉那不是你们系草吗?”陈妙妙转头,一眼就看到系草和他身边的人。“杨璟辰?”
“嚯,还真是。身边那个是他舍友周泽宇吧。”田恬抬头。
“!!!应该是吧,他们好像也是混宿舍啊。”
“周泽宇?就是你上学期之前提的那个专业大佬。”李玉儿觉得耳熟。
“对对对,我们系他和另一个女生拿了第一,但是他又报了一个参展奖得了银奖…”
李玉儿看着那道身影,他侧过身露出俊逸的侧脸。
“哇,真的是大佬!”
“好啦,妙妙。低调低调,你也是见过世面的妞了小声点。”田恬喂了一块鸡肉给妙妙。
周泽宇和系草坐下后,视线正好看到李玉儿。她清冷一张脸,没什么情绪的对自己微微点了一下头。杨璟辰觉得她有点可爱,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3.
“明天要办运动会,我报了女子一百,你们要来终点保我呀。”妙妙拉着田恬的袖子。“姐妹姐妹!”
“可以啊,不过要看几点啊。我报了跳高。”
“我报了三千米长跑,我是下午的。我去接吧。”李玉儿看了一眼时间表,“我准备了相机,给你们拍照。”
“我报了二百。”黎姐洗完头刚从厕所出来。“我们仨都是上午的项目,只有小李你是下午的。”
“对。”李玉儿点头。“上午我给你们送水,下午麻烦你们扛我一下。”
“肯定的。”黎姐点头。
“话说你们系运动会过场上报的节目是什么?”陈妙妙刷着手机,绘画系群里刚发了通知。“我们的居然是歌剧服秀!!”
田恬拿起一旁的零食塞住陈妙妙嚎叫的嘴巴,“我们系是建模表演,天呐,魔鬼!”
“服设走秀。”黎姐拨弄头发。
“视传是导演现场串烧各种经典动画,动漫元素多。”李玉儿往下划,看见了安排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姐妹,我要出演公主。”
“!!!”
李玉儿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即使现在是早晨七点,炙热阳光丝毫不放过她露出礼服的每一寸皮肤。厚重的裙摆下是穿着白丝小高跟,新制的有点磨脚。早知道应该入记者部,那个职位只需要拍拍照,那可是她的强项。
班长和团支书一个王子一个巫婆正站在她前面聊天,好歹他们还是有口袋。公主裙缝制的很好,没有给她放手机的机会。原本想溜出去找田恬或是妙妙,但团支书知道详情后热情地把李玉儿的手机放到看似破烂的巫女服里。
过了一会,音乐响起。他们作为第五个队出场,田恬在的环艺系在他们前面先走一步。遥远的能看见她白皙手臂举着CAD标识。很快,李玉儿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腰杆子上。开始表演的时候,她是被巫婆囚禁的公主要等待马里奥来拯救,李玉儿半蹲着。马里奥拉着他狂奔,与巫婆擦肩而过。然后马里奥被巫婆派出的怪物干掉,正当公主要被抓回去时王子出现了打败了巫婆并带着公主回自己的王国结婚。巫婆倒地,李玉儿看到自己的手机甩了出去。
“!!”
可是巫婆没看见,李玉儿也不可能从众目睽睽之下脱离队伍去捡手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手机越来越远。
下一个班级是绘画系,希望陈妙妙能看到那部可怜的手机。
走回操场固定班级的位置后,团支书掏掏口袋忍不住大叫一声。“玉儿!!!对不起!你的手机!好像掉在路上了!!!!”
“没事,我看到它落在操场上了。”李玉儿安慰的拍拍对方的后背,等绘画系走过后她手机不在原位了。
肯定是被捡起来了,她默默想。
“我打个电话给你,让那个捡的人送过来吧。”团支书很愧疚的挠挠夸张的假眉毛。“喂,您好,我是...”
“我们的大本营旁边有一只很大的充气恐龙,离操场很近,麻烦你等下结束送过来可以吗?...好的好的谢谢,那我们穿的是公主服,就在大本营等你。”
“谢谢。”李玉儿真诚的扬起笑容。
李玉儿为了等手机没有先去换衣服,她把带来的零嘴握在手上。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不得不说和周泽宇真的太有缘了。他穿着17世纪的欧洲贵族礼服,高贵冷艳的绸子纹着一些细小蕾丝。半边脸洋洋洒洒暴露在阳光之下,眸光闪亮。他好奇的看着她,点了点头权当打招呼。
“你的吗?公主?”含笑的声音,像探路石,却不惹人厌烦。
“是的,谢谢。”她接过自己的手机,把零嘴放到他的掌心上。“这个零食是谢礼,伯爵,加个微信?”她还没忘记上次欠的人情。
“好。”周泽宇也不推脱,快速扫了她的码,秒过。想着也没什么事,转身走了去换衣服。
很快上次的钱就以红包的方式转入他的账户。
4.
一百米检录的时候,田恬正在做热身。单薄身子带着衣服隐约露出一截细白的腰,光裸的长腿更是夺人眼球。李玉儿找好角度忍不住多拍几张,照片里的人扎着马尾,素白的脸闭着眼,红唇微微张着,一双弧形优美的腿绷直着。
“恬宝,我先过去妙妙那里了。”李玉儿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走。
陈妙妙也在做热身运动,她紧张的把身子压在李玉儿身上。
“别紧张,站好,我要拍你美照。”李玉儿笑着拉开她。
阳光真是一种自带美颜的过滤镜,在阳光照耀下,陈妙妙头发像是撒上一层金色糖霜。眉眼弯弯,娇俏十足。
“啊啊!喊我了,我去准备啦!!!”陈妙妙刚笑一会,就匆匆走了。
李玉儿加快脚步往终点赶,就看到系草站在黎姐身旁聊天,周泽宇挂着耳机低头玩手机。
眼尖的黎姐一下就发现了李玉儿,上前几步拉住她。系草和她打了招呼,问等会要不要和陈妙妙,田恬还有周泽宇去听讲座。
李玉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一百完后是两百,系草肯定是打着接黎姐的主意。她偷偷瞄了一眼黎姐的表情,似笑非笑。
“什么演讲?”
“南大教授带学生过来上课,好像是数学方面...”系草狗狗眼充满希望。
“那好吧。”李玉儿看黎姐没反对就答应下来。
陈妙妙不愧是小超人,预赛组毫无悬念跑第一。扑到李玉儿和黎姐身上能感受到肌肉的重量。
“等下我们跑完决赛就去找田恬。”李玉儿小声和妙妙耳语,“系草要泡黎姐不想要电灯泡。”
“天呐,有帅哥吗?没帅哥我们就回宿舍吧...”
“学数学你觉得呢...”
“算了,回宿舍吧。学数学不秃算好了。”陈妙妙苦着脸。
一百米结束,李玉儿就领着拿奖的陈妙妙去找田恬,这时候她正在被一个男生搭讪者。通红着脸,有点尴尬的拒绝了对方。
“比完了吗?”李玉儿开口问。
“嗯,第三。”
“奖拿了吗?我们回宿舍吧。”
“拿了,不等...”
“黎姐有护花使者不需要我们,嘻嘻。小田你今天也不错啊,有学弟来告白。”
“影响我学习,算了吧。”田恬皱眉,她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不过想着对方不可能来她校园,于是她也没有往心里去。
“我觉得黎姐和系草要成了。”妙妙忍不住碎嘴。“好羡慕这样甜甜的恋爱。”
“傻妞你也会有的。”
三人笑着回宿舍。
5.
运动会后黎姐和系草牵手成功,两人常常约饭赶作业泡图书馆。李玉儿的生活还是和之前一样平静如水,只不过有些人并不会真心祝福,张馨怡一而再再而三找自己麻烦。
“同学,闹够了吗?”李玉儿冷着脸看着对方。
“怎么,不能找学委补习学业上的困难吗?”
“你想干嘛?”
“你们宿舍大姐头胡黎,还真是骚的没话说,身为她的舍友肯定言传身教,我就是想向学委讨教一下狐狸的骚操作好去钓男人。”
“嘴巴放干净点,为一个男人何必自毁身段。”李玉儿攥紧手,“你还可以有更好的,既然人家都在一起了那就尊重你喜欢的人的选择。”
“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什么芯子我不知道吗?怎么攥着拳头想打我吗?小矮瓜。”张馨怡逼近,露出一双阴翳的眼睛。“还想像初中的时候,最后下跪道歉吗?”
“嘿,同学,你们辅导员找你。”周泽宇突然站出来,挡了一下李玉儿。
张馨怡冷冷看着没阻拦。
李玉儿往教学楼走,脑子一片混乱。很明显,张馨怡是知道自己初中情况的。她走的急没看到台阶,整个人差点摔下去被周泽宇一把拉住。
“你没事吧?说辅导员找你是我编的,你们刚刚女生讲话气氛太奇怪了。”
李玉儿看着他充满善意的眼睛。她觉得人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善意和恨意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她更恨墙头草般的人,顺势而为放火比单纯的恶更加的恶劣。初中的时候大家都是不谙世事的青少年,偶尔开着玩笑话,可是玩笑话这种东西却也不知道把握尺度,你若是急了,他还会倒打一耙说你心胸狭隘,你若是忍耐,那燎原之火只会越烧越旺。老师是那个阶段无用的沟通,甚至在某些方面还睁眼闭眼隐瞒着。十三岁的李玉儿挥出拳头为自己的尊严,最后也只能膝盖压在地板上向强势低头。难堪和阴暗的情绪从那时就在她的心中滋养着。她在艰难日子里发狠的读书,只为了逃离阴霾。
她抽出自己的手,“没事。”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黎姐知道了,她冷着脸出门。后来张馨怡没再找她的麻烦。
李玉儿只是会越来越频繁碰到周泽宇。
“好巧。”
李玉儿开门见山,“不巧,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
周泽宇最近要完成一幅人体油画参展作品,叫烟尘。可是他没有灵感,直到最近接触了李玉儿后才有了一些想法。
“我想请你当我的模特,就是按我草稿打的姿势摆就好。我可以付定金给你,拿奖了分一半奖金。”
李玉儿想着欠他一个解围的人情就答应了,“时间可以我定吗?最近留堂作业很多。”
“可以。”
6.
周泽宇借到一件专业油画室,他跨过横七竖八的画家走到教师对面将窗帘拉起。阳光带动细小的灰尘起舞,一束直线不可抵挡的抵达她的鞋尖。
周泽宇准备好了一套衣服,李玉儿比划了一下,是她的尺寸。
黑发,有污渍的脸,复杂的神色,蹲着伸出一只手。
周泽宇很快就铺好画布,没有打稿。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那天愤怒克制嘲讽又迷茫的复杂情绪将她的形象立体化。也让他一下就找到灵感。
很熟练迅速的找到自己需要的颜色,手下的笔有力度开始挥舞。
李玉儿想着他画之前对自己说的话,“人的生活都是复杂精彩的,过去如何都是你的一份经历。当你凝视时,我看到一个复杂生活在人间的平凡人活了。”
她的过去,她的现在存在她刻意制造的切断。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之后的两个月,两个人就泡在画室里。有时候周泽宇并没有下笔而是和她聊天,他们在昏暗走廊也在顶楼天台顶着漫天星光。
两个月后,完成品展出在南城艺术展览。周泽宇邀请李玉儿去参加,两人漫步在长廊。画上她的脸倔强又充满迷茫,像是被生活困住了。倒是应了烟尘这个名字。
办展会的有一个是他们学校的老师,这时刚好碰上。老教授看看画又看看李玉儿,直夸她好看,她是周泽宇的缪斯。
李玉儿红了耳朵没吱声,他们现在就是朋友阶段。
一会老教授就走开了,他们面面相窥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在一起能畅快笑的朋友。”她想。
她拿了一半奖金点两个份的炸鸡啤酒,坐在天台上。他和她聊自己小时候是个小胖子,常常被人嘲笑,直到初高中个子猛长,加上自己有去锻炼。慢慢的这种外号就没有了。李玉儿目光柔和,她把脑袋搭在膝盖上,蜷缩着。
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小时候是矮冬瓜,现在嘛...还是。”
一只手伸过来,啤酒碰啤酒发出声响。“你是小聪明瓜。”
“噗嗤。”李玉儿和他干杯,原本阴郁的心情一冲而散。
黑夜,她觉得自己心情十分舒畅。风很温柔,星空璀璨。
7.
他们越走越近,或许是因为班级互动频繁。他们常常一起吃饭,一起赶作业。陈妙妙先看出苗头不对,在宿舍问她是不是和大佬在一起了。
李玉儿认真想了想,回答说:“差一点火候。”
陈妙妙顾着尖叫骂叛徒,田恬一脸懵逼,黎姐说好样的。李玉儿看着欢闹的舍友,觉得生活越来越惬意温柔。
后来只剩陈妙妙和田恬两只独尊单身,黎姐系草和李玉儿周泽宇凑成两对一起活动。他们一起去海边采风,李玉儿负责拍照找灵感,周泽宇带了一本速写本低头悉悉索索画着什么。
夜幕降临时,海边商场举办表演活动。人一下就多了起来,李玉儿顾着拍照没看见自己被人群挤散。等她注意时候,她站在广场中心,人群比她高,她就像是人海里的贝壳被淹没了。大屏幕放着love shot,手机没电。没等她走到旁边便利店借充电宝,有人就紧紧攥着她的手臂。
“吓死我了,刚回头看你不见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李玉儿微微惊讶。
“我刚跑到舞台上站着,看到你站在人群里。然后我就冲下来找你了。”他的手不打算松开。
“谢谢你来找我。”李玉儿笑弯眼,像把弯刀扎入他的心扉。没等他开口,她继续说。
“如果你不打算放手,就请你握紧握久一点。”
周泽宇看她睫毛不安的像被惊扰的蝶,翩翩欲飞。害羞的脸摸了胭脂一般。
“我会的。”他紧紧握着。“不会放手的。”
这是他的缪斯,这是他的欲望源泉,这是他的未来可期。
8.
后来胡黎和系草毕业去了同一家大公司实习,田恬考研到隔壁南大。陈妙妙回了自己故乡麦里做了一名老师,李玉儿和周泽宇留在发展前途很好的南城。四个人各有各的归宿,在未来的时光中走出自己人生。
她闭上眼睛,时间如流水般过着,她在想起她与他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他把她的发丝别到而后,她突然握住他的手。涨红的小脸,紧张的,在微微颤抖。她说,
“我本身是个及其故作清高的人,讨厌人间事巴不得生活只剩学业。但某一天开始我突然想与你历经世俗的浪漫庆祝每个平凡日。”她半张脸藏于黑暗,盈盈眸光望着他。这算是认识她以来,她对他说过最浪漫的话了。我将会把你规划进我的未来里,所以,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也听见他说,未来可期可求都是你。
END
作者的话:awsl来人呀